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精选完结:女太傅VS太子,近水楼台,女扮男装

惜筠聊小说 2024-09-04 03:26:36

简介:女主因自己的家族没落,她女扮男装帮助太子宫斗,之后太子顺利继位!女主以为自己的家族也得到了重用,就在她以为功成身退时,宫里却不放她离开!

【文章片段】

熟悉的雪松香气如一只手,熨帖地将岑婴拥住,细致地一遍遍抚慰他的不安,这让他得以从如潮水般令他窒息的疼痛中短暂抽身,抬眼看清了那张魂牵梦萦的脸。

  “敏……行?”

  他唤谢归晏,声音干哑艰涩。

  他的膝盖抵着御砖,向前行了几步,正巧入了谢归晏的怀里,那令人心安的雪松香气更重了,他轻轻嗅了下,钻进谢归晏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脸颊蹭着她的肩窝。

  “真的是敏行,不是朕在做梦。”

  “是臣。”

  手指轻柔地挑开他被汗水浸湿黏在额头的头发,指腹柔软地贴过他的肌理,轻轻揉开,那困住了他几乎一天一夜的疼痛渐渐化开。

  岑婴不由地把谢归晏抱得更紧了。

  “朕真没用,朕还以为这回可以扛过去的。”他喃喃道,“还是要敏行进宫……敏行会不会觉得朕太多事了?”

  “怎会?陛下龙体安康比什么事都要紧,倒是臣进宫来见到陛下身上血污狼藉,让臣很为陛下担心。”

  “龙体。”

  岑婴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是啊,朕如今是皇帝,为了江山稳固,你也不愿看到朕出事。”

  他睁开眼,看到谢归晏近在咫尺的细腻肌肤,他目光渐渐上移,看到的是熟悉的独属谢归晏的平静神色。

  这倒不是说谢归晏的神色里没有担忧和关心,可是在岑婴看来,这担忧和关心到底是淡的,缺了慌张和焦急,就好像只是一个过场。

  这是属于股肱忠臣的谢相的神色,而不是谢归晏的神情。

  他缓缓起身,与谢归晏拉开距离,用审视的目光忖度着她的神色:“若朕不是皇帝,敏行也愿意漏夜进宫来看朕吗?”

  他很在意这个回答,即使身体拉开了距离,似乎与谢归晏生分了,但他的手仍旧留在谢归晏的膝上,紧张地握着她的手腕。

  “当然。”

  岑婴一眼不错地盯着谢归晏,不愿错过她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

  “臣七年前入东宫侍读,与陛下相携走过七年风雨,自然会盼着陛下可痊愈。”

  还没等岑婴展颜一笑,岑婴便听谢归晏又道:“说句不大恰当的话,陛下也算是臣看着长大的孩子,在臣心里,与族中幼弟无异,做兄长的自然是盼着幼弟安康。”

  岑婴不仅将笑收了,心底的那点喜悦还被熬干了。

  他怔怔地看着谢归晏,忽然笑了起来,肩膀一耸耸的,声音却像是在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谢归晏瞧他突然大笑的样子,很担忧他又是头疾发作:“陛下可是头疼?”

  岑婴摇头:“没有,朕宁可是头疾犯了。”

  谢归晏道:“太医还在外头候着,陛下要不要请他们进来施针,再将身上的伤口包扎一下?”

  他小心地劝诫着,大约是以为之前岑婴头疼却宁可自伤也不见太医,是讳疾忌医。

  岑婴沉默了下,道:“太医无用,算了,还是宣吧。”

  他摇摇晃晃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他赤足走在这满地狼藉的偏殿里,那些瓷片早就扎进了他的足部,于是才刚起身,尖锐的瓷片又更深地往皮肉处扎去,他疼得晃了下身。

  谢归晏忙扶着他。

  那雪松气又萦绕了过来,岑婴只觉心酸,他拍开了谢归晏的手,忍着痛,一瘸一拐地走向美人榻坐了下来。

  若谢归晏不提,他都快忘了,他们之间差了七年,谢归晏入东宫的那一年,是他最贫弱的一年,虽贵为太子,但因后宫大权揽在章贵妃手里,日子过得很惨。

  后宫里,章贵妃的风头压过皇后,前朝里,二皇子的气焰稳稳压过他,就连匹骑射用的马驹,都可以堂而皇之地抢了他的,他这个太子当得实在是窝囊。

  岑婴知道那一年的自己,孤僻,阴暗,浑身竖尖刺,刻薄无礼,是最糟糕的模样,偏偏坐在桌案前的谢归晏白衣胜雪,若朗月入屋,将他所有的不堪照得一览无遗。

  岑婴额头上带着乌青,嘴角留着淤血,像看敌人一样看着谢归晏:“你走错路了,这儿是东宫,不住二皇弟。”

  谢归晏道:“可臣就是来见殿下的。”

  岑婴身上还顶着为了抢回自己的马驹留下的伤,对谢归晏的话嗤之以鼻:“既然见到了,那就赶紧走。”

  谢归晏被他赶,却没有任何的恼意,反而温言道:“臣是东宫的侍读,殿下要臣走到哪儿去?”

  岑婴撇过头,不想看她脸上善意的笑:“有什么区别?今日是东宫的侍读,明日就是二皇弟了,孤劝你不如一步到位,不必假惺惺演戏。”

  谢归晏的脾气就是好,对待他始终像是在对待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很有耐心:“殿下这样说话,臣可就伤心了,臣却无投靠二皇子的意思,若殿下不信,可以与臣打个赌,看臣能在东宫留多久。若臣输了,臣给殿下买一匹小马驹,若臣赢了,臣替殿下赢回一匹小马驹。”

  “你这输了和赢了什么区别?”岑婴缓了缓,反应过来,“你知道今日的事了?”

  谢归晏舒然一笑:“是啊,就是不知殿下是否有勇气,和臣去把那匹小马驹赢回来。”

  岑婴愣了愣,慢慢转过脸,轻嗯了声。

  现在再回忆起这件事来,岑婴翻来覆去地想,终究得承认这件事,那时候的谢归晏确实是把他当一个一无所有的孩子哄着,他入东宫,是为支持正统的忠心,可也难说没有对一个孩子的同情心。

  也怪不得现在的他能说出这样的话,除去君臣之外,非要细究私情,就是只把岑婴当作需要照顾的幼弟。

  所以才肯在过去一年中,每一个他头疾发作的日子里,陪着他,替他按摩揉太阳穴。

  所以在今日,被他冷落后,还肯漏夜进宫看他。

  自此,岑婴的所有侥幸悉数熄灭。

  太医那粗长的银针扎进他头部的穴位中,岑婴也感觉不到身上的疼了,他只是睁着一双空茫茫的眼,漫无目的地看着立在外面的谢归晏。

  那一角的红色补服依然不染尘埃。

  岑婴突然就恨起了谢归晏。

  红尘万丈,凭什么只有你可以不染尘埃。

  *

  太医收好医箱走了出来,等在偏殿外的谢归晏忙迎了上去,细问岑婴身体。

  太医道:“陛下头疾愈发严重,虽然臣开了药方,但只能暂且缓解,要紧的还是好生静养,少受些刺激。”

  太医走后,谢归晏就问明洪:“陛下这回头疾发作,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

  明洪近身伺候着岑婴,就算当日平康坊他没有跟着去,可是岑婴在梨园听的戏文指向性也忒明显,他多少是有些猜测的,但是君王没有发话,明洪不敢乱说话,于是只好含糊应付。

  “旁的事没有,就那日陛下去了回梨园。”

  这就是假话不说,真话说一半的魅力了,明洪这样一说,谢归晏就自然而然地想歪了:“又是因为太上皇?”

  明洪不敢回答,只低头塌肩。

  “敏行。”

  偏殿内,传出岑婴的低唤声,谢归晏见皇帝叫他,便不再和明洪纠结当日之事,她赶紧进去。

  岑婴只着里衣,衣襟半开,露在外头的是用纱带敷好的伤口,那些伤口每一处都得到了细致的照顾,因此纱带密集的有些恐怖了。

  可见岑婴独自把自己关在偏殿时,伤得有多狠。

  正如谢归晏所言那样,岑婴是她从十一岁看着长大到十八岁的少年郎,二人携手从低谷走到这帝位,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所以谢归晏看着岑婴身上的伤,不能不心疼他:“陛下日后还是少去梨园罢。”

  岑婴漫不经心地卷着发道:“朕还以为敏行会直接进言杀了太上皇。”

  谢归晏语塞。

  太上皇再混账,到底也是岑婴的亲生父亲,这世上岂有儿子杀父亲的道理,何况岑婴贵为皇帝,要做天下的表率,这种念头他更是有都不能有。

  所以谢归晏从未动过这种念头,岑婴这般说,还说得随意自然,让谢归晏好一阵悚然,只觉背后密密麻麻地爬着凉意。

  “噗嗤。”

  岑婴笑了起来,将绕在指尖的头发散开。

  “朕随口说的,瞧把朕的敏行吓得脸都白了。”

  他仰起脸看着谢归晏,烛光耀映下,那张脸实在漂亮得过了头,让所有人都可以轻易地原谅他冒出来的那些邪恶放肆的念头。

  谢归晏也不知该说什么,干巴巴的:“陛下不如把太上皇挪到行宫去,眼不见心为净的。”

  “若朕真这么做,那些言官可有话要说了,朕懒得跟他们吵。”岑婴漫不经心的,“朕记得从前敏行与朕提起过你的抱负,是什么来着?”

  谢归晏不知他无缘无故地会把话题扯这么远,但还是一五一十道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岑婴道:“是横渠四句,多少臣子都把这四句列为一生志向,原来敏行也不能免俗。那你又是如何看待《佞幸列传》里的臣子?”

  谢归晏第一时间是迅速思考了现在的朝堂里,有哪几个臣子可配得上佞幸二字,然后她很震惊地发现,似乎称的上这两个字的唯有她与顾屿照二人。

  岑婴突兀至极地提起佞幸之臣,是为了敲打她和顾屿照吗?

  可无论是她还是顾屿照,都并非无才无德,只知善承上意之辈,岑婴纵然对他们有宠幸,也是在他们的功劳和位阶范围之内,远不到昏聩无度的地步。

  所以谢归晏不明白岑婴为何会提起这话,她便问出了口。

  岑婴道:“敏行还不知道?朕今日并未宣你进宫,是明洪私自拿了腰牌,让你进宫。”

  谢归晏悚然一惊。

  外臣与内常侍关系亲厚,内常侍甚至可以用自己的腰牌,让外臣无诏而入宫,这事说大了可上升到擅自勾结谋逆的地步,说小了也要因为忤逆帝王而挨个训斥。

  怪不得岑婴要提起佞幸,这是在拐弯抹角说她恃宠而骄,忘了做臣子的本分。

  “太史公曰:甚哉爱憎之时!”

  这是谢归晏少时翻阅《佞幸列传》时印象最深的话,却没有想到有一日这话会落到自己的身上。

  尽管她蹀躞带上还挂着岑婴赐下的畅通后宫的腰牌,可只要岑婴想要怀疑她心怀不轨时,他就可以不论过往的情谊。

  她思索着:“邓通、李延年等人无才无德,只知谄媚事主,乃国之蠹虫,微臣不屑于之为伍。”

  她强调:“尤其是韩嫣,出入永巷而不禁,以致于秽乱后宫,最后被太后赐死,微臣深以为报应。”

  谢归晏一面说着,一面解下蹀躞带上挂着的象牙腰牌,双手举着,递还给岑婴。

  岑婴的目光停在那腰牌和举着腰牌的素白双手上,双手纤葱,皓腕如雪,叫他久久挪不开视线。

  可偏偏,那么叫他喜欢的手却在做着让他讨厌的事。

  他取过象牙腰牌,谢归晏还未来得及松了口气,就被他扶正了身子。

  “敏行提佞幸列传,怎么只提韩嫣之辈,而不提卫青与霍去病?”

  他自然而然地勾过谢归晏的蹀躞带,在谢归晏忐忑的目光中,将腰牌重新系上。

  “卫青、霍去病亦以外戚贵幸,然颇用材能自进。这也是太史公的话,敏行莫忘了。”

  岑婴打结的手不知怎么,几次打滑,不小心触碰到谢归晏的腰,谢归晏心里别扭发麻,总怕那手指触得更多更深,就能发现她的秘密,于是不由地轻挪腰肢,向后避去。

  岑婴道:“躲什么?你胆子越发大了,还嫌弃起朕赐给你的腰牌了。”

  他站得近,簇长的羽睫低垂着,将他的瞳莹收敛,让谢归晏判断不了他此时的喜怒。

  先用奸佞来点她,可是当她还了腰牌后,又亲手把腰牌给系回去。

  岑婴究竟在想什么?究竟是想敲打她还是为了别的目的?

  谢归晏急忙转动大脑思索着,却仍旧难以得解,只是感觉岑婴似乎借着勾她蹀躞带的势,站得更近了些,气息一缕一缕的,触手可及。

  谢归晏只觉别扭:“陛下,还是让微臣自己系罢。”

  她抬手接过腰牌,才发现那腰牌被系得乱七八糟的,连络子都散了。

  “陛下。”谢归晏都有些无奈。

  岑婴身子往前一靠,额头抵着她的肩膀,闷笑了起来:“抱歉啊,敏行,是朕手笨,把你的络子弄坏了。”

  可听那幸灾乐祸的语气,谢归晏实在没有听出他有什么歉意。

  谢归晏道:“这腰牌也没处挂去了,陛下要微臣怎么办?”

  岑婴道:“把朕的络子拿去就是了。”

  谢归晏道:“陛下御用的东西,微臣怎好僭越使用呢?这不就成了佞幸之臣?”

  岑婴抬起脸,有些不满:“敏行又没有听进朕的话了,佞幸之臣乃无才无德,只知媚上事主之辈,可若是有才自进之辈,如卫霍,谁敢骂他们佞幸。”

  “敏行有才有德,不过与朕有兄弟之谊,谁又敢说是你是佞幸之臣。”

  谢归晏没答上来,她隐隐觉得岑婴今晚的情绪不太对。

  岑婴不是没有流露出对她的眷恋,但那是在她刚入东宫时,岑婴年纪小,又接二连三遭了太上皇的厌弃和二皇子的抢夺,他倍觉孤苦,只好借谢归晏发泄心中的苦闷。

  可是如今岑婴已经登基了,他已经富有四海,不必如此,谢归晏思来想去,只能把解释为岑婴是被太上皇刺激多了,才会流露出如此缺爱的一面,就连与外臣有兄弟之谊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陛下能否先站直了身子?微臣有些站不住了。”

  岑婴笑了下,从善如流地站直了身子:“还是你身子太弱。”

  他却来牵谢归晏的手,掀开重重的帘帐,路过殿外战战兢兢伺候的内监女使,将谢归晏带到寝殿。

  “朕的络子很多,敏行随意挑。”

  谢归晏觉得她这辈子英明一世,名声终于还是要跟佞幸二字挂钩了。

  她一面看着岑婴那一排各种式样的络子,一面心里在发毛。

  或许先前她还不知岑婴为何突然与她提起《佞幸列传》,可现在她已有了个不大成熟却初具雏形的猜想。

  岑婴莫不是想让她做那个佞幸之臣?

  这绝无可能。

  谢归晏熟读的每本圣贤书,都不能容她这般谄媚无状。

  她挑了其中最为低调的络子。

  岑婴就在身后看着他,看他挑中其中最不好看的那条络子,倒也没什么意外,毕竟谢归晏一向如此,进退有度,从不僭越。

  不过也无碍了。

  他已经想得很清楚,谢归晏绝没可能有龙阳之好,但他不能没有敏行,所以各退一步,就让敏行做他的佞幸之臣。

  只要君臣励精图治,携手开创盛世,又何必忧心日后史官落笔。

  岑婴道:“夜色已晚,敏行就在太极殿宿下。”

  谢归晏道:“这不妥。”

  “又是这话。”岑婴道,“除了这话,你还会说什么?别与朕犟,朕头疾还未曾痊愈,恐怕夜里发作,难道还要明洪再半夜出宫请你,怕是整个长安城都知道朕身体抱恙了。”

  谢归晏再觉外臣留宿后宫不妥当,可岑婴都祭出了龙体有恙这张大旗,也让谢归晏无话可推脱。

  岑婴唤明洪,再去抱床被子,就放在龙榻上,显然是想谢归晏晚上就宿在寝殿的龙榻上,和他睡在一起。

  谢归晏此时倒是真急了,她也顾不上什么佞幸的名声,此时这都不是关键之处,最要紧的是她女扮男装的身份可能今晚就要暴露了。

  她双膝一屈,跪了下来:“陛下,这不妥。”

  岑婴皱起眉头:“敏行这是在做什么?在朕面前何必动辄跪拜,还不快起来。”

  谢归晏将腰牌和络子齐整地放在一旁,给岑婴磕了头:“陛下,臣自三岁开蒙以来,久得圣贤书教诲,臣自知资质愚钝,没有经天纬地之才,也不敢妄想建功立业,只愿丹心报君,换天下河清海晏。”

  岑婴的神色渐渐沉了下去。

  谢归晏继续道:“因此微臣不敢做那奸佞之人,蒙蔽君王之眼,致使朝政混浊,佞幸腐败滋生,天下不宁。”

  她在岑婴面前长磕不起,那腰身虽弯折在地,却如青竹般不屈,虽跪犹争。

  岑婴有许多话想说,可是面对着谢归晏,他不能去悉数都说出来。

  他需要把自己的心意压制下来:“朕从前就不得父皇宠爱,母后鞭长莫及,也没什么兄友弟恭,身边唯有你们这些旧臣可亲近,可是自朕登基以来,你就与朕生分了许多。”

  “只是让你留下来共寝罢了,从前也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你如今却拒了,难道朕就该合你们的心意做个孤家寡人?”

  谢归晏赶紧撇开关系:“陛下慎言,陛下与臣唯一一次共寝是章贵妃假借巫蛊之命,搜查东宫,将东宫的每一块砖都翻出来,陛下实在无处可歇,臣才把陛下暂时带到臣那只有一进院落的寒舍休息,是无奈之举,不能同日而语。”

  她坚决地用言辞做激烈的抵抗。

  岑婴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谢归晏的反抗固然让他很不悦,可是让他更觉心口发闷的是他能理解谢归晏的反抗。

  她不是什么靠着给皇帝吮吸脓血而得宠的小人,而是在他最低谷的时候选择与他携手的东宫重臣,也是在得知二皇子与章相打算用意外走水谋杀他的夜晚,毅然打开兵库与他并肩作战的同袍。

  叫谢归晏做个与他同起同卧的佞臣,确实是对她的人格的折辱。

  谢归晏怎么可能会同意。

  岑婴的面色微微泛白,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

  可若谢归晏连这个佞幸之臣都不愿做,那他与他便再无可能了。

  明明已经再三与他说了,如卫青、霍去病般有才能自进之人,虽因陛下的宠爱得到重用,但绝不会有人骂他们一句佞幸小人。

  谢归晏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岑婴耷着肩:“敏行当真忍心把朕丢下?”

  谢归晏仍旧磕地不起:“请陛下收回腰牌。”

  岑婴抿起唇,似乎要发怒,可最终他只道:“滚吧。”

  谢归晏给他磕了个头,从地上爬了起来,也未曾抬头看他眼,便退了出去。

  幸好谢归晏未曾抬头,否则必然能在岑婴脸上发现端倪。

  岑婴颓然坐在椅子上,只看宫室幽深,即使点满烛火,也未觉半分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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