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知者之德
第七十章
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
我说,道易知易行,往往会知行都会过犹不及。到七十章,老子已心力尽瘁了,他的假想敌(真敌)依然置之不顾,此章既可视为本经之一曲折,更可视为老子尽责之后的喟叹。
此话与孔子心有戚戚焉。孔子叹中庸之道、文武之道乃至君子之道难行,但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惶惶如丧家之犬;老子叹自然之道、夷平之道、易简之道难行,宁愿被褐怀玉,骑牛而西行。老子和孔子皆有“吾从周”之意,都指归于道德与人心,老子反说,孔子正说。反说多激愤之辞,正说多忧患之言。
言有宗,事有君。
建言有所宗,就是比对天道而对人道的反思;论事有所主见,就是希望人们能够重回天道,起码不要再去饱受战乱之苦,“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其实,那个时候,居不得安,食不得饱”,老子的激愤于此也可见一端。
夫唯无知,是以不我知。
老子给人的印象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论语·泰伯》)。其实非是,他是说关于天道的问题一般百姓难以知晓,一知半解就会滑入智诈之中,所以老子会感叹,“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其实,连子贡都说:“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
知我者希,则我者贵,是以圣人被(同“披”)褐怀玉。
贵者,玉也,玉是德之表,亦是权威之象征,人不知时岂可示人,故被褐以怀之,此老子之哀也。其实,老子讲得很明白,可是,即使知道也难以执行,知如不知,由此便是不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