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妹大婚之日和我换了脸,她不知道,糙汉文女主不知道那么好当的

远山不是黛 2024-06-05 17:22:20

大婚前日,庶妹和我换了脸。

她顶着我丑陋的脸假冒我嫁给世子,我则用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嫁给一名武夫。

后来王府因通敌卖国的罪名满门抄斩,武夫却救驾有功被封为了将军。

庶妹含恨杀了我。

再醒来,我们重生在换脸这天。

这次她没有犹豫,得意扬扬嫁给了武夫。

可她不知道,糙汉文女主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确认那条蜈蚣一样丑陋的长疤还在我脸上的时候,我起了疑心。

果不其然,庶妹正在我爹面前哭着卖惨。

「芳芷自知嫡庶有别,王府富贵荣华,哪是芳芷这样的庶女能配得上的。」

「芳芷自愿嫁去裴家。」

我爹心疼地把她扶起来:「好孩子,委屈你了。」

说完嫌恶地看着我:「以后嫁去王府,少向别人提起你是我谢容的女儿,丢人。」

我深深低着头,嘴角都要咧到脑后根。

终于。

这泼天的富贵终究还是得我来享。

谢芳芷没看见我的表情,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憋着笑阴阳怪气。

「妹妹福薄,当世子妃的福气消受不起。」

我赞同地点点头:「那必然。」

「你……」

谢芳芷气得双颊涨红,看见我的脸以后又怜悯地长舒一口气。

「都长这样了,让让你。」

我笑了,好啊。

不过,这一让,可就是一辈子了哦。

我爹一向偏心,我的嫁妆装了两马车,谢芳芷装一马车,他嫌不够,又从我这里拿了半车。

一来一去,身份悬殊的两个人,嫁妆竟然一样多。

而前世,他发现谢芳芷和我换脸,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么不堪入目的容貌……芷儿,你这是何苦。」

有时候我真想问一句,爹,我这张脸不是你给我的吗?

你凭什么嫌弃。

最后,我只能顶着那张精致无瑕的脸被迫嫁进了裴家。

当然,一点陪嫁都没有多得。

他们甚至还怕给谢芳芷的嫁妆不够多,又添了不少贵重器物。

可惜好日子还没过多久,邑王便以叛国之罪满门处斩,谢芳芷因为是女眷才勉强逃过一劫,流放边疆。

我爹不敢去御前为她求情,让我拿着些细软赶在出发前送去给她。

那天大雪纷飞,当我看清兜帽下那张脸的时候,还是有些恍惚。

想到谢芳芷也算是阴差阳错替我挡了这一劫,我便随她上了马车。

不成想,她竟拿出一把剪刀捅进了我的肚子。

「谢流月,凭什么你过的那么好?我明明已经改了命,为什么还是这样!」

裴凌远因武举当天救驾有功破格被封为将军,我成了将军夫人。

又因为一张好看的脸,一时间受到全京城女人的羡慕嫉妒。

「这张脸明明是我给你的,你凭什么……」

谢芳芷发了疯似的扒我的脸皮,我用力拔出那把剪刀,刺进了她的身体。

脸是她的,可她的身份、地位,明明也都是我的。

她还是心有不甘,重生后第一件事就是抹杀换脸这个念头,用自己的脸和身体嫁去裴家,准备当将军夫人。

我求之不得。

毕竟,糙汉文女主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大婚当日,谢芳芷一身凤冠霞帔流光溢彩,桃花般的脸蛋被大红嫁衣衬得更加娇媚。

这是我爹拿了压箱底的上好香云纱花了重金让绣娘赶制的。

不过还是比不上我身上这件由宫里绣娘亲手缝的。

谢芳芷移开目光,看着我脸上那道疤,掩面而笑:「看来再好的布料穿在姐姐身上也……」

「世子妃娘娘,世子来接您了。」

我以团扇掩面,端庄地跟着小厮走了出去。

谢芳芷把一口银牙咬得吱吱作响。

她虽是庶出,好歹也是御史大夫家的女儿,如果不是裴家祖上于我们有恩,她也不用下嫁。

王府的人十里红妆铺到我们家,世子封珩亲自来迎亲,我风风光光地出嫁。

谢芳芷就不一样了,她要坐上花轿自己去裴家。

她问我爹为什么裴家没人来,我爹说是怕冲撞了世子,派了一众家丁护送她。

小轿摇摇晃晃地走了,我也回过头,走向属于我的另一条路。

夜半时分,门外仍没传来动静,我转转脖子,把团扇扔到一边,揉捏酸痛的手臂。

这时,半掩的门扉被推开,一个身着喜袍的高大男子走进来。

剑眉星目,五官出挑又俊俏,不知是不是喝醉了,看见我便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我累了一天,乏得很,没空同他打哑谜,便问:「怎么了?」

他示意晾在一边的团扇。

「哦,举累了,你都不知道这玩意有多重。」

我嘟哝着抱怨了两句,发现他那双星目还在盯着我。

我打了个冷颤,心里产生一个奇怪的猜测。

不过很快,我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无奈地说:

「世子殿下,我虽然长的丑,但丑人也有休息一下的权利吧,这东西确实……」

「没嫌你丑。」

他放下抱着的手臂,走过来蹲下给我脱鞋。

「团扇要夫君拿下来的,你懂不懂啊……」

我愣了下,低头看向他。

他揉着我的脚腕,似乎还在为这事赌气。

不大不小的力道落在我脚踝,更坚定了我的决定。

「世子殿下,我昨日看了一个话本,你想不想听?」

他不说话,我便继续讲了下去。

「古时有晋国,有一丞相辅佐晋王,丞相一家人才辈出,长子从文,次子从武,皆为忠心耿耿为国效力,却有一日遭疑,满门八十九人,皆于一朝死于刀下。」

少年眉锋凌利:「你想说什么?」

我起身,赤足跪在榻下。

「妾身所求,不过王府上下阖家平安。」

邑王年轻时骁勇善战,三个儿子也个个出类拔萃。

大王子从文,才略过人,是朝中第一谋士。

三王子从武,十三岁便领军出征,在千军万马中拿下敌军首领首级。

世子更不必说,文韬武略,与信王年轻时最为相像。

举国上下皆知邑王一家赤胆忠心,不曾想迎来的却是抄家的罪名。

我不信,也想赌一把。

作为子民,不想国家失去忠臣,作为臣妻,也不想失去夫家。

「起来。」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个不注意,我反倒会背上挑拨君臣关系的罪名。

我忐忑地抬起头,却看见一只大手掌心朝上落在我面前。

「没按完呢。」他懒洋洋地道。

嫁到王府两日,我过上了上辈子在裴家无法想象的日子。

每餐至少二十道菜,衣食住行皆有许多下人伺候。

即便如此,我也没忘了自己的任务。

毕竟,距离王府被抄家的日子已经不足两月。

这天,我从王妃那边请安回来,正好遇上下早朝的封越。

他是封珩的兄长,在朝中任礼部侍郎,文采极佳,也是三年前的登科状元。

可惜的是,他先天身体羸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是个十足的病秧子。

记得前世王府被抄,他拼了命地保护府里上下百十来口人,甚至替谢芳芷挡了一箭,帮她逃出来。

可谢芳芷逃回家,第一件事竟是埋怨这个病秧子拖了后腿,否则她早就逃出来了。

封越看见我,率先作揖喊了声弟妹。

我回了礼,恭恭敬敬叫他大哥。

同路没说几句话,他就咳了起来,小厮熟练地为他披上披风。

我的目光随之落在那雪白的狐裘上。

「让你见笑了。」

我摇摇头,并未说什么让他赶紧去休息的话,而是反问:

「我相貌丑陋,大哥尚且没笑我一分一毫,我又笑大哥什么呢?」

他听了我这话,动作一顿,随即笑意更温和了些。

「弟妹教训的是。」

我与他一前一后行至玉带桥,挥退了下人。

他意会我的意思,也让小厮站至几丈开外。

「弟妹可是有事相求?放心,你既已嫁给阿珩,便是我们王府中人,若要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定不会推拖。」

我心中感动,不论前世还是在家,都从未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我坚定心中想法,欠身行礼。

「求大哥教我读书。」

他愣了愣,许久才问:「令尊他……」

「我爹不许女儿读书明礼,只许读女德女训,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可流月不想,如大哥所说,流月既已嫁给封珩,便是这王府一员,王爷、夫君和大哥三弟皆读过书,识字明理,流月也想追上几位的脚步,为夫君分担,与王府共进退。」

封越的神情由惊异化为欣慰。

「弟妹有此心,实乃不易。」

「也好,阿珩有些课业由我所授,下次你便同他一起来吧,也免落人口舌。」

我开心地笑了:「多谢大哥!」

「只是读书并非易事,有道是寒窗苦读十余载方能见真章,弟妹若是觉得闷……」

「不会的。」我认真地保证。

只要能在黑云压城之前窥见一丝天光,我便不会放弃。

读书这事的确是枯燥乏味的。

对于封珩这些从小便读书的人来说是这样,对于我来说不是。

置身于书籍浩如烟海的藏书阁,我一边感叹着王府财大气粗,一边求知若渴地翻阅着各种书籍。

可惜我认识的字并不多,读起来晦涩难懂。

封珩虽不爱读书,却喜欢当老师,我问他哪句他便照读不误。

「瞧瞧,我也是有学生的人了。」他朝封越显摆。

封越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专心题着字。

「下月初八,文人雅士会齐聚西湖画舫共赏花鸟字画,弟妹想去看看吗?」

我用力点点头,随即看向封珩。

「看我做什么?你想去就去,我是你夫君又不是看你的狱卒,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我愣了一瞬,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墨滴已经浸透纸背。

我几乎已经忘了我已经重生,还保留着上辈子的习惯。

裴凌远不喜欢我经常出门,我若是出门没有带上他娘,回来的时候没给他娘买东西,他会生气。

后来当上将军,他更是派几个丫鬟小厮跟在我身侧,美其名曰担心我的安危。

可我知道,他就是怕我跑了。

我若是彻夜不归,他会非常非常生气。

我不由打了个冷颤,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住我的手背。

「笨蛋,写个字都能走神。」

我拂了拂汗珠,随他笔走龙蛇,写完「封珩」二字。

在这笔墨书香的环境中,我进步飞快,原先一个月也读不完的一本书,如今三天便能读完。

即使仍不怎么明白是什么意思,参加这场画舫游会却已够了。

游会当日,我未着女装,而是选了套男装出行。

封越怕冷,在马车里都要围上狐裘。

上马车前,我将一件亲手缝的披风送他,感谢他这些日子的教导。

他打开包袱,惊讶:「这是……雪狼皮?」

我点点头,叫他换上试试。

「我见大哥围这件狐裘已有段时日,仍是畏寒,可见其并不适合大哥的病症,有时求对医比吃十副药更有奇效。」

他谢过我,披在身上说:「据我所知这雪狼的皮毛千金难求,不知弟妹如何得到的?可是令尊……」

我摆摆手:「跟他没关系,我自己的东西,大哥放心收下便可。」

别说这雪狼裘我爹自己都没有,若是有,他也会先送给谢芳芷,哪里轮的到我。

不过没关系,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私下偷偷练武,而这张雪狼皮,也是我自己上山打的。

我跟着封越下了马车,因为穿的男装,还粘了胡须,故并不显眼。

加之脸上有道狰狞的疤,对封越有不轨之心的男人女人都不敢靠近。

我们来到画舫上,如封越所说,花鸟鱼虫、字画古董,百家争鸣。

「湖边似有人在把酒吟诗。」

封越扬袖一指,我也看见了,那是个独臂的少年,喝一口酒,写一句诗。

封越沉吟:「似乎是感慨怀才不遇,有才华却无处施展。」

我跟着他走上前,看了一遍诗的内容。

那青年看清封越的长相,忙转身行礼,封越问他为何写出这样的诗。

「草民出身微寒,又天生身体残缺,去年参加科考,考官冷嘲热讽,说天生有疾之人根本不配入朝堂,擅自取消了草民的考试资格,草民一腔抱负却无处施展,心中愤懑。」

封越眉心微皱,显然因为他这番话联想到了自己。

「那你……所求为何。」

「草民愿为大王子效忠!」

「等等。」

两人同时看向我。

我走上前,用指尖抚了抚那宣纸上的墨汁。

「墨迹层层叠叠,显然是晾干后补的,描摹多次,我看不是人等诗,而是诗在等人。」

青年说:「我心中愤懑,多饮了些酒,反复描摹也并无不妥。」

「那手臂呢?也是喝多了新砍的?」

我笑笑,踢了踢他那所谓的先天残肢,他立马吃痛地喊出声。

「饶命!求公子饶命!草民也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

封越顿悟,语气也由温润转为冰冷。

「你在此等我,妄图入我王府,究竟有何居心?」

「大哥,闹市人多眼杂,不如带回去再审。」

他点点头,赞许地看着我,「也好。」

他让两个家丁把人擒回去,回身问我是如何发现的。

我调皮地笑笑,胡诌说是看他写的诗表面风轻云淡,实则处处迎合讨好。

「弟妹天赋异禀,读书月余便有如此进益,我这个读了十几年书的竟都没有发觉这诗有问题,实在惭愧。」

我摇摇头:「雕虫小技班门弄斧罢了,大哥是好兄长,也是为国为民的好官,没什么好惭愧的。」

他微怔,眉眼舒缓。

并行原路回到停马车的小巷子里,只见另有一辆马车停于正前方,堵住了巷口,我们的马车没办法出来。

两个小厮压着犯人走了,动用身后不远处的侍卫又太过招摇,幸好我改了朴素装束,便主动提出前去交涉。

只是没想到,这马车里坐的不是别人,正是我那多日未见的庶妹谢芳芷。

她见到我这副模样,俨然吓了一大跳,婢女给她拍着后背缓了好一阵,她才嗔怪地上下打量我,又得意起来。

「世子这是对姐姐不好吗?怎么不给姐姐做几身合身的衣裳,这粗布麻衣……未免太穷酸了些。」

前世她便爱从这些装束上做文章,每每回府都要大肆铺张,衣服料子用最好的,穿一次便要扔掉。

王府的没落,保不齐也与她有关。

她见我不说话,脸上得意之色更甚。

「凌远昨天刚给妹妹裁订了几身衣裳,姐姐要是喜欢,挑两件拿去便是。」

我垂眸看她,笑道:「怕是不好,我是嫡女又是世子妃,妹妹是庶女,又是平民之妻,我穿妹妹的衣裳怕是比穿这粗布麻衣更易落人口舌。」

「你……」

被我用她最在意之事回击,她气得胸口重重起伏。

恼怒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恶毒无处遁形。

「哼,嫡女又怎么样,长的这么难看,世子殿下看着你的脸,恐怕难以下咽吧。」

「大胆!」

「世子也是你能议论的?」

原本护送着封越的侍卫齐齐出现,锋利的刀刃将谢芳芷围了个圈。

「弟妹。」

封越低咳着从夹道中央走来,关切地问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有隐瞒,把刚才谢芳芷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了他。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苍白的脸上除了温润外,露出其它的神情。

「邑王府平时虽不参与世俗纷争,可也容不得他人议论,来人,掌嘴。」

「我……」

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小巷中格外清脆。

我没有回避,站得笔直,亲眼看着谢芳芷受罚。

整整三十个巴掌,她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牙齿还掉了一颗。

「谢流月」,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她压低声线嘲讽地道,「今日封越只不过是看在你是他弟妹的份上才出手,以他那副破败的身子能撑到几时?」

「还有封珩,他为人风流又眼高于顶,对女子相貌极其看重,你这么一张脸,别说与他同食同寝,被他看上一眼都是痴人说梦。」

她抹抹嘴角的血,在带刀侍卫的压迫下咬牙切齿地上了马车。

我捋了捋她话中之意,别的不清楚,只知道上辈子封珩对她,恐怕多为冷落。

车夫刚要驱马,我抬了抬手,他立马停了下来。

我走上前掀开布帘,谢芳芷警惕地看着我:「你要做什么?」

我冲她笑笑,勾勾手指,叫她附耳过来。

「世子如何我心中自有衡量,不过听闻武夫鲁莽,不知妹妹可还吃的消?」

果不其然,她的脸一会红一会白,挥下帘子叫车夫赶紧出发。

回到王府天已经黑透,我与封越道别后便回了房。

看见一抹幽幽烛火下还坐了个人的时候,我猛地一颤。

裴凌远喜欢手持蜡烛坐在屋子里等我,我回来晚了,他便会强拉着我把那滚烫的灯油滴在我掌心。

「今天的事我都听说了。」

那人影朝我走过来,看清是封珩以后,我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回去。

「下次她再招惹你,加二十个巴掌,算我的。」

我猛地抬头,对上那双灿如星子的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觉得在黑暗中更显得明亮有神。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

「还有啊」,他走到半截突然又转过身认真看着我,「你的脸很好看,一点也不丑,我……」

「什么?」最后一句他嘟囔着说的,我没有听清。

「没什么,睡吧。」

夜半,我听了听耳边规律的呼吸,起身下床,研墨执笔,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了封信。

蹑手蹑脚刚躺回榻上,炙热的胸膛便贴上我的后背。

「做什么去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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