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宝,是二十二代通字辈的青帮、绰号烂脚炳根的徒弟。抗战前,他的职业是汽车司机,为丽都舞厅的老板高鑫宝开车,高鑫宝是泸西的大流氓,吴世宝那时为了要贴近高鑫宝,还递过一张小帖子。 后来,由于赌台兴起,吴世宝改行去做抱台脚(即赌台的保镖),又搭上了摇缸女郎潮州人佘爱珍,就姘居在法租界巨籁达路的同福里。 直到李士群做了汉奸,预备招集一批亡命之徒时,吴世宝由李士群的老头子季云卿介绍做了汉奸。当李由大西路搬住忆定盘路95弄10号时,吴已做警卫大队长了,但知道他名字的人还不多。直至搬到极司非而路76号,由于吴干的那些震慑上海的血腥罪行,吴世宝三个字不仅在76号,即以上海来说也几乎家喻户晓了。 吴世宝觉得要在上海窜起,首先要使包打听与流氓慑服。自从杀了静安寺路捕房的两个包打听后,英法两租界的包打听可说全部服贴了,凡是吴世宝请他们吃饭,去既不好,不去又不敢,总要事先打听明白为了什么,才能决定去否。 吴对流氓虽属同类,其手段亦不减其辣。与吴同住在同福里,杀猪出身的大流氓樊良伯,原是大世界经理唐嘉鹏的徒弟,算起来是黄金荣的徒孙,当然不会把吴世宝放在眼里。 以前,二人不知什么事起过一次摩擦,樊良伯占了上风,被人拉开了。在流氓中,这件事既已拉开也就算了,在同福里进进出出还是客客气气。 等吴进了76号后,樊良伯因病住进了戈登路口的大公医院,经过几天的治疗,病已去了八九,只需再休养数天便可出院回家。这事被吴知道,派人去威胁医生竟下毒把樊毒死。樊的家属纵然知道底细,也不敢哼一个字。 吴世宝对做伪官倒并不热衷,他就是凭借恶势力绑架越货,强抢勒索,只是要钱。最后,也是为了钱送了命。 吴世宝在敌伪时期,一共干过多少绑票案,谁也不清楚,比如撕掉中国化学工业社方液仙这张肉票,是公开的秘密。 另外还有一件,是一个颜料商的儿子纨绔子弟邱长荫,被吴绑到了手里后,这个财神已变了过期支票,邱在同孚路上仅有的一幢大洋房早已卖掉还了债,手中所剩的一些吴已经看不上。加上来谈票的人与吴也有交情,便叫邱拜了吴夫妇为干爹娘,一张票就此变了干儿子。因为邱家是做颜料的,就相约以后有生意大家做,把邱长荫放回去,还赔了好几天伙食费。 自此,邱长荫在愚园路吴家也去走动走动了。有一次,邱长荫不知是少不更事,还是有意摆阔,或者以为吴有门路请干爹帮忙,把一只二十六克拉的钻戒托吴代为脱手,以应急用。吴当满口应允他能设法。 事后,邱去讨回音时,吴就敷衍,后来似乎觉得这样下去实在讨厌,就对邱长荫说:“啊哟!我把你的东西遗失脱哉!”干脆没收了。邱长荫算是付了绑去时的那笔伙食费,从此不敢再上吴家大门。 旧上海许多有钱阔佬,不是在贩烟制毒里发了财,便是在赌场里捞饱了钱。吴手里既有亡命之徒,又有枪,便在沪西找了一个独家地由特务武装驻守,公开制毒。毒品出厂由特务武装护送,路上没人敢抢。至于推销则用朝鲜浪人,大都又是日本宪兵的密探,也是些无法无天的家伙。 日伪时期,黑老(鸦片)是由盛老三包销的,白粉几乎是吴世宝吃了“统庄”。吴手里的黑钱虽然来路很多,但这是最大的一注。 吴世宝自做了76号警卫大队长后,无异做了上海所有赌台的总保镖,每个赌台他都是股东老板之一。不然,他就叫几个特务到赌台掏出枪来,当钱押一记,马上把所有赌客全都吓跑。 后来,沪西的台子全部搬到了南市,吴就派他的换帖弟兄凌世昌,去做了南市俱乐部主任。主要收入还是要上交给吴,凌世昌也靠吴发了财。 对于钱,吴世宝是不怕多的,不知是谁替他出的主意,竟要他做起投机生意来了。做投机不能包赚钱,可吴却非赚不可,唯一的办法就是霸王硬上弓。 吴的生意经,说穿了也是简单得很。譬如,昨天他进的是多头(买进),要是今天市场价格上涨对做多头有利,他当然没二话。要是下降,做多头的要蚀本,差距小可以看一看、等一等;万一差距大,他就叫几个特务手里拿着家伙,往交易所里几个经纪人身后一站,把枪向他们腰里一顶,要他们把行情由低到高,直到他赚钱为止。 总之,不论金子、证券、花、纱、布,吴要么不做,要做非做到赚钱不可。所以他做投机生意,简直是百拿百稳,明里是做生意,实际与抢劫没有两样。 过去有这样两句话:“只会花钱不会赚钱是败子;只会赚钱不会花钱是呆子。” 吴原来是个穷鬼,现在有了这么多的钱,若不想尽方法去花,宁非成了呆子?吴本身胖得走路已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能谈得上运动?但他除在跑马厅养有两三匹马外,还在家里养有一个足球队,且常在比赛时为了别苗头,不惜出巨资买义球,拾高自己身价。 这还不够,吴有时对几个慈善团体也花几个钱,当时的报纸都来鸣谢“大善士”吴云甫,把一个无恶不作的大特务,装扮得像弥勒佛一样。 到了最后,吴世宝欲壑难填,甚至把脑筋动到了日本人头上,这就触怒了他的主子,终于有了恶贯满盈的一天。
吴世宝,是二十二代通字辈的青帮、绰号烂脚炳根的徒弟。抗战前,他的职业是汽车司机,
蜀山史道
2025-01-27 23:4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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