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当避免去作出假设，认为那些住得很近、彼此熟识的人们，也就是“邻人”之间的关

我们应当避免去作出假设，认为那些住得很近、彼此熟识的人们，也就是“邻人”之间的关系应当比其他没有这种关系的人更加积极正面。几十年来，犯罪学家和社会学家都发现，暴力更容易发生在彼此熟悉的人之间。然而，这类发现还是让一些研究政治暴力和种族屠杀的学者大惑不解，他们认为“邻人”之间的集体暴力尤其令人震惊和困惑，好像距离相近且日常熟络的人们之间理应对冲突和肉体暴力更具免疫力。库伦瓦库夫地区的证据显示，真理可能完全相反：“邻人”关系事实上为冲突密布的社会关系奠定了基础。不过，这种关系在稳定状态下并不一定能够制造出暴力，这一点值得特别强调。但是，一旦局势让某一方有了动用武力一举清算本地争端的机会，这种社会关系就能爆发成为暴力行为。邻人之间的个人恩怨往事，跟某种了如指掌“别人家里都有什么东西”的地方性知识结合在了一起。……所有这些洞见，都可以归结到同一个发人深省的大词下面：权力私有化。这个说法是历史学家扬·格罗斯在他对东欧地区苏联化的开创性研究中提出的，指的是人们在动乱时期利用意外到来的机遇发动的“清算”。（马克斯·伯格霍尔茨《何故为敌》pp.138-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