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内篇》蠡测第五节:言语真相(下)

袁连法爱文学 2024-09-01 12:40:35

  夫随其成心(自己有所得之心)而师之,谁独且无师(自己就是老师)乎?奚必知代而(尔,你的)心自取者有之(以他人为师)?愚者与有焉(应当各自明本心,方能见道,别人的言说智慧不足为师)!未成(自己有所得)乎心而有是非,是今日适越而昔至也(是一种没有实际意义的言说)。是以无有为有。无有为有,虽有神禹且不能知,吾独且奈何哉(不明真心,难有真知,以无为有,以言为道)!

人不想迷茫又当如何?向谁学习才能发挥自己心灵的妙用?就一般人来说,都是依现存之见,尤其是依附于语言的见解,表面上有所知,实则依然是别人的知见,所谓的是非都会分不清。从用词角度看,应该是对《道德经》第二十章的解释:“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傫傫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澹兮其若海,飂兮若无止。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似鄙。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夫言非吹(吹是自然而然的)也,言者有言(人的语言是有所指的,在表达时甚至会千差万别)。其所言者特未定也(非真知,言语就会生出歧义)。果有言邪?其未尝有言邪?其以为异于鷇音(待哺雏鸟的唧哪喳喳声,比喻人言纷纭,是非难定),亦有辩乎(无实之言,与鷇音有什么差别)?其无辩乎?道恶乎隐而有真伪?言恶乎隐而有是非?道恶乎往而不存?言恶乎存而不可?道隐于小成,言(真言真意)隐于荣华(言语与道不相应,道变得狭隘而言语却愈加华丽诡变)。故有儒墨之是非,以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欲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则莫若以明(明真心才能断是非,言语如风波)。

庄子到此总算传达出了他作文的目标,以儒墨的是非无准与语言的混乱联系起来,批评儒墨的理论。同时,此节应该是解读《道德经》第一章的依据。“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我说,为什么非要把前后的道或名区别对待?一个名词,一个动词。其实道就是言说,名就是命名,与道并无关联。职此,可,何也。言说究竟在说什么?命名究竟在命名什么?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说有“恒道” (本体论)可以理解,哪里有什么“恒名”?不说同一语境的变迁,不同语言对同一事物的命名更是千差万别,语言的互译是依赖于其指称的本体(道是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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