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刘湘召集川军将领开会,强迫他们给军师刘从云下跪磕头。会后,杨森气愤的说:“我此生没有对谁下过跪,这次真是奇耻大辱,我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的。” 刘从云是四川威远人,早年游走江湖,创立了所谓的“一贯先天道”。刘从云有一定文化基础,又能说会道,极善察言观色,吸收了不少门徒,其中不乏川军军官。 1925年,四川军阀刘湘,经人介绍,在重庆和刘从云会面。刘从云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被刘湘视为有“神通”之人。接触不久后,刘湘就拜在刘从云门下,得了一个“玉宪”的道名。 刘湘拜刘从云为师后,又向他介绍了唐式遵、王瓒绪、王陵基等川军将领,刘从云给这些人相继赐了道号,和刘湘一样,都是“玉字辈”的。 1929年,刘湘拜刘从云为军师,并对人说:“刘师父,就是我的诸葛孔明。” 刘从云不满足只当一个军师,仗着刘湘的信任,屡屡索要军政权力。在刘湘的支持下,刘从云挑选了一百个年轻的门徒,编入“百子训练班”。 为期几个月的训练班结束后,刘从云以这百人作为基础军官,又招募三千多士兵,组成了“神兵大队”,对外则称为刘湘二十一军的新兵大队。 野心勃勃的刘从云,想掌握更多的武装,他向徒众们摊牌,募得了数十万大洋后,派人前往上海和外国军火商接洽,购得了六百挺机枪、近万支步枪及大量弹药。 武器弹药运到后,刘从云将“神兵大队”扩编为“神兵师”,对外称为模范师。 刘湘对刘从云近乎是无条件的信任,只要刘从云有求,刘湘都尽力满足。“二刘大战”中,刘文辉惨败,为了保住仅剩的地盘,派三姨太杨蕴光去见刘从云。 杨蕴光见到刘从云后,除了献上重金外,还代表刘文辉向刘从云行弟子礼。刘从云见刘文辉这么识相,去劝刘湘说:“都是自家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将事情做绝,留下同宗同族亲情。” 刘湘本就打算放刘文辉一马,便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刘湘在四川诸军阀中,能力靠前,实力也强,在军阀混战中,胜多败少,刘从云大咧咧的将胜仗之功都揽过来,将败仗都解释为刘湘不听他的“占卜”。 虽然刘湘对刘从云深信不疑,但川军将领持怀疑态度的不少。刘从云这个“神仙”招牌,在和红军作战中,彻底的露出了真实的成色。 1934年,刘湘联合各路四川军阀,纠集了二十万大军,准备进攻川陕根据地。 刘从云主动向刘湘请缨,由他指挥作战。为了树立刘从云的威信,刘湘召集川军将领开会,在会上,刘湘带头以门徒的身份向刘从云行叩拜之礼后,强迫在场的将领也都叩拜。 将领中,有些是刘从云的门徒,倒也无所谓,但那些不是门徒的,则是一肚子气。 川军将领范绍增在跪拜时低声大骂刘从云,出来后对人说:“刘军师若真是神仙,我骂他的时候为何不知,我看就是个妖道。” 杨森碍于刘湘带头叩拜,不得以也跪下,结束后,他气愤的对身边的邓锡侯说:“给这个刘妖下跪,真是奇耻大辱。” 在二十万川军六路进攻川陕根据地时,刘从云频频向前线发去莫名其妙的指令。比如,王陵基接到刘从云的命令,让从某处前行多少里,王陵基带人去勘探地形,发现若照此行军的话,就得奔着悬崖跳下去。 川军旅长潘佐接到刘从云指令后,行至一座大山,潘佐给刘从云打电话,说遇到大山,无法直行,可否绕道而走。 刘从云大骂说:“亏你还是个旅长,不知道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吗?” 潘佐说:“我这个凡人是没有办法的,就请刘神仙过来开山吧。” 尽管前线将领不断反映刘从云瞎指挥,但刘湘却很支持,将反对刘从云的王陵基等人调回。 激战数月后,红军取得了反六路围攻的胜利,二十万川军损失四成,余部全线溃败。吃了这个大败仗后,刘从云的“神仙”威名不在,川军将领对他一片喊杀之声,昔日的门徒唐式遵、王瓒绪等人纷纷划清界限。 刘湘的亲信严啸虎,联络十几个团以上军官,写联名信要求将刘从云正法。 刘湘这边,多少也回过了味,不久后借着川军整编的机会,以掺沙子的手段,将教导三旅划入“模范师”,旅长郭勋祺接任师长。郭勋祺到后,以教导三旅为武力依靠,将刘从云的亲信全部撤换,“神军”很快就土崩瓦解。 失去兵权的刘从云不死心,想继续留在成都,妄图靠着众多的门徒,再行发展。在刘湘的指派下,严啸虎去见刘从云,警告说:“你必须马上离开成都,否则,我没保护你的责任,后果你自负。” 刘从云吓得汗流浃背,连声说:“明日即走,明日即走。” 此后,刘从云辗转各地,以算命、占卦为生。抗战胜利后,刘从云来到上海,开馆算命,由于名声在外,每人都是客人不断。 1948年,李宗仁、孙科等人竞选“副总统”时,刘从云将几个候选人的“八”字详加批注、圈点登于报上,一时间传为笑谈。 淞沪警备司令宣铁吾认为刘从云太胡闹,派人将其驱逐出上海。西南解放后,刘从云潜藏于重庆,后身份暴露被逮捕。刘从云在川期间,手上有不少血债,被判处徒刑,在改造期间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