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惠与张作霖的关系

山雁说过去 2024-09-22 18:44:37

金名世/文

张景惠字叙五,辽宁省台安县人,1871年(同治年)生,家道小康,曾在本村中开设豆腐坊一座,因之,张景惠在少年时候即学会做豆腐,而以卖豆腐谋生,村中人都呼之为“豆腐匠”。以后,他当了伪满洲国务总理大臣,时人皆呼之为“豆腐匠总理”,这固然是藐视他昏庸无能,但实际与他的出身确是名副其实的。当他20多岁的时候,嗜赌博,喜交游,因之结交了一些当时的不良分子。时值庚子之役(清光绪二十六年,即1900年),中国因受帝国主义的压迫欺侮,致激起广大人民的义愤,而爆发了兴中灭洋的义和团运动,掀起挽救危亡的正义斗争,各帝国主义者为之震惧,遂纠合起来共同出兵,镇压中国人民的正义斗争。当时八国联军之一的俄国军队,首先进入黑龙江、吉林、奉天三省,致使清朝在东三省的统治陷于瘫痪的状态。因之地方不靖,萑苻遍地。而张景惠此时乘机在他的乡里组织“大排”,按地亩抽饷,成立保险队,自己任队长,就是联业的自卫团,以保卫他的家乡和商旅的通行。因此,他的名声益大,交游更广。遂与当时的绿林客如张作霖、金寿山、杜立三等结为义兄弟,特别与张作霖尤为亲密。当张作霖带领他的帮伙每每经过他的乡里时,不但在他的家中吃住,并且当官方逮捕紧急时,张作霖曾将发妻藏匿于张景惠家中。据张景惠在苏联时亲口所说,张学良就是在他家出生的,在产后约五六个月张作霖始将妻子接走。由此一端,就可以知道他与张作霖的关系是如何的密切了。

张景惠作为保险队队长数年,时至1904年,后起的日本帝国主义和帝俄为争夺中国东北而交战,所谓日俄战争是也。最可笑的是清朝政府竞宜布什么遵守局外中立。致使地方秩序异常紊乱。当时的奉天省境内盗匪充斥,杀人越货乃是家常便饭之事。增祺时任奉天将军,是当时最高的地方长官,乃想出以盗治盗的办法,招收强悍的股匪,收编为官兵,责成其剿办小股盗匪。新民知府增韫(以后曾任伪满参议府参议),乃本照省里方针收抚了张作霖,编为新民府捕盗营,任张作霖为捕盗营的管带(营长),汤玉为哨官(连长),张作相为哨长(排长),而张作霖约他的结义盟兄张景惠为官。张景惠欣然从,于是他就由自称的保险队长一跃而为地方上的正式军官了。

张作霖

诱杀杜立三

张作霖人颇机警,办事果决,深得增韫的倚重。而张作霖更拜增韫为老师,于是两人相得益彰,增韫就靠张将当时新民府一带小股盗匪剿办多起。例如据张景惠在苏联所谈,张作霖曾让他诳骗杜立三到新民府。据说奉天省西城一带有巨盗杜立三,绰号杜立子,以绿林起家,广治田产,结交官府,横行乡里,无恶不作,实为地方大害。知府增韫知其所作所为是死有余辜的,曾责成该管州县期办出拿,但都委之在逃,敷衍了事。迨收降张作霖后,就责成他为地方除害。张作霖知道张景惠与杜立三是结盟兄弟,因让张景惠带领张作相到杜立三的家乡,说称新民府有招降他的意思,要让他像张作霖一样为国家效力,希望他速来新民府接洽,免失良机。据张景惠说,杜立三的家是一个大套院,内有3座住宅,是砖瓦房,俨似一座小城,杜立三同他母亲住中间的住宅。他共有5房女人,除了元配外,其余4人都是强抢霸占的,张景惠说明来意后,杜立三并没有赴新民一行之意。当天晚上张景惠见干妈杜立三的母亲,并与她共吸鸦片烟,乃搬搬苦劝。杜母叫杜立三往新民去看看,并说有你大哥(指张景惠)在那里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差错的。于是,杜立三于翌日才肯带领他的帮伙十余人跟张景惠同行。迨到新民府,杜被安置于预先准备好了的客栈,张作霖并于当晚亲到客找拜访,言说此来太好了,明天知府就可能传见,安慰了他一番。

翌日早饭后,张作霖即到栈房邀社一同到知府衙门去见增韫,杜即带领伙伴十余人跟张作霖去知府衙门,只有杜的牵马人因为泄肚未能同去。及到了府衙,即被预先埋伏的兵丁把他伙伴的枪械完全解除,而知府增韫便坐堂数说他的罪后,将他绑赴刑场,连同他的伙伴十余人一同就地正法,由于杜的被戮,辽西一带除了一害。在张景惠虽负卖友之讥,而对地方人民说来却是有功的。至于杜的牵马人在客栈中听说杜被绑赴刑场,他即乘夜逃走,幸免被戮。斯人就是于芷山(在张作统治东北时期,他曾任东边镇守使,九一八事变后,任伪奉天省警备司令官、第一军管区司令官、治安部大臣和伪参议)。由于张作霖、张景惠剿办许多小股胡匪,更得知府的信任。时值清廷改奉天、吉林、黑龙江为行省,废除旧日将军制度,各省都置巡抚,是为一省的最高长官,并设置总督驻于奉天,控制奉、吉、黑三省的军务、政务、财政、外交等要务,由原住奉天将军赵尔巽任东三省总督。赵任总督后,更极力整饬地方军队,将各地方军队一律改缩为巡防营,分置各路统领(旅长)统率,增韫乃乘机向赵尔巽推荐张作霖升任右路巡防营统领,驻扎在郑家屯,而张景惠、汤玉麟、张作相都随之升为巡防营管带。

扶摇直上镇压革命

时至1911年,张景惠、汤玉麟、张作相都以现任管带而入当时奉天讲武堂受军事训练,正在学习中间,爆发了武昌起义,各省闻风响应。当时驻奉天西下洼子陆军第二混成协协统蓝天蔚鼓动所部官兵响应革命,有驱逐总督赵尔巽之意。事被张景惠所闻,乃遣人星夜到郑家屯向张作霖报告,要求张作霖即日带队到沈阳,保卫总督,镇压革命,以便从中取利。张作霖接到张景惠的报告,即日借领所部骑兵各营星夜兼程,驰赴沈阳,入见赵尔巽,说明入卫的来意,大为赵尔巽所嘉奖。当时奉天省咨议局(省议会)业已拟定日期选任协统蓝天蔚为奉天都督,选省咨议局议长吴景濂为奉天省民政长。届时张作霖带领张景惠、汤玉麟、张作相等部下军官百余人,持手枪到省咨议局监视。蓝天尉认为,时机不妙,未敢出席,因之未能选举而罢。过了数日,由省咨议局选赵尔巽为省保安会会长,后任奉天都督。由于张景惠的报告,要求张作霖带队驶入沈阳,保卫总督,镇压革命,而张作霖乘机果决照行,因前推翻了奉天省议会拟选蓝天蔚为都督、吴景濂为民政长的预谋。在赵的立场来说,不但没遭被驱逐之辱,反而担任了新政权的都督,他对张作霖的嘉许自是人之常情。当时赵尔巽就凭借张作霖所统率的十几营巡防队而维持了奉天省的所公共“安宁与秩序”。因此,1912年四五月间,赵即向当时的北京政府临时大总统袁世凯要求把率天省巡防队改编为中央队号、正规陆军,并保荐统领张作霖任陆军第二十七师师长,驻沈阳。统领冯德麟任陆军第二十八师师长,驻广宁(今北镇)。由于这两个师的编成,就扎下了奉派军阀的根基。以后奉军做了许许多多祸国殃民的坏事,都是由此开始的。

二十七师的编成,除张作霖任二十七师师长外,由汤玉麟任五十三旅长,孙烈臣任五十四旅旅长,面张景惠任该师独立炮兵团团长,张作相任该师独立骑兵团团长。

陆军第二十八师除由冯德鳞任该师师长外,汲金纯任任五十五旅旅长,张海鹏任五十六旅旅长。赵尔巽将这两个师编成,转过年的年初,1913年,他便辞去了奉天都督的职务袁世凯任命张锡銮接替并兼东三省筹边使,但不久就改为东三省镇安上将军,节制奉天、吉林、黑龙江的军务。改吉林护军使孟恩远为镇安右将军,驻吉林;朱庆为镇安左将军,驻黑龙江。

汤玉麟

自从张锡銮任泰天都督和镇安上将军起,二十七、二十八两师便飞扬跋扈起来,张、冯两师长与张锡銮约定关于奉天省军政重要事项,须通过二十七、二十八两师才能实行。张锡銮的都督府以后改为镇安上将军公署,参谋长是张樾(铁岭县人,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熙洽的同学),他所以能出任参谋长,是由众议院议长吴景濂(兴城县人)向中央和张锡銮两方推荐所致。熙洽同时也任张锡銮的参谋,颇得张的青睐,因事前未得二十七、二十八两师的同意而升任都督府军务课长(上校),任职一个星期,到二十七师拜访张作霖,当时张很为惊讶,虽然他知熙洽作事认真,又是汤玉麟、张景惠、张作相在奉天讲武堂的老师,对于他个人没意见,但是认为张锡銮违背约定,很是不满。于是,熙治为保持两张之间的感情,自动辞掉军务课长,乃应朱庆澜之约任朱的参谋兼黑龙江上校军牧场长。去后,则由张作霖冯德麟两师长推荐陆军第二十七师正书记官陶助薄任都督府军务课长,二十八师参谋长白运昌任都督府副官长,只此一事,可知张、冯两人当年跋扈的情形。时至1915年,袁世凯资国称帝,而把自己系湖北将军段芝贵赐封为一等公爵,调任为东三省镇安上将军,而调张锡銮为湖北将军(张到北京,并未赴任)。由于袁世凯竞作他洪宪皇帝的春梦,招致中国人民的共愤共恨。蔡锷由北京回到云南,首先举起义旗声罪致讨,进兵四川。当时的四川将军陈宦本系袁之义子,也大不为然,通电反对,劝其取消帝制,致气得袁世凯一病不起。而沈阳的张作霖也因只赐封他一个子爵而不满,乃与冯德麟联合乘机驱逐段芝贵,以便取而代之。在这个时候,臭名远扬的于冲汉(亲日)任二十七、二十八两师的总参谋,也就是张、冯两人的谋士。关于乘机逐段,是由他建议发动的。事前并与日本有所联络并得到谅解,段芝贵由奉天起行之时,曾带走率天省库银大洋40万元,迨车到广宁(北镇)而被冯德麟第二十八师所扣留。袁世凯于临死之前不得已而投张作为盛武将军兼率天巡阅使(省长),冯德麟帮办奉天军务。从此,奉天省的军民两政统归张作所握了。张作霖在掌握率天省军民两政后,任于冲汉为军政两署的总参议,参与一切并担当对日本的联络;任杨宇霆(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出身)为盛武将军署参谋长;袁金铠为军政两署书长。王永江任全省警务处长,转任财政厅长,以后代张作执行省长职务而任代理省长。在张作霖任盛武将军不久,王永江任警务处长兼省会警务厅长时,在沈阳曾发生了一次很大的军警冲突,那就是汤玉麟所部的五十三旅下级官兵与省会警务厅的冲突。而张作霖则扶王抑汤,致招汤的愤慨,竞带领自己的砥柱刘营长向沈阳城内开炮,叛变逃在徐州张勋处。因汤玉鳞叛逃,张作霖乃升张景惠为第五十三旅旅长,从此张景返就随奉军的势力扶摇育上了。

于冲汉为人阴险奸猾,素以阴谋家著称。王永江善于搜刮,他在财政厅长代理省长任内,广肆搜罗,致使率天省库大有盈余。而杨宇霆是扩张势力混水摸鱼之人,因之更加助长了张作霖的野心。

截械扩军

在袁世凯死后,北洋军阀则分为直、皖两派,直系首领是冯国璋,皖系首领是段祺瑞,彼此暗斗,互争雄长,袁死由黎元洪任大总统,冯国任副总统,段祺任国务总理,段的势力和声望盛极一时,后起的张作霖不能不有所依附,乃拜段为老师。而段与直系暗斗,也愿扩植羽翼,遂由他的心腹徐树铮(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出身)与张作的参谋长杨宇霆相勾结。事有凑巧,冯国璋和山西的阁锡山在日本购了大量军被,定在秦皇岛交货,而徐树给奉天送信截留,以便扩充军队,张作霖认为天予良机,乃派奉天军械厂厂长丁超前往截械,而张景惠自告奋勇愿与丁超一同前往。张作霖初尚犹豫而卜之于包瞎子(即沈阳著名算命先生包秀峰,张作靠迷信很深,每有怀疑事则找包秀峰占课,月给薪水200元,都称之为“包顾问”),卦象得吉,遂派丁、张两人前去秦皇岛截械。由张景惠带兵两营,诡称为福建督军李厚基在奉天招募的新兵,在秦皇岛候船赴福建。日与冯国璋所派接受军械人员聚赌、饮酒、打牌,待军械由日本点交装好火车,张景惠则强迫站长将车头调向东面开往沈阳,因此这批军械全部截留。此系张最惠在苏联时亲口向我所谈,并自鸣为他平生得意之作。张作霖截得这批军械后,当即扩充部队,除原有的陆军二十七、二十八两师外,又新添了七个混成旅。这时正是北洋军阀北京政府与孙中山先生所组织的革命政府(广东护法军政府)为敌,乃晋升张作霖为东三省巡阅使,控制奉天、吉林、黑龙江的最高权力,并命他出兵援助湖南以对抗广东。于是张作霖成立奉军总司令部驻天津,自己任总司令,徐树铮任副司令代执行总司令职权,杨宇霆任奉军总司令部参谋长,孙烈臣任二十七师师长兼潮东司令,张景惠任奉军暂编第一师师长兼湘西司令,丁超任奉军兵站司令。京汉铁路沿线都驻有奉军,颇肆滋扰。

驱逐徐树铮

徐树铮任奉军副司令后,更别具野心,利用张作霖久驻沈阳的机会,与杨宇霆合谋,背着张作霖招募新兵四旅,并以奉天籍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出身的丁超、于珍和徐的亲信宋子扬、褚其祥四人任旅长,在洛阳和信阳两地开始训练。事为奉军前敌湘西司令张景惠所侦知,乃向张作霖拍电,要求回沈阳面报前方军情。当经张作霖复电照准,张景惠乃由湘西回到沈阳,向张作霖密告徐树铮与杨宇霆勾结私自募兵四旅,正在洛阳、信阳两地训练,对于奉军大有取而代之的企图。张作霖闻听之后,勃然大怒,即向京奉铁路局要专车到天津和徐树铮算账,徐不得已辞去奉军副司令,而扬宇霆、丁超、于珍三人则被张作霖撤职。张作霖又将奉军总司令部由天津迁到北京,以陆军第二十七师师长兼湘东司令孙烈臣为奉军副司令。此是由于张景惠告密而徐树铮、杨宇霆被逐于奉军总司令部的真象,徐树铮、杨宇霆当年对张景惠不睦不满的原因就在于此。

张作霖自升任东三省巡阅使后,就拟将吉、黑两省的地盘囊括为己有,排除异已而立自己的亲信,以便统一东三省,好向关内扩张势力。适于此时,他的亲信鲍贵卿由北京讲武堂升任黑龙江督军,虽非己力所荐,但尚差强人意。于是与鲍贵卿合谋驱逐北洋派老资格的吉林督军孟恩远。遂由鲍贵卿任北路司令,进兵哈尔滨,直扑吉林。张作霖派孙烈臣为南路司令,丁超为参谋长,从奉天省梨树县开始向吉林进攻,对孟恩远取南北夹攻之势。此时孟恩远的实力,只有他的女婿高云峰所部的吉林军一个混成旅和高云峰的弟弟高士傧所部的吉林暂编第一师,合计共有一个师两个混成旅。此外,别的镇守使如吉长镇守使裴其勋、滨江镇守使高凤城等人都系北洋练兵出身,并非孟之私人。所以比拳量力孟痛感实力不足,不是张作霖的对手。于是,孟恩远自动宣布向北京政府辞去吉林督军,而张作霖随之就停止了南北两路进攻,乃派巡阅使署少将参谋处长熙洽、副官处长王大中两人为代表到吉林省城欢送孟恩远,并为之饯行。遂使这场全武行的武剧未演完而闭幕,对于地方人民说来,则免遭战火涂炭,真是不幸中之大幸。

疏皖亲直

孟恩远辞去吉林督军,张作霖遂推荐他的亲家鲍贵卿调任吉林督军,由吉林人徐乃霖任吉林省长,奉军副司令孙烈臣继鲍贵卿升任黑龙江督军兼省长,张景惠为奉军副司令,代表自己常驻北京。未几,北京政府又任命张景惠为察哈尔都统兼陆军第十六师师长。于是在这个时候,张景惠以奉军副司令兼察哈尔都统和陆军第十六师师长常驻北京,过着吃喝嫖赌的腐朽生活。对察哈尔都统的职务,关于军事则由都统署参谋长王滋栋代理,关于民政则由其政务厅长洪维国执行,他个人成年驻于北京,对于民生疾苦抱着不闻不问的态度。

在张作霖任东三省巡阅使不久,北京政府曾一度任命他兼蒙疆经略使,这是因为,民国成立后,外蒙时常发生事件,所谓“独立”“脱离”之说甚嚣尘上,当时北京政府乃有此种权宜措施。张作霖的巡阅使署少将参谋处长兼蒙疆经略使署军务处长熙洽曾向张作霖建议,不要参加国内政争,免致“出头的椽子先烂”,而应致力经营蒙疆,使之与东三省连成一片,等机会到来时再图进取,可以大有作为。张作霖认为蒙疆荒凉,地瘠民贫,有如古人说:“瘠地桑麻种不生”,不如角逐中原,抢夺地盘为有利。所以他未曾一到蒙疆,毫无作为,竞等闲视之。迨段祺瑞为西北边防督办,援之他的心腹徐树铮任西北筹边使,并成立西北边防军四个师,更由徐树铮带领他的西北筹边使署政务厅长王荫泰并率领边防军,以重礼厚币前往库伦册封活佛和笼络外蒙王公。张作霖方觉在他睡榻之前竟容他人鼾睡为失计,因此渐与段祺瑞发生芥蒂,转与直派首领曹锟采取联络。当时担当这种联络之责者首先是驻北京奉军副司令张景惠,故有张景惠与直系首领曹锟的砥柱吴佩孚结为盟兄弟之事。接着,张、曹两家并结为儿女姻亲,即张作霖之女许配曹锟之子。

第一次直奉之战

1921年直皖两派因为争权夺利,双方失和交战。张作霖在明面是不参加两者任何一方,但暗中却是左袒直派,致使皖派败北崩溃。皖派失败后,北洋军阀只剩直派和后起的奉派张作霖的两大势力了。张、曹两人虽然彼此结为儿女姻亲,但势力的结合是靠不住的。以势合,以利分,是必然趋势。终因抢夺地盘、争最高统治者大总统的地位而各怀心事,勾心斗角,各走极端。到1922年竟爆发了第一次直奉战争。在这个时候,奉派首领张作霖任张景惠为奉军西路司令,担当进攻保定(当时是直隶省的省会,曹锟的根据地),而张景惠竟出张作霖意料之外,表示厌战,将所指挥的部队陆军第十六师撤到北京的西苑、南苑一带,致被直系军所缴械,无异是自动投降,因使奉军的西路全面瓦解。

由于奉军西路的瓦解,影响了奉军全军兵无斗志,官无主见,相反地则助长了对方的士气。张作霖见大势已去,乃将奉军总司令部由军粮城而东退至滦州,不得已下达退却令。于是奉军各梯队司令统率的官兵纷纷向东败逃,致使奉军全面败北,不得不提出议和。张作霖派黑龙江督军、前敌司令孙烈臣为代表,与曹锟所派在直系中素有“小诸葛”之称的陆军第二十三师师长王承斌在山海关议和,双方停战。张作霖战败回到沈阳,则由东三省当时的省议会公推为东三省保安总司令,宣布独立自治,脱离北京政府。曹锟则搞贿选大总统,乃邀广东的非常国会议长吴景濂带领护法议员回京贿选(当时一张选票银大洋5000元)他为大总统。

第二次直奉之战

张景惠的厌战撤兵,致令奉军全面败北,弃甲曳兵,逃回老巢,对曹锟说来是万分有利的。因此,曹锟当了大总统以后,乃新设置全国国道局机关,而特任张景惠督办全国国道事宜,月薪2000元,使张景惠在曹锟的政府中仍列通显地位,作了北京的“寓公”。以后他的母亲在原籍病逝,不敢奔丧,唯恐张作霖衔恨处罚,而由当时的张作霖之总参议兼陆军第二十七师师长张作相和黑龙江督军吴俊升两人为之缓颊,张作霖乃答应准其回籍治办丧事。张景惠则先到沈阳见张作霖痛哭流涕,叩头谢罪,张作霖认为事过境迁,既往不咎,前恨消释,和好如初。

至张作霖由于直奉战争的失败,深感旧绿林和行伍出身的军官是经不起现代战争的,为雪耻复仇和扩张势力,必须延揽军事人材,录用学习军事的留学生和军官学生。当经于冲汉的说项,乃起用他以前所驱逐、现在北京赋闲的参谋长杨宇霆继张作相任总参议。同时,又有奉天籍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出身、曾在北京政府当过陆军次长的韩麟春回奉天,愿意帮助张作霖整训军队,并推荐他的同学、曾任过黑龙江将军署参谋长的姜登选同到沈阳。张作霖对于韩,姜两人特别重视,待若上宾,并成立东三省陆军整理处,任韩、姜两人为统监,他的长子张学良为参谋长。对东三省原有部队大加整理,重新建置改编,积极训练军官,扩大原来的奉天讲武堂为东三省陆军讲武堂,要使现任军宫都受军事训练或再教育,并在吉、黑两省设置分校或军官教练处。对于以前目不识丁的下级军官则要使之具有普通军事常识,以备将来作战时应用而遂其扩张势力的野心。

张作霖的所谓精军经武、准备战争,更激起曹锟、吴佩孚两人的不安,誓欲消灭他,以除肘腋之患。更鉴于第一次奉直战争,奉军的脆弱、遗败,而长了直派的狂妄自大必胜的信念,于1924年掀起了第二次直奉战争,使人民遭受涂炭。直派当时计划分为两路进攻,即正面由天津到山海关,沿京奉铁路线布置了重兵,尤其自认所谓精锐的师旅都布置于山海关一带,由吴佩孚任统帅,杀气腾腾,大有闯出山海关外直捣沈阳灭张之势。在侧面由热河进攻。

张作霖任韩麟春、姜登选、张学良、郭松龄为方面军长,包打直派的正面军,攻取山海关,冲其主力。奉军暂编第一师长李景林及张宗昌为进攻热河的前敌正副司令,吉林省保安司令张作相任第四方面军长,吉长镇守使丁超副之,进热河入喜峰口、冷口,攻直军的左翼。黑龙江省保安司令吴俊陛任第五方面军长,进热河取多伦,直扑张家口。

正当山海关激战方酣,直军的主要阵地觉山寺已被奉军不惜牺牲(在这个阵地的攻取中,奉军军官学生出身和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出身的团长窦伦、王兴文等人阵亡)攻下的时候,而冯玉祥反对内战,发动北京政变,囚贿选大总统于延庆楼,枪毙其总统府会计处长李彦青(曾任直鲁豫巡阅使的军需处长)和京师宪兵司令车庆云(王士珍的外甥)。曹锟政府的崩溃及其被囚,影响到山海关的战局,直军纷纷败逃,多为奉军缴械遣散。所谓第二次直奉战争,就如此的结束了。当时张作霖自称安国军总司令,重行入关,进驻于天津,与冯玉样会见,乃由张、冯合作共同拥戴段祺瑞为临时执政,收拾局面。段祺瑞于1924年就任临时执政,首先撤销原来的各巡阅使官制,并改省督军为督办军务善后事宜,以示裁兵,杜绝内战,而授张作霖为镇威上将军,节制东三省及哈尔滨一带军务,冯玉祥为陆军检阅使,兼西北屯垦督办,并对内召集善后会议、对外召集关税会议。

皇姑屯被炸

1926年张作霖便由天津进入北京,自任大元帅,任潘复为国务总理,组织内阁,张景惠则被任为陆军总长。张景惠在陆军总长任内,因为补授东北军人陆军实官案内,夹杂直派军官多人,致被张作霖诘问,而潘谓这些人是顾维钧摄阁时所保荐的,未能发表,但被主管人员误写而混入,这才了事。以后改陆军部,则由何丰林任总长,调张景惠为实业总长,

迨1927年国共合作实行北伐,正是北方人民苦于军阀压榨,具有“斯曰曷丧”之感之时,所以北伐军所到之处,倍受欢迎,节节胜利,而军阀的统治则纷纷解体。最后张作霖不能再盘踞北京,遂于1928年6月初由北京撤退,于回沈阳的途中,在皇姑屯道口被日本军联队长河本大佐埋设电流炸弹而炸死。

张景惠是跟张作霖由北京撤退同车回来的。据他自己说,在火车中,他和吴俊陛陪着张作霖打牌,因为快到沈阳了,他们就不打牌了。张景惠回到自己的座位,吴俊陛仍在打牌的原座未动,故被炸死。张景惠虽受伤,但经医疗月余即愈。在张作霖被炸身死、张学良尚未回到沈阳的时候,东三省省议会联合会曾公推督办吉林军务善后事宜的张作相为东北保安司令,并刻制印信,由奉天省议会议长张成箕等亲到沈阳张作相的公馆,送交公推书和印信。而张作相当时表示,由于同张作霖的义气关系,坚决不就,并说等张学良回来从长计议,张成箕等只好将印信留下而去。事为张作相的参谋长熙洽在吉林闻悉,当即写密信给张作相,他认为,如果激于义气,不能就省议会的公推,应将印信立即送回。张接熙的信后,即派洪维国送还这项印信。

当张作霖由北京撤退的时候,他曾命张学良以奉军总军团长和杨宇霆以副军团长的名义,收拢奉军逐步撤回关处。在张作霖遇难后多日,张学良把奉军都调集于滦州一带,才由前方回到奉天奔丧。他回到沈阳,即召集所谓奉派的要人会议,表示拥戴张作相掌管东北的政权,而张作相激于与张作霖的义气,仍坚辞不受,让张学良接管,而他愿尽辅佐的责任。当时,出席会议的袁金铠发言,他说,辅忱(作相号)既基于义气不能接管,只有由汉卿(学良号)继任,别无可议,并且父死子继是由来的惯例。因而在这次会议上,出席的人一致赞成由张学良接管政权。于是,张学良就任东北政务委员长,并以此名义,任张景惠为东省特别区行政长官。

迫是年年底,张学良以阻碍南北统一的罪名枪杀杨宇霆、常荫槐,东北遂换挂青天白日旗,形成南北统一。国民政府任命张学良为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兼陆海空军副司令,继于1931年4月,国民政府更任命张景惠为国民政府军事参议院院长。同年6月,张景惠曾到南京接头,拟于秋后往南京正式就职,适逢九·一八事变爆发了。

内容来自《中华文史资料库.日伪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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