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奇石题名”是展现“物质自我”的“窗口”

比如在台北故宫里有这么一块奇石，

图18-1 《东坡肉石》玛瑙 6.6*5.3*5.73厘米 台北故宫博物院 藏

见图18-1，“题名”为“东坡肉石”，与“玉白菜”、“毛公鼎”一起，被称为“猪肉白菜锅”，是台北故宫博物院三大镇店之宝。

玩石人不禁要问：这个最著名的“奇石题名”，即“东坡肉石”这个“题名”，它是如何展示“自我”的？特别是“物质自我”的？

这里的“自我”，亦称自我意识或自我概念，它主要是指个体对自己存在状态的认知，是个体对其社会角色进行自我评价的结果。

根据美国心理学家、实用主义哲学家的先驱、自我概念的创始人——詹姆斯（William James, 1842-1910）的看法，他把“自我”分为经验自我和纯粹自我。进而，詹姆斯更是认为，经验自我又分为物质自我（material self）、社会自我（social self）和精神自我（spiritual self）三种成分。

何谓“物质自我”？詹姆斯认为，它的核心部分是身体。这是因为，人的一生中总是通过身体与周围的事物发生关系，并依据身体提出各种需求。显然，玩石人通过身体与周围的事物发生关系，特别是奇石题名者通过自己的身体与那块玛瑙“肉形石”发生关系。于是，他们知道，该块奇石是一块内蒙古沙漠地区出产的天然玉石。它的色泽不仅是天然形成的，而且它清晰的肌理所展现的肉的肥瘦层次，甚至连它表面像猪肉皮上的毛孔等，也都是天然形成的。

同时，奇石题名者通过自己的身体与现实世界的那些可以大饱口福“东坡肉”相比，台北故宫里的这一块奇石，见图18-1，它的形状恰恰就像一块刚刚出锅不久的似乎能闻出香味的那个“东坡肉”。也就是说，该奇石除了本身的“形”像“东坡肉之外”，它表面“色”、“纹”等审美因素也像“东坡肉”。

换言之，在这里，奇石题名者无意识地运用了詹姆斯“经验自我”中的“物质自我”的从众意识。而“东坡肉”这个“奇石题名”呢，它其实也是中国几千年的文化符号——苏轼“物质自我”的一种表现。

《石道》（1-4卷）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