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患者家属，我们的内心正被无数焦虑的尖刺来回戳刺。看着病床上80多岁老人枯枝般

作为患者家属，我们的内心正被无数焦虑的尖刺来回戳刺。看着病床上80多岁老人枯枝般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两天八管殷红的血液被抽离他本就骨瘦如柴的身体，那些悬而未决的疑问像毒藤般在胸腔里疯长： "这些血究竟流向哪里？" 每支采血管都像在抽取老人所剩无几的生命力，他凹陷的眼窝和泛青的血管让人心惊。医生办公室堆着二十几张检验单，可那些"肿瘤标志物""免疫八项"的陌生名词对我们而言只是天书，更不明白为什么清晨刚抽完十管血，午后又来三管说要"补查项目"。 "科学办案一滴血能验DNA，治病救人却要抽空半条命？" 电视里法医取黄豆大的血渍就能锁定真凶，医院却要装满八支试管。我们数过，暗红的血液在玻璃管里爬升时，老人灰败的脸色就又褪去一层。护士说每管5ml不算多，可八管就是40ml——这相当于把他全身血液抽走1%，对营养不良的老人来说，这难道不是致命放血？ "天价检查费背后藏着什么秘密？" 缴费单上刺眼的数字让人窒息，"液相色谱串联质谱检测"单项就要两千八。我们懂得救命的代价，但当检查费超过治疗费，当血液像货币般被装进试管流通，忍不住怀疑这些冰冷的仪器是否真在救人，还是正在将老人残存的生命兑换成某个产业链上的数据？ "医者仁心怎就成了吸血机器？" 记得三十年前赤脚医生用听诊器就能看病，现在满屋子的医疗设备却让诊疗变成冰冷的流水线。我们理解现代医学的进步，但当插满管子的老人因失血颤抖时，多么希望医生能多看一眼他凹陷的静脉，而不是盯着电脑上跳动的指标。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病床上老人的呼吸轻得像要随时飘散。我们握着他冰凉的手，指甲下的月牙白淡得快要消失。那些装满血液的试管在处置室闪着冷光，每一管都像在无声质问：当医疗沦为机械的检验游戏，谁来守护生命最后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