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女主出身将门世家,只因男主相貌太过于惊艳,便主动去撩拨男主,后期女主被诬陷灭门,女主只能隐忍一步步为家族洗刷冤屈,男主也是对女主一往情深!
【文章片段】
景仁十六年七月初七,天晴。
月朗星稀,微风裹着院中草木气息,吹散了白日的余热。
林窈进了镇北王府,跟江知微通了气后,便将林桑晚带了出去。
“你是如何让我母亲放行的?”林桑晚望着眼前充满烟火气的街市,心情难以言喻的兴奋,感叹道:“我多久没出来逛了。”
林窈微低了头,满脸通红。一旁的林宜笑道:“喏,我姐与户部侍郎的张二公子的亲事定在了下月初三,以后可不能经常来林府了,婶婶自然就放行了。”
“这是好事。可喜可贺。”林桑晚盯着林窈,面露喜色道:“届时我定送一个大大的礼。”
“大大的礼”说得格外响。
“小娘子要送谁大礼?”一道清脆的声音自后方传来。
三人转身,只见陆家三公子眼含秋波的对林桑晚傻笑,他的身边还站着沈氏兄妹。
双方互相行完礼后,陆岑盯着林桑晚晃了神。
皇城初见那日已是惊艳,可灯火下的她,却又别有一番风味。
可林桑晚看了一眼陆岑那张泛桃花的脸,脑子里有一个想要踩上两脚的冲动。
沈司遥见到林家姐妹高兴不已,当即小跑了过去,道:“出门前我就在想会不会遇上你们,结果真遇上了。”
“说明我们心有灵犀。”林宜将手里的糖画拿下说道。
“这不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嘛。”陆岑也走了过来,盯着林桑晚道。
登徒子。
林桑晚无语凝噎,望了一眼他身后的沈辞,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不见狼骨发簪。
当即转身,狠狠撞了一下陆岑,自行往前方走去。
陆岑赶忙追了上去,笑道:“林姑娘,我们还未正式介绍过自己。”
未等林桑晚回话,陆岑自顾自说道:“我叫陆岑,荣国公府里的三公子,未婚,虽养了几房小妾,但也只是欣赏欣赏,未有肌肤之亲,听闻林府在各处相看人家,不知林姑娘觉得在下如何?”
说完,他摆了一个自认为特迷人的姿势。
林桑晚停下脚步,手握成拳,瞪着他。
你莫不是有病。
眼见林桑晚的拳头要抬起,沈辞缓缓地走了过来,低声道:“陆三。”
听到声响,陆岑当即变得正经起来,默默跟在四位姑娘身后。
许是乞巧节,街道两侧的商铺大多挂着各式各样的明灯。
在大堰,她见过类似的灯笼,可到底没有眼前这些精美夺目。
这些灯笼由一层薄如蝉翼的纸张精心糊制而成,其上绘有不同的图案,有龙凤呈祥的,有云纹瑞兽的,有郎情妾意互望的。
街市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漆黑的夜空上已有了零星散散的明灯。
一位肤色稍黑的少年拿着一盏灯,在林窈身前立定,对着众人作了一个文士揖,而后带着羞答答的林窈走了。
至于林宜和沈司遥,则在仆从的跟随下,走进了一家胭脂铺。
而林桑晚依旧目不暇接的盯着灯笼,清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脚步慢慢的,拖拉在一行人最后面,对前面之事毫无察觉。
陆岑见她甚是喜欢,十分豪气的让仆从买了各种样式灯笼。
谁知林桑晚却一直盯着前方酒楼挂着的那盏画有女将弯弓射猛兽的明灯。
可那盏却要猜中所有谜题才能得到,林桑晚自知才学薄弱,定是拿不到,可还是微仰头,豪迈地走了过去。
她不会,可身后的沈辞会。
他可是天下第一才子,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若是时间可以重来,她是断不会走过去的。
毫无悬念的,沈辞肩背挺直,一袭浅蓝色外袍泛着点点银光,双手捧着明灯,缓缓朝她走来。他的身后是灯火璀璨的酒楼,他背光而行,一双眸子清越如山,步履间竟有一种踏过山河般的气势,沉稳而舒缓。
林桑晚一时愣了神。
见她迟迟不接,沈辞低声说道:“你不是想要?”
一股暖流划过,林桑晚接过,眉眼弯弯,笑道:“多谢。”
陆岑见他两对自己视若无睹,顿时憋了一口气,看了看仆从手里的灯,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灯,心中怨气更甚。
此时,沈司遥和林宜挑好了胭脂,寻了过来,见陆岑买了许多灯,便提议去空旷之地将灯给放了。
临走之前,林宜顺手买了可以现写的笔墨。
一行人拿着自己挑好的明灯,在空白的地方提上字,只有沈辞静静地立在稍远处,望着他们。
林桑晚朝他挥了挥手,见他没有过来的意思,便想过去。
沈司遥娇声道:“我哥从不许愿,他不信这些。”
林桑晚嗯了一声,而后低头,认认真真的写上“愿为西南风,山海任我行。”
星空宁静深邃,明灯带着期盼、祝福、愿望,缓缓升起。
林桑晚仰头望去,想起边疆的辽阔草原,大漠孤烟,忽感怅然。
“阿姐。”一道温润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旷野路边停着一辆极其讲究有极其奢华的马车。其车身雕刻着精美的龙凤图案,车轮边缘镶嵌着金边,连马车的门扉上都镶嵌着鹅蛋大的宝石,就算是在暗淡的月光下,也闪耀着别样的光芒。
龙凤图案,只有皇亲贵胄才能用。
车旁,站着一位锦衣少年,腰系白玉,双手放在袖袍里,身架高挑纤长,如墨般漆黑的头发被玉冠高高束起,额前几缕碎发随风飘动,说不出的慵懒闲适。他就静静站着,嘴角带着笑意,看着林桑晚,连同身边的八位护卫,皆是静默沉立。
景仁帝的一众儿子中,也只有萧逾白还能在俗不可耐的华贵装饰下显得风度翩翩。
认清来人,旷野中的数人纷纷行礼。
萧逾白抬了抬手,对着林桑晚笑道:“阿姐。”
语气带了些撒娇。
每次看着萧逾白,林桑晚只会想起家中的小弟,所以从未将他当过一名男子般看待。也就不在意他长得是美是丑,只要是自家弟弟,那就都是好的。
所以在林宜她们欣赏得忘了姓甚名谁时,林桑晚将双手放在嘴边,喊道:“好弟弟,要不要一起。”
在场其他人皆是汗颜。
其实她也没想过自己为何会同萧逾白自来熟。
或许是贤妃寄往大堰州的信中,会提及这位养子,也就对他有了些喜爱,毕竟爱屋及乌。
可这个萧逾白,也确实太爱笑了,每每见到她,都是带笑的。
“恰好路过,看到阿姐,就想着过来打声招呼,一会便走。”说完,准备上马车之际,萧逾白望了沈辞一眼,而后消失在众人眼前。
沈辞同样看了回去,仿若琉璃的淡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依旧散发着冷淡疏离的目光。
自从大堰来了信,江知微便解了林桑晚的足,于是她又开始上窜下跳,而她跳得最多的就是沈府。
沈怀青见她堂而皇之地进自家大门,总会用手捂着胸口。
他也不讨厌林桑晚,之前沈司遥一事还得多亏了她,才能替沈司遥找一个一个合适的夫家。
若非她一闹,自己也不会发现刑部的齐乘渊倒是个品性样貌皆过得去的青年。
只是他们两人男未婚女未嫁,总要避点嫌。她倒好,一点也不避讳,敲门就喊:要见沈家大公子。
如今坊间传遍了,镇北王府的大姑娘看上了沈家大公子。
沈怀青也问过沈辞,对这个姑娘有没有意思。
结果,他淡淡说道:“叔父可以先准备,待本次秋闱高中,就去林府提亲。”
犹如五雷轰顶,直接将沈怀青惊得找不到出门的方向。
对于沈辞做的决定,沈怀青从来不会质疑,也不会过问,他知道,沈辞自小独立,做事果断有分寸,根本无需担忧。
只是现下镇北王府权势过甚,只怕会招来嫉恨。
其实林桑晚去找沈辞,除了看看他那绝美的脸外,有一个原因是为了不让自己荒于学业。
她得找一个搭子时刻切磋切磋武艺,而他府中恰好有两个武力高强的人。
可秋闱在即,她也不好总去打扰,于是消停了几日。
江知微见她有些心不在焉,以为两人闹了矛盾,问道:“可是沈家公子惹你生气了?”
林桑晚放下手中的枪,拿起竹心手里的绢帕擦拭脸上汗水,道:“过几日便是会试,不能打搅他。”
“那便好。”江知微拉起她的手,坐在石桌边,低声问道:“沈家公子可有说何时来府上提亲?”
提亲?
林桑晚瞬间站了起来,惊道:“阿娘莫不是糊涂了,他可是我的兄弟。”
江知微眉头微蹙,无奈的看了看林桑晚,若是当初没同意夫君让她从军,也不至于现在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
可她不会看错人,沈辞每次见自己,都会行好大的礼。
江知微笑道:“等秋闱一过,找个时间,邀他来家里做客。”
“阿娘,你这样让我好害怕。”林桑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如今全永都都盯着她的婚事,江知微心里也是着急,只想着再快点,也幸好沈家公子品行样貌皆上佳,虽然门楣低了点,可只要两人情投意合,其他都无妨。
秋闱结果出来,毫无意外,沈辞夺了魁首,成了新科状元。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永都花。
林桑晚眺望者远处高坐骏马上的沈辞,笑得心花怒放,听到周围人对他的夸赞后笑得更是明媚。
“今年的新科状元长得好俊俏。”
“就是感觉清冷了点。”
“清冷才好,别有一番风味。”
“你们瞎激动个啥劲儿,听说福安公主已经向皇上请旨册封他为驸马呢。”
“这也太快了吧。”
“可不快嘛,要我也得快,如此俊俏的好儿郎,看一眼都能欢喜好几天。”
......
竹心见林桑晚的脸慢慢沉下来,将窗户给阖上,道:“姑娘,我们回去吧。”
“不回去。”林桑晚回过神,拿起酒壶就往自己杯里到,一口接着一口闷。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有些难受。
想起这几日沈府上下喜气洋洋的笑脸,问他们有何好事,都支支吾吾地不说。
想到这,她更气了。
不知喝了多少,林桑晚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说的话也开始断断续续,道:“竹心,你怎么不喝了?”
“姑娘,你喝多了,我们该回去了。”
竹心举起她的手臂往自己背上搭,谁知林桑晚甩开了,拿起酒壶从窗户飞走了。
夤夜,桂花浮玉,桂香飘满整个清竹院。
房门被人撞开,沈辞起身,看向来人,眉毛微微皱起。
低磁的声音响起,“你,这是作甚?”
只见林桑晚拿着酒壶,身体靠在门上,一只脚抬起放在另一侧门栓上,一双杏眼散着水光,死死地盯着他。
她紧拧嘴唇,就是不说话。
沈辞将拿起床旁架上的外袍随意披上,朝她缓缓走去。
不知为何,她忽然感觉有些热,像是身体深处突然窜起了一戳小火苗。
尤其是在清晰地见到他敞开的领口,心里的那股火燃得更旺了。
她微微眯起眼,不自觉地将目光落在坚实而雪白的锁骨上,顺着月光,往下看,他胸前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也燃得她愈发难受。
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呼吸变得愈发急促。
沈辞低垂着眼,俯身将她抱起,放在椅子上,而后弯下身,拂了拂她眼前的碎发。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觉得,现在的她看来起来很柔软,如霜的淡眸也变得温润起来。
她有些迷离,看着眼前之人,想起什么,眼中氤氲,大骂道:“沈辞,你个负心汉,陈世美.....”
我们可是有过命的交情啊,你要成婚了都不告诉我......
沈辞:“......”
他不知道她为何一个劲儿的骂自己,只当是酒后妄言。
蹲下身,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没醉。”林桑晚突然起身,拽住他的外袍,转身将他推到椅上,两手霸道地撑在他身体两侧,将他禁锢住。
她再次道:“我没醉。”
沈辞没料到她来这么一下,下意识地想去拢大敞开的衣领,手腕就被一只滚烫而柔嫩的手抓住。
他呼吸瞬间凌乱,清冷得如松山涧月的淡眸深深地凝望着她。
指尖传来一阵冰凉,她下意识想缩回手。
然而,冰凉的手反拽住她要缩回的手,一把往怀里带。
刺鼻的酒味混着她身上独有的香气令他有些陌生,可他又想多汲取些。
隔着薄薄的里衣,一阵软绵绵的,灼热的触感自胸脯传来,随后流转沈辞全身。
他仰头望着她,淡眸疏离的眼眸也染上了胭脂色旖旎的光芒。
他沉声道:“这可是你先撩拨我的。”
他突然凑近她,在她白皙细嫩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难以自持。
翌日,林桑晚醒来时,头痛欲裂,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回的府,又不知自己做了何事,只好将竹心叫来问一问。
竹心面露难色,而后支支吾吾道:“大姑娘,你昨日喝醉后,没做什么事。”
“真的没有?”
“嗯嗯。”竹心点点头,道:“就是一直在骂沈家公子。”
她其实好想说,你去了沈家,而且是沈公子悄悄地送你回来的。
听到沈辞,林桑晚瞬间不头疼了,立即起身洗漱,拿起房里长枪,就往院子走去。
“姑娘,你这是作甚?”竹心连忙跑过去,道:“你还未用早膳。”
“不饿。”到了院子,林桑晚霍霍地练起枪来。
春兰跑进院子时,只见到满地落叶在空中飞舞。
愣了愣,春兰道:“大姑娘,宫里来圣旨了,夫人让你去前堂接旨。”
那个皇帝老儿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林桑晚放下手中枪,缓步到前堂,只见一位司礼太监脸带笑意,望着林桑晚。
香案花烛已经摆好,只等她一起跪下听旨。
见众人跪好,司礼太监轻步上前,展开锦缎卷轴,朗声道:“朕奉太后慈谕,镇北王之孙女林桑晚,秉性端淑,持躬淑慎。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太后躬闻之甚悦,兹特指婚于嘉辰王萧逾白,责有司择吉日完婚,钦此。”
宣旨完毕,江知微微笑的拿过海叔手里的钱袋子,塞给姓何的司礼太监,并扯着笑脸将人送出门去。
除了林桑晚,堂内余下众人皆面露喜色。
不是说好让自己慢慢选的吗?
想起什么,林桑晚回屋拿上长枪,让仆从拉了全家福,翻身上马,鞭子一甩,瞬间消失在府前。
风起时,满城枫落,马蹄所踏之处,激起千层枫叶。
片刻功夫,林桑晚便来到嘉辰王府,而后下马,气势汹汹的敲门。
大门打开,一个老仆从从门内走出,看到来人后,立即将她迎了进去。
“萧逾白呢,让他给我滚出来。”林桑晚气急,早已顾不得形象,体统,规矩。
“王爷在西院练剑,老奴这就领您过去。”
此时已是深秋,沿路而过,不时有秋叶从耳畔飘过,落在肩头。
林桑晚没有理会,待看到一道修长健硕的身影后,直接飞身过去,将金乌长枪抵在他胸前。
萧逾白不怒不脑,温润道:“阿姐,这是为何?”
林桑晚气得满脸通红,咬着牙道:“别叫我阿姐,是不是你搞的鬼?”
萧逾白露出一副无辜模样,轻声道:“阿姐,我究竟做了何事让你如此动怒?”
“真不是你?”见他一副纯良无害,毫无知情的模样,林桑晚放下手中的长枪,继续道:“太后给我两赐婚了。”
“什么?”萧逾白很震惊的喊道:“莫不是她老人家心血来潮?”
“你最近有没有进过宫?”林桑晚疑窦道。
萧逾白走上前,捡起她发间的落叶,一股林桑晚特有的香味扑鼻而来,令他想要再靠近一步。
可他没有继续上前,揉搓着手里的落叶,就好似在抚摸着她的头发,温和道:“前几日得了一块上好的美玉,想着祖母平日里最是喜爱玉件,于是便带去给她老人家把玩,不曾想她居然会......”
萧逾白没有继续说下去,无辜的望向林桑晚,像是在说,阿姐,真不是我。
林桑晚看着他无辜的眼神,又想起自己的小弟,心里顿时没了气,道:“以后还是别叫我阿姐。”
“为何?”萧逾白眨了眨眼睛,道:“那唤阿晚?”
许是弟弟形象先入为主,突然听到阿晚二字,林桑晚顿时觉得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罢了罢了,“还是唤阿姐吧。”
“阿姐。”萧逾白眼眸泛着亮光,闪得林桑晚有些迷糊。
既然是太后的意思,那便只能进宫找一找贤妃娘娘,看看能不能让太后撤回旨意。
待林桑晚离去后,萧逾白身边的李叔问道:“王爷为何不直接告诉林姑娘,林家有难,您这是在帮她。”
“来不及了。”萧逾白望着她的背影,目光深沉,淡淡道:“要想救他,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