小寒节气的清晨，梧桐叶在北风中簌簌飘落。陈芳攥着儿子的手快步走过地下通道，却被角

小寒节气的清晨，梧桐叶在北风中簌簌飘落。陈芳攥着儿子的手快步走过地下通道，却被角落里的咳嗽声绊住了脚步。 "妈妈，那个爷爷在发抖。"5岁的乐乐扯着她的衣角。流浪汉裹着看不出颜色的棉被，花白的胡子上结着霜花，面前的搪瓷缸里躺着几枚硬币。 "别多事。"陈芳加快脚步，却听见儿子清脆的童声："爷爷新年快乐！"流浪汉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他摸索着棉袄口袋，掏出个皱巴巴的红包——边角磨得起毛，封口处用红绳系着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 "拿着。"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压岁...钱。"陈芳正要推辞，乐乐已经伸手接了过来。红包很轻，里面似乎只有几枚硬币。 回家的公交车上，乐乐把红包拆开。三枚一元硬币滚落在座椅上，还有张泛黄的黑白照片——年轻的男人抱着个穿碎花棉袄的小女孩，背景是1985年的哈尔滨火车站。 "妈妈，这是爷爷的女儿吗？"乐乐举着照片。陈芳的心突然揪紧了——照片里的女孩，和她夭折的妹妹长得一模一样。 除夕夜，陈芳带着乐乐重返地下通道。流浪汉正就着路灯啃冷馒头，看见他们时，慌忙把什么东西藏进棉被。 "我们带了饺子。"陈芳递过热腾腾的保温盒。流浪汉的手在棉袖里缩了缩，最终还是颤抖着接过来。"照片..."他突然开口，"是我闺女，白血病走的...那年她才六岁。 乐乐突然从口袋里掏出红包："爷爷，还给你。"流浪汉愣住了。"妈妈说，压岁钱要给最重要的人。"孩子的眼睛亮晶晶的，"你是我的新朋友。" 陈芳别过脸去，泪水砸在羽绒服上。她看见流浪汉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从棉被里摸出个布包——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旧毛衣，针脚间还留着樟脑丸的气息。 "这是我老伴织的..."他摩挲着毛衣，"她说等春天来了，要给孙女织条红围巾。"窗外烟花绽放时，陈芳看见流浪汉把硬币重新包进红包，仔细系好蝴蝶结。 开春时，地下通道的墙面上多了幅粉笔涂鸦：一个戴红围巾的小女孩，正把红包递给流浪汉爷爷。陈芳带着乐乐经过时，发现搪瓷缸里躺着枚崭新的金币巧克力——在阳光下闪着温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