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回忆:我1969年入伍,当八年兵退伍时,津贴是每月38元

史乎友文 2024-08-08 22:32:50

投稿/张慧清

编发/史乎文乎

注:为使得大家阅读流畅,文章包含虚构情节。本文系长文(3600字),5秒广告后,即可继续阅读。

1969年12月,刚满十五岁的我,应征入伍。因为到部队时年龄还不大,所以我整整当了八年的兵,直到1978年3月,我二十三岁时,退伍回到地方。

我当兵第一年时,每个月的津贴是6.8元,等到1978年3月我退伍时,津贴已经拿到了每月38元(包含卫生费补贴),都快赶上一名排级干部的工资了(在七十年代,排级干部的工资是52元)。在当时,能在部队工作和生活八年,能拿这么多津贴的老兵,可不多见。

因此,那些比我晚入伍的新兵们,无论是年龄比我大,还是比我小,每次见到我,都会叫上一声“老兵大姐”。而我,每次在听到这样亲切的称呼时,也都会开心地回答,“哎”。写到此,如今已年近七十的我,还是感慨万千。那八年的部队生活,真是我人生中一笔不可多得的宝贵财富。

在七十年代,在我当兵时,部队的伙食标准是每人每天0.45元。因为标准有限,所以每天一日三餐的伙食,都显得十分单调(每顿饭通常只有一个菜,比如土豆、白菜、萝卜等等)。因此,当时年龄还不大的我们(我们这群女兵,平均年龄十六岁),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希望这顿饭能吃到饺子和大包子(当时的饺子和大包子,虽然肉馅不多,但可比现在的香太多了)。

除此之外,每年到了入冬时节,各个连队都还要储存大白菜、土豆和大青萝卜(过冬的蔬菜储备)。当时,我们连队的炊事班做饭,大白菜横着切时,叫“炖白菜”;竖着切时,叫“醋溜白菜丝”。现在想想,还是十分有意思,那可真是一个苦中作乐的年代。

因为伙食标准有限,为了能让饭菜里的油水多一些,让战士们吃得好,每个连队都会养猪、种菜。当时,我们连队就在炊事班宿舍后面的空地上,开辟了一个小菜园。每年一到开春,每天晚饭后,沉寂了一整个冬天的小菜园,又变得热闹了起来。女兵们各司其职,翻地、上肥、播种,田间充满着欢歌笑语。

当时,因为干旱少雨(有时候一连一个月都不下雨),我们经常来到菜地,给我们精心种下的蔬菜浇水。我们连队虽然也有储水池,但距离菜地较远。因此在干旱时,连里各班每天都要轮流派出三名战士挑水。但当时年纪不大的女兵们,除了有几个当过知青的姐姐会挑水外,其余的都不会挑,因为掌握不好平衡,等把水挑回来后,那本来满满的一桶水,就只剩下半桶了。因为挑水效率太低,是杯水车薪,所以每次浇水时,我们都要往返很多次。但当时还年轻的我们,无论每趟挑的水是多还是少,都没有任何抱怨,都是开开心心地接着挑下一趟。

说起种菜,当时的女兵们大多来自城市,再加上年纪小,连挑水都不会,更不用说种菜了。我还好,基本的种菜知识还知道,但有几位女兵,她们刚来到连队菜园时,连韭菜和麦苗都分不清。反观菜地在我们旁边的男兵报务中队,他们一个人就能轻而易举地管理一大片菜地,那茄子、莴苣、西红柿、黄瓜等蔬菜,个个都果实硕大。

看着他们长势喜人的蔬菜,我们都很是羡慕,因此就经常向男兵请教种菜的方法。而男兵们,也都非常热情,很都认真仔细地教着我们。没想到,这一请教,效果还真是立竿见影,短短半个月后,我们的蔬菜,个个也都是长势喜人。等我们种的菜被端上餐桌的一刻,别提我们心里有多满足了。

菜地里众多的蔬菜中,最让我们期待的,莫过于西红柿了(因为可以直接吃)。从春天开始,我们看着那一棵棵小苗破土而出,然后把它们移栽到大田。到了夏天,我们顶着大太阳给西红柿秧固定支架、打岔掐头、施肥浇水,盼望着西红柿秧的每个枝头能都结满西红柿。

等一个个青青的果实挂满枝头时,我们就开始期待着它们变红。每天晚饭后,大家都会沿着山路散步,然后来到西红柿区查看一番。有几个女兵嘴馋,往往还没有等到西红柿完全变红,她们就忍不住摘下来吃。因为还没有完全熟,吃到嘴里,是一半酸甜、一半麻涩,虽然味道不是很好,但她们还是吃得津津有味。有时,因为实在“经不住诱惑”(男兵报务中队菜地里种的西红柿,个个比我们的个头大,还熟的早),我们还会在男兵的西红柿地里,不知不觉的“顺走”几个。

当我们种的西红柿完全成熟后,每个班都能分到一大盆。在七十年代,在当时,这西红柿就是最让我们期待和满足的时令水果。你掰开一个沙瓤,那清香,充满阳光的味道,别提有多诱人了(此后的几十年里,我也吃过各种各样的西红柿,但再也找不到当时的味道了)。

我们女兵们,不仅会种菜,干起力气活也是毫不含糊。记得那是1970年冬天,团部的老办公楼要重建,我们女兵们又挑起了搬砖的“重担”(说是重担,倒也并不夸张,当时的我们,因为年龄小,都还没有什么力气),足足在砖窑上,搬了将近两个月的砖。现在想起,当时虽然很累,但看着团部办公楼再次变得焕然一新,我们的心里都非常高兴。

在部队八年的生活中,还是1971年我当饲养员,在炊事班养一年猪的日子,最难忘了。当时,我们连队养有七头猪和两百多只鸡。在当饲养员养猪时,我主要负责规划安排养猪的具体工作,然后大家轮流值日出勤(仅靠我一个人,根本喂养不了七头大猪),具体的工作就是每天烧猪食、喂猪、打扫猪圈、喂鸡和定期去酒精厂拉酒糟。

同时,为了降低饲养成本,我们在工作之余,纷纷跑到山坡上打猪草。而女兵所到之处,那歌声和笑声,都络绎不绝地在山涧中回荡。每年到了秋天,那山坡上火红的酸枣,就挂满了枝头。每每到了这时,我们脖子上挂着绿挎包,就开始攀岩摘枣,就算有时被马蜂蛰得鼻青脸肿,也是在所不惜。看到我们为了吃酸枣拼搏的样子,通讯处的首长笑着说,“你们这帮馋丫头,根本不用怕你们走丢,我顺着地上的枣核,都能找到你们。”

在当饲养员那年,有一天我从报纸上读到一篇文章,介绍了全军养猪模范叶洪海,用发酵饲料养猪的方法。读了这篇文章后,我欣喜若狂,感觉这真是一个养猪的好办法。于是我就立马写信,与叶洪海战友取得了联系。收到我的来信后,叶洪海战友立马给我寄来了发酵饲料的菌种,并且还详细介绍了发酵的方法。当时在收到来信后,我心里很是感动。

同时,在我把想用发酵饲料养猪的想法报告连领导后,他们也都很支持我的想法。因此在猪舍旁边,很快就建起来了一个水泥发酵池。发酵池建好后,我严格按照叶洪海战友教的方法进行试验,并每天监测记录发酵的温度。没想到几天后,那充满清香味的发酵饲料就成熟了,在与粮食和酒糟混合后,连里的七头大猪果然很爱吃,长膘也很快,也大大减少了粮食的喂养。

当时,为了喂养方便,我给连里的七头大猪都起了名字,每次喂食时,我也都在旁边站着(目的是为了让每头猪都能吃到猪食)。慢慢地,喂猪的时间长了,我发现,其实猪是很爱干净,也是很聪明的动物。他们能听懂我叫他们的名字,也能听懂吃饭的“口令”(我只要一说“来了”,他们全都跑了过来)。

在我养猪那一年里,也发生了一件让我至今回想起来,还后怕的事。记得那是1971年秋天的一个深夜,我睡得很熟时,忽然下起了大雨。听见窗外的雨声和风声后,我立马起床往猪圈跑去(我怕发酵池出问题)。可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到了猪圈后,我发现发酵池的篷布已经被大风给掀翻了,里面的发酵饲料也都被雨水浸泡着。

见状,我十分心疼(这可是关系着我们连队,今年能不能过上一个肥年的重要支柱),于是便准备重新把篷布给拉起来。可就在我爬上发酵池,准备拉篷布时,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电线杆。只这一下,我就被那忽如其来的强大电流给打倒在地。但好在是有惊无险,因为发酵池不高,再加上电流也不大,我总算是平安无事。

除了养猪外,我们连队还养有不少鸡。记得那是1972年的3月初,司务长从当地老乡那里,买来了两百多只小鸡。因为初春乍寒,天气还是很冷,小鸡们被冻得挤作一团,见状,我们就在鸡窝里安上了灯泡(让灯泡的温度给鸡取暖)。这两百多只小鸡,在我们精心的养育下,终于长大,也终于能下蛋了。下了鸡蛋,连队的“病号饭”(基本上就是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鸡蛋葱花面),和每天的饭菜中,也终于有鸡蛋的身影了。

因为我们鸡舍建在半山腰,所以经常会有黄鼠狼“光顾”。见状,为了避免黄鼠狼的祸害,我们连里就养了一条大狗(我们叫他“大黄”),来让它看护鸡群。每到母鸡下了鸡蛋“报喜”时,“大黄”也都会与连队值班员一起去收鸡蛋(隔上几天,我们也会犒劳犒劳“大黄”,给它煮上两个鸡蛋吃)。

因为养猪,再加上养鸡,到了过年,我们终于可以改善生活,也终于有肉吃了。而且,这还是自己养的猪,自己养的鸡,因此那肉吃起来,真是格外的香。当时,我们连的司务长(姓李),真是一位省钱的好手,每次宰了猪,他都带领着炊事班,把猪从头到尾,一点不浪费地做给大家吃。

记得那年,隔壁电话连的女兵宰猪,宰到一半时,让猪给跑了。当时知道这件事后,我们还笑了她们很久。以至于后来我们一跟她们见面,连里就有战友问,“怎么样,这次宰猪时,猪没跑吧。”每每听到战友的打趣,我们跟电话连的女兵,都是大笑不止。

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到今天,转眼五十多年过去了,我也年近七十,但每每回想起当兵的日子,回想起在报务连的时光,还是让我情不能已,潸然泪下。

当兵的日子,难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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