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证券时报》发了一条新闻,1—7月,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达135663亿元,同比下降2.6%,扣除特殊因素影响后,可比增长1.2%左右。《7月财政收支数据出炉!财政部:隐性债务规模逐步下降,将加快专项债发行》
分中央和地方看,1—7月,中央一般公共预算收入59745亿元,同比下降6.4%;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本级收入75918亿元,同比增长0.6%。
结论写到,地方政府债务风险得到整体缓解,隐性债务规模逐步下降。
但,同一时间,《经济观察报》发了一篇文章,揭开了多地存在的地方财政空转现象。《多地政府虚增财政收入到底图啥》
文章中写到,财政收入虚增、空转的情况已经存在多年。十余年前在地方县级层面较为普遍,后来挤掉了一些“水分”。通过地方自有的小税种先征后返、国有资产多次出售等方式“虚增”财政收入,有的地方“虚增”的比例甚至高达20%—30%。
什么叫做,虚增收入呢?
在电视剧《雍正王朝》里面就出现了这个剧情,时任山西巡抚诺敏,为了完成雍正帝下达的追缴藩库欠款的任务,从富商们那借钱充当财政收入,和现在的手段本质上是一样的。
手段其实也就那么几条,第一,借钱(挪用、贷款),第二,先交后退(加大税再退给企业),第三,自己高价买自己(国有平台高价买卖国有资产),第四,虚构交易(无中生有)。
文章中写到,近几年,地方财政空转现象有所“抬头”。(上级指标考核压力、地方政府自身的排名压力以及地方政府的化债压力。)
虽然《中华人民共和国预算法》第五十五条规定,各级政府不得向预算收入征收部门和单位下达收入指标。但实际操作中,控制的是赤字,有多少收入花多少少,所以虚增收入的目的是为了多开支。
也就说,哪怕我们看到的财政收入已经下降,实际上剔除虚增收入以后,实际上的财政收入是更少的。
那么,钱到底去哪呢?
分税收和非税收入看,1—7月,全国税收收入11.1万亿元,同比下降5.4%;非税收入2.44万亿元,同比增长12%(非财政收入比较容易注水)。也就是说,税收下降是财政收入下降的主要原因。
那么,财政收入中哪些下降的比较多呢?
如上图所示,税收收入的大头是增值税和企业所得税,分别是 4万亿和3万亿,下降也是最多的,达到了2000亿左右,这和国家的减税政策是吻合的。
比如,根据相关规定,自2023年1月1日至2027年12月31日,对增值税小规模纳税人、小型微利企业和个体工商户减半征收资源税(不含水资源税)、城市维护建设税、房产税、城镇土地使用税、印花税(不含证券交易印花税)、耕地占用税和教育费附加、地方教育附加。
但,这些都不算啥,真正的大头还是土地出让金。1—7月,地方政府性基金预算本级收入20909亿元,同比下降20.7%,其中,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17763亿元,同比下降22.3%,直接下降了5000多亿。
好家伙,前面12个税种加在一起,才少了3000来亿,土地出让金一项,就少了5000多亿,结论自然是不言自明了。但,实际上很多产业与房地产相关联,实际的作用远不止一次。
我们要知道,房地产出让金的下降,绝不是周期性的,这才半年就5000亿,1年恐怕得少1万亿,5年就得少5万亿,10年就得少10万亿。10万亿什么概念,中国这么多少,平均每个人要少7、8000块钱。
所以,不想办法解决,这个窟窿只会越来越大。现在的中国,增量在哪呢?其实,在上面的收入里面我们已经可以看出来了!12个税种里面,只有消费税、房产税、出口退税,还有点增量。税费改革,恐怕是一个不可逆的趋势,直接税会增加。
另外,像房产税这样的财产税恐怕也得有点动静了。随着财富越来越向少数人集中,资本利得收入将逐步超过劳动所得收入。如果这个时候,还不增加资本利得税,那么未来的财富只会越来越向少数人集中,越来越收不到税。
最近两天出台那个房屋养老金政策,就是一个预演。虽然住建部立马跳出来说,老百姓不用掏钱,但明眼人都知道,未来维修基金肯定不够的,老百姓还是得掏钱。有网友调皮的说到,这一次皮试过敏!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增加非税收入。比如,国有企业那么多,让国有企业多盈利,然后多上交钱给中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油价没涨,三桶油利润蹭蹭蹭。
增加非税收入的办法还很多,卖资产啊,把长期资产短期变现,增加罚没收入等等。比如,吉林财政厅数据显示,1-7月,全省非税收入247.6亿元,同比增长29.5%。其中,国有资源(资产)有偿使用收入108.7亿元,增长53.7%,主要是各地加大资源资产处置力度的拉动;罚没收入35.4亿元,增长45.9%,主要是网络赌博、网络诈骗等公安大案要案,以及纪检监察等罚没收入集中缴库。
当然了,这些方法,只是不得已而为之,不是长久之计。真正有效的方法,一个是税制改革,增加直接税和财产税,让该交钱的人交钱,另一个是产业升级,把蛋糕做大。
目前,还不用太担心,虽然国内财政赤字,但是钱还是有的。2024年上半年,中国经常账户顺差6713亿元,只要出口不出问题,中国经济的底座就是实的。就算内部有点问题,那也是肉烂在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