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春天,在一个大街小巷唱着《亚洲雄风》的日子。
黑龙江五大连池市某高级酒店的贵宾房内。
乔四这位东北最有势力的黑道老大,此刻目光凶狠地望着王恩庆,他这个在东北黑土地横着走的霸王,此刻居然没有了一丝底气。
就因为王恩庆的那句话:“东北没人能够治得了你,遇到北京的人,你就死定了!”
他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服气,因为王恩庆的“神算”,不是一两个人说说而已,而是整个五大连池市,谁不知王恩庆一眼断生死,无不应验。
更何况,旁边还坐着两个领导级别的人物,他们都是王恩庆的铁粉,还是超级的那种。
乔四的语气近乎哀求:“俺不去北京,也不见北京来的人,这总行了吧?”
王恩庆缓缓摇了摇头:“快了!”
一年之后的1990年8月,以乔四为首的黑社会团伙遭到覆灭,次年6月9日,乔四等罪犯被执行枪决。他没有去北京,也拒绝和北京来的人见面,但据说他太狂了,居然超车,超的还是一个大阵仗的车队。
不得不说,王恩庆真的很“神”。
也就是这个夏天的某个傍晚,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驶过了沙子路,来到五大连池劳改农场旁边的一处小村庄,在一间简陋的土房子前停了下来。
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为首一个四十多岁,穿着黑色的西装,其走路姿势和神态,一看就是有身份的领导,跟在领导身后的,是一个秘书模样的中年人,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领导进了屋子,看到了坐在桌子前一个老头,立马躬身露出谦卑的模样,微笑着说:“王大师……”
那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摆了摆手:“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已经见到北京来人了吧?级别还不低……”
来人的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神情更加恭敬起来:“啥事都瞒不过您,他们也就是想请您去见个面……”
王恩庆这个住在破房子里的老头,能够让这位市里的一把手如此恭敬,他究竟有什么来头?
时间回到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来东北上山下乡的知青陆续回城,那些被开垦出来的农田,成了荒芜地。与此同时,大批盲流来到东北,开始接着种植那些土地。
当地政府考虑到大批土地不能撂荒,就默许了这种行为。
在五大连池劳改农场旁边,有一个五六十户的小村子,这里的人原先都是盲流,来自全国各地。
什么是盲流,那就是目不识丁的流民。
这个村子里有一个叫王恩庆的人,他和其他人一样,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白天下地干活,晚上回家睡觉,冬天窝在屋子里猫冬。
这里的农民在农闲的时候,会去耕地旁边的那些野泊子里抓鱼打猎,为了安全着想,一般三五成群,遇到危险也有人帮忙。
王恩庆起初也跟别人一起出去,后来他就独自前往,而回来的时候,手里没有猎物,有时候他甚至提着酒肉去。
他老婆曾经问他去见什么人,他也不愿说,这种情况维持了两年,在他老婆絮叨下,终于停歇了。
这两年不知搭进去多少酒肉,也没见从外面捞一点回来,女人不烦弃才怪呢!
有一天,一个邻居出门的时候,遇上了王恩庆,王恩庆朝那人看了一眼,说道:“你今天还是在家里吧,别出门了,否则会带残疾啊!”
邻居笑起来:“我今天要进城买化肥呢,你就别操心了!”
王恩庆说:“改天再去也行,要不找别人帮忙你捎回来也行啊!”
邻居根本不听王恩庆的劝告,坚持去城里,哪知路上出了车祸,造成右腿的终身残疾。事后邻居也觉得很奇怪,找到王恩庆:“你为啥那天不让我去城里,是不是你知道些啥?”
王恩庆没有解释,而是说:“还有你那儿子,最好让他赶紧去当兵,否则活不到年底!”
邻居这一下不干了,拉着王恩庆要打架,说是诅咒他儿子早死呢。
村干部林某上前劝架,哪知王恩庆又多了一句嘴,说林某半个月内要戴大孝。林某也火了,他从河北老家过来这边,虽然还是种地,可收成好,也当上了村干部,前几天刚把老家的父亲接来,打算让老人在这里享福呢!
最后还是王恩庆的老婆赶过来,把老公当众一顿好骂,这才平息了邻居和林某的怒火。
没想到蹊跷的事情发生了,没到半个月,林某的父亲收拾猪圈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当场就昏迷不醒,还没有送到医院就咽了气。
这一下,邻居坐不住了,赶紧让儿子去当兵,哪知征兵工作已经结束,于是邻居提着东西上门赔礼道歉,请求王恩庆指点,好歹让他儿子逃过这一劫。
都是邻居,王恩庆没有要东西,而是闭着眼睛似乎思考了一会,才说:“11月20开始到12月初一,你让他在家里,哪里都别去,躲过了这10天,就过去了!”
阴历十一月的东北,天寒地冻,大家都在家里窝冬呢。邻居两口子从20那天开始,就眼巴巴地盯着儿子,不让儿子出门,连上茅房都在屋里。
哪知到了29这天晚上,两口子睡了之后,他们的儿子偷偷摸摸的出门,要去城里找朋友玩,骑车去城里的路上不慎摔倒,头撞在树上,当场就没了。
这两件事发生,王恩庆成了十里八村的名人,村民这才想起以前王恩庆提着酒菜出去的事,都是认为他遇到了狐大仙的指点,也成了“大仙”,经常有村民上门求他看相算命,也有走失了耕牛,丢了东西的,也都上门求他帮忙。
王恩庆确实很“神”,得到他指点的人,无不躲过劫难。
还有更神奇的事情,在劳改农场那边,有犯人在外出劳动时候逃逸,以前都找不到,犯人逃走不少,劳改农场的领导也经常挨批评。有一次走了两个犯人,折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农场里一个连长听说过王恩庆的事,前来求他帮忙。王恩庆掐指一算:“走不远,就在东边的林子里躲着呢!”
连长带人前去东边的林子里,果然抓到了。
此后,不管逃匿的犯人已经走多远,农场会来找王恩庆,按照他指点的方向和地点,一抓一个准,百分百可以抓回逃犯。因此,劳改农场为了表示感谢,逢年过节也经常给他送些自产的米、面、猪肉和农产品。
能够让他名扬东北,乃至连北京都来人见面的事件,与一个姓许的副乡长有关。
许副乡长是有背景的人,他叔是市里的领导,岳父是县领导,所以年纪轻轻就当了副乡长,狂得没边。
王恩庆有一天去赶集,正好遇到许副乡长带着几个人收摊位费,一个老太婆刚刚蹲下,筐里的鸡蛋还没有卖出几个,就被要求交一块钱的摊位费。
老太婆不答应,直接被许副乡长拿走了一只鸡,老太婆不答应,一只鸡值8块呢。许副乡长用力一推,把老太婆推倒在地。
王恩庆看不过去了,走过去说:“她就一个老婆子,养半年鸡都赚不了几块钱,要不拿几个鸡蛋算了!”
许副乡长没想到还有人仗义执言,斜着眼睛问:“你是谁啊?你算老几?来人,把他给我抓到乡政府去,关两天再说!”
王恩庆也不挣扎,说:“我叫王恩庆,劳改农场旁边村里的,你啊,缺德事做得太多,把福气都折没了,面目凶狠但两眼散光,印堂发黑,活不了几天喽!”
他这么一说,许副乡长当即气得不行,对着他拳打脚踢,还把他带到乡里关了起来。可是到了晚上,许副乡长火急火燎地开门进来,“噗通一下”跪在他的面前……
原来许副乡长晚上吃饭的时候,才得知王恩庆就是远近闻名的“王大仙”,这一下他急了,急忙赶到乡政府,跪着求王恩庆饶过他。
王恩庆缓缓说:“不是我要害你,是你缺德事做得太多,老天要收你呢!”
许副乡长为了要活命,把头都磕破了。
王恩庆似乎于心不忍:“这样吧,你去找一间寺庙,在里面住两个月!”
许副乡长为难了,住几天还行,哪有住那么久的?但是为了保命,硬着头皮请假。
没想到县里开会,领导不见许副乡长,问怎么了,下面回答说请了两月的病假。有人告诉领导,说许副乡长听了王大仙的话,躲到寺庙里去保命了。
领导很生气,直接发了火,认为王恩庆是个神棍,有搞封建迷信活动诈骗钱财的嫌疑,让县公安局带人去抓王大仙,同时下令许副乡长回来上班,否则就严肃处理。
县公安局没有直接抓人,首先进行了调查,他们发现王恩庆偶尔会对别人说一些神神叨叨的话,都是一些指点和建议。随着时间的推移,总能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应验。
而这一带的群众对王大仙都很尊敬,有人信誓旦旦地对调查人员说:“他得到狐大仙的指点开了天眼,神着呢!”
王恩庆的家里很穷,那些被他指点过的群众,事后带着东西上门感谢,他一般都不收,别人一再恳求,才适当收一点点。这种行为不属于搞封建迷信来敛财。
县里出了一个招,安排一男一女两个干警,换上便装假装一对夫妻,携带一些钱物,要来请王恩庆指点迷津,准备在他收下财物后即拘捕他。
没想到,一见面后,王恩庆就开口说:“我知道,你们是来抓我的,走吧,我跟你们走。但是我没有做过犯法的事,唉,许副乡长活不了喽。”
他这么一说,两个干警显得很尴尬,于是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恩庆说:“我不仅知道你们现在的事,还知道你们其他的事。”他指着男干警,接着说:“你今年要结婚,不过不是你现在正在谈的那个姑娘,你家里有一个生病的老人,但是你父母的关系不好啊,年纪那么大了,还闹啥离婚啊?你有过一个兄弟,可惜他没长大……”
男干警直接懵了,王恩庆说的话全对,他奶奶生病在床,父母五十多岁,关系一直不好,这两年闹离婚,他确实有过一个弟弟,7岁那年没了。这些家庭里面的事情,连同事都不知道。
王恩庆对女干警说:“你爹有本事,家里一个外面一个,你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呢,你爹前两年出过事,带了残疾,放心,他寿命长。”
女干警也懵了。
两人面面相觑,不敢抓王恩庆,决定去乡里打电话给公安局领导,让领导定夺。(那年头村里没有电话,只有乡里才有)
到了乡里之后,他们得到一个消息,许副乡长从庙里回来之后,当天去县里汇报工作,在路上就出了事,被一辆运木头的大卡车撞死了。
局里领导得到汇报之后,也不敢让他们抓人,带着疑问亲自来找王恩庆。
王恩庆见到局领导之后,直接开口说出一番话,同样是领导家里的一些私密事,局领导顿时对这个老头佩服得五体投地,以后竟然和他成了朋友。
就这样,王恩庆从县里到市里,名气越来越大,前来找他指点的人,越老越多,他说谁升职,谁就会升职,他说升不了会出事,果然就出事,非常准。
而最令王恩庆在五大连池市名声大嘈的,是一个姓林的女局长。
林局长是市里某个局的一把手,老公还是省里的干部,她的工作作风干练,多次获得市里和上头的嘉奖,要升为副市长。她是不信那些事的,有一天被一个朋友强行拉了来,见了王恩庆之后,王恩庆只对她说了一句话:“10天之内不要去省里!”
过了几天,她跟随市领导去省里办事,同车的除了黎书记,还有两个副职,在车上,她还把王恩庆说过话,当成玩笑话说了。去的时候没事,办完事回来的路上,车子在一处拐弯的地方莫名其妙地侧翻,同车的其他人都没事,最多就是擦伤,可恰巧她当时把头伸出窗外,当场就没了。
经过了这件事,王恩庆在五大连池成了“高人”,黎书记也去见了王恩庆,哪知见面的第一句话,王恩庆就说:“你想回去吧?回不了喽!你虽然当官,却是一个文化人,老了有福气啊!不过你想要回去的话,一年之后有一次机会,是你的旧相识,也是你的贵人,如果抓住这次机会就好了。”
黎书记是下放知青出身,父母都在北京,这些年他一步一个脚印,做到市委书记的位置上,眼看父母年事已高,想着调回北京呢!他喜欢书法和文学创作,也发表了一些作品,属于文化人。
王恩庆接下来说了黎书记家里的情况,黎书记同样惊呆了,他望着眼前着老头,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那些事。虽然他有很多隐私,可是在这个老头面前,就像一个透明人。
从此,黎书记就算认识了王恩庆,两人没有过多的交往。但得知乔四被枪毙之后,他想起了王恩庆的话,于是找了一个时间过去。
见了面之后,王恩庆就说:“你的机会来了,你直接到你们的招待所等着就行,那个人可是你的贵人啊!如果明天晚上不到,后天上午十点左右,一准到!”
回去后,黎书记在市委招待所等了一夜,上午十点,只见一辆省城牌照的吉普车,从外面开了进来。
车上下来了几个人,黎书记定睛一看,认出其中的一个人,是他的旧相识,姓何,曾经在一个知青点待过两年。上去迎接之后,才知道这是北京那边来黑龙江考察边贸经济的考察小组,昨天晚上在哈尔滨临时起意,决定连夜转道赴著名的火山小城五大连池看看。
就这么连夜赶过来了,根本没有通知这边。何专家他们一行人也挺纳闷,怎么市里的消息那么灵通,早早就在这里等呢?
熟人见了面,自然要寒暄一下。黎书记把何专家拉到一旁,说了受高人指点的事情,还希望何专家看在两人过去的份上,帮忙把他调回北京。
何专家也有些懵了,他见多识广,哪里听说过有这样的高人?可是黎书记是市里的第一把手,不可能骗他,于是何专家主动提出:“你能不能帮忙把那个高人请来,我见见!”
黎书记安顿好了何专家一行人,驱车去了乡下,于是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
不过,王恩庆并没有跟随黎书记回去,只说家里有事,明天再见面也不迟。
黎书记也不能勉强,只得回市里如实告诉了何专家。
何专家一听就笑了:“他是诸葛亮,希望我们三顾茅庐呢,行,那就明天去拜访一下!”
第二天,黎书记带着何专家一行人来到那个屯子,同行的还有省里的一位孙厅长。他们也没有带别的东西,只带了一袋面和几斤肉。
院子很简陋,就几间低矮的土坯草房。王恩庆听到外面的车响,已经从屋里迎出来了,他见了何专家之后。突然跪在何专家面前,口中念念有词。
何专家连忙扶了起来,说道:“您老这是干嘛呢?咱现在是社会主义,不兴那一套哈!”
王恩庆有些拘谨地说:“您是贵人,了不起的大人物!”
何专家还谦虚:“我就是一个平常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恩庆说:“你可不是平常人,你居官不在位,出入紫禁城。”
在整个调查组里,何专家的职位最高,是GWY那边的人,正如王恩庆说的那样,出入紫禁城。一个衣着褴褛的老农民,与何专家素昧平生,说出这两句话,同行而来的几个人都呆了。
接下来,王恩庆又说了几句话,他们几个人都有什么背景,为什么会来黑龙江,这些属于机密的事情,连黑龙江这边都不知道,可是这个老头却说得很准确。
这一下,调查组的几个人都信了。
高人,确实是高人!
何专家更加来了兴趣,对王恩庆说:“王先生,我有几个私人的问题想请教您!”
王恩庆把何专家领进了旁边的一间小屋子,关上门,眯着眼睛看了何专家一会,说了何专家的一些家事,包括私生活和许多隐私,何专家的眼镜差点没有掉在地上。因为有些个人的隐私,他的现任妻子都不知道。
何专家顿时觉得头皮发麻,突然间萌生了一个想法,他说:“王先生,我想让您去北京,放心,我来安排就是!”
不料王恩庆却说:“贵人要我去北京,我就去,不过那也可能是地狱之门,如果我留在当地,还能终老,去了北京,只怕就由不得自己了!”
出来后,王恩庆对几个同行而来的人,都说了几句,有的是让他们在什么时候注意,有的是恭喜什么时候高升。他还特别提醒调查组里的杨专家,下楼梯要注意脚下。
何专家他们一行人在五大连池停留了两天,看了风景,听了领导的汇报,就回省里了。
几个人都知道王恩庆这个名字,但也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
他们考察完回北京,几天后,杨专家下楼梯时不慎摔倒,紧急送去了医院。正在和几个朋友吃饭的何专家听到消息,脸上顿时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便把她在黑龙江五大连池遇到王恩庆的经过,对几个朋友说了。
在座的有一个姓杨的教授,是医学烧伤领域的领军人物,刚刚成立了一家公司,推广烧伤医疗技术。杨教授对何专家说的话很感兴趣,当即表示要见一见,因为杨教授的公司正值官司缠身,他都不知道怎么办。
在徐教授的安排下,何专家找黎书记帮忙,把王恩庆接到了北京饭店,安顿住下。
徐教授也不是傻子,当时就要测一测王恩庆的本事,他从《辞海》和《世界名人词典》中抄录了英国女王、日本天皇,郭沫若,鲁迅等著名人物的出生年月日,夹杂着徐家的保姆和家人的出生年月日,混在一起请王恩庆看。
王恩庆看了一眼之后,当即几有些生气了:“你们这是玩我呢,这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有中国的有外国的,有死的有活的,有男皇帝女皇帝,有文化人,更有小保姆,不过,这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应该是许老板的家人!”
就在几双呆若木鸡的眼光中,王恩庆从十几个生辰八字里,准确地指出了徐老板的老婆和儿子。他还说:“这孩子好,有父辈的祖荫,有福气有钱,而且将来不是一般的有钱!”
徐教授当即对王恩庆奉若神明,小心地问他的近况怎么样。
王恩庆眯了一会眼,睁开说:“放心,已经没事了,年底前所有的麻烦都会过去。以后中国搁不住你,你最后会乐着死去。”
2015年,已经移民美国的徐教授,与希拉里通了一通电话后非常高兴,回到家里一边吃东西一边笑着说话,结果一口食物突然噎在喉咙里,当场就去了。
而那个时候,王恩庆已经消失了多年。
徐教授把王恩庆当大神,自然要介绍给身边的朋友,他的朋友都是娱乐圈大腕,也有相信的,也有不信的。
别看王恩庆是个大字不认识几个的老头子,可是说话风趣,大家也都喜欢逗他。他的“神”,就在于他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只讲一两句,可别小看那一两句话,那都是别人压在心底的隐私,也是外人不得而知的秘密。那些被他说过的人,都奇怪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在北京住了半个多月,就回去了。年底的时候,徐教授的官司果然顺利解决。他临走的时候,还叮嘱徐教授某月某日前后,不要去北边,说有惊险的事情发生,但可以破,那就是去庙里求个平安符。
徐教授把这件事郑重地记在了备忘录上,到了那天,他接到电话,果然有一位重要人物来京,点名要他去机场接人。再去机场的路上,他赶紧去庙里,求了一个平安符戴在身上。
结果在北行的半路上,他的座驾奔驰遭遇碰撞,车翻倒在隔离带上,他和司机有惊无险爬了出来。
而在黎书记这边,通过何专家的帮忙,果然在1992年下半年调回北京。
黎书记回到北京的时候,把王恩庆带了回来。王恩庆来到北京之后,马上就被徐教授接走了。
徐教授把他公司的几个部门主管全都叫过来,让王恩庆帮忙瞧瞧。王恩庆看了一圈之后,对一个中年人说:“不要太贪心,你会坐牢的。”
其余的几个都没有多大问题。
徐教授当即就把那个人辞退了,七年后,那个人在某家国企任职期间,因贪腐的问题被判了12年。
徐教授还带着王恩庆见他的朋友,相声名角侯耀文听说王恩庆的事,也跑过来凑热闹。
侯耀文喜欢拿别人开刷,他见到王恩庆之后,笑着说:“老头我可不信你啊,你能看出我什么?”
王恩庆正色说:“你这个人花心不小,看好自己的女朋友。”
侯耀文确实是性情中人,男女问题上很随意,他并不介意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是干什么的?”
在北京,侯耀文的名气大,可是那年头电视机少,偏远地方有几个人认得他的呢?
王恩庆说:“你长得一副猴像,天庭饱满但地脚缺失,靠着长辈的德行混日子,靠嘴吃饭,卖嘴皮的?”
侯耀文挑逗他说:“你接着编,还能看出什么?”
王恩庆眯斜眼睛仔细看他一会说:“我说一个事你别不高兴,你近期要戴孝。”
侯耀文不以为然地说:“这吓不了我,我父亲公众人物,他患癌症住院报纸上就有消息。你说这个懵谁啊?”
王恩庆冷笑一声,说:“我不知道你父亲是谁,但是好好准备一下,他过得了初一,过不了三个五……”
听到他那么说,在座的几个人也都纷纷浅笑,有人认为他就是一个糊弄人的江湖骗子。
这一次王恩庆住了十几天,就回东北去了,据说他还见了一个东三省来北京的小品演员,直接指出这个出身贫寒的小品演员,日后会大红大紫。
两个多月后的1993年2月4日,侯宝林老先生不幸去世——这一天是正月十三,果然过了初一没过的了十五。
所有人都不知道,王恩庆所说的话,究竟是一个巧合还是一种神测。
王恩庆来北京后,认识了不少朋友,他后来不住北京饭店,有人替他安排好了,什么香格里拉、首都宾馆都住过,有几次竟然住进钓鱼台国宾馆,至于他见过什么人,他不说,别人也不知道。
很多想给他钱,他都不要,直接把钱给捐了。还让一些老板到五大连池去投资,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
1995年,何专家把王恩庆介绍给香港一个姓林的富商,林富商见了王恩庆,听了一通话之后,当即就差点下跪,要请王恩庆去香港,开出年薪五百万的待遇。王恩庆淡淡地说:“我没那福分,泄露了太多天机,怕命里走不了!”
在林富商的苦苦哀求下,王恩庆才点头答应去香港,但不要钱,让林富商给五大连池捐一笔善款。
转眼到了1997年春天,何专家接到黑龙江那边朋友的电话,说王恩庆死了,死得很奇怪,是被庙里的保安打死的。
何专家知道年初的时候,香港的林富商已经给老王办理妥了去香港的全套手续,准备接他过去,就等他点头,随时可以动身。
可是王恩庆说必须等到端午节后,他说自己的命里有一座什么门,如果过不了就会死。端午节的前一天,他领着儿子来到一处小土坡,让儿子在那里插了一面小红旗,说如果他死,就葬在这里。
端午节的当天,他在家里抽烟喝酒,神态很平和,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到了晚上,他突然心血来潮,就去附近的一座庙,找他一个当住持的朋友。没想到端午节这天,白天来庙里烧香的人很多,有人把香客送的香火钱偷走了。庙里就报了案子,紧闭上山门,而那大门平时都是不关的。王恩庆一看庙门关闭了,他就绕到庙的后面,后面山墙上有个洞,他想钻过去。
庙里有几个新来的保安,见到有人钻墙进来,以为又是小偷,二话不说直接拿棍子打,当场就打得不行了。
紧急送到医院后,市里的一些主要领导都去探望,他提出了一个要求:我断气后马上入棺,当天就要土葬。
领导答应了他,并在他死后还开了追悼会,表彰他为五大连池做了不少招商引资的贡献。
在五大连池这边,据说王恩庆下葬之后,很多狐狸到他的坟边转悠,夜里发出凄楚的叫声。
更加诡异的是,住在附近的人说,当天晚上看到坟墓那边有七八个人,还有两三辆黑色的轿车。警方来到现场,发现他的坟墓好像被人刨过,警方在开棺之后,里面居然没有发现尸体。
警方迅速展开调查,不料上面有命令下来,此案到此为止。
打电话给何专家的那个朋友,级别也不低,他最后说了一句:好像是你们北京那边的意思。
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明白。
何专家从此没有再听到王恩庆的任何消息,可能他确实死了。
不过,有三个谜团令人费解:第一、他为什么临终遗言,一断气马上就要入棺下葬;第二,端午节前一天给自己选墓地,为什么要插上小红旗?第三、那天晚上刨坟的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来自北京的命令,不让当地警方追查此案?
在宇宙中,人类尺是匆匆过客。
整天给这个算那个算,没算到自己。
[doge][doge][doge]
写小说吗?装神弄鬼!
我家距离五大连池不到一百公里,咋没听说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