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启于公元266年的晋朝是一个颇为特别的朝代:轻松地从曹魏手中夺权,难得地打造成一个大一统王朝西晋,成为三国之乱的最终赢家,但又被外族赶着南渡,建立个偏安一隅的东晋,跟门阀大族共治天下,大一统与乱世共存数百年。
在这乱糟糟的黑暗的权力争斗中,涌现了大量的名士,留下名士风流的美谈,思想文化、艺术和科技发展特别迅猛突出,呈现出既有冲突又有融合的多元化开放状态,也为江南地区的文化经济发展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发展推力。
但为什么晋朝还是只存在了一百五十五年就灭亡了呢?为什么会发生八王之乱、永嘉之乱、五胡乱华、王马共治这些事情?它面临什么样的困境?——因为在晋朝统治的背后,有着无法化解的死结。
历史作者沈刚老师的新书《晋朝的死结》围绕晋朝的的兴衰历史进行梳理研究,对秦汉时期的政治文化特性进行回溯,深入分析了晋朝的政治、社会、文化等方面,展示了一条封建王朝兴衰的脉络,揭示晋朝统治上存在的结构性死结如何形成和演变,最终导致晋朝的衰亡。
从秦朝建立中央集权国家、汉朝独尊儒术开始,“君权神授”思想便成为历朝历代统治者的信条,对于国家的治理体系也被定调,由此形成一种合法性与有效性合一的系统结构,也成为评价王朝统治的一个标准。
在国家治理体系与理念和实际操作之间,如何实现合法性与有效性的统一,减少对立冲突,是统治者要面对的关键问题,也是一个王朝能否长治久安的基础。而晋朝的死结,正是这种国家建立与统治的合法性与治理的有效性之间的矛盾冲突。
曹魏政权的建立,来自于对东汉末帝汉献帝的胁迫退位夺权,得国不正,此时系统的死结已经形成。晋朝从曹魏手中夺权,也“继承”了这个死结,在统治过程中实施的种种措施,不得不推行的士族共治体系,虽然在短期内解决了国家治理的一些矛盾,但也在无形中结下了越来越难解开的死结。
晋朝统治阶层的强权野蛮与儒家思想相悖,士族阶层的强势共治都构筑起一道体制藩篱,使得魏晋时期的思想文化和时代价值观走向一个无法控制的局面。士人们追求精神的解放,从儒学转向玄学,也加剧了上层统治阶层的矛盾,凸显出国家政治体系合法性的缺失。
西晋末期八王之乱、永嘉之乱等动乱发生,显示出统治阶层的有效性已经丧失,东晋时期皇权对士族共治的高度依赖和矛盾,也形成了新的治理死结。
晋朝统治者一直以来努力地想要改变乱世现状,施行各种政策,却也无法从根本上改变结构性死结,反而引发了更多的动乱。
作者透过历史的表象,细致地梳理分析出背后的政治逻辑,从另一个角度为我们打开一扇了解魏晋时期王朝统治与社会文化特点的窗口,从中窥探一个乱世朝代的政治症结。而这个症结,也是后世的封建王朝不得不面对的历史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