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家务累得睡着了，女儿愤怒地将我推醒：「大懒猪！爸爸养家那么辛苦，你每天什么都不干就知道睡觉。」
我笑着解下围裙，套在了女儿身上：「你不懒，以后你要自食其力哦！」
女儿嫌弃地看着围裙，撇撇嘴要哭。
我：「这么开心的日子，你别逼我抽你哦！」
1
婆婆听见动静，翻着三角眼走了过来，「哼！我宝贝孙女说得没错，你就是吃白饭的大懒猪！」
见有婆婆撑腰，女儿一下子扑进了她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我说呢，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原来是婆婆教唆的。
我冷哼一声，径直走到餐桌前坐下：「既然这样，以后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说完，我将装着猪蹄的盘子拉到自己面前，大口吃了起来。
「懂不懂规矩？我儿子还没回来呢，你敢先吃？」婆婆耷拉着脸，就要抢我怀里的盘子。
「猪蹄是炖给我吃的，大懒猪不许吃！」女儿吸了吸口水，急忙伸手去抓盘子里的猪蹄。
猪蹄确实是我炖给她吃的，为了炖到软烂脱骨，我顶着闷热在厨房守了整整一下午。
但今天我就是撑死，也不能让白眼狼吃到一口。
「啪！」
我用筷子敲在了女儿的手上。
她白嫩的小手上瞬间出现了一道红痕。
女儿嗷的一声又哭了。
「猪蹄是我炖的！你想吃自己去做！」说完，我举着猪蹄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大口吃下，「糯叽叽的，真香。」
女儿嚎得更大声了。
门锁转动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我老公宋智回来了。
「方琴，你怎么能为了一块猪蹄打孩子？你要打打我！哎哟，我这可怜的孙女呦……」婆婆拍着大腿，哀号声响彻整个客厅。
我拧眉：「公公去世的时候都没见你嚎这么大声！老白眼狼！」
宋智闻声，一进门就冲向了婆婆，急得连鞋都没换：「妈，你这是怎么了？」
婆婆一屁股坐到地上，两条短粗的腿乱蹬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你的好媳妇，要杀了我和我的宝贝孙女！哎哟，儿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天爷啊，我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她抱着桌子腿，就要往上撞。
女儿有样学样，也坐到地上撒起泼来：「爸爸你看，我的手都被大懒猪打红了，呜呜呜……」
我淡定地啃着猪蹄，看她们表演。
宋智把婆婆和女儿拉了起来，转身看向我，责备道：「方琴，我妈才来半个月，你就容不下她了？」
「她把我养大不容易，你做儿媳妇的就该好好孝顺她，这么简单的道理也要我教你？」
「你妈不容易是你和你爸的无能造成的，关我屁事？」
宋智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我会顶撞他，震惊得瞪大了双眼。
沉默许久后，他语气软了下来：「老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啃完最后一块猪蹄，擦了擦嘴，冷声开口：「宋智，你妈和你女儿我不伺候了！我要出去工作。」
2
和宋智说清楚事情的原委后，本以为他会站在我这边。
但他却说：「你都三十五了，八年都没工作过了，你早就和社会脱节了，你还瞎折腾什么？多少人想在家待着都没这福气呢。」
福气？
当全年无休的免费保姆是福气？
我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我以为我牺牲事业回归家庭，他是懂我的。
没想到，我在他心里，也是个一文不值的大懒猪。
我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宋智，我之前的工作不比你差！我的助理王媛媛现在都是年薪三十万的部门经理了。」
宋智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方琴，我上一天班已经很累了，你能不能懂点事别闹了？」
婆婆见状，马上可怜巴巴地凑过来，抹了把眼泪：「儿啊，妈走吧，别因为我影响你们夫妻感情。」
宋智心疼地摩挲着婆婆的后背，轻声安抚：「妈，你别多想，不关你的事。」
婆婆朝我勾了勾嘴角，得意地笑着。
「装！真能装！」我不屑地哼了一声。
宋智一下子火了，朝我吼道：「方琴，你跟我闹这一出，不就是因为我妈来了吗？」
他步步紧逼，将我推到墙上：「每月家用我给你涨到三千块行了吧？够了吧？」
我看着他那张狰狞的脸，一巴掌扇了上去：「你以为三千很多吗？这么多年，要不是我做兼职贴补家用，你和你那个白眼狼女儿早就饿死了！」
宋智捂着脸，愕然地看着我。
「贱人，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婆婆扭动着肥胖的身体朝我扑过来。
我一把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来啊！你看我敢不敢嘎了你！」
婆婆愣住，眼神毒辣：「疯了！儿子，跟她离婚！」
听到「离婚」二字，沉默许久的女儿突然开了口：「爸爸，休掉这个大懒猪，你再给我找个能干又漂亮的新妈妈！」
女儿的话让我如坠冰窟，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爸爸，我要新妈妈，我要新……」
我一巴掌扇了过去：「我把你当公主一样伺候了八年。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我白天做家务，晚上还要熬夜画图挣外快。」
「没想到，我竟养了个白眼狼，宋晓晓，你真让我心寒。」
我边说边拖着她往门口走：「我不是你妈，你滚出我家！去找你的新妈妈……」
女儿手脚并用地在我身上输出：「大懒猪放开我，这是爸爸家，要滚也是你滚！爸爸，爸爸救我。」
「你拿女儿出什么气？」宋智一把将女儿夺了过去，抱在怀里亲了亲，「晓晓不怕，爸爸在呢。」
我看着被她踹得青紫的腿，擦干眼泪：「宋智你看到了吧？你妈把女儿教成什么样了？」
宋智拧着眉头，不以为然：「你少在这挑事，我们晓晓是最棒的。」
「儿子，你别听她的，她就是见不得咱好！」婆婆三角眼一瞪，得意地朝我扬了扬下巴。
宋智瞥了我一眼，点点头。
我握紧拳头，愤怒地盯着宋智，一字一顿道：「宋智，我要跟你离婚！」
3
次日早上，我被宋智的尖叫声吵醒：
「方琴，你怎么没叫我起床？我每周四九点都要开晨会，你不是知道吗？这都八点半了，你还睡得跟死猪似的，你成心想害我迟到是吧？」
「对，我就是成心的。」
无视他的「狗叫声」，我翻了个身继续睡。
已经八年没睡过懒觉了，真舒服啊。
宋智一脸不悦地冲进卧室，将我从床上拽了起来，举着皱巴巴的西装命令我：「我可是主管，怎么能穿这么皱的西装？给你十分钟，快点给我熨好！」
我揉了揉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宋智长舒一口气，语气隐忍：「好老婆，我已经睡沙发悔过了，别气了好不好？我去洗漱，你赶紧帮我熨西装，爱你。」
说完，他把西装往我身上一丢，钻进了卫生间。
呵。
他以为说句软话就能骗到我吗？
做梦！
我嫌弃地将西装踢下床，躺了下去。
刚闭上眼，门外又响起了女儿的哭闹声。
我勾了勾嘴角，出去看热闹。
我出门时，她正坐在地上撒泼：
「迟到了，呜呜呜……我不去学校！老师会骂我的，呜呜呜……」
我双手抱胸靠在墙上，眯着眼看她：「今天可要月考呦！」
女儿读的是重点小学，每月一次的月考等同于分班考。
全年级一百五十多个孩子，只有前三十名才能进入重点班。
在我的精心辅导和「钞能力」的加持下，女儿一直保持着年级前三的好成绩。
但我看她现在这个德行，马上就连前一百名都考不到了。
要做学问先做人，人都做不好，怎么会有好成绩？
「呜呜呜，我不要去普通班！你给老师打电话，给我请病假。」
「说谎不是好孩子呦。」
女儿更急了，扑过来打我：「坏女人！大懒猪！打死你！」
我一把将她拎了起来，和她的书包一起丢出了门。
婆婆闻声赶了出来，哈欠连天：「方琴，大早上的你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对着她那乌青的眼底哼了一声：「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不起？晚上少跟老头子 K 歌，老年人熬夜可是容易猝死的呦！」
婆婆气得面红耳赤，捂着胸口呼吸困难。
「方琴，你怎么回事？我的西装怎么还没熨好？」宋智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他急得跳脚，一边擦头发一边将我往卧室拽。
「我不管，我就按你们说的，在家待着什么都不做！」
「方琴，你……」
我挣脱他的束缚，笑容灿烂：「马上九点喽，你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呦。」
宋智咬牙切齿地将皱巴巴的西装套在身上，刚一出门，就看到了坐在地上抽泣的女儿：
「爸爸，爸爸。我迟到了，你给老师打电话帮我请病假好不好？」
「找你妈去。」宋智烦躁地将她推进门。
「方琴，你不管我就算了，女儿可是你的心头肉，你也不管了吗？」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坐在沙发上跷着腿玩儿手机：「我才不管白眼狼。」
婆婆见状，马上将宋智推出了门：「儿啊，你快去上班。我送她去学校。」
宋智一走，婆婆马上翻了脸：
「你老师电话多少？我给你请假！接送你麻烦死了，我还有麻将局呢，我可没空管你。」
女儿吸了吸鼻子，指着我道：「我，我不知道，你问大懒猪！」
我冷眼看着她们：「宋晓晓，你要我打电话也可以，但是，我会将你在家的表现如实汇报给老师。」
女儿最怕老师了，吓得哭着喊着要去上学。
婆婆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烦死了，别哭了！我送你去学校！」
她一手拎着女儿的书包，一手将女儿拖出了门。
「奶奶，我没穿校服，辫子也没梳，呜呜……」女儿扒着门框不肯走。
婆婆胡乱揉了揉她的头发，又从脏衣篮里拿出校服套在她身上。
女儿依旧哭闹不止：「我不穿脏衣服，我要穿干净的校服！」
「小逼崽子，你咋那么多事儿？」婆婆骂骂咧咧地将她夹在腋下出了门。
我冷笑：「活该！」
4
十分钟后，婆婆打来了电话。
我瞥了一眼落在沙发上的红领巾，关掉了手机。
不一会儿，婆婆气冲冲地回来了：
「方琴，你是聋了吗？我打电话你也敢不接！那赔钱货没戴红领巾，正在学校门口哭呢。」
啧啧啧。
人前宝贝孙女，人后赔钱货。ýʐ
她可真是中国好奶奶呢。
我继续敲着电脑，头也不抬：「学校门口的小商店就有卖的，两块钱一条，你给她买不就好了？」
「我呸！两块钱够我打一把麻将了。她点名让你给她送过去，你爱去不去，哭死正好。」
这时候想起我来了？Ўƶ
「不去。」
见我没动，她继续命令我：「中午给我炖五斤红烧肉。」
我眼皮一挑，白了她一眼：「没空，想吃自己做！」
「方琴，你胖得跟猪似的，我让你做饭是帮你减肥呢，你别不识好歹！」
「到底谁跟猪似的？你两百多斤，我只有一百斤！」
「哼！懒得跟你废话！你要是不给我炖肉，我还让我儿子收拾你！」说完，她拎着小提包打麻将去了。
「吃屎吧你！不要脸的老东西！」
5
我将自己打扮一番后，带着电脑出门了。
我约了之前的助理王媛媛见面。
「媛媛，我想再出来工作。这是我的简历，你看看……」我将电脑推到了她面前，紧张地攥着手指。
王媛媛扫了一眼我的简历，勉强地笑笑。
我们这个行业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优秀的年轻设计师层出不穷。
我待业了八年，错过了事业上升的黄金期，加上三十五岁的年龄，确实没什么竞争力。
「媛媛，你帮帮我，我真的很需要一份工作，哪怕从助理做起也行，这八年我一直没放弃学习，我也在做兼职设计师……」
「嗯，我知道。」她点点头，握住了我的手。
四目相对时，我们同时红了眼。
「师傅，你后悔吗？如果你当时选择事业，现在我应该叫你方总了吧？」
我苦笑：「还是你有远见，看到你发展得这么好，姐替你骄傲！」
「嗐，难得你想开了，工作的事包在我身上！难得你有空，咱们潇洒一天，去他妈的老公，去他妈的家务，去他妈孩子！」
「今天你就是方琴，我就是王媛媛。」
「嗯。」
我们默契地关掉了手机，来了一场闺蜜盛宴。
逛街，下午茶，做头发，做指甲，做美容，吃火锅。
全职主妇八年了，这是我最快乐的一天。
6
我拎着大包小包回家时，那三位正怨气冲天地在家里吃泡面。
婆婆盯着我手上的袋子，眼睛瞪得老大，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
「败家娘们！你疯了？你怎么敢买这么多东西？就会糟蹋我儿子的钱！」
「这是我自己挣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管得着吗？」我从袋子里拿出一条连衣裙，在身上比画着。
宋智一把抢过裙子，黑着脸呵斥我：「赶紧做饭去，我上一天班了，就让我吃方便面合适吗？」
「有的吃就不错了，是你们让我什么都不用干的呀！」
无视宋智和婆婆的黑脸，我拎着购物袋往卧室走。
路过女儿时，我顿住了脚：「泡面好吃吗？」
她之前被我教得很乖，一口垃圾食品都不吃。
她急忙将最后一口泡面塞进嘴里，梗着脖子跟我叫嚣：「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
我露出慈母般的笑：「嗯，你以后每天都能吃泡面了！小心和你奶一样变成大肥猪哦！」
「还有，你的校服溅上油点了，你记得自己洗呦！我的宝贝。」
女儿鼓着腮帮子，冲到我面前，刚要对我吼就看到了购物袋里的 SD 娃娃。
我把娃娃拿出来，在她面前晃了晃：「喜欢吗？」
她两眼放光，激动地咽了咽口水，伸手就要抢：「给我！这是我的！」
我无情地打掉了她的手：「这是我的，我的新女儿。」
在她愤恨的目光中，我冷声说道：「宋晓晓，以后你的课外班、玩具、漂亮裙子以及零用钱，通通都没有了！」
「还有你的公主房，也要让给我的新女儿！」
女儿撇撇嘴，将目光转向了宋智：「爸爸，大懒猪又欺负我，呜呜呜……」
宋智瞪了我一眼，刚要开口谴责我，就被我噎了回去：
「这是我的房子！谁要不服气，马上滚蛋！」
说完，我在他们惊愕的目光中，将女儿的铺盖卷从她的公主房中丢了出来：
「宋晓晓，你要是乖乖做人，这个家就还有你一张地铺睡！」
她倔强地瞪了我一眼，满脸委屈地扑进了宋智的怀抱：「爸爸，你不是说房子是你的吗？你管管大懒猪！」
宋智急忙捂住了她的嘴，表情僵硬地看着我：「老婆，你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婆婆哈着腰，脸上挂着假笑，一言不发。
我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一脚将女儿的铺盖卷踢出了门：「宋晓晓我告诉你，房子是我的，房本上写的也是我的名字，你给我滚！」
女儿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宋智的腿撒起泼来：「呜呜呜，爸爸我不走……」
我被她的哭声吵得头疼，揉了揉额角，准备回卧室休息。
没承想，我刚转身就听到婆婆和宋智嘀咕：「儿啊，你才是一家之主，女人不打不听话……」
好。
你也是女人，我就把你打到听话为止。
我抄起手边的杯子朝她砸了过去：「王大花，你再敢多说一个字，马上给我滚蛋！」
婆婆求助似的扯了扯宋智的衣袖，却被他嫌弃地甩开，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回了房间。
我将宋智的衣物全部从卧室丢了出来，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我的世界终于安静了。
7
我看了一夜的面试题，刚睡着，就被门外的「狗叫」声吵醒了。
我看了眼手机，七点半。
呵。
不用我叫不是也能按时起床吗？
我出门，靠在墙上看戏。
女儿因为和宋智抢厕所急得嗷嗷哭：
「爸爸让我先去，我不想再被罚站了。」
「滚一边去，老子迟到是要扣钱的。」
宋智一把将女儿拎了出来，一头扎进了厕所里，将门反锁。
女儿抹着眼泪跑进了厨房：「奶奶，我想拉粑粑，我憋不住了，呜呜……」
婆婆烦躁地将她轰了出去：「死丫头，没见到我在煎蛋吗？滚！」
女儿憋得涨红了脸，对上我阴冷的目光时，她下意识地瞪了我一眼：「大懒猪，我就是憋死也不会去你的卫生间。」
我笑了：「你憋不死，你只会拉裤子。」
我话音未落，女儿脸色一沉，拉在了裤子里。
她嚎得更大声了。
婆婆举着锅铲跑了出来：「赔钱货，你号丧呢？害我把鸡蛋都煎糊了！」
我冷笑一声：「她没号丧，拉裤子了而已。」
婆婆脸色一僵，猛地吸了吸鼻子。
闻到臭味后，脸都气绿了。
她嫌弃地捏着鼻子，把女儿往我这边推：「喂，你傻愣着干吗？还不去帮她洗干净？臭死了！」
我无所谓地笑笑，转身回了卧室：「不管！你们有手有脚的自己处理喽。」
「你……」
「王大花，你不愿意在我家住就滚蛋！」
时间和精力我都要用在自己身上。
这群白眼狼，别想再白嫖我一分一毫！
8
面试很成功，我被录取了，下周一正式入职。
虽然只是设计师助理，但这是我重回职场的第一步，我已经很满足了。
为了庆祝，我和王媛媛吃完烧烤后才回家。
一进门，我就看见抱着方便面抹眼泪的女儿。
「呦，新发型挺好看呀。」我马上拿出手机，给女儿的寸头拍了一张特写。
不用猜就知道是婆婆嫌给她梳辫子麻烦，把她的长头发剪掉了。
女儿噘着嘴看着我：「大懒猪，你笑什么？」
「笑你丑啊，哈哈哈，丑娃子！」我对着她发出了一连串的鹅叫声。
女儿紧咬着嘴唇，抓着叉子刺向我。
「小崽子，反了你了！」我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叉子夺了过来。
她顺势倒在了我的怀里，一股浓郁的馊臭味窜进鼻腔。
我皱眉：「宋晓晓，你几天不洗澡了？」
「不要你管，你管不着。」
经过几天的战斗，我悟了。
对于这个白眼狼女儿，能动手就别吵吵。
我给了她一巴掌，捏着鼻子强行将她拖进了厕所：「洗澡去，臭死了！」
收拾好女儿，我看了看乱如猪窝的家。ყz
是时候给那三个白眼狼上一课了。
9
周末，宋智就早早地就出去鬼混了，美其名曰加班。
我拦住了准备出门打麻将的婆婆：「今天大扫除，不干活就滚出我家。」
婆婆咬牙切齿地拿起拖把，屁都没敢放一个。
女儿坐在沙发上看《熊出没》，幸灾乐祸地嘎嘎笑。
开心不过三秒，便被我丢的抹布盖住了头：
「宋晓晓，你也别闲着，把客厅的灰擦了。」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我马上补充道：「不干活就滚出我家！擦完客厅，把我新女儿的公主房也擦干净哦。」
女儿气鼓鼓地跳下沙发，小声嘀咕：「大懒猪，早晚被我爸爸休掉。」
棍棒底下出孝子。
我在她的脸上拧了一把，痛得她龇牙咧嘴：
「宋晓晓，你再敢对我不恭敬，我撕烂你的嘴。」
女儿捂着脸，恶狠狠地瞪着我：「大……」
啪！我又甩了她一巴掌：
「不想挨揍就滚去干活！」
女儿咬紧下唇，捡起地上的抹布乖乖擦了起来。
我泡了杯咖啡，坐在沙发上，一边看入职资料，一边「指点江山」。
没过一会儿，婆婆和女儿就累得瘫坐在地上。
「你们不是觉得我在家很闲很轻松吗？才干这点活就干不动了？我可是八年如一日！」
婆婆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笑容谄媚：「小琴啊，妈约了人打麻将，我回来再干哈。」
「不行哦，家务没做完，不能出去呦。」
她跟我讨价还价：「我，我就去一个小时，干活总得让人歇口气儿吧。」
我笑笑：「你去吧，你一出门我就换家门密码。」
自从决定收拾这群白眼狼后，我就给家里换了密码锁。
他们表现好，才能得到进门密码。
否则，就去和楼下的野狗抢纸壳子睡吧。
婆婆咬牙隐忍，拿起拖把继续拖地。
「宋晓晓你看什么看？赶紧干活！」
女儿撇撇嘴，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擦灰。
我跷着腿躺在沙发上，奴役着两个白眼狼，心里别提多爽了。
要是宋智也在家就好了。
我正想着，他就回来了。
我闻声看向他，脑子「嗡」地一下。
婚后，他从里到外的衣服都是我买的。
此时他身上穿的条纹衬衫，我从没见过：
「宋智，新衬衫挺好看的。」
宋智避开我的目光，脸「刷」地一下红了，双手不自然地扯着衣摆：「我那件被同事弄脏了，这是他赔给我的。」
十八岁到三十五岁，我们在一起整整十七年。
我太了解他了，这是他说谎的表现。
他是外面有人了。
及时止损，回头是岸。
我苦笑：「挺好看的，就是有点腥。」
「阴阳怪气，不知所谓。」宋智慌乱地将衬衫脱了下来。
听见动静的婆婆和女儿，急忙跑过来扑向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儿啊，这恶毒的女人虐待我，你看我的手都磨起泡了。」
「爸爸，大懒猪也虐待我，我的脸都被她掐肿了，呜呜呜……」
宋智皱着眉头将她们推开，耷拉着脸质问我：「方琴，你到底想干吗？」
「想让你们与家庭主妇共情呀，宋智，你也别闲着，去把我的内衣裤洗了，要手洗哦。」
宋智一蹦老高，满脸嫌弃地朝我吼道：「那种脏东西干吗让我洗？」
「就是，男人碰女人内裤，可是要倒霉一辈子的，你这是成心触我儿子霉头！」婆婆三角眼一瞪，腰杆挺得笔直。
「我给他洗了八年，他给我洗一次就不行了？不洗也行，那就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吧。」
婆婆一张老脸气得青紫：「方琴，你……」
「妈，你闭嘴。」宋智拉着脸，走进了卫生间。
我朝婆婆得意地笑着。
爽，真爽。
10
上班后，我的生活格外充实。
白天工作，晚上收拾白眼狼。
底薪三千，加项目提成，一个月六七千的工资，足够我一个人美美地过日子了。
但那三位，没了我的照顾，就越过越惨了。
「方琴，你能不能管管晓晓学习？」宋智气愤地将女儿的成绩单丢给我，「这才多久，她就从年级前三跌到年级倒数了。」
我瞥了一眼成绩单，科科不及格：
「女儿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就不能管吗？」
「可之前都是你在管。」
「宋智，你一天没管过她你还挺自豪是吧？」说着，我把女儿的辅导书和教学碟片全部丢给他，「从现在起，你要尽你做父亲的责任。」
我将目光转向了缩在墙角的女儿：「宋晓晓，以后你的作业全部交给你爸检查，没问题了才能睡觉。」ȳź
女儿头如捣蒜，怯怯地「嗯」了一声。
宋智翻着辅导书，眉头皱成一团：「这都什么东西？公式能解的东西搞这么复杂！」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她才一年级，公式是初中学的。他们现在的教学思维跟咱们学的完全不一样，你要先学会之后再教她。」
「还有，你要提前学，提前渗透。老师讲得浅，但考试时的题难。」
「我教的时候，她成绩可是稳定在年级前三呢，所以，你要加油哦。」
哪有那么多天才儿童？还不是家长挑灯夜读偷偷卷。
宋智被我说得一个头两个大，对着辅导书干瞪眼。
沉默片刻后，他将辅导书丢给我，耍起无赖来：「男主外女主内，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你那个破班也挣不了几个钱，赶紧辞职回家带女儿。」
我冷笑一声：「你好大的口气啊！一个月给我两千五说出了二十五万的架势。」
「我的领导对我的工作能力很满意。宋智，我的价值不再是给你们这群白眼狼当免费保姆了。」
「我也苦读十几年，我也有理想有天赋，我也是 985 大学的优秀毕业生。在职场中，我不比你差！不比任何人差！」
「我不想做『宋智老婆』『晓晓妈妈』了，我是方琴，我要做回我自己！」
一口气将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我无比畅快。
宋智恼羞成怒：「我看你就是被王媛媛那个没人要的老姑娘洗脑了，一个靠陪睡上位的婊子，装什么人生导师？」
我气到浑身发抖，一巴掌抽在了宋智的脸上：「你放屁！媛媛有今天的成就都是靠她自己努力得来的！宋智，你就是个短视的畜生！」
宋智猩红着眼，扬起手就要打我。
我鄙夷地看着他：「打啊？你敢吗？」
宋智咬牙切齿地收回手，隐忍道：「老婆，我现在已经理解你的难处了，你辞职行不行？我工作够烦的了，你别添乱了行不行？」
「不行。」
我不会再当免费保姆了。
我深吸一口气，抽出包里的离婚协议书递给他：「宋智，我要和你离婚。」
「方琴，你给我等着！」他将离婚协议书撕得粉碎，摔门而去。
我如释重负地扯了扯嘴角。
真好，我终于要解脱了。
11
再见到宋智，是一周后的晚上。
「方琴，我同意离婚。」他跷着腿坐在沙发上，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递给我。
「好。」我翻开看了看，气得乳腺疼。
「宋智，房子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属于我的婚前财产！凭什么分你一半？」
「你一分存款都没有？你还想平分我的设计费？你要不要脸？」
宋智理直气壮：「是你要跟我离婚，我要点补偿费有问题吗？我最好的青春都给你了，男人的青春也是青春。」
我满脸问号：「你们村要脸判几年？你这些无耻的条件我是不会答应的！」
「另外，我要求你赔偿十万元，当作是对我做全职主妇的补偿。」
「方琴，当年追我儿子的女人老多了，他能跟你过十年，你偷着乐去吧！你还想要补偿？喏，这赔钱货给你！」婆婆白眼翻上天，把女儿往我怀里推。
我歪头看了女儿一眼。
终究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是不会放弃她的抚养权的。
离开了宋智和婆婆，我慢慢教导，她一定能变回那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但我刚要开口，女儿就抢先一步表态了：
「哼，你别看我，我跟爸爸，新妈妈比你年轻比你美，也比你对我好呢。」
呵。
真是随了他们老宋家的根儿。
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勾了勾嘴角：「好，你到了新妈妈那里可要懂事哦。」
「新妈妈可疼我了，给我买了娃娃，比你那个漂亮多了。」说着，她从身后拿出一个劣质洋娃娃，在我面前炫耀，「新妈妈也不会逼着我做题背单词，她说现在学习差没关系，等我长大了，她送我出国读书。」
我轻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
「宋智，你听到了吧，她要跟你。」
宋智挂上笑脸，对女儿连哄带骗：「晓晓乖，你先在妈妈这里，等爸爸那边安顿好再来接你。」
女儿抱紧他的胳膊，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我不要和大懒猪一起，我要爸爸，我要新妈妈。」
我白眼翻上天，忍不住补刀：「宋晓晓，他骗你的，他准备和你的新妈妈生宝宝了，故意甩掉你呢。」
女儿撇撇嘴，抱着宋智嗷的一声哭了出来，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身。
他用力将女儿往外推，脸上写满了嫌弃。
我双手叉腰，忍不住笑出了声：「烦的日子还在后面呢，你对女儿要多点耐心呦。」
见拖油瓶甩不掉，一直忙着描眉画眼的婆婆终于坐不住了：「方琴，你成心想耽误我抱孙子是不是？总之，谁生的谁养，我们才不要她。」
说完，她恶狠狠地掐了女儿一把。
女儿像是看清了自己的处境，哭得更大声了，但依旧坚持要跟着宋智。
「蠢货！还以为去了那边能当公主呢？人家离婚都不要你！」
我懒得再跟他们争论。
我从包里将宋智和那小三进出酒店的照片甩到了桌子上：「宋智，我要你净身出户，外加给我十万块赔偿，宋晓晓的抚养权归你，我的条件说完了。你不同意的话，我只能拿着你婚内出轨的证据去你们单位闹了呦！」
打蛇打七寸。
事业单位，最忌讳作风问题。
宋智就是再傻也知道怎么选。
「夫妻一场，大家好聚好散，你别逼我撕破脸。」
宋智捏着照片，咬牙切齿地瞪着我。
婆婆得意地凑到宋智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儿子，咱不怕，就是打官司，咱也得扒她一层皮。」
宋智一把将她推翻在地，呵斥道：「你懂个屁！」
他转向我，目光狠辣：「方琴，算你狠！」
我勾了勾唇角：「明早九点民政局门口见。你敢不来的话，后果自负！」
说完，我将他们踢出了我的家。
12
离婚后，我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人会辜负你，但工作不会。
王媛媛说，从前那个叱咤职场的方琴又回来了。
我转正那天，和王媛媛嗨了一夜。
回家时，女儿正可怜兮兮地坐在家门口等我。
才三个月而已，白白嫩嫩的女儿已经变得瘦小蜡黄。
见到我，她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我：「妈妈，呜呜呜……」
我摩挲着她的头，心里五味杂陈：「先回家吧。」
进门后，她局促地站在门口，直愣愣地盯着鞋架。
原本给她放公主拖鞋的地方，已被我的高跟鞋占领。
「拖鞋在鞋柜里。」
「哦。」女儿拿出拖鞋换上，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后。
我系上围裙，转身进了厨房，冷声问道：「新妈妈家里不好吗？宋大小姐怎么屈尊来大懒猪家里了？」
女儿可怜巴巴地望着我，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哭不能解决问题，把你那不值钱的泪珠子憋回去！」
她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憋了回去，小声试探道：「妈妈，我想回家行吗？我知道错了。」
我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端着鸡蛋面走出厨房。
「妈妈，我想回家，行吗？」她跟在我身后，稍稍抬高了声调。
「先吃饭。」我将面碗放在餐桌上，示意她坐下。
看着她乖巧吃面的样子，心里发酸。
「谢谢妈妈，我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面了。」
「不够的话锅里还有。」
吃完面，女儿主动去洗碗。
看着她熟练的样子，我恨不得马上冲到宋智家撕了他。
「宋晓晓，说说吧。」我们面对面坐着，我虽然心疼她，但脸上还是一副冷漠面孔。
女儿垂着头，不敢看我。
「说话啊！你想急死我？」
离婚的时候，为了能让她能过好一点，我每月给宋智三千五抚养费。
没想到，他竟把女儿养成这样。
「我过去之后，他们就把我送到郊区的寄宿学校了，半个月才许我回去一次，说怕我冲撞了弟弟，呜呜……」
她说的那家学校我知道，专门收家里管不了的问题儿童。
女儿这种没经过风浪的窝里横，去了自然是要吃些苦头。
「所以，你是受了气了才想起我？」
她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白眼狼！宋晓晓，你就是个白眼狼！」
女儿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妈妈，我知道错了。」
「行了，以后只要你乖乖做人，我还是你妈。」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她拉了起来。
「嘶。」女儿吃痛得抽回胳膊。
我的心突然揪了起来，我小心翼翼地卷起她的袖子。
一片青紫。
我瞬间红了眼，女儿养这么大，油皮都没破一点。
我带她去房间检查，浑身上下都是伤：
「晓晓，你跟妈妈说，是谁干的？」
「是爸爸他们打的。」
宋智！
我要不整死你我是你生的！
我抱了抱女儿，轻声安抚：「别怕，妈给你做主。」
我给她换了干净衣服，马上将她送去了医院做检查。
万幸的是，女儿没有伤到内脏。
我当着医生的面报了警，举报宋智他们虐童。
13γƵ
我带着警察赶到宋智家时，他搂着小三林娇睡得正香。
「方琴，你来干吗？想我了？」宋智揉了眼睛，色眯眯地看着我。
我一脚踹在他的祸根上，将他踢翻在地，骑在他身上疯狂地抽他嘴巴：「畜生！我要杀了你！」
宋智看到了我身后的女儿和警察，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
「疯女人，你放开我！晓晓是自己摔的，与我无关！」宋智疯狂挣扎，碍于男女体力的悬殊，我很快败下阵来。
就在他的拳头要落在我脸上时，警察按住了他：「住手！你还敢打人？」
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将女儿护在怀里。
「警察先生，我们都能证明晓晓是自己摔的，与我老公无关。」林娇挺了挺肚子，挑衅地看了我一眼，一步三扭地走上前。
我鄙夷地哼了一声：「谁会信臭小三的话？」
林娇气得直翻白眼，缩在宋智怀里嘤嘤嘤：「老公，她凶人家，呜呜。」
婆婆狠狠挖了她一眼，笑嘻嘻地想要将女儿从我怀里拉走：「警察先生，她就是摔的，这娃子就喜欢说谎，你们别被她骗了。晓晓，到奶奶这来，乖。」
女儿惊恐地往我怀里缩了缩：「不要，不要。」
「滚，死老太婆，我女儿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你！」
警察强行将我们拉开：「别吵了！都跟我回警局。」
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们：「给你们这群畜生都关起来！」
三人对视一眼，挤出笑：「我们换件衣服，稍等。」
说完，他们马上钻进了房间。
「妈妈。」女儿拽了拽我的衣角，指了指客厅角落里的摄像头。
「糟了，他们想删除证据！」我马上冲进了房间。
果然，宋智正在用手机删监控录像。
我一把抢过了手机，交给警察。
「方琴！」宋智凶神恶煞地瞪着我，像是要将我吃了。
但我不会给他机会的。
我要让他，他们，一起去吃牢饭。
14
监控视频和女儿的证词，坐实了他们虐童的兽行。
但宋智作为主谋，依旧不死心，垂死挣扎
「娇娇，你一人扛下好不好？孕妇是不用坐牢的！我要是坐牢了，我的前途就毁了。」宋智跪在林娇面前，哭得比死了妈还惨。
林娇一脚将他踢开，神色慌张：「滚！凭什么我扛？都是你害了我，我要跟你离婚！」
宋智骂骂咧咧地看向婆婆：「妈，你帮帮我。」
婆婆揉了揉太阳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宋智，指认你是主谋的就是你妈哦。」我双手抱胸，看着他们狗咬狗。
宋智脸色一沉，扑通一下又给我跪下了。
他要是真要给我磕一个，我完全受得起。
「小琴，你帮帮我，行吗？」
「啧啧啧，不行哦。」说完，我将他在警局里的损狗德行群发给了他的同事。
15
宋智被判了四年。
婆婆和那贱人被判了两年。
林娇根本没有怀孕，只是为了逼宋智跟我离婚，吃了有假孕症状的药而已。
宋智知道真相后，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求我原谅他，让我等他出来后复婚。
「没车没房没工作，虐待我女儿，还带着案底和拖油瓶老妈。宋智, 你能不能有点逼数啊？」
宋智马上换了一副面皮：「方琴, 我变成今天这样, 都是你害的！贱女人, 我饶不了你！」
「哦，你能活着从里面出来再说吧。」
16
我将女儿的抚养权变更到了自己名下。
她养好伤后，我把她送回了原来的学校。
「妈妈, 你放心, 我下次考试一定进重点班,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功课落下了很多, 但每天都在努力追赶进度。
我欣慰地揉了揉她的脸：「学习的事，尽力就好, 妈妈之前给你太大压力了。」
女儿倔强地拿出练习册写了起来：「不，我一定要考回重点班, 我要像妈妈一样成为女强人。」
我怔住，眼眶湿润：「晓晓，你说什么？」
女儿认真地看着我, 一字一顿道：「我要像妈妈一样, 成为女强人。」
「妈妈, 我不该听奶奶的, 说你是吃闲饭的大懒猪。你是最疼我的人, 我不该伤害你，对你起。」
我将她抱进怀里, 不争气地哭了。
女儿终于长大了, 懂事了。
她不再是背刺我的利剑，她是我的宝贝，是我前行的动力。
「妈妈, 我们一起加油。」
「嗯。」
「妈妈，我要改名叫方晓晓。」
「好。」
17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 女儿就升四年级了。
女儿作为学生代表, 上台讲话。
掌声雷动，我成了家长们羡慕的对象。
我们终于成为了彼此的骄傲。
宋智在被关进去的第二年就死了。
作为鄙视链最底端的虐童犯, 长得又人模狗样白白净净的，自然是狱友们输出的对象。
对于他的死我并不意外。
婆婆和林娇出狱后，因为「分赃不均」打得不可开交。
林娇给婆婆下了药, 趁她睡着时，给她唱了一出空城计。
她仅剩的五万块钱养老钱，也被她的网恋对象骗光了。
她哭着来求我收留，我将她拦在了门外：「鳄鱼的眼泪, 一文不值！」
软的不行，她又跟我撒起泼来：「你是我儿媳妇，宋晓晓是我孙女，你们理应赡养我。」
「我滴娘嘞，大家都来看看呦，方琴这个不孝的东西要把她婆婆赶出门呦……」
邻居们闻声探出头来, 对我指指点点。
女儿厌恶地看着她, 把手机递给我：「妈妈，报警吧。」
「好，她现在属于寻衅滋事, 再送她进去关几年。」
婆婆一听要坐牢，连滚带爬地跑了。
我和女儿相觑一笑，将非议关在了门外……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