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挑过以后,血管立刻就被匕首挑断了,当时血喷的到处都是。我头脑慢慢迷糊起来,就在这时我女儿放学回家,一进门看到我满身是血的躺在床上当时就被吓坏了,哆哆嗦嗦的打电话给我弟弟,边哭边冲电话喊到:救命啊!救命啊!二爷,爸爸割腕自杀了,血流的到处都是……后来因为失血过多我就慢慢昏迷了,醒来之后发现我已经躺在医院里……”四斤笑眯眯无所谓地说。
各位,你很难想象一个人能把一次自杀的经历这么轻描淡写风轻云淡的像说个小故事一样叙述出来,就好像在说一件发生在别人身上与他毫无关系的事一样。也许是出于同情,也许是觉得这可能也是水平自己未来的结局,水平对刘四斤倍感亲切,可是他情绪很不稳定,有时水平到他病房找他,他总是以一种冷漠的态度对水平,问他休息的怎么样?他就鼻孔朝天地“哼”了一声,不再理水平,搞得水平也不敢再去找他。
其实他的这种性格和水平一样,酒鬼的双重性格,一边极度自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生不如死,行尸走肉,另一边又极度自傲,天老大,自己老二,谁也看不起,谁也不放在眼里。
两年后水平再去合肥四院酒精依赖科参加AA嗜酒者互戒协会现场会时,水平问陶医生刘四斤现在怎么样了?陶医生告诉他:“恭喜你加入AA成功停下酒来了,可是和你一起住院的那些人依然还在这里,你是我们科唯一一个出院后到目前为止没有再回来的病人,也是唯一停下酒的人。刘四斤因为在病房抽烟被护士长查出来,护士长按医院规定要他把打火机交出来,他不愿意态度极为恶劣就起了争执,还把护士长给打了,我们只好把他转到其他科住院部去了。”
“谢谢陶医生,这一切都是您的功劳,通过您我才知道有AA,加入AA后才停下酒来的。刘四斤转到哪个科去了?”水平失落地问道。
“精神分裂科。”陶医生说道。
…………
每天晚上住院部熄灯都很早,一般八点钟就全部熄灯,其实就是为了帮助病人养成正常的规律的生活习惯。每天晚上刘四斤,王总,杨老师以及其他几个睡不着的病友会从陶医生办公室抱一个音箱回病房放一些好像类似于情感咨询的节目,水平每天晚上都能听到隔壁传来音响里传出有人主持节目的声音,一开始水平并没注意,后来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喝酒,戒酒,烛光人,感谢上苍,停酒,几个月……”等等的一些词语,水平就立刻来了兴趣,反正太早也睡不着就跑过去问他们听的是什么?王总说:“这是AA,嗜酒者互戒协会网络会。”水平问:“这是个什么玩意?”“戒酒的。”王总说道。
“切!骗子!”水平心里不屑道。“开个会就能戒酒?这不扯淡吗?这要是能戒酒那还来医院干嘛?要么是推销东西的,要么就是搞传销的,要么就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宗教,鬼才相信呢!”水平立刻起身准备回自己的病房,“现在反正也睡不着,坐下来听一会。”王总指了指旁边的床铺说道。
水平想了想觉得也是,来听听他们胡扯些什么。“那好吧。”水平只好坐在王总的旁边和他们一起低着头竖起耳朵听着,可是越听越离谱!戒酒会里的人通报参会人员的清醒天数,有一两个月的,有一年左右的,有几年的,竟然还有几十年的!
水平心说:“简直是胡扯八道!别说一个月一年了,我连一个星期都清醒不了!都清醒这么长时间了还来开什么会啊!”水平越听越假,感觉里面所有人都是骗子,集体忽悠他一个!实在听不下去了就借口有点困了想睡觉就和王总打了声招呼回去睡觉了。
水平来四院住院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王总。他长的身材矮矬,白胖,宽脸浓眉,大眼大嘴。第一次见到王总是水平正式住院的第一天晚上,水平当时在走廊看梁朝伟和刘德华的经典电视剧《鹿鼎记》(一开始的住院部有电视,后来换到新的住院大楼就没有电视了),这时从走廊的另一头大门处传来一阵嘈杂声,只见一群人像抓小偷一样抓住一个人往这边走来,被抓的人一边徒劳地挣扎反抗着,一边大喊大叫破口大骂…
病友和护士好像都和他都很熟悉,只见病友们七嘴八舌和他打招呼:“回来啦?王总。”“又喝醉了?”“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次在外面呆几天?没超过三天吧?”……王总还在不停地破口大骂着,也不知道他在骂谁,一群人把他交给护士后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
摆脱束缚的王总仿佛离开笼子的野兽一般上窜下跳,走来走去,指手画脚,趾高气扬,只见他没事找事地打了一拳旁边一位六七十岁的老病友,指着老病友鼻子说:“看什么看!别以为你七八十岁我就不敢打你,八十多岁的老头我都打了好几个了!”
这时护士连忙招呼病友一起上前抓住王总,把他按在椅子上,用约束带把他绑住,一开始他还不断挣扎喊叫着,慢慢地就没了声响头低着睡着了,他就这样被捆了整整一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