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子玉
盛世是宰相的舞台,乱世是军人的天下,历史上每一段乱世都会有部分人在军事领域留下自己的痕迹,成为后人研究、学习、模仿的对象。由于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所以,能在军事领域有所成就的人一般都会享受到政治层面的分红,甚至进阶帝王。宋武帝刘裕就是其中的典型。
和曹操一样,刘裕是以军功不断更新自己身上的标签:建武将军、大将军、宋公、宋王、宋武帝。
所以,解读刘裕,就必须从军事入手,从金戈铁马的恢弘场景中感受刘裕的气吞万里。
作为个体,刘裕是非常幸运的,因为,他踩中了士族退化,边军崛起的历史拐点。由于士族严重退化已经不能解决时代问题,所以就必然被具备武力优势的边军所代替。
在应对长江上游的荆州集团和北方胡人的过程中,北府军逐渐崛起,成为下游建康朝廷所依靠的主力军,而刘裕也幸运地在为生存问题发愁时成为北府军的一员,被一个叫孙无终的京口军官招聘入北府军。
能在三十多岁的中年重新再来,刘裕无疑是幸运的。
东晋隆安三年(399),一条爆炸性新闻迅速冲上“热搜”,成为被人们热烈讨论的事件:北府军侦查小队长刘裕单挑孙恩起义军数千人。
对于这个历史细节,许多人看到的是刘裕彪悍的个人能力,但笔者看到的却是刘裕的勇气,因为,战场上勇气比能力更重要,勇气不仅能武装自己,更能震慑敌军。为什么后世的左宗棠练兵时侧重于练心、练胆,原因就在这里,狭路相逢勇者胜。
由于起义军大多是乌合之众,又扶老携幼,所以这些人反而成就了刘裕。次年(400),刘裕就已经以参军的身份独当一面,驻防句章,防备孙恩起义军登陆。
隆安五年(401)二月一日,刘裕再一次在战场上书写了神话,他以不足千人的兵力以少胜多挫败了孙恩大军的第三次登陆。
可见,此时的刘裕在能力层面已经成长为可以独立指挥攻防战的将军,拔尖,只是时间问题。在接下来的海盐之战、沪渎之战中刘裕每次都是主动出击,死死纠缠孙恩,一次次打乱对方的战略规划,使起义军患上了严重的“恐刘症”。
最终,孙恩被迫调整了作战方案,放弃海盐,不再向杭州湾内进军,掉头北上,进入长江口,从水路直取东晋国都建康。此时,由于晋军主力都集中于浙东,建康守备空虚,所以局势对起义军来说是有利的。
六月一日,孙恩率领十万大军顺着长江逆流而上,直指建康。
面对亡国危机,远在山阴(今浙江宁波)的北府军统帅刘牢之命驻守海盐的刘裕火速救援建康城。刘裕带着不足两千人的队伍徒步追赶,与起义军赛跑。
这是刘裕从军以来面临的最大挑战,因为,从各个层面来看,他都处于极度弱势地位:相比起义军的兵力优势,刘裕的千人可以忽略不计;刘裕是仓促应战,没有提前布局的机会;在急行军之后,刘裕肯定疲惫不堪,被敌军以逸待劳...
由于力量实在悬殊太大,就连京口守军都不看好刘裕,认为是必败之局。
但刘裕不仅迎难而上,还以惊天的勇气打赢了蒜山之战,使孙恩奇袭建康的战略计划直接破产。
复盘蒜山之战,刘裕取胜首先是吃了地理的红利,他抢先一步占据了蒜山的有利地形,然后以俯冲之势向敌军发起冲锋。在狭小的空间作战,起义军的人数优势根本不能发挥作用,且极易发生踩踏事件。
在古代战争中,局部的微小细节往往能决定整体战局的胜败。因为,大军团作战,后方将士对前方的情况并不了解,可能前方已经打起来了后方都不知道。同样,只要前方战局不利,这个消息就会迅速在军中进行传播、扩大,让后方将士误以为己方已经失败,然后就是大溃逃。
这样的例子简直不要太多。淝水之战秦军战败就是典型。桓温伐蜀,传令兵误将撤兵指令传为进攻晋军意外获胜也是典型。
所以,也不要用概率事件来定义蒜山之战,刘裕的胜利在技术层面能解释得通。
当然,决战意志也很重要,刘裕本来就是个猛人,再加上京口是他的老家,其情绪肯定会进一步被拉满。
因为刘裕在京口打败了起义军,东晋朝廷成功解除了生存危机。
战后,朝廷任命刘裕为四品建武将军、下邳太守。
一个人积累势能需要长时间的周期,但成名可能一瞬间就够了,但前提是你得抓住机会。刘裕成功的关键是,每一次都主动作为,从没有让一丝机会从手中溜走。
402年,孙恩在第五次登陆时被临海太守辛景打得惨败,身边只剩下了几千人。绝望之下,孙恩跳海自杀。孙恩妹夫卢循接管了义军,而正是这个卢循,此后将成为刘裕的重要对手,并一度让刘裕遭遇了人生最大困局。
403年,桓玄以荆州武力为后盾,篡晋自立,刘裕于404年二月二十八日在京口、广陵、历阳、建康同时发动了反楚起义。
对于刘裕打败桓玄的过程我们不必过多赘述,因为,桓玄的表现都根本不配成为刘裕的对手。
只能说,桓玄能够颠覆建康朝廷是因为建康士族比荆州士族更腐朽,荆州士族在掌控朝廷之后依然没有能力解决时代问题。
所以,军人走上江东历史舞台已经成为必然,而刘裕就是历史选中的弄潮儿。
在这场历史剧变中,由于对手实在太水,刘裕的军事水平根本没有发挥的空间,反倒是他的政治水平展现得是淋漓尽致:刘裕没有响应刘牢之先后叛变朝廷、桓玄的行为,躲过了桓玄残杀北府将士的危机;刘裕精准地作出了桓玄必败的判断;刘裕伪装自己,假意配合桓玄称帝;在桓玄称帝之后果断起兵。
能够走对每一步,只能证明一件事:刘裕在政治领域也是精英。
刘裕在军政两个领域都是精英 图源/剧照
世上的事就是如此,一法通万法通,能够在军事领域封神的人其绝对是一个政治高手。比如韩信。个人认为,韩信的政治水平只是被后人以结果为判断标准给否定了,事实上,韩信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政治选手。
同理,在军事领域封神的刘裕也是一个政治高手。
战后,刘裕以徐州刺史的身份坐镇京口,事实上掌控了东晋的朝政。不过,此时还有豫州刺史刘毅和江州刺史何无忌分享刘裕的权力,刘裕要垄断东晋朝政,还得在内部消灭政治对手。这是后话。
409年二月,南燕皇帝慕容超为了缓解向后秦称臣导致威望下降的政治危机,选择用兵东晋,转移矛盾。燕军两度南下劫掠,攻克了淮河边的宿豫城,俘虏大量民众而去。淮河一带陷入严重的战争恐慌。
慕容超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用兵竟然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因为,掌权的刘裕正需要北伐积累军功来抬升自己的政治地位,南燕正好给了他北伐的借口。
四月份,刘裕率军正式从建康登船出发。
在灭燕之战中真正值得一提的是刘裕的冒险战略。五月份,晋军抵达下邳后,刘裕向众将公布了自己的战略:全军弃舟登岸,步行一路向北,进占三百里外的琅琊城(今山东临沂)。
众人对刘裕的战略都表示不解,因为其严重偏离常识:从琅琊到南燕国都广固城一路都是山地,不便行军。等于是晋军放弃了相对安全的水路,选择了一条充满不确定性的险路。
但刘裕考虑的是,如果继续溯泗水而上,沿途都是平原,是燕军骑兵的主场地,晋军势必将打得非常艰难,即使晋军侥幸取胜,广固城中的慕容超也完全可以从容地逃往辽西,或者投奔后秦和北魏,晋军不能实现既定战略目标。
而如果晋军在沂蒙山区行军,燕军的骑兵就发挥不了作用,而且,只要晋军在临朐城打败燕军,那么五十里之外的广固城也就成了晋军的囊中之物。
刘裕需要的是一战彻底解决南燕问题。
此种战略也只有雄才大略极具冒险精神的猛人才敢实行。等于说,刘裕虽然是客场作战,但却掌握着战争的主动权。
结果是,慕容超放弃了臣下将兵力集中于莒城在山南歼灭晋军的建议,而是将梁父、莒城的兵力撤回集中于临朐一带,等待与晋军决战。
其实这也不怪慕容超,因为刘裕不按常理出牌导致燕军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实施在山南阻击晋军的计划。
战争的结果是,晋军发挥步兵方阵优势在临朐打败了燕军具装骑兵,然后迅速扫清南燕国都广固城的外围,将广固城死死包围了起来。典型的先扫清外围然后围困坚城的战略。
义熙六年(410)二月五日,广固城被攻克,南燕灭亡。
此前,刘裕是在内战中向江东政权证明了自己,灭掉南燕则是向天下人证明自己。灭国军功,足以让刘裕在江东的政治地位迅速抬升。
但刘裕也根本来不及享受胜利,因为,卢循趁刘裕北伐之机率领起义军铺天盖地向建康城扑来,东晋政权又一次面临灭国危机。
卢循大军给东晋朝廷和刘裕个人同时带来了巨大压力:起义军在短时间内占领了大致相当于今天湖南、江西两省的全境,并歼灭了江州刺史何无忌的江州军团,虎视下游的建康城;对于刘裕来说,如果东晋灭亡,那么其多年的努力也将归零,成为一个被南北都不能相容的人。
有人可能会说,刘裕可以选择割据北方呀,他不是已经灭亡南燕了嘛。但问题是,晋军都是南方人,谁愿意跟随他刘裕在北方长期开拓。再说,东晋灭亡,谁来为刘裕提供后勤。
也许,亡命天涯才是刘裕最终的归宿。
更重要的是,起义军已经渗透进了刘裕的北伐军探听消息,而刘裕为了稳住局面也只能假装不知道。
在豫州刺史刘毅兵败桑落州之后,面对从上游漂流下来的晋军尸体,京师建康的恐怖情绪进一步加剧。好在刘裕已经于四月一日回到了建康指挥战斗。不过,北伐军主力还在后头,刘裕的及时归来并没有缓解建康的紧张情绪。
反倒是,部分人已经失去了信心,比如,孟昶和诸葛长民就强烈建议携晋安帝迁都江北。
任何时候,面对灭国危机都会出现迁都的声音,但问题是,迁都确实可以避险,但也可能会永远失去根据地。对于东晋来说,其本来就是偏安的格局,迁都之后局面只会更糟,会直接将朝廷置于非常被动的境地,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这些,刘裕当然明白。他更明白的是,比起失地,失去人心更可怕。
令刘裕吃惊的是,作为尚书左仆射的孟昶在刘裕拒绝迁都的态度面前竟然直接自杀,这无疑又使建康的舆论环境进一步恶化。
总结起来就是,当时的刘裕不仅面临的是卢循的军事压力,还有内部的政治压力、舆论压力。如果没有铁一般的意志和一定的定力是根本不足以应对这种复杂局面的。
在初步稳定了建康的局面之后,刘裕作出了以下安排:
拿出真金白银刺激将士们的积极性;将优势兵力集中在石头城;沿秦淮河入长江的入口处打下大量木桩以阻挡起义军的舰船;沿着长江江岸和秦淮河南岸直至石头城,修筑了一条长长的木栅栏;加速赶制出了一批作战武器...
五月七日,卢循舰队遮天蔽日覆盖了建康城附近的江面,决战就要开始了。
当敌军舰队向秦淮河口方向开去的时候,大家分明看到刘裕的脸色已经变了,好在敌军在看到河内的木桩后又转帆驶向了江心的蔡州岛(石头城以西,长江中的小岛)。
事实证明,卢循和刘裕相比根本就不是同一层级的选手,在决战刘裕的过程中他犯了两个致命性的错误:没有在军事重地新亭登陆;没有抓住机会向对方及时进行武力输出,而是驻军蔡州岛之后等着建康朝廷内部崩溃,错过了最佳时机。
在北伐军陆续返回建康城人心越来越安定的情况下,卢循的败局已定。尤其是刘裕从北方带回来的千名由鲜卑降兵组成的具装骑兵更是在心理上给敌军造成了巨大威慑。
鲜卑具装骑兵极大冲击了义军的心理 图源/剧照
七月份,在胜利无望的情况下卢循烧掉蔡州岛的营寨,溯江驶回寻阳,准备进占荆州,和刘裕打消耗战。
卢循西撤后,刘裕紧急做了一系列安排:迅速派出一支部队追击卢循大军,虽然并不想与卢循接战,但却是在向天下宣布,晋军已经掌控了战争的主动权,以进一步稳定人心;迅速打造一批在技术层面碾压卢循舰队的舰船;派淮陵内史索邈率领一队骑兵从陆路西进,增援荆州...
但建康保卫战并不是刘裕能力的极限,他接下来的一个动作直接就突破了众人的认知:刘裕命建威将军孙处和振武将军沈田子率领三千水军沿海南下主动袭击卢循的后方老巢番禺(今广东广州)。
在攻灭南燕时,刘裕没有给慕容超留后路,如今,他也准备断了卢循的归路。
但三千人从江东穿越茫茫大海奇袭广州,这在当时的交通条件下绝对颠覆了人们的认知。说实在的,有人可能都怀疑晋军能不能顺利到达广州呢,更别提拿下广州。如果大家不信,可以自己在地图上看一下晋军的行军路线。
但高水平的战略家从来就不按常理出牌,像韩信、刘裕这种层级的人,不仅能守正,更能出奇。
而且,刘裕还精准预测了攻灭卢循大军的时间:“到了十二月,我们就可以彻底歼灭卢循大军。”
什么叫战略自信,这就是。
十一月二日,晋军的三千远征军顺利到达广州,当天就攻进了广州城。而刘裕也通过指挥雷池、左里两场战争将卢循大军彻底打残。
接着,晋军于义熙七年(411)二月五日斩杀了卢循手下第一大将徐道覆。六月二十五日,卢循也被交州代理刺史杜慧度打败,卢循跳水自杀。
自此,历时十二年,纵横半个南中国的孙恩、卢循叛乱彻底被终结。不可否认,这是东晋自南渡以来所遭遇的最大危机,也是刘裕军事生涯中的最大挑战。
只能说,凡事皆有极困难之时,打通了就是海阔天空。刘裕在军事上封神的同时也离帝位越来越近。
行文至此,我们有必要对刘裕和隋炀帝这两人进行对比。同样是在远征时收到后方叛乱的消息,但刘裕却能淡定地拿下广固城,然后回师,而隋炀帝却在即将拿下辽东城的情况下迅速回师,应对杨玄感的叛乱,导致征辽行动功亏一篑。
两人对局势的判断和战略定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接着,像灭荆州刺史刘毅、司马休之,以及攻灭割据巴蜀八年的谯蜀国根本都不值一提,相比慕容超和卢循,这些人在一定程度上根本不配做刘裕的对手。像攻灭谯蜀国,刘裕都没去。拿下江陵,也是刘裕属下的王镇恶奇袭拿下的。
不可否认,在刘裕的努力下,东晋王朝再一次获得了事实上的统一,这是刘裕对南朝最大的贡献。
为了进一步积累军功,攫取帝位,刘裕又于416年八月统率晋军主力北伐后秦。晋军兵分三路:东线由王仲德从北青州出发,进入北魏领地,打通巨野泽入黄河之口(旧桓公渎);中线由沈林子循汴水故道西上,负责开通黄河流入汴水的石门水口;西线由王镇恶、檀道济从寿阳出发,分路北上进占洛阳,同时协助沈林子开通石门。
值得一说的是,刘裕北伐实际上是反季节操作。一般来说,晋军北伐都会选择六七月份的雨水季节借助水运优势进行用兵,但刘裕却选择在八月出兵,完全背离常识。
只能说,刘裕考虑的比较长远,他之所以选择反常操作正是为了让晋军习惯在北方进行冬季作战,以为将来攻灭北魏做准备。就像北军南征一样,他们也必须习惯在江南水网纵横地带作战。
此次北伐,刘裕将战事分为两个阶段:先攻占洛阳;然后以洛阳为基地攻占关中。
也就是说,刘裕计划在冬季拿下秦军防御较弱的河南地区以训练晋军的冬季作战能力,然后在洛阳进行短暂修整后于次年夏天攻灭后秦的根据地关中。
刘裕的目标是彻底收复北方失地 图源/剧照
在用兵河南的过程中,晋军相当顺利:后秦将领王苟生主动献出漆丘城(今河南商丘),向王镇恶投降;后秦徐州刺史姚掌献出项城(今河南沈丘),向檀道济投降;新蔡城被檀道济攻破;檀道济轻取许昌,并俘虏了后秦颍川太守姚垣和大将杨业;沈林子和刘遵攻克仓垣(今河南开封北),后秦兖州刺史韦华向晋军投降;十月二十日,檀道济收复了洛阳城。
义熙十三年(417)八月二十三日,后秦国都长安城被晋军王镇恶部以偷袭的方式占领。长安城在时隔一百零一年之后再次插上了晋军的旗帜。
刘裕大会未央宫祭拜汉高帝的消息立刻就冲上了“热搜”。
这里说明一点,在用兵后秦的过程中刘裕更多是承担了后勤运输的任务,并在途中利用“缺月阵”打败了不断骚扰晋军运粮船的北魏骑兵。
这是一个高度,此后的南朝再也没有一个人取得如此功绩,也没有人敢反季节北伐。
刘裕用了十三年的时间不仅统一了整个南方,更是通过两次北伐收复了多半个北方领土,使东晋的疆土一时扩展到占有天下三分之二的地步。
当然,刘裕之所以取得如此成绩一个是其彪悍的个人能力,最重要的是,在以战争练兵的过程中发掘、培养了一大批军事精英,如沈林子、王镇恶、檀道济...这也是南朝历史的一个高度。
有了灭秦军功的加持,南朝已经没有人能阻挡刘裕改写历史。
本来,刘裕是想在攻灭后秦之后迁都洛阳,然后以洛阳为大本营彻底收复北方领土,统一天下。但由于刘穆之突然去世,刘裕为了控制建康政府只能提前南归。
由于刘裕错误地用了十二岁的儿子刘义真为雍州刺史镇守关中,且在刘裕南归之后晋军爆发了南北矛盾,王镇恶、沈田子相继被杀,关中被赫连勃勃趁机侵占,关中在晋军手中只控制了短短的一年零三个月。但这也已然是南朝北伐的巅峰。
对于如此败局,刘裕也只能登上彭城城头北望,慨然流涕。
实事求是地说,此时的晋军也已经达到了开拓的极限,因为,其有限的兵力和后勤根本不可能做到同时守御已占领土和继续开拓。而且,晋军在思家情绪的支配下不可能常年在北方作战。
再说,刘裕北伐更多也是为了捞取政治资本,最终目标还是帝位。这一点,赫连勃勃看得就非常明白,他就等着刘裕离开然后拿下关中。
至此,刘裕的军事生涯也正式收尾,只能采取防御模式。
此时,留给刘裕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也只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发起政治攻势,实施改朝换代,开启南朝的军人政治。
最后,用辛弃疾的词来结束本文: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宋武帝刘裕,已然是历史的一个高度。
写文不易,看完记得点个“赞”。谢谢!
用12岁的小孩镇守长安,这骚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