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言非我不娶,甚至还将我的名字纹在胸口,可转头就领了一个女人回家

言湘故事会 2025-01-10 11:47:11

宋行周在床上和江拂云抵死缠绵时,扬言非她不娶。

甚至将她的名字纹在了心口,她以为他们会结婚生子。

直到宋行周带回另一个女人,介绍道:「这是你,小婶婶。」

他甚至还和兄弟们嗤笑,她只是一件报复的工具。

得知真相的江拂云走得决绝。

转身便给一串陌生号码发出消息:「夜莺,申请归队。」

01

「想好了?你不是说想做个普通女人,恋爱,结婚,不过三年你的想法就变了?」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

江拂云闻言一窒,片刻后敛下眸子,带着一丝伤感的落寞:「也许,我只适合做特工夜莺。」

刚挂断电话,楼下传来女人的呼喊声:

「拂云!」

她抬眸,就看到坐在沙发中间分外般配的一对男女。

程有岚在楼下正热情地向她挥手,嘴里兴奋地说着:

「你小叔帮我挑的这件比基尼怎么样?,过几天他要带我去海边游泳……」

「他还说要亲手帮我摸防晒油……」

程有岚美甲过度的手捏着一块巴掌大的布料,笑得别有深意。

一旁的宋行周面色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

江拂云紧了紧手心,象征性地看了一眼,笑了笑:「很好看,很适合你。」

程有岚见她笑得敷衍,憋憋嘴,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意思:

「拂云,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怪我来了宋家,抢了你小叔叔陪你的时间。」

江拂云有些无语,动了动唇,下意识想解释,可喉咙里和胸腔一样憋闷,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出不了声。

她怪吗?

有一点的吧,明明夜夜睡在她床上和她抵死纠缠,非她不娶的男人,转身却要娶别的女人,是谁都会有怨气的吧。

只是,她怨的人是宋行周。

「你来拂云高兴还来不及,家里终于有人陪她说话了。」妈妈笑着打圆场。

可程有岚像是没听到似的,看也不看她,又补了一句:

「行周,拂云肯定还是为上次花房的事跟我置气……」

宋行周笑笑,拉过程有岚的手柔声哄道:「放心,她不会。」

「都怪我毛手毛脚,弄坏了她的玫瑰花田,不如将我的庄园赔给她,说不定她就消气了。」

宋行周闻言,当即蹙眉:

「胡闹!那是你妈妈留给你的嫁妆,怎么能便宜外人。」

这话听在江拂云的耳里,像是一道淬了毒的皮鞭,抽得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以前,他吻着她的手,说江拂云等于他的全世界。

如今,他搂紧别人的腰,说江拂云只是个外人。

程有岚别有深意的视线直直射了过来,带着剜肉般的凶狠和轻蔑的得意。

江拂云没有理她,视线在扫过他们交握双手时,像是被烫到似的转开了眼,她面上一派平静,可衣袖下的掌心,早已掐得血痕斑驳。

她靠在房门上缓缓滑下,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在妈妈面前他们是表面的叔侄关系,可私底下他们早已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夜夜交欢,她的床上到处是他的气味,她身上的每一寸都沾染了他的痕迹。

她甚至一直为以后怎么和妈妈开口而烦恼,直到几天前的晚餐,他带回了结婚对象程有岚。

她错愕,愤怒,痛苦,想当面找男人问个清楚,却在他沐浴时无意中扫到了他手机上的内容

看清他在兄弟群里的聊天内容,她才明白原来一直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周哥,你和江拂云来真的?」他的兄弟一提问。

「怎么会?玩玩而已,要不是她妈妈做了小三,我大哥怎会离婚。」

宋行周在群里秒速回复,生怕让别人误会。

「她,不过是我报复沈若梅的一颗棋子。」

江拂云,对着信息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后,她笑了。

前几天,他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的心肝宝贝。

这一刻,当着兄弟的面又说自己只是报复的工具。

呵!男人。

明明一张脸,却两副面孔。

她默然片刻,手机放回原位,轻手轻脚退出了房间。

不用问了,这才是他前后转变的真相。

宋家父母走得早,宋行周几乎是宋行呈夫妇一手带大,后来两人离婚。

两年前,妈妈成为宋行呈的继室后,宋行周一直误以为是她破坏了大哥大嫂的家庭,

对此怀恨在心。

他刻意接近江拂云,对刚从国外回来的她关怀备至。

她那时刚脱离特工队,想体验普通女孩子的生活,渴望爱情期待婚姻。

碰上这么一位将她捧在掌心又风度翩翩的男子。

三年的时间,她丢了心彻底爱上了他,可这不过是他报复计划中的一环。

她睁开眼,目光空洞,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宋行周,你赢了。」

02

扫了一眼老大发来的时间,3天,告别足够了。

晚间,她再一次捋了捋脑海里的腹稿,深吸一口气,敲响了妈妈的房门。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她正坐在书桌前捧着一本旧相册翻看,暖灯下笑得恬静。

「妈,我准备去国外进修花艺,三天后出发。」

江拂云捏紧了双拳,说出早准备好的说辞。

沈若梅的笑容一僵,手里的相册一颤,随即合上,语气却有些紧张:

「这么突然?是在宋家有什么不妥?」

「在宋家三年,我想……换个环境。」

她低下头,心底五味陈杂,有些事她不能说出口。

「只是这样,没有别的?」

「嗯。」

江拂云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像是怕被风听见。

「好,你自小和爷爷奶奶在国外生活,过去后也好照看他们。」

江拂云点点头,和母亲又聊了几句,才回到房间。

此时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外出的宋行周回来了,脚步声叠起,沉稳中带着他一贯的从容。

不一会敲门声响起,男人修长的身影倚在门边,双手插兜,脸上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叔叔。」

江拂云目光一紧,半晌叫了一声,带着刻意的疏离。

宋行周目光一凝,笑意未减,只是添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拂云,不是说好了,私底下不要叫我叔叔,就算要叫,也只能在床上……」

男人的眼神烫得灼人,带着隐晦的暗示。

江拂云没有回应,甚至没有看他,只是低下头,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一股熟悉的雪松香水气味,窜入鼻间。

「还不睡?在等我?」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一贯的又低又磁。

江拂云抬眸,目光微冷。

「小叔,以后这样的话别说了。」

宋行周蹙了蹙眉慢慢走近,低头俯视着她,修长的手指抬起,试图碰触她的脸,却被江拂云一把挥开。

宋行周眸色沉沉,笑容没变,反而更深了一些:「是不是因为我要联姻了,所以你才对我这么冷淡……」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猜测着可能的缘由,却被江拂云开口打断。

「你是我小叔,跟谁结婚和我没关系。」她不着痕迹地与他拉开距离。

「没关系?」

宋行周的舌头舔抵过牙齿,目光瞬间暗了下来连声音也低了几分。

「小拂,你忘了吗?」

「在我身下夜夜讨饶的女人……不是别人,是你。」

「别急着和我划清界限,你,只能是我的。」

炙热的呼吸喷在江拂云耳边,引起轻微的战栗,宋行周对她下意识的反应很是满意。

「我不是你的,我只属于自己。」

江拂云直视他的目光,一字一句,眼神亮得惊人。

宋行周低笑出声,忽然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侧,言语暧昧道:

「你可以试试,看你逃不逃得开我。」

「宋行周!」

江拂云气急败坏地瞪着他,咬紧牙关拼命推开,看清她眼底的愠怒后,宋行周只能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空气静默得仿佛要凝固,只有窗外的呼呼的风声。

男人听出她喉间的沙哑,身子一顿,视线落在她苍白的唇上,默了默。

半晌,丢下一句令人发寒的话:「以后好好说话,今晚你感冒,我……放过你。」

他凤眼微挑,带着危险迷人的笑,转身走人。

看着他的背影,她又想起以前。

他那时很在意她。

为她在宋家的院里培育花房开辟玫瑰花田,甚至不远万里帮她购置心仪的花种,白天陪她骑马,灯下陪她练字。

为了证明他爱她,甚至悄悄在心口上纹上了江拂云三个字的字母。

连继父宋行呈有时也笑着揶揄:「叔叔天天黏着侄女,传出去也不像话。」

宋行周轻笑一声:「传什么了?」

「传你们不是叔侄,而是一对。」

听到这话的江拂云心下一颤,羞涩,忐忑,担忧的情绪齐齐涌出,面色涨得通红,可一对上宋行周柔情缱绻的双眸时,却又莫名淡定了。

「那就传好了。」

男人清亮的音色传来带着玩世不恭,可望向她的眼神柔得又能滴出水来。

她陷在他给的甜蜜里,不能自拔。

她甚至暗戳戳准备好了要和妈妈摊牌,和宋行周成为一对光明正大的恋人,可他却在前几天给了她当头一棒,当众将程有岚介绍给家里人。

甚至让她当面喊程她「小婶婶。」

呵!

这大概也是他报复计划的一环吧,恭喜他,他做到了。

宋行周说的没错,发现深爱背后的真相是不爱,的确让人痛彻入骨。

江拂云靠在门后,双拳捏得死紧,大口大口地喘息,冷汗早已浸透了背心。

03

次日,江拂云刚起身,就发现程有岚的信息静静躺在聊天框里。

「一个孤女,也敢和我抢男人,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宋家养你只是碍于脸面,别拿自己当根葱,以后识相点,离他远点儿。」

「否则,我不介意替你妈教教你,做人的规矩。」

女人发信息的语气一如其人,一贯的嚣张跋扈,真难为她当面还要装腔作势,和她上演一副婶侄情深的假场面。

江拂云没有理会,锁屏,理好头发系上鞋带,眼神平静,动作利落。

即便她不在特工团里,也保持着以往的作息,在宋家的花园里早起锻炼跑步。

十圈后,早已满头大汗,带着发泄后的畅快。

她刚回到大厅,院里便传来一阵车门的碰撞声,打破了短暂的安静。

熟悉的男女声在客厅响起。

抬眸,宋行周正手把手教着程有岚煮咖啡,两人贴得极近,交头接耳正说着什么。

程有岚面色绯红地轻捶着宋行周,嘴里撒娇道:

「你真坏……人家要羞死了。」

「不行,你可是我的小心肝,要是死了我怎么活?」

程有岚四处望了望,脸上带了点羞意:

「到点了,让人看到,不像样子……」

「我们都要结婚了,新婚夫妻,哪里不像样子……

两人的打情骂俏声一字不漏传进江拂云的耳里,听得人胃里翻江倒海一阵反胃。

或许是她的眼神过于灼热,程有岚一抬头就看了她,笑着挥挥手。

「拂云,你这台咖啡机真的很棒,能不能送给我?我好喜欢。」

「拿去好了,不用问她,反正也是我给她的。」宋行周毫不在意地充当着咖啡机的主人,替她慷慨。

旁边传来佣人的悄悄话:「二少爷真是爱惨了程小姐,以前谁碰那台咖啡机都要挨骂的。」

江拂云暗自撇了撇嘴,自嘲般笑了笑。

曾是专属于她的咖啡机,转眼间送给了别的女人。

曾经说爱她的男人,不过几天对着别人喊「小心肝」。

同样的男人,同样的称呼,只不过是对象不同。

宋行周,你真是懂怎么恶心人的。

程有岚见她面色不好看,脸上笑得更欢了,连忙转过桌子,拉着她说:

「听行周说,你很擅长煮卡布基诺,帮我来一杯?」

程有岚笑得柔和,嘴里虽是问话,眼神却含着莫名的冷。

江拂云像是没听到似的,坐在桌边小口小口抿着豆浆,她虽是宋家的继女,却不是什么人都能使唤的。

见她不动,程有岚的笑容僵了僵,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好吧,毕竟你也是客人,我不该麻烦你。」她敛着眸子,话里带着委屈。

宋行周不耐地催促着:「拂云……你妈快要下来了。」

江拂云听懂他话里的警戒,不想妈妈难做,转身走向厨房,阳光洒在她身上带着纤弱的美丽。

咖啡香盈满空气,可江拂云的心却沉到谷底。

机器给人了。

男人也不要了。

却要为情敌亲手煮咖啡,这么怂的事她竟然也答应了……

宋行周抢先接过,他抿了一口,赞了一声。

「嗯,还是拂云泡的咖啡最香……合我的口味。」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慵懒的磁性,眼神幽深,真真假假令人看不清。

程有岚暗瞪了一眼江拂云,眼底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嫉妒。

可在宋行周将咖啡递过去顺带手喂了她一口时,女人脸上又恢复了原来的笑容,甚至不动声色地挑眉示威。

江拂云没有心情看两人作秀,丢下一句「我吃饱了。」便起身朝花房走去。

气也气饱了,再待一秒,她怕自己恶心地吐出来。

宋行周的目光跟随江拂云逐渐走远的背影,眼神暗了几分。

程有岚看着他未收回的目光,眼底神色复杂,嘴角扬起嫉恨的弧度。

花房的空气中植物的清香,让江拂云的焦躁的心稍缓了缓。

「吃醋了?」

04

宋行周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低沉磁性,带着一丝玩味。

江拂云没有回头,不想搭理他。

宋行周走近一步,站在她身旁,视线落在她掌心的花朵上。

「我和程有岚,只是商业联姻。」

他说得轻描淡写似是无奈的解释,眼见小丫头还是不高兴,破天荒又解释一句:

「我爱的只有你。」

江拂云闻言转头,目光冷冷地落在他脸上,似笑非笑看着他,嘴角牵起讽刺的弧度。

「是吗?。」

「那你的爱,可真是廉价。」她的语气透着一种冰冷的疏离。

宋行周面色暗了下来,视线深深锁住她的脸,一把攥住她拿花的手,冷声问:

「你到底在闹什么?」

「气我送她咖啡机?那台旧了,我只是想重新送你一台新的。」

男人急切地解释,可落尽江拂云的眼底只是费尽心机地狡辩,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想骗她。

心底升起一股愠怒,她狠狠甩开宋行周的手,抱起一捧花材往外走。

客厅里的宋行呈眼见弟弟小两口外出,指着江拂云道:「你们送送她。」

江拂云明白继父一片好心,让她和未来的小婶婶打好关系。

程有岚尽管不情愿,但未来大伯的面子是要给的,笑着应下。

刚上车笑容便耷拉下来,满脸不满地斜睨着江拂云。

「我和行周婚后要生小宝宝,也不知他怕不怕生……。」

「毕竟,家里还有这么大个活人,白吃白喝……」

江拂云笑了笑,随即开口:「放心,我不会妨碍你们。」

语气淡淡,语气里没有丝毫的留念。

宋行周闻言,手上青筋暴起,忍不住在后视镜里紧紧盯着她,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女人。

情绪在狭小的空间里激烈碰撞,宋行周生气了。

可她,不在乎了。

行到半途。

有说有笑的程有岚,接完一个电话后面色焦急起来:

「行周,宠物医院打电话说,小小和别的狗打架了被咬掉了好多毛,我要去看看。」

「你送我好不好?」她顿时红了眼圈。

宋行周没有犹豫,双手稳稳握着方向盘,点点头。

程有岚笑得更甜了,眼角的余光紧紧追着江拂云,带着隐约的挑衅:

「不好意思,得麻烦你自己去花店了,」

「虽然现在还下着雨,但是比起你,我的狗狗更可怜呢。」

江拂云的心底泛起一丝苦意,有了程有岚,她再也不是宋行周的首选。

可以前不是这样的。

有一次怕她淋雨,他放下亿万订单的大客户不管,专门去到花店给她送伞,生怕她被淋着冻着。

现在,他要为了程有岚的狗,抛下她了。

她比不上程有岚,也比不上她的狗。

车子缓缓停在路边,宋行周目光扫过后视镜,语气冷淡:「这里离花店距离不远,好打车。」

江拂云没有说话,抱着一大捧花下车,她背脊挺直像是一株倔强的野草。

再转头,宋行周的车早已远去,连汽车尾气都带着急不可耐的味道。

街边风大,寒意侵入肌肤。

江拂云裹紧外套,鞋底踩在水泥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冰雹夹杂着雨,像千万根钢针一下全砸了下来,身上疼心上也疼。

没想到在爱情的领域里,果断如夜莺也会溃不成军,她讥讽地笑着,有些魂不守舍。

拐弯处,一阵狂吠声传来。

脚步一顿,转头看去,一条大狗嚎叫着从阴影中窜出,凶猛地扑向她。

一股剧痛袭来,大狗锋利的牙齿咬住了她的小腿,鲜红的血渗了出来。

江拂云的脸色瞬间惨白,她弯腰捡起树枝,狠狠打向狗的眼睛。

雪落在地上被雨水冲淡,一股腥气逼来。

路过的汽车急停在她身旁,司机跳下车大声呵斥,疯狗受到惊吓,几声低吼后不甘地退去。

男人眼中满是担忧:「姑娘,没事吧?」

05

江拂云眉眼淡淡,目光冷静得骇人:「谢谢,我还好。」

她低头看了一眼被血染红了裤脚,微微皱眉,强撑着站直了身子,

男人执意将她送往附近的医院。

她思虑再三点头答应。

灯光刺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

江拂云坐在急诊室的病床上,医生正在为她清理伤口,鲜血浸湿了绷带,她脸色愈发苍白,却依旧倔强地抿着唇。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宋行周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目光扫过她满是血迹的小腿,脸色瞬间阴沉。

「那么大人了,怎么不让人省心?」

江拂云抬起头,淡淡凝视着他,出言讥讽:「要不是你丢下我,哪来横祸?」

宋行周闻言一哽,双拳攥得死紧,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江拂云并不想闹得太僵,还是给了他台阶:「那只疯狗只是意外。」

她平静得令人发指,仿佛被咬的人不是她自己。

宋行周眉头紧锁,沉声吩咐医生:「尽快处理好伤口,再安排注射狂犬疫苗。」

她静静地看着他,心底不无讽刺地想,可真忙啊。

一边照顾未婚妻的狗,另一边还要关注自己名义上的侄女。

男人的心真是复杂,一心两用,面面俱到。

随即,她目光转向一旁的窗外,好半晌后,她才说了一句:「不要告诉我妈。」

宋行周看着她倔强的眉眼和的血红的伤腿,眼底划过心疼:

「有没有想吃的,我去买过来。」

见她不说话,随即又低笑了起来,带着小小的得意:「你到底要气到什么时候?我和她只是商业联姻。」

她刚想说话,程有岚发来一条消息:

「你想用这种方式引起他的注意?门都没有!」

「我要你亲眼看着,只要我一个电话,他就能抛下你。」

像是要验证什么似的,程有岚的电话果然响了起来,宋行周望了望手机,又看了看江拂云。

眼里有丝犹疑,半晌丢下一句「我去接个电话。」

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她甚至听到了女人故作娇嗲的撒娇声和他柔声的哄劝。

明明已经决定离开,彻底离开他。

可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眼睫上的泪水还是撑不住,颗颗落了下来。

腿上伤口阵阵抽痛,此时她已分不清是腿疼还是心底的伤口更疼。

清晨的冷风,还裹挟着刺骨的寒意。

她裹紧大衣,一瘸一拐,打车回家。

妈妈看到她一瘸一拐的身影,担心地问出口:「怎么回事?」

江拂云不想她担心,扯谎说自己走路不小心摔的,妈妈叹了一声,没说什么,只把晚饭送进她书房。

一室的馥郁香气中,她打开电脑指尖飞速敲击键盘,一名客户在线上要求做鲜花定制设计,给钱爽快。

做完这笔订单,她的钱就能攒够了。

在宋家三年,程有岚一直讥讽她白吃白住,那她就把钱还给宋家,堵上她那张臭嘴。

手指敲击的动作一顿,她发现有摆在桌上的方案底稿不见了。

不经意扫了垃圾桶一眼,发现里面厚厚一团,打开一看正是自己的方案。

这时路过的程有岚走进来,得意扬扬地说。

「你桌上乱糟糟的,我帮你把垃圾全扔进了垃圾桶,不用谢,毕竟我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江拂云简直被气笑了。

她弯腰将垃圾桶全部倒出,将团纸一一展开。

棉纱的纸上全是褶子,字迹泅开晕成一团,根本看不清。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没谁和你抢女主人的位置?你犯不着来我书房找存在感。」

这段时间的心血,和客户来来回回讨论几十遍才确认,这下全没了。

江拂云的心彻底凉透。

程有岚气得面色通红,没有外人在场,也不装贤惠了,恨恨地看着她:

「不就是几个破方案,有什么稀罕?」

转身,她便高声朝外喊了起来:「行周,你快来哄哄拂云,她生气不理我了……」

随后赶来的宋行周在了解事情原委后,轻飘飘地瞥了江拂云一眼,安抚道:

「大不了你和客户解释下,赔偿我出。」

「在宋家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别一点小事也大惊小怪的。」

06

江拂云闻言一哽,刚想反驳什么,不耐的目光落在墙上陡然间睁大了眼。

墙上爸爸留下来的那幅书法作品上,赫然印着密密麻麻的脚印,有的地方甚至被戳破。

江拂云目呲欲裂,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戾气,厉声质问:

「你为什么来我房间,为什么要碰它!它碍着你什么了?」

「你非得这么糟践它!」

江拂云猝不及防地发怒,吓得程有岚一愣。

她看了宋行周一眼,心虚地解释:「我不小心碰掉了……踩了一脚,不是故意的。」

「你知道它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江拂云的声音高了八度。

宋行周面色沉了沉,不赞同地责怪道:

「她不是有心的,人已经道过歉了……算了吧。」

江拂云错愕得瞪大眼:「算了?这幅作品的含义她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那要不然呢?」宋行周话里压着几分隐怒。

「你这么是非不分吗?睁大眼仔细瞧瞧,这是踩了多少脚!」

委屈愤怒像没顶的潮水,将江拂云整个人全部淹没。

一贯沉静冷淡面容,早已双目泛红,甚至连嗓子都吼破了音。

宋行周看到书法上杂乱的脚印时,眉宇间也蹙了蹙,可他只顿了几秒。

便摇着头苦笑,话语里淡淡的宠溺:「老婆,你这粗心大意的性格……」

程有岚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微赧,嘴里嘀咕道:「黑灯瞎火的,我以为这是行周的书房,进来找套套的,不小心就……」

「都怪你,最近要得太多了……」

程有岚故作羞涩地锤了宋行周一下,两人对视了一眼,转瞬又移开了目光。

这一刻,江拂云心底的某个角落,彻底塌陷。。

只觉心脏都像是被人劈成了几块,虽然鲜血流尽,但余痛仍在,和着惨烈的心酸。

她无声笑了笑,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江拂云有些后悔进入宋家,否则也不用连父亲最后的遗物也保不住。

「别闹了,我找其他的名家字帖给你,别和你婶婶计较了。」

宋行周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明知这件遗物对自己的含义,却还在这里装腔作势。

「如果我非要计较呢?」江拂云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地问。

男人神色冷了下来:

「她是我女人,她做的就等于是我做的,你还要计较吗?我从不知你这么小气。」

在意父亲的遗物,被他说成小气。

江拂云发现如今的宋行周,根本讲不通,程有岚见缝插针地插嘴:

「老公我好幸福,谢谢你为我撑腰,你说得对,我才是你明正言顺的老婆。」

她喜滋滋地舔着脸秀恩爱,说完,还不忘亲了宋行周一口,一副胜利的模样。

江拂云闭了闭眼,指甲掐断,才尽数压下喉间的腥气。

她默默卷起父亲的书法卷轴,再也不想搭理这两人,只给客户打了一个电话。

「先生,花艺设计方案出了点问题,我明天赶一下再发你。」

对面没有说什么,只有一句:「慢慢来,不急。」

程有岚听到花艺两个字,敏感了问了句:「你还会花艺?」

江拂云不想说话,但一想到自己离开后妈妈在宋家的处境,深吸一口气,才应了声。

「花店的新业务。」

宋行周不解地问:「怎么增加了新业务,你又不缺钱用,那么累做什么?」

江拂云嗤笑一声:「原来是不缺,但架不住有人指着鼻子说我在宋家白吃白住,总要存点钱不是。」

07

宋行周闻言一哽,面上闪过几分不自然暗暗瞪了程有岚一眼,拉着人出了门。

眼见那些方案都用不来哦,只能重新写,她蹙眉沉思。

因为特工的职业习惯,所有东西都喜欢做备份,方案她应该有拍照记录。

她刚划开电话,不小心接听了电话。

程有岚的声音传来:「今天就是给你的教训,最好给我安分点。」

「把我惹着了,没准你妈在宋家也呆不住。」江拂云没吱声,等着她继续说。

可下一秒,她像是捂住了话筒,娇声娇气地笑着:

「老公,你坏蛋!快放我下来……轻点」

话筒里男人熟悉的闷哼声夹杂着女人暧昧的呻吟,徐徐传来。

「别装了,小野猫,你明明就喜欢重一点……」

两人绵绵的情话像是一块海绵似的堵得江拂云的胸口,闷得发疼。

她搓了搓脸,冷冷掐断电话,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随即又被人关上。

沉闷的空气中传来男人淡淡的雪松味,带着淡淡水汽的清香。

宋行周在运动后向来有及时沐浴的习惯,想到这,江拂云身影一怔,暗恨自己连他生活的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楚。

「有事?炫耀床事后的餍足?」江拂云沉着脸色,丝毫没有欢迎的意思。

宋行周并不在意,反而从后搂住了她的细腰,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哄道:

「别气了,我刚才只是演戏而已。」

江拂云像是被脏东西碰到似的,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他说和程有岚是演戏,其实和她江拂云才是演戏吧。

装得那么情深,不过是一场虚幻。

一想到他刚刚和别的女人在床上翻滚,只觉得这个男人肮脏无比,令人作恶。

可宋行周并不在意,变戏法似的从手上的礼袋中,拿出顶银白色的皇冠。

「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江拂云凝目细看,认出这是F国著名女王最常戴的一顶皇冠,可此时它出现在这里,让人有些费解。

看出她的疑惑,宋行周唇角微勾:

「我给你准备的婚礼皇冠,象征着我们的爱和它一样,长长久久。」

他拉起江拂云的手一把按在心口上,眼里柔情缱绻:「它和这个纹身一样,代表了我最真实的心意。」

这样的爱的誓言,他曾在床上情热之时说过无数次。

那时,江拂云的心底有多么感动雀跃,如今再听就有多么讽刺。

她悄悄摸了摸心口,那个特殊的位置上早没了当初的热切,只剩下冰冷的麻木。

她不懂,他都要结婚了,竟然还拿这种谎言惺惺作态地骗她。

好玩吗!

或许,他就想看她一边深爱又一边痛不欲生的样子。

不仅报复了沈若梅也报复了江拂云。

她苦涩地抿了抿唇,不由暗想,宋行周他做到了。

「这又是,程有岚不想要的吗?」沉默半晌,江拂云看门见山地问,眼神定定看着他

宋行周嗤笑一声:「别胡说,她根本不知道,这是你的专属。」

江拂云闻言突兀地笑了一声。

她不由想到专属咖啡机,想到被他丢在雨里,医院里,想到父亲那幅被破坏遗物……

心底烧稍稍平复下去的愤怒,再一次烧了起来。

她猛地抬头,眼神如刀刃一般雪亮,只淡淡问了一句:「专属?」

「小叔的话我不敢当真,这一秒是我的,说不定下一秒就是她的。」

那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宋行周闻言一哽,面色罕见地不自然起来,他轻咳一声,还想再解释,门口传来敲门声。

「拂云,我给你送点吃的。」

宋行周无奈地叹了一声,开门和沈若梅打过招呼回房。

「还要多久?你眼都熬红了。」妈妈送了夜宵进来,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顿时有些心疼。

马上,别陪我了,你快去休息。」

她一边推着妈妈出门,却在最后一刻,又补了句:

「我走的事,不要告诉小叔。」

妈妈见她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也默契地没有问,点了点头。

次日一早,江拂云将设计方案给到客户,眼见着账户最后一笔金额到账,压在心下的大石总算落了地。

可所有的好心情,在看到程有岚大刺刺地找过来时,又往下落了落。

「拂云,行周婚礼现场的花艺设计要交给你,这事和你说了没有?。」

08

继父坐在餐桌上一边拿着报纸,一边笑着问。

江拂云抬眸:「交给我设计?」

「嗯,是有岚说你审美好,想要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后天上午完成,下午婚礼。」

江拂云扯了扯唇,心里有些淡淡的倦。

这个女人总是没完没了,想尽办法地恶心她。

就在她蹙眉沉思时,程有岚的声音传来:

「我和你小叔商量过了,我们的婚礼与其交给别人,哪有自家侄女放心?」

「你小叔这个愿望,江拂云,你会满足吧。」

她刻意加重后一句,生怕江拂云听不出她的阴阳怪气。

可江拂云并不想揽事,尤其是这两个人的事情。

「我没有时间,且经验不足,你交给别人吧。」

程有岚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带着点刻意做出的委屈,红着眼:

「你还在为书房的事情生气?都是我的错,那我现在向你赔罪。」

她二话不说,扬手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刮子。

清脆的耳光声,在静寂的大厅回响,把宋行呈和沈若梅夫妇也看愣了。

此时程有岚白皙的脸上高高肿起,还要再打第二下时,被宋行周一把抱住。

「不用这么道歉!错不在你!」

沈若梅看气氛紧张,也帮着说话:「拂云不是生气,主要那是他生父的遗物,她心里难过还没缓过来。」

程有岚一听,当即不顾阻拦,猛地直直下跪,委屈巴巴道:

「是我不好,毁了拂云生父的遗物,都怪我们,夫妻生活太频繁了。」

宋行周的脸上浮起一丝玩味:「说了不怪你,咱们也是想为大哥添个小侄子。」

他嘴里说着话,眼神却一直落在江拂云身上,神色不明。

宋行呈一听这话,笑得合不拢嘴,忙招呼众人吃早饭岔开话题。

「后天,无论你接了什么方案都给我推掉,就当是还了我照顾你三年的情分。」

江拂云猛地抬眸,视线牢牢定在宋行周身上,脑海里飞速转着,后天下午的飞机,时间也来得及,主要是她怕妈妈在宋家难做。

她嘴唇动了动,好半晌,才露出隐约的微笑「好。」

宋行周的费解的眼神牢牢锁着江拂云,他隐隐觉得这人最近有些变化,可具体又说不上来。

早饭后她来到后院的阳光花房,敲出一行字:

「以后的花材用我给的农庄,不走宋家。」

消息发出后,她深吐出一口气,像是将心间所有的浊气全部排出。

下一秒,她将花房里所有的花草连根拔起,玫瑰,芍药,海棠,通通都不要了。

连同这三年来和宋行周所有的纠缠和厮磨,全部销毁。

「拂云,你在做什么?」

「这些都是你最珍惜的花种,你为什么全毁了?」

原来这男人知道,可上一次程有岚在玫瑰花田里大肆破坏时,他却像没看见一样。

事后还怪她,像个刺猬,斤斤计较。

江拂云背着阳光,面色晦暗不明,视线掠过男人脸上的惊慌,轻答了句:

「它们坏了,不要了。」

连同你和你的谎言,也一起扔了。

宋行周深深看了江拂云一眼,没有质疑,没有问话,只是笑不见底。

他一直跟着江拂云进了房间,才关紧门上半身压着她,嗓子不耐地问:

「你又发什么疯?为什么拔了那些花种?」

「你这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就为了报复我让你做婚礼的花艺设计?」

09

眼见江拂云不说话。

他骨节分明带着茧子的大手,缓缓凑近江拂云的脸,眼底带着一丝真切的迷恋。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宋行周的面色有抹绯红,呼吸越发地粗重起来,他紧紧贴着她,好像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以前,宋行周这样的动作对江拂云是一种爱的邀请。

如今,戳破了谎言这就是一种变相的侮辱。

「你老婆在外面。」江拂云声音冷静,漆黑的眸子里,丝毫没有情人之间的情动。

宋行周突地慌了一下,掐着细腰的双手越发地紧,连同那双凤眼也有些见红的迷离。

「再不放开我,我要叫了。」她冷声威胁。

换来的只是宋行周不置一词的轻笑:「你叫啊,你如果想让你妈知道,你尽管叫。」

「我可是很期待她五彩斑斓的脸色。」

他一边说一边手上的动作不停,温热的大手从毛衣缝里伸了进去,肆意搓揉。

江拂云呼吸一窒,随即剧烈地挣扎起来。

可一想到隔壁房间的人,她挣扎的动作一顿。

这个男人拿准了自己的软肋,肆意地糟践她,不可能再让他得逞。

突地,她灵机一动,哑声开口:「后天就是你婚礼,不如我们来个刺激的,相约新婚夜?」

宋行周讶然地挑眉,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但是也真的有些意动。

可一想到她最近的反常,还是试探性地问了句:「当真?」

江拂云点点头,甚至刻意凑近一句,语带暧昧意有所指:「在你们婚房里,大床上。」

「今天……我的脚不行。」

她扬了扬受伤的脚,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

男人定定看着她半晌,才笑着点点头,意犹未尽地揶揄道:

「我说错了,程有岚不是小野猫。」

「躺在我身下三年的你,才是。」

江拂云没有说话,眉宇间浮起浓浓的倦意:「这两天帮你做花艺方案,给我点空间?」

宋行周听懂了她的暗示,扫了一眼她的伤脚,嗤声一笑,转身走人。

就在江拂云松了一口气,就要关门时,宋行周突地折返回来,嘴角挂着隐秘的笑:

「后天晚上,你换上婚纱。」

江拂云一愣,随即敷衍点头,男人才果断离去。

锁上房门后的她,长长舒了口气,快步打开密码箱翻出两套证件确认无误后,才将账户最后一笔金额转到指定的银行卡里。

做完这一切,她才开始整理行李。

他送给她的书法字帖,带她去看音乐会的门票,为她拍下珠宝的订单发票,一张张一件件她全部保留下了来。

真傻,她禁不住嘲笑自己,她拿起那些泄愤似的胡乱撕着,一下又一下,直到全部成为纸屑。

视线落在那顶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拿进来的皇冠上,她勾了勾唇。

有这样的好东西,真应该给程有岚送一份大礼。

次日忙到黄昏日落,江拂云走进一年前曾来过的纹绣工作室。

对着几面之缘的女纹绣师开口:「帮我把心口上的纹身洗掉吧。」

纹绣师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可客户的要求她也不好拒绝,笑着开口:

「你这边躺下来,我现在给你安排。」

明明打了麻药没有痛感,可当那一排排针扎在心口时。

江拂云的心尖还是忍不住一颤,像是被刮了一层皮肉,她侧过了脸,泪珠滑落。

机器声的嘶鸣中,纹绣师忍不住还是问了:

「你为了给你爱人一个惊喜,特地在心口纹上他的名字,那么浪漫,为什么洗掉啊?」

江拂云敛下眸子,笑得有些洒脱。

「我们不是爱人了。」

10

婚礼当天,程有岚生怕江拂云跑了似的,一大早就敲门催促。

沈若梅好脾气地回复:「她早去婚宴现场了。」

程有岚这才满意地笑了笑,转身回了房。

十点,所有的花材已经运到婚宴现场,江拂云对着随身麦仔细叮嘱:

「新娘要求手捧花用红色玫瑰,用罗兰的品种,色泽饱满些。」

伙伴们点点头,应声而去。

现场十几个人忙碌得瑾井然有序,此时宋行周和程有岚早已衣冠楚楚的来到现场。

一见到江拂云,程有岚作妖的性子又来了:

「手捧花我要艳色的,花柱我要浅色的,嗯……对了,我还要一顶花冠,用鲜花做。」

「焉了吧唧我不要……」

絮絮叨叨一大堆要求,听得一旁的宋行周也无奈地开了口:

「有岚……」

「好,没问题,满足你的全部要求。」

江拂云欣然地笑着,将刚才记下的要求交代下去,脸上从容不迫没有一丝怒意。

宋行周禁不住蹙起眉,心里涌起一股忐忑,可仔细一想却又什么也抓不住。

还想再问几句,程有岚又叽叽喳喳喊着他彩排流程。

满腔心事的宋行周叹了一声,一把扯过江拂云,眼神暗示道:「晚上等我一起。」

江拂云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

可等男人的身影越走越远,她擦了擦刚才被他碰过的地方像清理赃物一般。

擦了也又擦,她丢弃掌心的纸巾,嘴里无声地说了句。

今晚和以后的日日夜夜,你再也等不到我了。

现场响起了婚礼进行曲,程有岚和宋行周在司仪的引导下来回地走着,相视而笑。

江拂云以为看到这一幕会心痛会难过。

可心口那里只剩麻木淡然,再无波澜。

十二点,她准时回到宋家,将准备好的一封信和银行卡放在了枕头下面。

转身,叫来快递员将装有皇冠的礼盒寄出。

和妈妈拥抱告别后,她拖着行李没有任何留念地上了汽车。

动作潇洒,亦如三年前刚刚归来的夜莺。

思索间,宋行周的电话响起,她静静地看着那三个字在屏幕上不断闪烁直到陷入黑暗。

汽车到达机场。

她用的江拂云的身份信息走完出国流程,在登机的前一刻,她换掉了电话卡扔进了垃圾桶。

自此,她和他再也没有瓜葛。

她对着身后的蓝天白云挥了挥手,果断踏上远处的飞机。

「叮」一声。

不死心的宋行周又发来一条短信:「去哪了?怎么找不到你?」

江拂云嘴角牵起隐秘的笑,敲出最后一行字:

「我走了,祝你新婚愉快。」

三年前的夜莺渴望普通人的生活和爱情。

三年后的江拂云看破一切未来只想做夜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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