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湘兰和“秦淮八艳”中的其他几位相比,算是奶奶辈的。她生活的年份比她们早几十年,所以,她并没有经历明末清初那个社会急剧动荡的年代。
马湘兰也不像其他几位或多或少地和政治有所瓜葛,她的艳名绝不依附于某个政治大鳄。而且,马湘兰的姿色在“秦淮八艳”中,是最不出众的一个。
但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却能在最注重姿色的青楼脱颖而出、芳名远播,她究竟靠的是什么?身为才艺俱佳的名妓,想要从良嫁人并不难,但她却终身未嫁,这又是为什么?
几乎所有沦落青楼的女子,都有一个悲惨的童年。马湘兰也不例外。她出身于书香门第,幼年母亲早逝,父亲是县官。8岁时,父亲遭到同僚的陷害,被朝廷斩首。她被一个贪图钱财的奸仆,卖入青楼。
她的豪情
有心理学家认为,如果一个人兼具男性气质和女性气质的话,这个人将会有无限的魅力和极好的人缘。马湘兰 就是这样的人。
当时,身边的姐妹都暗地称他“小子”,其实,放到今天就是“女汉子”的意思。
马湘兰心胸宽广,从不忸怩作态,谁要是伤害了她,也从不记仇。
在青楼这样的名利场,很多人都认为,娼妓都是贪恋钱财的人。而马湘兰却视钱财为粪土,仗义疏财,为人洒脱。
曾经有一个姐妹,被人骗走了钱财。湘兰听说后,马上给这个姐妹送去钱财脱困。事后,姐妹要归还她,她愣了半天竟说:有这么回事儿吗?
这可见她的性格多么豪放,帮助别人的事情,从来就不放在心上。
马湘兰小影
不仅对身边的人这样,对素不相识的人,她也同样慷慨相助。
曾经,有一位白面书生求见,向她索要路费。原来,这位书生家里贫困,考试又多次不中,钱都花光了,没了回家的路费。
他听说马湘兰仗义疏财,就跑来求助。
马湘兰看着眼前的书生不像骗子,能舍下脸来求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肯定是走投无路了。
随即,她拿来十两纹银,送给这个书生。
正是她的这份豪爽、大度和洒脱的品格,感动了读书人,赢得了上流社会的一致尊敬。所以,当时的文人墨客,都以不认识马湘兰为耻。
更有学者曾说:柳如是的豪放,是延续了马湘兰的遗风。
她的才情
马湘兰的才情在“秦淮八艳”中,是最出色的。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精。众多技艺中,她最擅长的是画兰。
绘画,是明代名妓们的必修课。晚明时期,风月场所的秦淮名妓们几乎都能画几笔。比如,“秦淮八艳”中的卞玉京、顾横波、寇白门等也都擅长画兰,但却很难和马湘兰相提并论。
马湘兰的绘画艺术水准,是大师级别的,能入得了明代有影响的画师名册,她的技艺水平可见非同一般。
马湘兰的兰草图
当时的文人雅士,都以求得马湘兰的画作为荣。她的画作还被人竞相购买、收藏。
马湘兰还精通音律,甚至还能够导演戏剧,她自编自导的《三生传》曾经轰动一时,一票难求。
“腹有诗书气自华”,可能得益于经年的文化艺术熏陶,她举手投足间所散发出来的高雅气韵,足可以征服众人。有人形容她的气质就像贵妇一样优雅。
也许正是她身上那股自然流露的如沐春风般的潇洒,和暗压凡俗的气场,构成了马湘兰那怡人的妙处。
和这种超凡的气质比起来,她那不惊世的容貌,自然也就无足轻重了。
她的爱情
马湘兰的爱情来的有点晚。正是这晚来的爱情,让她痴缠一生,深陷其中,一生也没有从良嫁人。
和所有的青楼名妓一样,马湘兰也怀揣梦想,希望在红尘中寻觅一个良人。可是,兜兜转转多年,竟没有缘分遇到。
直到她24岁的时候,那个人仿佛是命运的召唤般来到了马湘兰的身边。她和大才子王稚登一见钟情,引为知己。
两人经常在一起切磋音律,谈论诗词,品赏名画。
王稚登更是在马湘兰多次面临棘手的困境时,出手相助。马湘兰对王稚登的感情既有爱,也有崇拜。她甚至把他当成了一种依靠。
尽管马湘兰多次向她表白,他要么装糊涂,要么委婉地拒绝。
可是,马湘兰依旧对他痴心不改。可能女人的世界太小,只能装得下心仪的男人。而男人的世界太大,爱情对他们来说只是生命的点缀。
王稚登和马湘兰的相处中,从未承诺过她什么。只是在回应马湘兰的时候,表达对她的感谢和对她的欣赏之情。
马湘兰
世间的男女,但凡做不成恋人,朋友也没得做,马湘兰不是这样,她不走极端,做不成恋人,就做朋友吧。她愿意当他一辈子的红颜知己。
两人分开的三十多年中,一直有书信往来。
王稚登70岁生日的时候,马湘兰带了十几个能歌善舞的佳丽,乘船浩浩荡荡前往祝寿。这是她人生中最后一次绚丽出场。她的一生,似乎也只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
寿诞完毕,马湘兰回到住处就病倒了,这一病就再没起来。她喧嚣一生,终归沉寂。
马湘兰的人生愿望就是嫁为人妇,但这个愿望至死也没能实现。
也许,她不想承认,她与王稚登的爱情早已经在岁月洪流中被冲刷殆尽。所剩下的,无非是深情的她固守着的那段泛黄的记忆。也许,她爱着的并不是某个人,而是那感人至深的“爱情”本身。
结尾
马湘兰名字中有兰,她一生也爱兰,画兰。或许,这也正是她的宿命。纵观她的一生,无论性格还是为人,她都像棵遗世独立的兰花草一样,幽香之气绵远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