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生”、尚“拙”,求阳刚之象是碑派大家书法审美旨趣的核心话语,孙伯翔先生亦是典型的例子。
在书法中,“生”和“拙”的具体表现和应用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笔法:拙味书法的笔法自然流畅,不刻意追求气势和规范,保持一种天真朴实的笔触。
构图:拙味书法的构图看似随意,但有其匀称美,布局简单天真,不刻意计算比例与位置。
用墨:用墨淡泊而有层次,不刻意追求墨色的深浓厚重,而是表现出一种自然简淡的美感。
“拙”的特点:
“拙”在书法中指的是朴素自然、不加雕饰的风格,具有以下特点:
朴素自然:拙味书法线条看起来朴素自然,如同原始陶器上的线条那样朴实无华,流露出不加雕饰的原始美和自然美。
返璞归真:拙味书法依托于中锋和藏锋,用笔自然流畅,不刻意追求表面的雕琢,而是表现出一种天真质朴之美。
疏朗:拙味书法往往具有疏朗的特点,空间分布较为随性自然,不刻意安排。
耐看:拙味书法具有自然的耐看性,虽然看似粗糙,但蕴含着质朴的美感,能够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以生、拙而论,沈曾植的碑派作品更具研究价值-曾熙评沈曾植工处在拙,妙处在生,胜人处在不稳。与沈曾植相比,孙伯翔的胜人处恰恰在生与拙的同构。在这一审美范畴内,民国时期山阴徐生翁较之沈曾植更是一个可比对象。
同样是从唐楷入又从唐楷出,徐生翁由上而下,从非艺术化的民间书法中寻求资源;孙伯翔则由下而上,从《始平公》、《张猛龙》、《嵩高灵庙》等碑版墓志中汲取精髓。同样是楷书,徐生翁以行筑楷,孙伯翔以楷筑行。同是以生、拙为审美旨归营构书风,徐生翁生、拙中蓄满生、辣、稚,甚至有些险怪、丑陋;孙伯翔求生不涩,求拙不辣,老到中显得笨拙,以求率真、天籁之音。
以审美理念视之,徐生翁的稚拙、险怪,孙伯翔的求生不求涩、老到中显笨拙,都逊色于沈曾植。徐生翁以唐楷为基,从民间书法中讨生活(当然也有篆隶);孙伯翔以唐楷为基,从碑版、墓志中寻源泉;而沈曾植是以文化为根基、学问为根基,以篆、隶、北碑为形质,将碑派的刚猛、雄强、阳刚大气,转换为具有绕指之柔的行草,拓展了碑派书法阳刚大气的审美内涵-不再是徒具生涩、稚拙的形质躯壳,更具有碑派书法雄健、豪放、恣肆的性情灵魂。
当下社会、文化的多元,牵引着艺术审美思潮、流派的膨胀与泛化,商业化、大众化、快餐化、泡沫化标领着时代的艺术走向,艺术波普成为时尚。这是否意味着艺术走向全球一体化必然遭受到创痛与无奈,甚至不惜以牺牲民族化的本土精粹为代价?而面对如此泛化、繁化、变幻莫测的艺术市场,孙伯翔脚跟稳稳地站着。
孙伯翔的书法作品古典性格多于现代性格。它包含两层意义:一是从审美理念看,他对古典传统的把握在当代同辈书法家中是一流的,很少受到当代艺术思潮、创作流派思想的影响,当代同辈同类书家对古典传统的运筹未有能出其右者;二是孙伯翔的创作理念很少受到现代社会、市场(商业书法)的干扰。
当然,艺术走向市场的大众情结决定了艺术家的不可清高,目中无市,目中无银。孙伯翔也出售书画作品,但据我所知,他出手的作品都是他比较满意的。虽不能说件件是精品,但起码与健康创作理念下生产的作品同值。这是收藏者特别要向他致敬的。
孙伯翔,一九三四年生于河北武清,字振羽,别暑师魏斋主、老孙头,晚号“自适居”。师从王学仲、孙其峰先生。曾任中国书协第二、三届理事,中国书协第二、三届创作评审委员会委员,中国书协书法培训中心教授,天津市书协第二届主席团副主席,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书法院顾问、天津市文联第四届荣誉委员、天津市书协第三届顾问。
二〇一四年,获中国文联第十一届造型表演艺术成就奖、第五届中国书法兰亭奖终身成就奖。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孙伯翔开始参加全国中青年书法家作品邀请展,后长期担任全国书法展览大赛评审委员。他以北魏书风立足于当代书坛,出版有《孙伯翔书法集》《孙伯翔书画集》《孙伯翔临始平公造像记》《孙伯翔临张猛龙碑》《孙伯翔书千字文》《孙伯翔书杜甫长诗》等。著有《中国书法全集:三国两晋南北朝碑刻摩崖》(合作)《怎样写魏牌》《书法临习指导》《始平公造像记·名师指导》等。
贴派王羲之妍媚书风被边缘化,这绝非正途!希望国家能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