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柳成荫
几年没回老家了,现在孩子们都大了,连孙子也快成大人了,落叶归根,有了回家的愿望。
今年春节,孩子们也请了假,一家10口人终于在老家团圆了,却发现宅子后面撂荒多年的土地种上了麦子,有些诧异?谁这么优秀?
生产队时期,拖拉机耕种
分田到户后,家乡人也坚持耕种了几年土地,种小麦、种水稻、种玉米,种得唉声叹气。原来在生产队时,耕地、收割都靠的机械化作业,分田到户后,大块的田亩被分成了巴掌大的小田,外地的机械进不肯进田里,只得靠人力耕种,一天下来累得筋疲力尽。
镇上唯一的张二铁匠铺却发了一笔小财,没日没夜地打犁耙,家家户户都要用啊,都要靠它人力耕地啊。因为是独家生意,没人和他竞争,价格也由他定。我们镇是一个大镇,约有五千多户,再加至附近乡镇的农户赶过来购买,分田到户那年,张二铁匠店少说卖出有六七千张犁耙,据说赚了有十万块。
八十年代,十万块可是一个天文数字。1980年全国全民所有制各部门职工的平均年工资为803元,平均每月66.91元,万元户只是宣传中的虚构家庭。张二铁匠成了我们县第一个砌楼房的农村人,县里把他作为勤劳致富的典型来宣传。
然而,五千分之四千九百九十九的家庭靠种几亩薄地,并没有富裕起来,日晒雨淋,风餐露宿,仅能勉勉强强填饱肚皮。随着大批社办工厂的停产,曾经的工人又回归耕地种田的农耕生活,生活更加艰辛。
分田到户,农民干劲冲天
几年后,村里的年轻人走出了家门,背井离乡,到南方打工去了。再后来,五十开外的农村人也去城里找工作了,家里就剩下孤寡老人。一斤粮食没有一瓶水贵,再勤奋也不能脱离生活的艰辛啊。
再后来,没人种田了,曾经的粮田变为荒地。
地没人种了,农具卖不出去了,张二铁匠铺子也倒闭了。
撂荒几年后,有外地人来承包耕种,村里组织把土地集中起来,与承包人订了承包合同。没有几年,外地承包人也甩手不干了,卷起铺盖走人,农田又成了荒地。
那么,这一次复垦又是谁的功德?
原来,农业农村部于2022年5月发文:出现一定撂荒面积的,将通报批评并予以追责。要求各地严格落实粮食安全责任,全力抓好春季农业生产,不误农时春耕春播,及早安排夏收夏种,确保种足种满、种在适播期,保质保量完成全年粮食播种任务。
哦,原来撂荒要被“追责”了。
文件规定:土地撂荒,要被问责
既然要被问责,又没人来承包,总不能村干部自己来种?
这还真的说到点子上了,还真是村干部种的,村长、村委、妇女主任一起上,一班人马都涌到田里。村里组织了深耕机,把杂草翻耕埋进土里,种上了小麦。不管长势如何,那一大片撂荒的土地只要不是杂草丛生,只要有庄稼在生长,不管产量高低,不管亏本赚钱,不能摞荒。
村干部自己下地耕种也不是个办法,只是缓兵之计,先保住不被撂而已。当领导的毕竟思维超过普通百姓,终于想出了长久之计:花钱请人种地。
老朽回家时,正好看到农田里有人集中在干活,一群人在地里,貌似又回到了生产队时期的场面。我眼睛看花了?没有。确实不是一个家庭在干活,而是一个群体,但不是我们村的村民,我不认识他们。
笔者是一个嘴巴闲不住的人,和种田人闲聊起来,才得知他们是村干部找过来的,是邻近村里的些留守妇女,由村干部统一安排农活,到年底村里给他们结算工资。
哦,这岂不是分田到户之前的生产队模式?社员上工记工分,年底分配?
村里组织摞荒土地复垦
建国10年后,人民公社成立后,农村的小打小闹、各种各的田被彻底推翻,建立了以集体经济为主导的公有制模式,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由之路。分田到户是不是又回归到20年之前的老路上去了。
1958年8月,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在农村建立人民公社的决定》,推行人民公社化运动,撤乡、镇并大社,以政社合一的人民公社行使乡镇政权职权,农业生产合作社改称生产大队。
伟人在世时曾坚持反对分田单干的模式,1959年“曾有人”上书伟人,提出分田单干,招到伟人的严厉批评,伟人把话说得很重,他说:“分田单干是瓦解农村集体经济,解散人民公社,是中国式的修正主义,是走哪一条道路的问题。”
1976年小岗村试点分田单干后,在全国全面推广了分田到户模式,谁料变成了农民抛地撂荒的结集号。
1983年,《关于实行政社分开,建立乡政府的通知》发出后,要求各地在1984年底完成建立乡政府工作。到1984年底,已有99%以上的农村人民公社完成了政社分开工作,建立了9.1万个乡(镇)政府,并建立了92.6万个村民委员会。
从1958年废除乡镇,建立人民公社,到1984年废除人民公社,再回归乡镇,时隔26年。
废除人民公社时的情景
扯得太远了,回归正题。从分田到户的开始,到土地再回归村里,由村里统一组织耕种,经过了漫漫40余年的岁月,这也许是时代发展的需要。
改革的春风席卷大地,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1959年人民公社成立之初,《中国青年报》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