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气玉佩铭实物
一九七五年在长沙马王堆发掘时发现一件伴葬品。此器为一杖首。青玉,有灰黑色晕斑。十二面棱柱体,高5.2厘米,宽3.4厘米。中空但未穿顶,用来套在杖上,顶部为圆形平面,一面下部有一孔与内腹相通,棱面经抛光。在十二面中,每面自上而下阴文篆刻三字,有重文符号,共计四十五字,记述了“行气”的要领,是我国目前发现的有关气功的最早记录,也是中国古代医学理论较早的文献记载。现藏天津市历史博物馆。
玉器本无名称,当代气功界人士把它称做“行气玉佩铭”,又称玉铭和行气铭。但天津博物馆不同意此名称,因为它不是佩在腰间的玉器,而是手杖把头上的装饰,因而他们将其定名为“行气铭玉杖饰。”行气玉佩铭是我国现存最早的气功理论文物资料,据考为战国后期的作品。
原文
行气,深则蓄,蓄则伸,伸则下,下则定,定则固,固则萌,萌则长,长则退,退则天。天几舂在上;地几舂在下。顺则生;逆则死。
郭沫若《奴隶制时代》释其文为:“这是深呼吸的一个回合。吸气深入则多其量,使它往下伸,往下伸则定而固;然后呼出,如草木之萌芽,往上长,与深入时的径路相反而退进,退到绝顶。这样天机便朝上动,地机便朝下动。顺此行之则生,逆此行之则死。”
《行气玉佩铭》浅释
沈寿
行气玉佩铭正文抄写
和美太极
行气,一名吐纳,又有呼吸、呴吹、专气、食气、吞气、咽气、养气、练气、调气等等异名。其中法或小异,然而都属行气范围,这一点是毫无疑义的。“气功”一词出现稍晚,实即“行气之功”的意思,当今的气功疗法和武术气功,都是从古代行气演化发展而来的。
我国现存的出土文物中,有一篇祖国气功学史上最古老的和具有重要研究价值的气功专著,那就是镌刻在一个呈十二面体角柱形玉佩上的《行气玉佩铭》。据考古学家考证认为:这当是战国前期,约公元前380年前后的作品。换句话说,这一作品距今至少已有两千三百多年的历史了。然而文章的产生还可能远较工艺品的镌刻为早,所以,也不排除其成文的历史远在两千四百多年以前的春秋时期。这自然也是中国和世界上最早的一篇体育疗法专著。
这篇铭文镌刻在十二面体的玉佩上,每面有篆文三字,有九字重文,共四十五个字。铭文拓片见《三代吉金文存》第二十卷,第49页。据说原件珍藏于天津博物馆。郭沫若同志生前曾在《古文字之辩证的发展》一文中,对《行气玉佩铭》作了释文和铨解,(见《考古》1972年第3期;并见于郭沫若《奴隶制时代》一书,1973年版,第262页。)其释文为:“行气,深则蓄,蓄则伸,伸则下,下则定;定则固,固则萌,萌则长,长则退,退则天。天几舂在上,地几舂在下。顺则生,逆则死。”
笔者曾在此基础上作了进一步的研究,撰写了《“行气玉佩铭”今译与研究》一文(见《中华医学杂志》1980年第2期,第112-114页),译其诗意为:“凡行气,纳气深长则蓄气充盈,蓄气充盈则宗气内伸,宗气内伸则气能下行,气既下行则闭气定息;闭气定息则精气自固,精气自固则浊气萌生,浊气既萌则由渐而盛,由渐而盛则绵绵呵退,绵绵呵退则神气贯项。站桩的天机(头部)须直竖在上,站桩的地机(两足)须植根在下。气顺则生息荣盛,气逆则枯衰死亡。”
以上铭文的体裁属于先秦时代的三言诗歌,所讲的是站桩行气时,气在人体内运转的一个全过程(包括外呼吸和内呼吸在内),同时也约略地谈到了行气的方法及其作用。其大意是说,在练气功的时候,由鼻吸入的清气深长,那汇蓄到胸口膻中穴的宗气才能充分,宗气充分方能在体内向下舒伸,使气下行并沉于丹田,当气沉丹田时,就微微闭气定息,即把气略存一存,从而使精气能自然汇聚固集。但在这一气化过程中,同时萌生了浊气,浊气随心脉输送回归于肺,再徐徐地呵出体外;而将积余的精气储藏于命门,以备人体各部不时之需。当浊气一经呵退,那精气就相对地显示旺盛活跃。又由于人的神气是因精气的充养而决定其盛衰的,因此,在浊气呵退和精气趋向旺盛时,神气也就自然贯向头顶。
这是用祖国古代医学经典著作《黄帝内经》等所记述的医理,来解释铭文前面九句所讲的吐故纳新的一个全过程。它与两千余年来流传至今不衰的许多气功学派,在方法上都有着明晰的渊源关系。例如:清初的著名医学家汪昂(1615—1694以后)《勿药元诠》所辑《一秤金诀》:“随于鼻中吸清气一口,以意目力同津送至脐下丹田,略存一存,谓之一吸。随将下部轻轻如忍便状,以意目力从尾闾提起,上夹脊、双关,透玉枕,入泥丸(脑宫),谓之一呼。周而复始,久行精神强旺,百病不生。”
这就是现在依然极为流行的“小周天”气功疗法,若与上引铭文合璧对照;如出一辙。大体上说;可以将深、蓄、伸。下、定等五宇归属于一吸;而把固、萌长、退、天等五字归属于一呼。特别是《一秤金诀》所说的“略存一存”,与铭文所说的“下则定”,两者切合,而其内气在任、督两脉中的循行线路也是相互一致的。而《勿药元诠》所辑别有“小周天”法,是一种结合闭气的功法,采用“撮、抵、闭、吸”等“四字诀”,即:
撮,撮提谷道, 抵,舌舐上腭,
闭,目闭上视, 吸,鼻吸莫呼。
具体方法是:吸气后,气“从任脉撮过谷道,到尾闾;以意运送,徐徐上夹脊中关;渐渐速些,闭目上视,鼻吸莫呼,撞过玉枕(颈后骨),将目往前一忍,直转昆仑(头顶),倒下鹊桥(舌也),分津送下重楼,入离宫(心也),而至气海(坎宫,丹田),略定一定,复用前法,连用三次。”这较《一秤金诀》略为复杂一些,但除了结合闭气以外,其内气在任、督两脉中的循行线路依然是相同的,不难看出,上述三者的渊源关系是一脉相承的。上面引文中带括号的是汪昂原注,“颈后骨”实指脑后骨。谷道,即肠道,而这里是专指肛门(即肠道下口)。
关于“天几舂在上,地几舂在下”句“几”字可通释为“机”。古人认为,人体的天机在头部,地机在两足。因此,站桩行气时,人体就应该象擎天柱一样,姿势挺拔,气势下沉,头部不可下坠,两足务须踏实,宛如项天立地的玉柱,以应天地之气。这样也有利于内气的上下运转,达到无微不至的地步。而铭文恰好镌刻在角柱形的玉佩上,若其原意就是为了以“擎天玉柱”来象征站桩行气,那倒是别具一番匠心的哩!舂,或即“椿”(桩)字的古写;但也有可能以古代舂杵劳作运动的形象,来借喻站桩时内气的上下运转。
关于“顺则生,逆则死”句,这是历代医家的常用语,如《华氏中藏经·人法于天地论》说:“天合于人,人法于天,见天地逆从,则知人哀盛。人有百病,病有百候,皆天地阴阳逆从而生”。从,即顺也。
同书《生成论》说:“五脏五行,相生相成,昼夜流转,无有始终,从之则去,逆之则凶。天地阴阳,五行之道,中含于人。人得者,可以出阴阳之数,夺天地之机,悦五行之要。”
同书《寒热论》又说:“逆顺之法,从于天地,本于阴阳。······从者生,逆者死。”以上所说,与铭文完全相合,而“夺天地之机”句,与天机、地机也有一定关连。而铭文着重是指气的顺逆,气顺则精充、神旺,这正是人体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征象;气逆则精衰、神亏,那就是人体趋向衰败死亡的征象。这里既说明气功能促进人体气顺、精充、神旺,同时也含有强调练气功必须取法于自然,以及必须适应天地阴阳、大自然季节和外界环境变化等要求的意思。
总之,这一篇言简意赅的《行气玉佩铭》,对于研究中华民族独特的气功疗法和武术气功的渊源及其继承发展关系,都有很高的历史价值和研究价值。它特别表现出先秦时代气功的质朴淳实而不尚繁琐的特点,这对于今天的各个气功学派来说,仍有一定的指导意义和借鉴作用,所以是值得大家作进一步深入研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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