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她不再属于他了
大家都夸祁野有一个特别温柔的女朋友，只有祁野自己很不屑。他搂着其他骄纵嚣张的女孩子嗤笑说:「温柔有什么用?其实一点个性都没有，我还是更喜欢特立独行的。」
可分手后他去求她复合，却意外撞见她在和自己的好朋友接吻后，笑着哄对方说:「没有关系，亲不好我们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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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当林善收到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和信息时，她正在和闺蜜宋潇一起在家做晚饭。
照片上，包间斑斓的灯光照着主角，祁野怀里坐着一个娇软的女孩，两人聊笑着喝着酒，照片后面跟着一串地址。
距离他们上一次吵架过了快一个月了，祁野似乎是铁定了心要让她低头，一直没回复她的信息，但是依旧活跃在网络平台上。
林善倒也没有生气，给宋潇看:
「宝贝，我得出去一趟，刚好有空找他分个手。」
宋潇看完瞪大眼睛直接骂了出声:
「姓祁的他是不是有病啊?你们不是还在恋爱吗谁给他的脸碰别人？艹了，不行，我现在就和你过去，看我不撕了那渣男!」
林善摇摇头，不紧不慢地说:
「不用，闹得太难堪很累的，男人而已。」
「可是我得给你撑腰啊……」
「那等需要你帮忙我再打电话给你好吗？」
当林善独自到达他们聚会的酒吧包间时，一眼便看到了祁野。与此同时，一道深邃的目光几乎在她进来的瞬间便黏在了她身上。
祁野已经半醉，见她来了，也只是扫了眼便继续和女人说笑。
有人故意大声“提醒”祁野:
「祁哥，你女朋友来接你回家喽！」
「我在忙呢，没看到吗？」他的声音动听又慵懒，含着明显的不耐烦。
林善看看时间，说:
「十分钟。」潇潇估计都快做完饭了。
随后她走到沙发角落的空位上坐下，边上坐着一个穿西装的俊朗男人，没有看她，安静地喝着酒，看上去高冷又矜贵，与群魔乱舞的气氛格格不入。
她认得他，徐意，是徐氏集团的二公子，徐家在国内地位显赫且稳固，是她这种普通人根本难以接触到的阶层。
她有他微信，不过是之前第一次见面递的名片，徐意和祁野关系更熟一些。
她淡淡地与徐意点头示意，随后便安静思考着。
祁野喝酒更凶了，十分钟后她走过去把他拉了起来。
他怀里那个女人狠狠地瞪着林善，说:
「你该退出了，林善。」
场面顿时焦灼了起来。
罗盈盈是他们的大学同学，之前林善和祁野在一起后还频繁给祁野送东西，约他吃饭，找各种机会相处，祁野以前从来不会搭理她。
可是自从两人毕业后在唱片公司遇到后，祁野便又提起了她，三番五次地说她托朋友搞了个限量款定制麦克风送他，上次音乐节她临时替补调灯光还不错。
林善总是听着，没有表态。现在，人已经被让得敢当面挑衅了。
林善温和地笑着说:
「是我来决定。」
接着她耐心地给祁野戴上口罩，扶拖着他离开。
罗盈盈恨恨地撒手，至少现在，她确实还是祁野女朋友。
徐意目光沉沉地看着女人的背影，捏紧了高脚杯。
众人在二人离开后终于开口讨论:
「哎，绿帽子都扣到脸上了怎么还能怎么淡定啊？看上去一点脾气都没有。」
「……你看祁野这个脾气她都能忍三年，可能这样的已经习惯了吧。」
「啧，第一回见女舔狗呢，再温柔也不被爱啊。」
……
祁野助理认得林善，但是他向来不怎么把她放眼里。他毫不客气地挥开她搀扶男人的手说:
「麻烦林姐了，我们祁哥就交给我吧。」
下一秒，祁野却回魂般甩开助理的手扑向林善，迷迷瞪瞪地黏住她。
林善无辜又好笑地看着怀里的人，温声说:
「跟小刘回去吧。」
「不要…」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莫名其妙的委屈。
车上，睡着的祁野突然皱着眉，侧身过来抓住林意的手靠了过来。
她很自然地任他半搂着自己，头靠在自己颈侧继续睡，她看着他的后脑勺，总是想到路边的小狗。
祁野晕车，每次喝醉了坐车都会吐，除非抱着林善，以前他总是信誓旦旦地说她身上有一种自然的香气，抱着闻的时候就不会晕车。
她自己闻不出来什么，但是还是会让他抱着，即使她不喜欢酒气。
祁野知道，最开始恋爱那段期间他滴酒不沾，后面偶尔喝几杯也会清了味再找她，最后完全不在乎了。
她认真地拿手指描着男人俊朗眉眼，想到以前，他真的很傲娇，连表白都是相当嚣张的。
当时他们还只是同学，即将上场打篮球的他却突然跑到她身边问:
「林善同学，你要不要当我对象?你当我对象的话等一下打球我就帅给你看。」
他好像有点紧张，但是又笑得很灿烂。
当时她坐在场下，闻言忍俊不禁，隔壁女生也听到了，一脸震惊地看着
林善淡定地摸了一下他的头说:
「去吧，我先看看帅不帅。」
后面他打得相当好，投进最后一个三分稳赢后，少年满头大汗，一边跑一边笑着抬手指了一下林善的方向。
十八岁的欢喜就这样沿着他指向她的那一下，排山倒海地涌来。
后来她去他练歌的地方看书等他，一起准备期末考，约会，旅游，大大方方地恋爱。
学校的玉兰花开了又谢，她毕业一年多了，不知道如今又是什么模样。
如今她在一家国际公司上班，普通打工族，不过工资足够高，祁野家境好，大四砸钱上一档音乐创作节目后火了，一半实力一半钞能力，颜值再添一波粉，最近发展得可谓如日中天，演唱会的票十秒售罄，大街小巷都在放他最近唱火的热歌。
而她已经很久没像以前一样听他给她唱独享版现场了，只是下班路上路过一两首他的声音，垂着眼离开。
到祁野的住的公寓后，她熟练地准备热水，将人丢进厕所吐个干干净净，帮他漱口，拿热毛巾擦脸，最后泡了杯白糖水给他喝完就打算走了。
祁野瘫在床上，半醒了看到林善，皱眉问:
「怎么是你?」
「以后不会是了，你记得提前让小刘进去等。」
「……你什么意思，我还不能找你接了吗？」
林善一边提起包包走向玄关处一边说:
「我的意思是，我们分手吧。」
2.
预设过很多次提分手是什么样的情境，没想到倒也不算难堪，反而觉得如释重负，心头轻快了些许。
祁野那边突然安静了，林善刚打开门要走，祁野就窜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你他妈什么意思？！」
林善也不挣扎，有点无奈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说:
「我说，我们分手吧。」
祁野本来酡红的脸被憋得铁青，他咬牙切齿地说:
「凭什么是你来提？怎么，你喜欢上别人了吗？」
「没有，你就当是你甩的我，难道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我早就腻了你了。」
「嗯，该换换吧。」
祁野狐疑地打量着她，看她不像开玩笑，心下还是有点奇怪。
「你想要什么条件来换？」
林善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说
「你不要拿圈里那套来装……我什么都不需要，以后互不打扰就好了。」
当林善到家了将事情概述给宋潇听，她气得不轻，一边给她夹热好的菜一边骂骂咧咧道:
「不是，他有病吧？！当歌手有点热度了还真把自己当抢手货啦？要不要这么贱呐？还好分了没继续来烦，有多远滚多远!」
林善想了想，说
「没什么可抱怨的，他火了我们也确实不是一路人了。」
宋潇相当信任对方毫不在意的话，当机立断给她翻手机找帅哥照片。
「这个一米九体育生，阳光款，这个大叔之前我去喝的酒就是他调的……这个男模年纪轻，要价公道透明……」
林善哭笑不得地听完后说
「不用介绍啦，信女重缘分，慢慢来吧。」
然而祁野那边倒是像冲出牢笼的小鸟般迫不及待地在好友群里官宣了下一任，正是罗盈盈。
群里都是他信得过的朋友，他倒记得自己的歌星偶像身份，没有广而告之，然而林善甚至还没有退群，看到了其他人跟着的一排祝福。
她退了群，将两人所有可行的联系方式都删除了，检查后完她刚要关掉手机去睡觉，突然有人私聊了她
徐意:「你还好吗？」
上一次聊天还停留在普普通通的新年祝福界面，
她完全没料到对方会来关心她，本以为所有人都会站祁野那边。她回复:
「嗯，我没事，谢谢关心。」
对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她耐心地等，过了蛮久，他最后回了句:
「那就好，早点休息。」
她不明所以地数了一下字数，回:
「嗯。」
分手其实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大的影响，林善继续上班工作，生活，闲时和宋潇逛街买东西，荧屏上再看到祁野，宋潇会先一步嫌恶地换台。
其实林善始终不太相信自己会是谁念念不忘的对象，她永远只是那个普通没个性的存在。
她不会因为这个认知而难过，因为她同样也不牵挂谁。
这天在公司，她送文件合同到总经理杨杞那里，却在办公室看到了徐意。
男人神色认真地听着杨杞谈事务，她敲门进来的时候抬眸扫了一眼，刚要收回视线却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又看了过来。
林善略一点头，对杨杞说:
「经理，这个是城北那块地的最终收购案。」
杨杞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她转身走了。
杨杞本要继续话题，却看到徐总直勾勾地看着自家员工的背影，愣是有几分眼巴巴的意味。
接下来林善莫名其妙接了一个业务，杨杞带她和其他几个员工一起去启优公司谈新的合作项目，在谈判桌上和徐意团队唇枪舌战。
林善可擅长砍价，逻辑清晰有退有进，但是徐意这边的谈判官口齿也相当伶俐，最后徐意开口敲定，终究是让了一步利。林善坐在对面，维持着礼貌又淡漠的表情。
散会之际，杨杞突然让她等徐意那边的草拟文件，其他人先走了，会议室剩她与徐意。
徐意走过去，把门打开。
她以为他要出去了，起身刚要走，结果男人折返过来站定在她面前。
她有点疑惑地抬头看他，他很高，将一身西装穿得挺拔又优雅。
「林善小姐，我能追你吗？」
「……啊?」
「我喜欢你，想追你，行吗？」
3.
直球打得猝不及防，她很快反应过来，轻声说:
「徐先生，我只是个普通人，不要拿我开玩笑。」
他和祁野是好兄弟，刚分没多久就和她表白很难让她不多想。
「我是认真的……」
这时，助理送了合同过来，在门口，即使门开着也驻足敲门示意。徐意让他进来，接过合同递给林善。
林善明白过来他开着门是怕她觉得冒犯，他做事很有分寸。
她看着男人努力掩饰紧张的神色，忍俊不禁地伸手握了下他微微发汗的手。
「那，接下来先好好相处吧。」
结果没想到徐意真的是用最直白老土的方法追她，开车送她上下班，每天都会给她一支花，聊着每天发生的新奇事情与以前同学怎么样了的八卦，有时候两人都有空还约她吃饭或者去玩。
她发现徐意虽然外表看上去稳重优雅，实际上相当有趣又可爱，讲八卦的时候好奇又心虚，因为心疼陌生老人家把人家一整个摊的菜都买下来，分发给员工当奖金等等。
宋潇知道有人追自家闺蜜后相当满意，不是林善以前没人喜欢，是她至少肯和那个人慢慢相处认识，在和祁野谈恋爱之前，她被人表白了都直白拒绝，根本不让人追。
她直觉这位追求者有极大可能性得偿所愿。
半个月后祁野有一场演唱会，但是那个本来应该忙里忙外的人却裹得严严实实出现在林善和宋潇的家门口。
当林善走出电梯看到那一大团坐在楼梯上的黑影时，吓了一跳。
男人抬起头，眼睛满是血丝，看上去颓废又阴郁。
「你回来了。」他站起来靠近她。
「……你有什么事吗？」她退后一步。
「……之前有一次要参加音乐节现场表演，我吃上火了喉咙痛，你给我炖的那个梨汤再煮一锅给我吧，我要开演唱会了。」
「我等一下把做法写给小刘，让他给你煮吧。」
「我不要他煮，你给我煮。」
林善静静地望着他良久，摇摇头，说:
「我们分手了，祁野。」
祁野突然激动起来，上前一步将她堵在墙边。
「你凭什么提分手？明明是你根本不爱我，你从来不在乎谁又出现在我身边，你也从来不会想我，一直都是我在爱你，你又凭什么提分手？！」
她沉默着，此时 一串电话铃声打断了诡异的平静。
是徐意，她接通了。
「林小姐，你还没有到家吗？」
林善愣了下，刚刚就是他送自己到楼下的啊。
「我到家了，怎么了？」
却听见对方很严肃地说:
「你是住十二楼吧，我现在上来找你。」
林善猛地转头看向电梯，电梯往下走了。她赶紧对祁野说:
「你快点走吧，我要回去休息了，好好准备演唱会知道吗？」
祁野红了眼睛，几乎是吼了一声说:
「我不走!你还没有回答我!」
林善有点怕两人撞上，说不定两人可能会争起来，会很麻烦。
可是电梯已经一层一层上来了。
她无奈地按另外一个电梯，说:
「太晚了，我到时候教你助理炖给你喝好不好？你要早点回去休息啊，平时工作那么辛苦。」
祁野咬着嘴唇，将眼泪憋回去。
她永远那么温柔，他一直闹她也不生气。
也许还是怕失态，匆匆进入电梯走了:
「我明天还来找你。」
电梯门刚关上，另外一个电梯就到了，徐意穿着黑色长风衣，蹙着凌厉乌黑的眉，清清冷冷地站在电梯厢内。
「……你怎么突然上来了？」
「我一直是等你到家打开灯了才走的，之前留意了是十二楼，今天等了很久都没有亮灯，我不放心，打电话总觉得你周围好像有人，就上来看看。」
他走出电梯，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男人的第六感也这么强吗？
林善倒也不瞒，说:
「刚刚是祁野来找我了，他说要喝梨汤。」
男人表情淡定，手却不自觉抓紧了衣摆。
「那你会和他复合吗？」
「不会。」
「哦……」
然后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徐意低声说:
「那我走了？」
她点点头，看他走进电梯里，男人眉眼温润，气质清朗，专注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像在告白，深沉而温柔。
林善突然有种冲动想抱一下他。
她很少有这种情绪脱轨的情况，于是毫无准备又不假思索地按下电梯打开即将关上的门，上前一步抱住徐意的腰。
她的额头刚好够到他的下巴，她轻轻蹭了下男人干净修长的脖颈，说:
「谢谢你，徐意。」
其实刚刚在电话里听到他认真又担忧的语气，她确定自己心动了。
4.
一直到回到自己住的公寓，徐意才回过神来。
他思索一番，打电话给助理小李取消最近需要出差的所有行程，安排好专人负责跟进那些跨区业务。
「怎么突然取消这么多行程，是出了什么意外情况吗？」小李问。
「我要追她，怕有人偷家。」
等忙活完这些，他才开始回味刚刚的拥抱。
她好香，笑起来好温柔，抱那一下自己好像太僵硬了不知道会不会让她不喜欢，她好细心，好像注意到了他有点舍不得。
第二天林善拿着给他准备的早餐下楼，看到男人打电话吩咐着事情，神情冷淡严肃，看到她来，脸色温和许多，一边给她开车门一边匆匆交代完。
她将早餐给他，顺便说今天不用接她下班，她要和闺蜜一起去喝酒。
「去哪里喝？喝完应该很晚了吧，我去接你吧。」
他偷偷瞄她一眼。
她迷迷糊糊打个哈欠，回:
「应该是去第七海，她男朋友会来接我俩，不麻烦你啦。」
他抿抿嘴，不说话了。
下班后两人回家换了衣服，喜滋滋地去第七海酒吧里点了喜欢的酒坐在卡座里喝。
按宋潇的话来说，单身即天堂，林善现在单身了当然要趁年轻放肆玩。
林善也不是什么乖乖女，她相当喜欢在混乱的灯光下看男模跳舞还有疯唱，只是和周野在一起后不太好这样玩。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分手了。
她喝着冰凉的烈酒，弯着的漂亮眼睛迷蒙地渡着水光。看着舞池里随音乐扭动的性感男模，她笑着侧靠住旁边坐着的“宋潇”说:
「好想摸一把，等一下去捞中间那个。」
「你想摸哪个？」冰冷的男声从耳边传来。
她迟钝地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旁边的人。
是祁野，戴着口罩，眼神像要杀人，但是看到她茫然的表情，又缓和了些。
但是语气依然是凶巴巴的:
「嗯？才一天不见你就跑来看男人?我就知道宋潇没安好心。」
林善慢吞吞地往另外一边挪，拉开距离说:
「关你什么事？不准说她。」
他看到日思夜想的人儿露出那样娇憨的模样又觉得心痒难耐，靠近她说:
「为什么喝那么多酒，你其实不想分手对不对？」
她酡红着脸，却认真地摇摇头。
祁野觉得自己像是要疯了，分手后最开始只觉得畅快，可是渐渐地，他干什么都容易想起她。
想起她以前听他唱歌时专注的眉眼，给他炖梨汤赶紧调理嗓子的嗔怪，戴上他送的项链大方展示的欢喜，在他被黑粉骂得心态崩溃的那段时间抱着他反反复复哄的温柔。
永远的温柔，在他未曾察觉的每一个瞬间，包容他的一切。
拼图真正缺失了碎片，才发现原来那些碎片促成了他的完整。
而罗盈盈确实很欢脱开朗，跟他分享各种有趣的事情，喜欢仰头哈哈大笑，穿性感的小皮裙和大口喝酒，可是就是难以让他再次心动了。
明明，以前一直很欣赏她的个性。
好像拥有了她，倒也不过如此。
祁野伸手抱她，声音干涩:
「对不起阿善，对不起，你能不能，回到我身边?」
林善半醉，头脑相当清醒，她轻轻叹了口气，准备推开他，突然一只有力的手将祁野拉开了。
她抬头一看，徐意冷着脸，穿一身黑，在灯光迷乱的环境里显得颇为危险。
祁野诧异地瞪大眼睛，说:
「徐意？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意不确定林善是不是还想喝，他长腿一迈跨到两人中间从容坐下，说:
「我在追她，当然要黏着她，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要办演唱会吗？」
祁野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好兄弟，突然吼道:
「你，你他妈凿我墙角?!」
徐意相当淡定地摇摇头，说:
「第一，是我先喜欢上她的，你们在一起后我从来没有逾矩，我也是在你们分手后开始追的她。第二，我和她现在都是单身，你们已经分手了，最后，不要纠缠不清，她不会和你复合的。」
祁野目呲欲裂，捏紧了拳头想动手，宋潇刚好在舞池里扭完回来一看到周野就瞪大了眼睛:
「我草祁野?!你还敢来烦她?!赶紧滚出去!」
骂的声音属实嘹亮，穿透了摇滚音乐吸引了周边不少人。
徐意撩了一眼，觉得她有点眼熟。
宋潇怒气腾腾地杀过来推开祁野，刚要骂却看见了徐意，她登时停了动作:
「老、老板?!」
林善看到周围有人拿了手机在拍，她赶紧对祁野说:
「不想明天挂热搜的话赶紧走，有人在拍了。」
祁野口罩上一双狗狗眼委屈得快掉眼泪了，他说:
「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
「我只跟着你，你走我才走。」
徐意冷冷地看他一眼，对他只会撒娇这套嗤之以鼻，他就从来不会让她为难……
「好，潇潇，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徐意，麻烦你过来一趟了，不用担心我。」
林善真的直接走了，徐意黑着脸看着祁野跌跌撞撞跟上去的背影，磨了磨牙。
「老板，原来是你在追阿善啊。」
他看向那个笑得相当八卦的小员工，有点沮丧地抿抿嘴:
「嗯，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没什么进展。」
宋潇颇有兴致地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家为情所困的老板。
5.
林善跟祁野一起出来后，坐上了刘助理开过来的车:
他的助理早等得暴躁了，刚看到周野就说:
「祁哥，求你以后别来这里喝酒了好好准备行吗？陈哥说演唱会要是搞砸了我们得赔一大笔钱的……」
看到林善时，他又哑火了。
「回她家那边。」
「哦，好。」
他以前真没想到这个女人对自家小祖宗这么重要，哪能怪他呢？
这女人又没背景又没手段的，何况祁野那么火，撇开外表不谈，她配不上自家大明星。
谁知道分手后没几天祁野就犯病一样经常走神，越来越暴躁，录歌的时候也心不在焉，丢了魂似的，连微博动态之类的也全消音了，粉丝们几天不见动态都不乐意了，擦屁股的还得是他。
钱难挣，屎难吃。
但是他当然不希望两人复合，公司本来就不让谈恋爱，万一两人恋情曝光了肯定是重大事故。
「阿善，我们复合好不好？我可以官宣你，以后再也不闹脾气了，也不和罗盈盈接触了，我以后都经常陪你，我不排大行程了，我们复合，我干什么都行。」
车猛地一刹，两人差点磕到头，祁野赶紧护着林善的头，被林善不着痕迹地推开了。
助理麻木地道歉，想，这爷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拿他的命，哄自己的对象。
「小野，我不需要官宣，你有你的事业，我们越来越不合适了，在一起已经成了一种束缚。」
「我们以前可以怎么爱，现在就可以怎么爱。」
林善安静地看着车窗外飞快撞穿黑色树梢的月亮，轻声说:
「不一样的。」
「后来那些短暂的相处，你越来越不爱笑了。你和各种各样的女人暧昧不清。我们难得几次见面总是不欢而散，分享欲也越来越弱，连最新的合照都是两年前的了，我古板又普通，我们已经不再相爱。」
黑暗中看不清祁野的神色，他一开口却是哭腔，说:
「是你先不爱我的，你从来不问我又和谁见面了，为什么衣服上有口红印，你根本不在乎我身边是谁，什么行程，一个月没见你也那个样子!」
林善有点疲惫地后仰，闭上眼摇摇头说:
「不吵了好不好？我们都有问题，解决不了，分开最好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可是，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了吗？」
长久的死寂，甚至一直到林善该下车了，她都还没有回答。
最后走之前，她轻轻地摸摸他头，像他当初满脸期待问她要不要当他对象时那样温柔:
「我还爱你，只是，我们再也不会在一起了。」
6.
林善回到家刚洗完澡，就接到了宋潇的电话，她快崩溃了一般在电话那头鬼叫:
「啊啊我受够了阿善你快下楼把人拖走!要不是他是我老板我真的会把这个神经病丢在马路边给车碾上两回！」
「什么？徐意在楼下吗？」
「你赶紧下来把人牵走，我拉不肯走 ，就喊着要见你我真的受够了啊啊啊!」
她赶紧穿鞋，披件大衣就下楼了，看见宋潇和她男朋友站在一起，她拼命翻着白眼。徐意抱着树不撒手，还含糊地喊着什么。
她疑惑地走过去，宋潇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说:
「这个蠢货!他好像觉得你跟祁野走了是要复合，后面老娘点上来的酒全被他给喝完了，醉得稀里糊涂给人搭讪了还吐了人家一身，我挨的骂!」
「后面本来想送他回去，鬼知道哭着喊着要见你，我tm把他带过来了，又死活不敢上去，我受够了!」
林善愣愣地听完，走到徐意旁边，男人白皙的脸上泛着红，醉眼朦胧地看到她，突然扁了扁嘴，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阿善。」
她皱眉说:
「先回家，外面冷……」
徐意撒开抱了十分钟的树一把抱住她，把头埋她肩上，声音闷闷的:
「你怎么跟，跟他走啊？」
林善不知所措地望向宋潇，她摆摆手说:
「找家酒店给他抡那儿吧，我们一起搬他。」
林善点点头，耐心地和他解释:
「因为我得和他讲明白了，他才不会再来找我啊。」
「可是我好伤心呀…」
她哭笑不得地揉他脑袋，把人哄上车，找了家酒店带他办入住，宋潇全程在骂他多无理取闹，然而林善看到的徐意相当乖，只是黏人多了，被骂了还特别委屈地看林善，林善摸摸鼻子:
「也没有那么坏啦……」
「你还给他说话?!」宋潇立马瞪她。
林善瞬间收音看窗外风景。
到酒店入住后，他还黏着林善不肯留，宋潇和男朋友先去停车场开车了，她耐心安抚道:
「太晚了，我让前台送了解酒汤过来，喝完早点睡吧。」
「不要…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她哑然失笑，慢吞吞捧起他温热的脸亲了一口，说:
「我也喜欢你——不过现在不行，明天你清醒后我们再谈。」
「谈，谈什么？」
他乖了些，撒开手，垂着眼看她。
她笑着摆摆手出去:
「谈恋爱。」
7.
祁野的演唱会举办得很顺利。
他早就让人查过了，没有林善，她没来。
但是借着可能实名制购票的手机号与身份证信息等等，却意外查到了其他信息。
开场前的他格外冷静，将手机上黑客传来的那些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
演唱会的头条一口气占了热搜前三。
#环野演唱会 超强现场#
#祁野 落泪#
#祁野说舍不得粉丝#
不过林善没有看到，此时的她和公司团队骨干在巴黎出差。
上次林善本来以为他可能酒醒后会忘了说谈恋爱的事情，没想到某人第二天周末见面时就送了一大束热烈的玫瑰花还有一封腻腻歪歪的情书给她，她倒是第一次收到那么正式的告白，反而闹了个大红脸。
在一起后，还没有腻歪多久，林善临时被安排顶替发烧同事去巴黎出差，徐意送她去机场，看上去淡定随性，从头到尾也没有说什么。
徐意是一个情绪相当稳定内敛的人，除了上次喝醉，她还没见过他情绪化的样子。
一旁的情侣恨不得贴在一起，抱着黏黏糊糊地晃。
林善也不觉得他没表现得舍不得就是冷漠，笑着捏捏他的脸说:
「要好好吃饭知道吗？最近要降温了记得换厚一点的衣服，晚上要出去散步也是。」
「我走啦，回去开车小心。」
她进登机口前回头看了一眼，他还是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看着她，明明看不清表情，却觉得他好像眼巴巴的。
他想，十几天而已，自己也有工作，会忙起来的。
谁知因为时差还有工作忙，两人聊得断断续续。
看到宋潇和她男朋友秀恩爱，广场上突然的烟花表演，路过那个花店老板娘问他今天还要花吗，他都没什么反应。
直到林善给她发了一个视频，她在路上遇到一个法国男人在溜一只萨摩耶，她笑着摸狗狗，狗狗仰头亲了她脸一口，她乐不可支地抱住狗狗脑袋。
「你快看这只狗狗好乖呀哈哈哈还亲我呢……」
女人被狗狗舔亲了一口脸颊，微微皱下眉，哭笑不得地抱住它的脑袋，笑的时候眉眼大气又温柔。
他沉默了两分钟，两分钟后，打电话给助理安排今晚去巴黎的机票。
当助理很快安排好回复他时，他才想起来，很多重要的行程任务都处理好了。
原来他在刚知道她要出差时，就下意识准备去找她了。
8.
晚上坐的飞机，徐意到达巴黎时正是下午，杨杞发了位置说他们在和一家外企谈判。
他们坐在大会议室里，房间是透明玻璃的。
林善看到门外不远处站着一个高大熟悉的人儿，只背着个双肩包，笑着看着她。
她反应过来是徐意，看他走过来，吓了一跳。
对方老板很不喜欢说话的说话被人打扰，她赶紧偷偷挥手示意他不要进来，结果那个憨憨笑着也冲她挥手。
……
徐意从来不会贸然打断别人说话，他只是想走近点看看阿善。
结束后林善小跑到他面前，仰头笑着看着他问:
「你怎么来了呀？」
「真的不能先抱一下吗……就是想你了。」
他前面一句嘀咕得很小声，但是她还是听到了，她挑眉撩他一眼，抱了抱他，刚要撒手又被一把扣回怀里，干脆又直白。
徐意大多数时候是沉静稳重的，面对事情处理得当又谋略过人，绅士有涵养，偶尔这样的直白霸道让她同样很喜欢。
她还没有吃饭，两人找了家法餐厅，坐露台处吃饭，抬眼就可以看到巴黎铁塔。
等餐时徐意很认真地看着她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很想你。」
「…我也想你宝贝。」
「我可以亲你吗？」
林善愣住了，哑然失笑，她下意识看看周围，旁边的几桌客人都在用餐，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你亲，等一下换我。」她偏偏脸示意。
下一秒徐意就俯过身来，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了上来，炽热的呼吸猛然将她覆盖。
他似乎肖想已久，从轻柔的亲吻到后面唇齿勾缠的大胆，林善渐渐有点喘不过气了，她想别开脸，他眸光晦暗不清，专注地攫取着心上人的呼吸与心跳。
她没想到一上来就来法式热吻，大脑真的快缺氧了，她推不开他，本来搭在他背上的手急促地拍拍他的背示意松开，徐意这才回过神来，慢慢松开她。
林善被亲得面色潮红，深吸一口气，唇上嘴角都是暧昧的水痕，徐意有点懊恼地将头抵在她肩上，说:
「抱歉，我，我第一次亲，有点激动。」
林善哭笑不得地抱住他哄:
「没有关系，亲不好我们慢慢来。」
徐意抬起头说:
「我这几天都有好好吃饭。」
林善眉眼弯弯地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左边。
「我把很多工作都提前处理好了，可以一直陪你到你回国。」
再亲一口右边。
他努努嘴示意她下一个吻亲嘴:
「我们还可以一起去挑礼物，带回国给我爸妈和叔叔阿姨。」
好的好的，嘴一个。
然后轮到徐总。
林善问:
「恋爱第一步，你有什么想一起去做的事情吗？」
徐意笑着亲了她一口:
「见家长!」
林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反复回想确认了一下:
「见家长一般不是婚姻恋爱的最后一步吗？」
「可以带你先见见我爸妈吗？他们想见你很久了！」又亲一口。
「……我们才在一起第五天宝贝。」她被亲得一愣一愣的。
「但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很喜欢你，觉得以后找老婆只能是你了，我妈让我多和他们朋友的女儿接触，我就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知道你和祁野在一起的时候也没告诉他们，他们老是催我赶紧追老婆，后面你们分手了我才敢追。」
「你要是觉得为难，也可以不去的。」
他依旧很高兴，捧着她亲了一下又一下。
「…那带点什么东西好呢…」她若有所思。
他们吃完后刚准备离开，忽然下雨了。
两人牵着手，徐意撑伞，一起漫步回酒店，聊着各自的家庭成员还有经历，时不时接一个吻。
这天的记忆两人来说都格外深刻，他心血来潮又预谋已久，飞了一千多公里来见她，在浪漫之都大方又幸福地接吻，在一个巴黎雨夜。
9.
后面徐意兴冲冲地带她回家见家长了，徐母笑得合不拢嘴，徐父看上去比林善还紧张，本来就宽敞干净的豪宅提前装饰到了每一个角落，四个人上了十多份菜品，所有阿姨管家都换了新衣服，连家里养的阿拉斯加贝才都被抓起来洗了三遍。
林善虽然紧张，但是所有人都很亲切友好。她也慢慢放松下来，笑着回应大家。
唯一让徐意不大满意的是，贝才对林善笑得特别乖，林善抱它在沙发上玩了好久没理他。
不过呢，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慢慢相爱。
那次宿醉后的第二天，宋潇开完会后追上他说了一番话:
「徐…徐总，你千万不要误会阿善哈。就是因为你后面来了才要跟他走的。」
「为什么？」
「她这个人很容易心软的，虽然不会复合但是也不会把话说太绝，如果你不在，她可能只是不理他。但是你来了，她跟他走就是想和他彻底解决这件事情，不让你多想。」
徐意心里甜的呀，点点头说:
「谢谢你的提醒，我不会误会她哒！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宋潇忍了又忍，才没把“滚”字说出口。
她觉得自己闺蜜是碰上了一个恋爱脑。
她看他迫不及待打开手机看微信就知道肯定是和阿善聊天，她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地笑了。
恋爱脑就恋爱脑呗，这俩都有很多很多的爱，一个温柔清醒善良又坚定，一个情绪稳定虽然闷骚但是有涵养还巨有钱，想想也是蛮配的。
宋潇看人确实准，这对讨喜情侣腻腻歪歪地谈了三年恋爱，一次架都没吵过，每一次出现问题，都会耐心沟通解决，最后没怎么波折就结婚了，婚后也幸福地相爱着，就好像，
他与她命中注定，天生一对。
——正文完
祁野番外
祁野第一次看到林善的时候，是在大一班级破冰会上，很多女生都打扮得很漂亮，开朗地聊笑参加游戏。她素面朝天却有一种很吸引他的气质，在人群中安静又美丽。
其中一个游戏要求输了的自我介绍，祁野站旁边主持游戏，林善输了后，大家鼓掌期待自我介绍。
他率先开口，说:“同学，轮到你做自我介绍了，认识一下吧。”
或许是因为紧张，她只看着跟她说话的祁野，说:
“我叫林善，来自A省。”
组织活动的一个学姐笑着说:“哎呀别只说基本信息嘛，有什么兴趣爱好呀？”
林善愣了一下，说:“我的爱好是……不说话。”
祁野忍不住笑了，大家也笑成一团，他用自己从来不曾有过的，甚至自己都未能察觉的温柔说:
“好，很高兴认识你。”
后来上课其实没什么大互动，她总是独来独往，而自己身边有蛮多朋友一起上课吃饭，他只加了她微信，连话题都不知道聊什么。
可他坐后面上课的时候，好喜欢看着她发呆。
考前复习本来不想去图书馆，但是可以坐得近一点和她一起复习，所以他每天都会早早的去。
直到有一次看到其他人拦住她给她送东西，她冷着脸推拒了。他才反应过来，必须赶紧表白。
要是她不喜欢自己的话，他肯定不能再偷偷看她了，多冒犯啊。他可能会伤心吧，大不了伤心一会会，哭倒不至于。
自打六岁以后他就再也没掉过眼泪了。
后面打球前告白，打完他走向她，女孩眉眼温柔，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他和她就这样在一起了。
他原先一起走的舍友逮着他这个背叛组织的叛徒打骂了半天，他笑嘻嘻地求饶，后来林善经常送他舍友一些吃的喝的，几个舍友直接改口喊嫂子，声音甜得他直犯恶心。
恋爱时祁野每天和她一起上课吃饭和逛街约会，打球她会在场边看，他有时候还唱歌给她听。
有一次他报名了校园歌手大赛，结果临正式比赛前两天他喉咙哑了，林善抓人去医院看了说是上火，除了吃药她还研究出了超级好喝的梨汤给他喝，后面顺利拿了第一名。
祁野因为现场视频被传到网上火了一把，在校园墙上更是被人问疯了。
第二天，校园墙就出现了一张照片。
祁野笑嘻嘻地将头搁在她肩膀上扮鬼脸，本来在看平板课件的她抬头看见镜头，被他的鬼脸逗得忍俊不禁，戳戳他脸，被抓拍了下来。
校园墙发截图，对面是祁野发的信息:
“麻烦发一下，老子名花有主了，勿扰。”
“不匿。”
十五分钟后，他又发:
“哎？好像也匿不了哈哈哈。”
……
当时他兴致勃勃地给林善看他自证清白的聊天记录，林善有点无奈地问:
“笨蛋，都发合照了哪里匿得了？”
笨蛋祁野恍然大悟，赶紧补充了一句。
……
他常常怀念那段没成名之前的时光，明明三年听上去很久，可是一点一点回想起来，又是吝啬的。
他意外爆火，开始有各种唱片公司广告商来找他，林善已经开始实习了。
两人的轨迹悄无声息间错开，各自走得很远。
祁野偶尔带朋友和她一起吃饭认识，他发现林善似乎对所有人都是温柔的，连自己不大喜欢的同事也有她准备的小礼物。
她……好像不怎么偏爱他。
或者说，他不知道她是以什么角色来爱他的。
相处过程中，她像个无微不至的大姐姐，总是包容他各种闹腾撒娇耍赖，从来都是温柔且风轻云淡的，哄他就像哄狗狗一样信手拈来。
她也不喜欢关注娱乐圈的事情，有时候他受委屈了去找她委屈诉苦，她会抱着他安慰开解，但是她又做不了什么。
罗盈盈总是乐意在这种时候帮助他，带他认识有用的人脉，和老板谈判分利，以及对他各种活动了如指掌，经常出没在各种场合的后台陪伴他。
而林善什么也做不了，她不如罗盈盈有资源背景人脉，也不关心他的行程，突然出差去国外一个月他不说她也不会知道他在干嘛。
他故意让她看见一些其他人的痕迹，口红印，聊天记录，她都好像不在乎，给他准备他喜欢的饭菜和梨汤蜂蜜水等等。
他生气了。
这段关系好像只有他在维系。
他们甚至没时间长谈，有空见面了，她总是和他讲道理分析情况，但是从来不回答爱不爱。
他气冲冲地大吼，但是看她垂下眼睛一声不吭的样子，又不忍心了，干脆不找她了。
林善前前后后打过来十几个电话，他不是拒接就是吵架，各种活动一多，甚至半个月没见一面没说一句话。
后来他顺着罗盈盈有意无意地勾搭和她暧昧，被林善现场抓到了。
哎，也不能叫抓，她淡定地像个来逛街的热心市民，他都怕她起哄喊一句“在一起在一起！”
他被扶上车后抱着她装睡，他好喜欢这样黏着她，她身上有一种干净有莫名有点温软的香味，不属于任何一种香水。
闻到这个味道的时候他会想起看她喂过的那只叫小白的流浪狗，她在沙发上追剧抱着玩偶笑得乐不可支的样子，还有装在保温桶里的梨汤，晴天时飘过窗外被阳光照亮的红色气球。
……
「我的意思是，我们分手吧。」
……
哼，他才不在乎。
日子照常继续，本来就没能经常出现的女朋友变前女友后也没多大影响，他积极接商演还有公司安排的活动，和粉丝直播互动。
罗盈盈成为他对象后像他认为女朋友会做的那样，撒娇要礼物，吃醋，时时刻刻关心他在干嘛。而且她打扮得光鲜亮丽，永远在变化风格，就像正牌明星女友那样。
某天晚上直播，有粉丝让他唱一首他刚出道时自己创作的歌，本来没造成什么轰动的歌，等他火了以后才被人翻出来送上音乐热榜了。
他唱着唱着忽然想起来，两年前他曾经在学校小湖边，也和某人唱过这首歌。
当时她怎么说来着？
女孩认真地听完他由于紧张有点破音的歌，在破音那段也没有笑，听完摸摸他的头说:
“唱的很好听，这首歌也很好，不要紧张啦。”
“你一定会是一个很棒的歌手。”
……
“祁哥！现在在直播!”助理小声急促的提醒将他拉回现实，他回过神来，弹幕都在问怎么在唱到一半走神了。
他望着急得手舞足蹈的助理，开始骂他营业态度的弹幕，还在时钟里转动的指针，忽然，发觉心里好像空了一大块。
后来他随便找了借口去找她，被连哄带骗地赶回家，再去找她，看见她醉乎乎地想点男模，气得咬牙切齿。
后来好朋友徐意的到来，更是让他暴跳如雷。
操，他们什么时候搞上的？！
不过林善还是跟他走了，其实他一看林善答应下来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要换个地方吵。
那又怎么样？
每次林善都吵不过他，这次也……
可是，她最后说了一句，让他一直想到演唱会要上场了，都没明白什么意思的话。
「我还爱你，只是，我们再也不会在一起了。」
他觉得肯定是骗人，如果是真的，还有什么不能复合的？
大不了跪下来求她。
助理没给他跑去跪求的机会，把人骂了一顿不让出门了，准备演唱会。
小刘给他请了私厨炖了梨汤，效果很好，公司那边早就安排好了宣发服装场地等等工作，他老老实实地彩排，保养嗓子，调整状态，最后正式开始他歌手生涯第一场大型“环野”演唱会。
前几天他还期待林善会来看他第一次这么大规模的演唱会，联系黑客帮忙查一下林善有没有相关购票记录。
助理那边也可以直接查到，但是他一直千方百计的阻止祁野，肯定不会让他分心。
上场前那个黑客传回信息，她没来，但是借着实名制购票的手机号与身份证信息等等，却意外查到了其他信息。
林善手机号关联的购票记录大大小小有十多场，唯独没有这一场的。
她平台上的账号，是关注祁野的第一个粉丝号。
祁野曾经给她看过自己发布的唱歌视频，她关注了，但是和这个不一样，她当面关注他的应该是小号，几乎没什么动静像僵尸粉，而大号完全相反。
这个大号他不仅有印象，而且特别深刻。
是他一个大粉丝群的管理员，氪金干脆大方能力也一流，备受尊重，一直被喊粉丝大大，关注着他每一天的行程，做数据打榜控评还有组织线上活动都相当熟练了。
每次他状态不好，她总会私信安慰鼓励他，从他只有几十个粉丝到现在上千万粉丝，在他需要的时候，她总能以这个“陌生”身份安慰好他，继续买着他的周边，汇演音乐节小演唱会的票，抽奖送出去活跃粉丝。
“小野不要伤心！今天演出很棒，不要在意台下有多少观众，你是最灿烂的。”
“你没有抄袭就是没有，我相信你。”
“你是一个很棒的歌手，你的耳朵要听音乐，不要听信其他的杂音。”
……
整个过程都进行得很顺利，他唱得从来没有这么稳过，跑跑跳跳做动作，弹钢琴时也没有错乱，他像是被安排好一切的提线木偶，精准完美地表演着。
最后曲目唱完即将互动告别。
亮眼灯光再次聚拢到他身上，他本来笑着望着台下的荧光人海，手机摄像头，灯牌荧光棒，欢呼声。
他看不清他们的脸，突然觉得铺天盖地的孤独。
再也闻不到那人独有的安定气息了啊。
他开始讲那些准备好的台本话，声线稳定。
很久以前，他被网上黑惨了，回家委屈地扑在林善怀里说:
「阿善，我不想当歌手了。」
她笑着摸他头说:
「哎呀，我们小野一定很辛苦是不是，那些坏人又欺负小野了，不要多想，小野一直很棒的。」
……
直到台下的观众开始惊呼，他恍惚地摸了摸脸，满手冰凉的泪。
助理团队急得一直挥手示意，还短暂切了镜头。
他还笑着对台下的粉丝说:
「好舍不得你们啊。」
好舍不得你啊。
祁野浑浑噩噩回到后台，坐上专车离开，全程一言不发。
刘助理第一次看他这个模样，吓得不敢多问，总体还是成功举办了演唱会，哭的事情借机炒一波热度还能涨粉呢，也不算大问题。
回家后，他去林善家和公司都没找到她，找人查了林善地址，在巴黎出差，他鬼使神差地也坐上了去巴黎的飞机，助理拦不住又怕他出事，跟他一起去了巴黎。
然后在看到林善和徐意笑着互亲的时候，祁野还是走了。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看她一眼。
助理和他又回国了，在回家的路上。
车停在路口等一个红绿灯时，自从出发去巴黎后就一直沉默着的祁野看着前面的车流突然开口: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祁野没有再答。
人的反应可以机敏也可以迟钝，可能只有在你某天走在路上看到一件毫不相关的橱窗裙子，或者是过马路等红灯的时候，终于明白，原来当初那个人说的那句话，是这个意思。
原来你就那样爱着我，笨拙安静的，了解入手那些自己并不喜欢的事物，以一个陌生的身份来说爱我。
就好像你知道，这样我才会相信，才会勇敢。
原来我忽视过了那么多遍，就站在我面前的你，那样爱我。
可是我们再也不会在一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