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田子方》以鲁国而儒者一人耳。可谓多乎?

求求求文化 2024-03-19 05:50:01

庄子见鲁哀公,哀公曰:“鲁多儒士,少为先生方者。”

子曰:“鲁少儒。”

哀公曰:“举鲁国而儒服,何渭少乎?”

庄子曰:“周闻之,儒者寇圜(yuán)冠者知天时,履句屦(jù)者知地形,缓佩玦(jué)者事至而断。君子有其道者,未必为其服也;为其服者,未必知其道也。公固以为不然,何不号于国中曰:“无此道而为此服者,其罪死!”

于是哀公号之五日,而鲁国无敢儒服者,独有一丈夫儒服而立乎公门。公即召而问以国事,千转万变而不穷。

庄子曰:“以鲁国而儒者一人耳。可谓多乎?”

鲁国,孔子的故乡,是儒家思想的发源地,因此儒学在此地昌盛。然而越是儒学昌盛的地方,越有混饭吃的。

一日,庄子与鲁哀公相遇。鲁哀公自豪地向庄子展示了鲁国的学术氛围,他强调鲁国是儒者的大本营,儒家思想已经深入人心,成为国家的主导意识形态。他说:“在鲁国,有许多读书明理的儒学之士,但很少有人学习与传播先生您的道家之道。”言下之意,鲁国的儒学繁荣,而道家的影响力相对较小。

庄子并不认同这一观点,他反驳说:“真正的儒士在鲁国其实是非常稀少的。”

鲁哀公对此表示怀疑,他反驳说:“全鲁国的人都穿着儒士的服装,你怎么能说儒士很少呢?”

庄子解释说:“我听说,穿儒服的人中,戴圆帽的代表上知天时;穿方鞋的,代表下晓地理;佩带彩色丝带,还系着玉佩玉玦的,代表遇事能果断处理,即富有决策能力。所谓君子,是指那些拥有君子之道,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善于办事的人,而不是说穿上儒士服饰的人。穿上了儒士的服饰,不一定就拥有君子之道。我想您一定对我的说法不以为然,不如我们来做个实验。您为何不下个命令,说:‘没有君子之道,却还穿着儒士服饰的,统统处以死罪,看看结果会怎样?’”

于是,哀公发布号令,五天之内,鲁国国内没有人再敢穿儒士的服装,只有一个男子穿着儒士服装站立于朝门之外。鲁哀公立即召他进宫询问国事,不管怎样询问,他都能应对自如,把每个问题解答得清清楚楚,十分透彻。

庄子说:“这么大的一个鲁国,却只有一个儒士,怎么能说是很多人呢?”

这段典故揭示了“真儒”的可贵之处,真正的儒士不仅要有外在的符号(如服饰),更要有内在的修养和实践能力。这也揭示了一个更深层次的社会现象,即人们可能会模仿某种外在的标志来获得认同,但不一定具备相应的内在素质。因此,庄子的观点挑战了当时对儒士数量的表面认识,并促使人们反思真正的学问和道德实践的重要性。

百里奚爵禄不入于心,故饭牛而牛肥,使秦穆公忘其贱,与之政也。有虞氏死生不入于心,故足以动人。

宋元君将画图,众史皆至,受揖而立,舐(shì)笔和墨,在外者半。有一史后至者,儃(tǎn)儃然不趋,受揖不立,因之舍。公使人视之,则解衣般礴(bó),羸(léi)。

君曰,“可矣,是真画者也。”

百里奚不把爵位和俸禄放在心上,专注于养牛,结果牛养得肥壮。这使得秦穆公忽略了他的卑微出身,委以重任。虞舜自幼面对家庭纷争,尽管后母等人多次加害,他却从不畏惧生死。这种无畏让他展现出高尚的品德,赢得了他人的尊重。

真正的得道之人,不为世俗的荣誉、财富或生死所困。他们超越了物质追求和生命执着,忘却了外界的诱惑和自我,只专注于内心的修行。这种超越使他们顺应自然,无论做什么都能取得成功。

宋元公有意挥毫,各路画师闻风而至。他们在接受了宋元君的礼遇后,纷纷站在一旁,细心地润笔调墨,准备着,而门外,仍有众多画师等候。

然而,有一位画师最后抵达,他并没有急于挤进人群,接受了宋元君的旨意,也没有在旁恭候,而是悠然自得地回到了他的住所。

宋元君对此感到好奇,派人去查看这位画师的举动。只见他脱去衣物,赤身盘腿而坐。宋元君见状,赞叹道:“你,才是真正的画师。”

这位晚来的画师,他的神态悠闲,他遵守了基本的礼节,但并没有被多余的礼节束缚,他回到住所,解开衣物,盘腿而坐,展现出一种忘我的境界。

只有这种彻底忽视外界的人,才能与自然融为一体,从而创作出真正的艺术作品。

成语:

【受揖不立】形容一个人在接受别人的礼节时,表现得非常自然,不拘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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