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侯府嫡长女,前世,母亲病重身故,托我和父亲照顾乡下的表妹。
于是,母亲去世后,为了让她在九泉之下安息,我便将李媚接来侯府。
在侯府的日子里,父亲因为李媚神似母亲,将她收养为养女,对她的宠爱甚至超过了我,可我没有心怀不满,只觉得她身世可怜,反而更将她视为亲生妹妹对待。
但她却在我大婚当日秘密将我杀害,换上我的嫁衣,嫁给了太子。
父亲虽悲痛欲绝,但为了侯府的前程,还是同意了。
这一世,我重生回到了婚礼前几天,李媚看着皇宫送来的凤冠霞帔,似笑非笑的对我说:
「姐姐,你说太子会喜欢你这样端庄却毫无情趣的女人吗?」
我看着她,眼睛里都是挑衅,勾嘴一笑,
「媚媚,太子喜欢的是侯府嫡长女,而不是你这个养女,切勿再痴心妄想。」
说着便优雅的转过身,对着铜镜梳妆,铜镜上映出了她狰狞得可怕的面孔,我心里发笑。
重生后,我可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圣母顾若。
1
我重生了,回到了婚礼前几天。
眼前,满屋子都是皇宫送来的聘礼,琳琅满目,奢华无比。
与太子的婚约,是爷爷与太上皇爷爷定下的。
当年在战况混乱的战场上,爷爷为了护住太上皇,被毒箭射中了胳膊,太上皇为了这份恩情,回京后给爷爷封爵位,赐府邸,私下以兄弟相称,扬言只要是他活着,就护我顾府一日。
于是在我出生后,他更是直接许下我与太子的婚约,婚期就定在五日后。
「大小姐,二小姐怕您婚前紧张,特地前来看看您。」
丫鬟进来通传,我心里惊起一波有一波的思绪。
这个来看我的女人,是我那父母双逝,身世可怜的表妹李媚。
当年,我那病了数年,药石皆无医的母亲用瘦弱的手紧紧的握住我,她眼里布满血丝,眼角湿润,而我啜泣着,附在她身旁,害怕错过她的任何交代,
「若儿,媚儿是个身世清苦的孩子,你舅舅舅妈早逝,她小小年纪便丧父丧母,你要替母亲好好照顾她啊,那是我们李家唯一的血脉了。」
母亲喘着气在我耳边低语,她多年来被病魔折磨得苦不堪言,气息都喘弱,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她自幼与舅舅相依为命,自然心疼他留下来唯一的女儿,
我看着她,泪流不止,点着头答应:
「若儿会好好照顾李若表妹的,请母亲放心。」
我优雅的转过身,淡淡的对着丫头说:
「本小姐今日有些乏了,让她明儿再来吧。」
丫头有些楞,或许她想不到,往日里温婉端庄又疼爱妹妹的大小姐,今日竟然对她避而不见。
可是,李媚却不管不顾的闯了进来。
「我的好姐姐这是作何?怎么连媚儿都不见了,媚儿是怕你婚前紧张才特地来一趟的。」
怕我婚前紧张...
我不仅冷哼一声,当日在她手下惨死的情形历历在目,我强忍住颤抖的身子,尽可能冷静的面对这个杀害我的人。
「是谁让你进来的?这么多年的规矩学哪儿去了!」
李媚见我威怒,先是愣了下而后大笑起来:
「姐姐这都还没当上太子妃呢,怎么就摆着架子了,还摆到自家姐妹身上,真是不见外了。」
她让下人退下,慢慢走近我,用只有我和她听到的声音道:
「姐姐,你说太子会喜欢你这样端庄却毫无情趣的女人吗?」
我看着她,眼睛里都是挑衅,勾嘴一笑,
「媚媚,太子喜欢的是侯府嫡长女,而不是你这个养女,切勿再痴心妄想。」
说着便优雅的转过身,对着铜镜梳妆,铜镜上映出了她狰狞得可怕的面孔,我心里发笑。
可是这女人终是不安分的主,我这都没有碰到她,她就原地摔倒在我的聘礼上。
「哎哟,姐姐,你怎么推媚儿呀,怎的如此狠心,你先前可是说就算是当了太子妃,也会永远疼我爱我,往日温婉怕是为了攀上高枝装出来的吧?」
说着她拿起衣袖,擦着眼里硬生生挤出来的眼泪,一脸委屈。
我恨不得起身去赏她两巴掌,我先前那般疼爱她,是我瞎了眼识人不清,但此后不会了。
可正要起身时,那个“公平公正”甚至过于慈悲心肠偏向于养女的侯爷来了。
2
「发生了何事?」
我伸出的手慢慢的将李媚扶了起来。
「地上凉,妹妹别坐地上。」
李媚咬牙切齿的看着我,然后涕泪涟涟的对着我爹说道:
「爹!姐姐她推我,媚儿什么事儿都没做,只是怕她婚前紧张,特地前来宽慰她,没想到竟被这位未来太子妃推到在地。」
越说越离谱,眼泪大颗大颗的从她的眼睛里冒出来。
我爹确实疼爱她,但这何尝不是我的“功劳”呢。
当初将她接来顾府时,她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个子矮小,虽只比我小半岁,看起来却似乎比我小几岁。
我第一次见她,便主动地去牵起她的手,这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人。
更是母亲的念想,怕她会对侯府生疏,怕她不适应不习惯,况且她神似母亲,于是我便提议父亲将她收养未女儿。
「父亲,李媚与母亲不亏是姑侄,都说外甥女像姑姑,您看,她的眉眼之间,都是母亲的影子。」
父亲与母亲恩爱不疑。
母亲一家原是流民,在流亡途中她与弟弟走散,因长时间奔波体力不支晕在的路上被父亲救起,两人朝夕相处互生情愫,爷爷也是个不计较门第的,于是便同意他们在一起。
母亲婚后也没放弃过寻找自己失散的弟弟,终于在几个月前,有了他的下落。
可确是弟弟和弟媳已经去世的消息,母亲悲痛,病情更加严重了。
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二人有个女儿,被卖给了酒楼当洗碗童,可这时母亲已经奄奄一息了,只嘱咐我和爹爹要好好照顾李媚。
我爹听着我的提议,将我举高抱在怀里,点了点头。
「确实有几分相似,若儿既那么喜欢妹妹,那为父便将她收为养女,不改姓名,毕竟,你母亲的姓氏已后续无人。」
这是李媚却扯了扯我爹的衣裳,小声的说:
「可是媚儿想改姓。」
我当时只觉得是她小孩子心性,不知何为姓名,也不知姓名意味着什么。
「媚儿乖,咱们可得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骨气。」
她握紧自己的衣角,耳根子通红。
可是现在才知道,那是她厌恶死了自己“李”姓的标签,认为是耻辱想要将它扯下来,她想要姓顾,更想要爹的爱以及顾府的荣耀,还想要代替我,成为我。
在顾府的生活的日子里,李媚与我一同上学堂,每次爹爹亲自送我去学堂时,还没等我跟他告别,李媚就大声嚷着:
「谢谢爹爹送媚儿来学堂。」
看着她渐渐开朗起来,我总生怕她的话会掉到地上,于是赶紧小声提醒爹爹,
「爹!媚儿感谢您呢!」
这是我爹总会笑呵呵的摸摸她的头,然后拿过披风准备替我披上,可我一把抓过自己麻利的披上,
「爹!若儿自己可以,你以后就帮媚儿披吧!」
我爹一愣,慈祥的笑了起来。
「是是是,有了妹妹就越发厉害了,都不需要爹爹了。」
然后提身旁的李媚披上披风,温柔的说:
「乖,和姐姐去上课吧,」
原先在学堂里,大家都排挤李媚,觉得她是乡下来的丫头,
「虽为顾府养女,但确实姓“李”,说明顾候只是可怜她,看在她姑姑的份上才将她收留的。」
「是啊是啊,养女终究是养女,怎么可与嫡女相比,再者说她容貌才学品行,哪一样比得上顾若呢。」
「听说她曾经是洗盘子的。」
可这回却让大家诧异了,顾候亲自给她披上袄子,她还叫他“爹爹”,看来顾府时真在乎这个养女。
久而久之,在我的努力之下,大家都接受了她“顾家二小姐”的身份,对她越发包容起来,而我爹更甚,慢慢的他也觉得我不再需要照顾,便事事都偏向了她。
可是,我送出去的东西,自然也拿得回来。
我爹看着李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严肃的看向我:
「爹是不是说过,人无论在何等地位,都要不骄不躁的?若儿是将爹爹的话放在心上了?」
我酝酿着情绪,眼里红红,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爹,若儿并未推她,女儿是想着要出嫁了,想起母亲嫁人那会儿是不是也心里焦急,怕这出错哪也出错,才不愿见人的。」
「谁知李媚她竟硬闯了进来,还说女儿装温柔,摆架子,还污蔑女儿推了她。」
我爹许是没料到我会如此委屈,毕竟已经很多年没有在他面前哭了,又想起我那死去的母亲,于是直接越过李媚走到我跟前,
「若儿乖乖的,爹是着急,但并未怪你,抬起头来让爹看看,都要做新娘子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嘛。」
「好了好了,不哭了,爹回头在你的嫁妆上多多添一些,你娘在天上看到你风光出嫁,一定会开心的。」
我委屈的点点头,我爹几乎将顾府大半个家产作为我的嫁妆,如今在添上一些,无异于将整个顾家送给我当新婚礼。
我靠在爹爹肩上撒娇,同时向李媚看去,眼里尽是笑意。
李媚啊李媚,你尽是用些下三滥的手段跟我斗,你如今的荣华富贵,父亲的宠爱旁人的尊重,哪一样不是我给你的?
只要我略施手段,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收回来,你竟不知感恩,生出那么大的野心将我杀害,妄想替代我,简直做你的青天白日梦。
李媚气急败坏的跺着脚,
「爹!明明是姐姐她...」
还没等她说我,他就打断了她。
「好了,你姐姐她要出嫁了,心里有些思绪,你要懂事,体谅你姐姐,怎么如此不知规矩?回去思过。」
语气坚定,让人无法辩驳。
她攥紧拳头,气得跑了出去。
真是看不清形势的蠢东西,曾经是我过于圣母,对她包容有加,才会让她误以为自己真的被千宠万爱了。
3
次日一大早,我起来用早膳。
一眼看过去就看见我爹被她哄得乐呵乐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