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7月,中国驻巴基斯坦卡拉奇领事馆,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乃是越南副主席黄文欢,他同中国总领事交谈几句后回到旅馆,次日突然“人间蒸发”。
与此同时,黎笋政府对外宣称黄文欢叛国投华,并作出开除其党籍的决定。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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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奔中国的越共领导人
“我是黄文欢,请让我见一下中国总领事,我找他有急事!”
1979年7月初的一个深夜,中国驻巴基斯坦卡拉奇总领事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工作人员闻声赶来开门,只见一个身材削瘦的越南老人站在门口,此人正是黄文欢。
巴基斯坦是黄文欢的中转站,他此次出门是要去柏林治病,为何突然造访我国领事馆?彼时正逢周末,工作人员面对黄文欢的请求也很为难,黄文欢见状又在纸上写下自己的中文名字。
一看到“黄文欢”三个字,领事馆的工作人员脸色大变,连忙拿着纸条去通知总领事。数分钟后,总领事闻声赶来将黄文欢带进屋,随后两人进行了一番简短的秘密交谈。
但令人意外的是,与中国总领事辞别的黄文欢,却在次日傍晚忽然“失踪”了。在医生注射完保健针后,黄文欢踏上旅馆门口的一辆小轿车独自离开,自此完全和越南失去了联络。
作为越南的高级领导人,黄文欢失踪很快引起黎笋警觉,但他的做法却令人惊掉下巴。黎笋先是召集党羽通过电台宣布将黄文欢撤职,紧接着又宣布他犯有叛国罪,这又是啥情况?
原来,黄文欢乘车离开下榻的旅馆后直接去了机场,并于7月5日抵达中国。获悉消息的黎笋政府气急败坏,想用强硬手段逼黄文欢回越南,但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百折不挠的革命友人
黄文欢从19岁起便投身抗法斗争,1925年,21岁的他在朋友劝说下来到中国广州留学。凭借聪慧的头脑,黄文欢顺利考入黄埔军校,还加入了胡志明创办的越南革命青年训练班。
在中国学习的四年里,黄文欢对革命理念有了深刻认识,决心与胡志明一道为解放越南而奋斗。1929年,黄文欢毕业后返回越南,不久又联合胡志明等人一起成立了印度支那共产党。
广州作为中国革命的发源地,给东南亚各国提供了宝贵的参考经验。黄文欢认为中国革命与越南革命是一体的,二者都以共产主义为核心,所以他对无产阶级革命理论也有深入研究。
时间转眼来到1935年,黄文欢第二次来到中国,以“李光华”的身份在南京开办了革命训练班。3年后,他又赴延安跟随叶剑英抗日,而后在云南成立了越侨基层组织。
抗日战争期间,黄文欢一边带领印度支那共产党开展海外革命,一边在南京、武汉等地宣传革命理论。越共领导人黎鸿峰意外身亡后,也是黄文欢力挽危局,让越共躲过瘫痪危机的。
1941年,黄文欢第三次来到中国,与胡志明在广西靖西县创立“越南民族解放同盟会”。同年,黄文欢又参与了越南组织“复国军”发动的北山起义,这正是当今越南人民军的前身。
从1949年至1957年,黄文欢一直为发展越南革命势力努力,同时也为中越建交付出了很多心血。他与一众越南革命先驱建立了中越革命文化同志会,将中国人视作自己的生死之交。
为了感谢黄文欢的努力,胡志明任命黄文欢为首任越南驻华大使,周总理也特批黄文欢以海归华侨的身份进入我国首批驻外大使培训班学习。此外,我方还为他在东交民巷安排了住所。
然而,随着胡志明去世,黄文欢渴望为中越关系做贡献的愿景也落空了。新上台的黎笋是个典型的“亲苏派”,听信苏联挑拨采取一系列反华措施,让中越关系陷入了难堪的僵局。
黎笋政府奉行的是“亲苏反华”路线,黎笋刚上台便篡夺了越南的党、政、军领导权,他的举动让身为开国元老的黄文欢气愤难平。他试图与黎笋对抗,结果却遭到了严重打压。
1976年12月,黎笋集团以“年老多病”为由,在越共四大上强行使黄文欢落选。从那以后,黎笋又用不正当手段将黄文欢排挤出政治核心圈,想方设法削弱他在国民心中的存在感。
不过,黎笋集团的打压没有吓倒黄文欢。1979年4月,黎笋强迫黄文欢参加一场具有反华性质的活动,黄文欢直接一身中国人民解放军军装亮相,把黎笋气得脸色都黑成锅底了。
而发生于1979年的对越自卫反击战,更是激化了黎笋和黄文欢的矛盾,黄文欢对越南革命也彻底失望了。更祸不单行的是,黄文欢在同年夏天被查出肺癌,连烧数日都不见好转。
越南的医疗条件有限,医生虽然推断是肺癌,但也没有十足把握治好黄文欢。他们建议黄文欢去东德柏林碰碰运气,这让他脑海中萌生出一个好主意,这可是投奔中国的大好机会呀!
于是便出现了开头那幕,黄文欢此行原本是有秘书和医生陪同,他是在二人睡下后才过来找中国总领事的。黄文欢清楚的知道,在巴基斯坦经停是个良机,错过就再没法向中国求助了。
就这样,在革命好友的帮助下,黄文欢在和中国总领事碰面后的第二天逃离旅馆。顺利抵京后,我国为他请来日本医生做了手术,而后黄文欢一直留在中国为修复中越关系继续努力着。
但越南的黎笋政府却是气得不轻,1980年9月,他们以叛国罪将黄文欢判处了死刑。然而,人在中国的黄文欢依旧致力于批判黎笋政府,他曾这样回应黎笋对自己的各种批判抵制:
“就比如说《越南消息》,黎笋是千方百计的封锁不让人民知道。后来发现封锁不料,又改为让《河间报纸》进行批判了。批判倒也还好,这无非是给《越南消息》做义务宣传了!”
1983年秋,已在中国定居数年的黄文欢,受邓小平之邀来到钓鱼台。两位头发斑白的老者谈笑风生,交流着各自国家的革命建设。得知黄文欢喜好游泳,邓公微笑着调侃道:
“你能在水里游一个半小时,而我却只能游半个小时。我们差距太大了,以后我应当向你看齐!”
步入晚年后,黄文欢撰写了《越中友好与黎笋的背叛》等多部著作,多次在公开场合呼吁越南民众反对黎笋罪行。1991年,这位中国的革命老友与世长辞,享年86岁。
参考资料
【1】腾讯网《他曾是越南国防部副部长,42年前“叛逃”至中国,至今没能回去》;https://new.qq.com/rain/a/20220110A05F4Z00
【2】中国共产党新闻网《徐觉哉:解密档案披露的史事真相——世界社会主义史上若干重大事件考实择要》http://theory.people.com.cn/n/2015/0511/c49157-2697926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