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虎离山是“城隍”——海安城隍庙

吉利社会 2024-10-19 03:13:58

海安古镇自宋齐之后陆续修建了很多寺庙,大大小小有好几十座。“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是当时寺庙繁多的写照。镇区比较有名的,除了东寺广福教寺和西寺祗树禅林以外,就数镇中的城隍庙了。

据《海安考古录》记载:“城隍庙,在镇中。旧年设县建城,在邑之东。前明天启间,里人李祜、李社等移建镇中,为正厅、仪门、戏台、后宫妆楼、两庑司房(两庑司房:供庙中人员用的东西厢房)。(考古录)道士程乾枢构屋数间,并置草熟田数百亩,以供香火。(州志)道光辛卯,袁教骅改仪门为审事厅。”

对城隍的祭祀开始于唐明初封郡县城隍侯伯爵,“后止称城隍之神”(《泰州志》光绪)。设县建城之后,海安镇的城隍庙本来是建在县城的东边的。以海安之名设县建城大约是在南宋泰始七年(471年),此后屡有兴废,但肯定是一个较早的年代。也就是说,城东这座城隍庙兴建已经很久了。可能是不方便祭拜,明代天启(1621-1627)年间,海安的两位老乡李祜、李社就将城隍庙从城东搬到了城里面,相继建造了正厅、仪门、戏台、后宫妆楼、两庑司房等一系列建筑,一个叫程乾枢的道士又建造了几间房屋,并且购置了几百亩草田熟田,以供给庙里的香火之资。清朝道光年间,袁教骅将城隍庙仪门改为审事厅。

千百年风雨兼程,千百年沧桑巨变,海安城隍庙在世纪轮回中渐渐融入本镇居民的生活,成为海安历史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这座百年寺庙最传奇的经历发生抗日战争时期。1943年,当时苏中抗日根据地正处于最艰苦的阶段,日伪军对根据地实施了严密的封锁,特别是在水运咽喉要地海安三里闸,重兵把守,对出入船只盘查极严。当时,我新四军一批包含食盐和消炎药盘尼西林等的紧要物资历经艰险,运到了三里闸,在这里等待交接转移。闸下,我军接应人员也已经到位,准备接应这批物资。可能是敌人嗅到了特殊的气味,对三里闸的盘查越发加紧了,而且准备对等待过闸的船只进行严密搜查,我抗日军民急需的待运物资处于危险之中。

当此危急时刻,我新四军在地下党组织的配合下,利用城隍庙上演了一出调虎离山的好戏。那天晚上,城隍庙照例灯火通明,鼓乐喧天。伪军师长陈才福(人称“陈瞎子”)正在这里看戏。日军侵占海安,驻防海安的伪师长陈才福是个戏迷,他拆去城隍庙的部分屋宇、佛像,改成一个大戏院,取名“福云舞台”,经常请上海、南通等地的戏班来此演出。陈瞎子几乎每晚都来此看戏,饮酒作乐。

而在“申公记”(我军地下物资筹运站)后门口,一师二旅侦察参谋吴虎(化名周时夫,申公记老板)头戴礼帽,身穿长衫,大摇大摆地上了“申公记”的接客船。船东行不久,吴虎脱去外衣,悄悄潜入水中,在城隍庙向北通道的河口上岸,借着夜幕掩护,三爬两蹿,飞身跃上了庙堂的屋顶。庙里巡逻的哨兵们都伸长脖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戏台。吴虎打开随身带的几个汽油瓶子,点着了火,甩到城隍庙山门前的一堆废旧木料上。干柴烈火,大有封门之势。陈瞎子一帮人摇头晃脑,正看得人迷,忽见庙门口烟雾腾腾,烈焰滚滚,顿如惊弓之鸟,惊恐万状。连忙大喊:“有人捣乱,快来数火!”一时间,台上台下,庙里庙外,呼天抢地,你挤我攘,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城隍庙乱成一团,忙着救火抓人的时候。西门外的三里闸口跑来了一个全副武装的日本军官。他哇里哇啦地叫喊,把站岗的伪军统统赶去救火,遇有动作迟缓的,劈头就是两记耳光。“日本军官”见闸上已经无人,一招手,从南边河汊里飞也似的划出两条小船,靠在申公记的大船旁,几个人一齐动手,转瞬间,货物已从大船驳运上了小船。两船一前一后迅速过闸,飞也似地向北疾驶而去。那“日本军官”看到小船走远,遁入夜色之中消失不见。拔出手枪,“砰砰砰砰砰”,连续五枪——原来这位“日本军官”是我军后勤部负责接货的老张!他是告知城里的同志,这里已经顺利完成任务。火烧城隍庙的吴虎听到西门传来的枪声,便从原路潜回船上,打扮整齐,上岸回店。

这便是“火烧城隍庙”的故事,陈才福折腾一夜,人毛也没抓到一根,怕日本人怪罪,只推说是城隍老爷显灵发怒。好在这把大火只在大门口烧了一通,城隍庙的殿堂佛像并未受到影响。

新中国成立后,城隍庙所在的“城隍庙巷”改名“邑庙巷”。邑庙,城隍庙之别称也。少了“城隍”二字,封建迷信的意味就少多了。为了镇住巷子里曾经的牛鬼蛇神,海安的公安局、检察院、法院等几个司法部门都设立在邑庙巷。后来“邑庙巷”又改为“人民巷”,至今巷子还在。

在城市建设大潮中,海安又在城北的新通扬运河北岸复建了城隍庙,只是很少有人知道海安城隍庙的历史与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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