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卡机又发出刺耳的"迟到"提示音。林芳把儿子塞进托管班时，后颈还残留着粥锅烫伤的

打卡机又发出刺耳的"迟到"提示音。林芳把儿子塞进托管班时，后颈还残留着粥锅烫伤的灼痛。她盯着考勤机上的"旷工"字样，突然想起婆婆常说的那句话："女人家的手，就该沾点烟火气。" 傍晚六点十七分，幼儿园老师第三次发来催促短信。林芳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报表发愣，手指悬在"发送"键上微微发抖——这个月的绩效奖金，全押在这份数据分析报告上。 "妈妈！"儿子的哭声穿透手机扬声器。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瓷砖上划出尖锐的声响。主管的脸从隔板后探出来："林芳，这个月迟到三次了。" 楼道里飘着别家厨房的烟火气。林芳背着电脑包冲进电梯，手机里传来婆婆的语音："又死哪去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要给你做饭？"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睫毛膏晕成黑眼圈，衬衫领口沾着儿子的奶渍。 推开家门时，客厅烟雾缭绕。婆婆正把麻将牌码成小山，老花镜滑到鼻尖上："死丫头，不知道提前回来做饭？"餐桌上散落着外卖餐盒，酸辣土豆丝的汤汁在米色桌布上洇成抽象画。 "妈，我今天..."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别拿你那破工作说事！"婆婆摔了个空碗，"当年我怀着你小叔子还下地插秧呢！"她突然抓起沙发上的书包："看看你儿子，幼儿园教的古诗都背不熟！" 林芳的手在颤抖。她看见儿子缩在墙角，小脸上还沾着午睡时的泪痕。突然想起今早送他去托管班时，小家伙攥着她的衣角说："妈妈，我想和你一起上班。" "砰！"厨房传来巨响。林芳冲进厨房时，油烟报警器正发出刺耳的尖叫。婆婆举着冒烟的炒锅破口大骂："连个菜都炒不好！"她的手被热油烫出红斑，却还在歇斯底里："你就是个傻子，啥也干不好！" 林芳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油烟报警器的红光在天花板上旋转，像极了儿子幼儿园里的旋转木马。她想起三年前在产房，婆婆也是这样指着她的鼻子："连个男孩都生不出来！" "我们走。"她牵起儿子的手。婆婆愣住了："你要去哪？"林芳从包里掏出房产证复印件——上个月刚过户给父母的那套老房子。"去我该去的地方。"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 走出单元门时，晚风送来槐花的香气。儿子突然指着夜空说："妈妈，星星！"林芳抬头，看见稀疏的星光穿透城市的光污染。手机震动，是主管发来的消息："明天不用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闻到自己衣服上残留的油烟味。突然笑了——原来有些警报，是为了提醒我们该换条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