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相术名人传奇(十四)——善观天象的王处讷

智者聊过去 2024-07-15 02:58:58

王处讷是河南洛阳人,他生活的年代,正好跨越了五代时期,经历了从后梁到后周五个国家,北宋建立后,他又担任了很长时间的司天监。把他写在相术名人系列里面,不知道是否妥当,因为客观评价起来,王处讷其实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星象学家,他对天文星象的研究无出其右。

古代人敬畏天象,对了解天文星象的人也格外好奇敬佩,所以王处讷是如何获得别人难以掌握的天文知识的,没有具体解释,反倒是留下两则传奇故事。一则故事是说在王处讷十几岁时,一个老人用洛河之石煮了一碗面,将那些坚硬的石头煮成柔软的面条,让王处讷吃下去。这以后王处讷一下子就领悟了天机,能将天道秘密如数家珍地解释给别人听。另一则故事更玄妙,说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初梦持镜照天,列宿满中,割腹纳之,遂通星纬之学。”原来是这星象之学好像有被人硬塞进肚子里的,据说王处讷醒来之后,肚子难受了好久,后来留心星历占候之学,深入钻研,总算是消化了这硬塞进来的内容。

星象之学在古代还属独家秘学,所以不愁找不到工作。到了五代时的后汉,后汉皇帝就将将王处讷征召进了幕府,不久就提升他为司天夏官正,主管司天监的事务。这时候后周太祖郭威也是后汉的大臣,与王处讷关系不错。郭威后来起兵当了皇帝,特地让人找到王处讷,向他请教后汉为什么国祚不长,王处讷给出的回答是:按照星象来看,后汉原本国运很长,但是后汉皇帝杀人太多,结怨于天下,所以导致了过早亡国。

这话对郭威很有启发,他当时正派兵围剿后汉残余势力,为首的是后汉大臣苏逢吉、刘铢等人。郭威连忙命人停止杀戮,命令下达后,苏逢吉已自杀,仅仅处死了刘铢,其他人都得以幸存。郭威对王处讷十分信服,也任命他担任司天监。只是郭威没有想到的是,他信任并委以重任的这位王处讷,却为他建立的后周培养出了一位掘墓人——苗训。

苗训字广(光)义,宋初大臣,擅长天文占候,还精通谋略,早年被认为是与 诸葛亮、徐茂公齐名的道家高人。关于他的师承,说法不一,有人说他师从陈抟老祖,说苗训少年志高,西上华山拜陈抟为师。也有人说苗训的星相之学是从王处讷那里学来的,《玉壶清语》等书中如此写道:“苗训仕周为殿前散员,学星术于王处讷,处讷预语训曰:‘庚申岁初,太阳躔亢,在亢,于德刚,其兽乃龙,恐与太阳并驾。若果然,则圣人利见之期也。’”鉴于王处讷的这一段预言,以及苗训后来的所作所为,可能王处讷真的教过苗训,而且还早就预言了天有两日的怪象及陈桥兵变的先兆。

苗训与宋太祖赵匡胤的相识颇有些传奇,苗训学成之后,很长时间都在家乡摆摊算卦。这一天闯荡江湖的赵匡胤从卦棚前经过,苗训一见赵匡胤,觉得面前之人紫面丰颐,气宇轩昂,一副帝王之相,便主动起身相迎。一番交谈之后,苗训更觉得赵匡胤胸怀博大,志存高远。于是两个人相见恨晚,交流了对天下大势的认识看法,苗训建议赵匡胤去投奔郭威,在那里一定会有一番作为。因为赵匡胤当时穷困潦倒,苗训还赠送了他不少钱财。赵匡胤很是感激,与苗训约定,将来有机会一定共谋大业。

赵匡胤投奔郭威后,作战勇猛屡建奇功,深得重用,一路升迁,郭威的养子周世宗柴荣更是把他作为自己的左膀右臂。赵匡胤也让人找到当初约定共谋大业的苗训,把他接到自己身边。苗训又向赵匡胤推荐了赵普和郑子明,帮助赵匡胤不断扩大自己的亲信力量。

显德七年(公元960年),这一年正是庚申年,赵匡胤驻军陈桥。苗训便煞有其事地传说天上会出现两个太阳,可是众人抬头看着天上,都觉得目眩,根本就看不清楚。于是苗训“以油盆俯窥,果有两日相磨荡。”(看到这一句时,笔者就想起了小时候那位小学校长,用脸盆盛水,里面也不知道放了啥东西,放在院子里看日食的情景。)众人看了这一奇景都心中惊异,自然也就相信了苗训所说的“一日克一日,当有新天子”的预言,这也为赵匡胤的陈桥兵变奠定了舆论基础。

赵匡胤成了皇帝之后,苗训却功成身退,以养病为由告老还乡,赵匡胤挽留不住,亲赐苗训许多金钱,另外将苗训所住的苗家庄赐名为宋村。苗训回到家乡之后,又为家乡百姓创办义学,办了许多好事,深得已人赞誉。在民间苗训的名号也越传越神,在许多小说演义中都有他的形象。民间歌谣《珍珠倒卷帘》中还有这样的唱词:“正月里来正月正,刘伯温走进南京城,打板算卦苗光义,修道先生徐茂公,神机妙算诸葛亮,斩将封神姜子牙……”

徒弟走了,作为师父的王处讷还在赵匡胤建立的北宋朝廷任职,担任的依然的老工作——司天监。这一年枢密使王朴修订了历法呈给赵匡胤,赵匡胤改名为应天历,颁行天下。王处讷对应天历有些不满,他私下对人说:“这历法再过二十年,会发现许多问题。到时候会有人提出来,不过我那时已经无法参与了。”果然到了宋太宗赵光义时期,新任司天监吴昭素上书提出应天历存在的诸多问题,宋太宗下诏命人修订应天历。

王处讷除了教出像苗训这样的好徒弟,他的子孙也都很杰出。王处讷的儿子名叫王熙元,是宋真宗时期的司天少监,编写过一本风水地理学的书,宋真宗亲自给这本书作序,书名为《灵台秘要》。王处讷的孙子王伋,更是一个了不起的风水堪舆家,他精心研究风水理论,形成新的理气学派,被尊为理气派的祖师。范仲淹的儿子范淳仁这样评价王伋:“先生通经博物,无愧古人。异乎!太史公所谓阴阳之家者矣。”

对于王伋从事风水学的原因,一般书中都认为是因为屡试不第科举无望,也有一种说法说是王处讷有意为之。据说王伋小时候聪明伶俐,在州城省城连中两元,眼看着就能进士及第金榜题名,可是王处讷却担心孙子走上官场,会因为官场倾轧人心险恶,而难以善终,于是他趁王伋熟睡的时候,悄悄剪下他右边眉毛上一根紫色的眉毛。从此之后,王伋就屡试不第了。

如果此说法确切,不知道王伋以后是否抱怨过祖父王处讷,不过他后来的成就倒是对得起王处讷的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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