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杨怀富与贵州老乡卢德铨投考黄埔二十期炮兵科。1947年秋,毕业的二人被分配到重建的国民党整编第七十四师,师长是黄埔四期的邱维达。 整编七十四师(原七十四军)是国民党军“五大主力”之一,1947年5月,该师在孟良崮战役中被解放军全歼,师长张灵甫被击毙。蒋介石下令迅速重新成立整编第七十四师,在王耀武的推荐下,七十四军的老人邱维达任师长(整编七十四师覆灭之时,邱维达在南京参加中训团学习而未参战)。 新组建的七十四师,虽然是重建部队,但也是美械装备,步兵多携自动武器,配有大型运输汽车、坦克、105榴弹炮,官兵待遇比普通国军部队要好。 杨怀富、卢德铨二人被分在同一个炮兵连。杨怀富当炮兵观测员,卢德铨任炮兵排长。淮海战役中,七十四师已经恢复为七十四军编制,划入邱清泉第二兵团序列。 1948年12月3日,国民党徐州“剿总”副总司令杜聿明指挥剿总直属部队及邱清泉、李弥、孙元良三个兵团向永城方向撤退,很快被解放军合围在陈官庄。 杜聿明集团被解放军包围后,出现缺水、缺粮、缺弹、缺油,一时间束手无策,只能请南京派飞机空投粮食大饼。无奈杯水车薪无济于事,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而且空投物资常常失误,投给了解放军享用。 情况日益恶化,阵地上的国民党军士兵编唱顺口溜:“壶水换钢洋,粮肉换黄金,钱财如粪土,升官不在心,人人想突围,怎能突出去!?”断粮太久饿死人多,有的杀马吃肉充饥,有的吃草根树皮,有的为争夺空投食品扭打致死,有的潜逃到解放军阵地吃饱后又回来,官兵士气低落到极点,武器虽好却不能发挥作用,杜聿明集团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1949年1月6日,解放军对包围圈内的国民党军发起了总攻,在战斗间隙,杨怀富、卢德铨二人席地坐谈暗淡前景的时候,突然空中飞来一颗榴弹,他俩闻榴弹落速声,随之卧地滚下坎,接着又飞来几枚炸在炮阵地,浓烟滚滚,不见了杨、卢二人踪影,士兵伤亡也不少。 几分钟后,杨怀富先醒来带着满身泥土,晕头昏脑地跟着前面败下来的步兵往后跑,也有本连士兵夹在其中,他们顺着铁路往南奔,边走边分散。他和几个人一伙,白天怕遇着解放军,就在荒郊隐藏起来,轮流放哨睡觉,夜间忙着赶路。每遇市镇就绕道走,无处买食就刨地苕充饥,最后是又脏又饿、又黑又瘦地只身逃到了南京。 杨怀富在南京举目无亲,投身无门,又赶到江西鹰潭找熟人,途中巧遇到黄埔四期的胡琏。胡琏是国民党十二兵团副司令(司令黄维),十二兵团覆灭后,胡琏突围逃出,被蒋介石派去收罗残部,重建兵团。胡琏见杨怀富是黄埔学生又有炮科技术,便留其在司令部任副官。之后,杨怀富因有炮技专长受到重视在炮团步步高升,后来成了炮兵上校。 那么卢德铨的命运如何呢?他比杨怀富苏醒较晚,醒后同样是泥土一身,军帽也不知飞往何处。他正想寻找杨怀富时,解放军蜂拥而至,站在面前端着冲锋枪大吼:“举起手来,缴枪不杀!” 炮阵地当时早已瓦解,剩下的官兵全部被俘,挤在一块儿低头不语。卢德铨窥视俘虏群中没有杨怀富,这时一位持手枪的解放军高声大喊:“当官的站这边,当兵的站那边!” 解放军见卢全身是泥尘又无军官帽,就推他站在当兵的那边去了,俘虏中也无人说他是排长。接连几天俘虏经过清队整编,卢德铨当上了解放军。随后,解放军政工干部给解放过来的士兵开会,宣传“打仗为革命”的道理,安定人心,统一思想。当解放军干部得知卢德铨是黄埔炮科生,便让他当排长,亲切地叫他“排长同志”。当时卢德铨心中是喜忧参半,当了解放军排长是喜,忧的是至今杨怀富下落不明而深感孤单寂寞。 卢德铨所在部队在新中国成立后,又入朝参战。在朝鲜战场上,卢德铨表现十分英勇,组织在火线上批准他入党。之后,卢德铨又相继当了连长、营长。 志愿军回国后,卢德铨所在部队又调到福建前线驻守厦门,炮团需要科班出身的当参谋长,卢德铨调任参谋长,参加了炮击金门岛。卢德铨在厦门炮打金门时,杨怀富作为胡琏的部下,也在金门防守,当时两人谁也不知道对方的下落。 1990年,杨怀富由台湾来大陆祭祖,与卢德铨会面,二人紧紧相抱,悲喜交集,离别半个世纪,两人谈起往事如梦一场。1999年,杨怀富再次回到大陆,邀请贵阳、息烽、遵义健在的炮兵第五大队同学,偕眷属前往昆明参观花博会。同队同学游览云南石林、贵阳百花湖等名胜古迹,大家感慨祖国日新月异,繁荣昌盛。 此后不久,同队同学詹立群因直肠癌病逝,杨怀富和卢德铨在前去送葬时再次相逢。 分别之际,卢德铨书赠杨怀富诗一首,是三国演义开篇词:“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在笑谈中。”
1944年,杨怀富与贵州老乡卢德铨投考黄埔二十期炮兵科。1947年秋,毕业的二人
玲珑说历史
2025-01-26 23:3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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