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给你弟买房，这口饭，我就不吃了！”父亲坐在餐桌旁，手里攥着筷子，却始终没将面前的饭菜送进口中。

他的眼神像一把刀，直直地戳向女儿。

小岚站在原地，手里的碗还冒着热气。她低头看了一眼，碗里的米饭仿佛压在她心上的石头，沉甸甸的。“爸，咱家这条件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一个人攒这点钱，不容易……”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最后几个字像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我不管！”父亲猛地一拍桌子，碗筷震得直响，“你弟是咱家的根！他结婚买房，是天大的事！你是当姐的，难道不该帮衬他？你这点钱，攒着干啥？是准备给外人花的吗？”

“爸，我也是咱家的人啊……”小岚抬起头，眼眶红了。她看着父亲那张布满皱纹却依然倔强的脸，心底有些发酸。

“你是女儿，早晚要嫁出去的！咱家靠你弟传宗接代。你要是连这点钱都舍不得拿出来，就别认我这个爸！”父亲的声音越发激烈，像一根针一遍遍扎入小岚的心。

餐桌旁的母亲低头不语，拿着筷子的手微微发抖，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小岚的目光扫过母亲，内心的寒意更深了。

她的手在抖，心也在抖。她攒了五年的积蓄，本来想给自己买一套小房子，结束多年的租房生活。可现在，父亲的一句话，就要将她的努力全盘否定。她咬着牙，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爸，您听我说，弟弟的婚事确实重要，可是我也有我的生活……”

“生活？”父亲冷笑了一声，打断了她，“你一个女人，能有什么生活？你弟才是这个家最重要的人！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同意拿钱，我就绝食！你不心疼我，我也不稀罕你的孝心！”

小岚的心猛地一沉，像是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她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个字。父亲的眼神像一堵厚重的墙，硬生生堵住了她所有的辩解。

**“好，我不吃了！”** 父亲说完这句话，直接把筷子丢在桌上，站起身走回卧室，重重地关上了门。

整个房间瞬间陷入死寂。小岚盯着父亲的背影，眼泪终于滑了下来。她转身看向母亲：“妈，他这话，您就不劝劝？”

母亲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疲惫：“你爸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不依着他，他能跟你耗到底。”

“可是妈，我不欠他的，也不欠弟弟的！我这么多年的钱，是我自己一点点攒下来的！为什么我就得给弟弟买房？他自己没手没脚吗？”小岚的声音带着哽咽，情绪终于崩溃了。

母亲却只是摇了摇头：“小岚啊，家里就这么个弟弟，你爸的心思都在他身上。再说了，弟弟也不容易……”

“不容易？”小岚冷笑了一声，“他工作三年，挣的钱全拿去玩游戏、买鞋，连饭都要家里管。现在要结婚了，倒是想起我是他姐姐了？妈，我不是他的提款机！”

母亲低下头，没有再说话。小岚看着母亲的沉默，心里一阵悲凉。她知道，这场争吵，自己永远不可能赢。

那一晚，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窗外的风将枯黄的树叶卷起，又重重地摔在窗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响声。她的脑海里，全是父亲刚才那句“我就绝食”的话。

三天后，父亲果然“绝食”了。

“小岚，你爸两天没吃没喝了，你就不能服个软？”母亲站在小岚的房门口，语气里带着哀求。

小岚坐在床边，沉默着没有回答。她的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妈，他要绝食是他的选择，我管不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啊！”母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他是你爸啊，就算他有错，你也不能这么不管不顾啊！”

小岚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母亲：“妈，那他有没有管过我？他有没有想过，我的生活，我的未来？”

母亲被她的眼神刺得一愣，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第四天早晨，父亲终于按捺不住了。他从房间里走出来，脸色苍白，语气里满是怒火：“小岚，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爸放在眼里？我都绝食三天了，你还当没事人一样？”

没有人回答。整个房子里，安静得有些不寻常。

父亲皱了皱眉，推开小岚的房门，却发现房间里空空荡荡，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桌上放着一张纸条。

他拿起纸条，愣了几秒，才看清上面写的字：

“爸，我走了。我已经请假换了工作城市，您再也不用威胁我了。我不是您的提款机，也不是弟弟的工具人。从今天起，我的生活，由我自己做主。”

父亲的手开始颤抖，纸条掉在地上。他转身看向母亲，嗓音里满是不可置信：“她……她真的走了？”

母亲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窗外，树叶打着旋儿，缓缓落下，落在地上，碎成了泥土的一部分。父亲站在窗前，久久没有动。他的脸上满是疲惫和后悔，却没有人再给他一个转圜的机会。

小岚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爸，我不是提款机。”

这一次，她真的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