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精选:聪慧含蓄贵女VS克制守礼太子,青梅竹马,追妻火葬场

惜筠聊小说 2024-09-12 17:36:44

简介:女主和男主青梅竹马,女主暗恋男主已久,男主最初并不知道对女主其实早已放在心里,而等男主开窍时,女主差点和另一个竹马在一起了,后面男主一路追妻火葬场!

旧梦又至。

  倏忽间三年一闪而过,如白云苍狗。

  小缘君已值豆蔻之龄,颊上的婴儿肥已褪去些许,长成了清秀的少女模样,皮肤白皙,双眸清透有神。她个子拔高不少,体态变得纤细轻盈。

  不止外貌,性格也收拢了些,在外人面前不再像幼时那么调皮,内敛许多,更像个大姑娘了。

  其实长大本没什么不好,谁小时候又不曾盼着快快长大?

  只是成长却给她带来了些烦恼,让她有了些少女的心事。

  她觉得自己最近变得有些奇怪。

  自太子建府以来,她与玄哥哥见面变得更方便了,三年间她常去太子府玩,玄哥哥忙政务的空闲也常来成国公府。

  总而言之,他们并没有因为日渐长大而与儿时的玩伴渐行渐远。

  但她却有了些奇怪的症状。

  比如,她变得很想与玄哥哥见面——比以前更想,但见了面之后她又总是不敢看他——尤其不敢与他对视。

  她开始不自觉地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却又怕被他发现。

  她开始不敢再去牵他的手,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她开始从依靠他、变成心疼他,努力变得更强大想帮帮他。

  在她用“我有个朋友”这种句式和人打听之后,才知道这就叫喜欢。

  喜欢吗?喜欢玄哥哥吗?

  她因此而烦恼,已经好久没再去找玄哥哥了。

  她气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讨厌的非分之想。

  如果没有该多好?她现在应该正在无忧无虑地和朋友们玩樗蒲、飞花令、斗茶……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发现身后远处站定的人。

  陈九曜见她独自在这凉亭中发呆,温柔地止住脚步,生怕惊扰了她。

  他弯起唇角笑看着她,安静地等着她回神。

  半晌,她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转身望过去。

  却发现池中云是天上云,而眼前人是心上人。

  云都别家十七岁的少年郎是什么模样?大抵是斗鸡走狗喝花酒罢。

  反正不是眼前人的模样。

  少年身姿挺拔清举,如初夏青莲般高洁、端凝。

  他眸若朗星,里面写满了故事、慈悲和力量。

  他端方温雅,不骄不躁。

  他坚韧如铁,宁折不弯。

  若有这样一个惊艳了岁月的少年出现在生命中,谁又能不心动呢?

  顾缘君在这一瞬与自己和解了。

  喜欢就喜欢罢……但是不能打扰到他。

  “玄哥哥。”

  这一声招呼惊醒了有些走神的陈九曜。

  方才亭中的少女突然转身回眸,淡黄色的披帛和柔白的细纱广袖随着微风轻轻漾起,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背后的满池白荷沦为了陪衬。

  少女一贯清亮的桃花眼中盛满了失神和迷茫。

  仿佛一个误入人间、一时无措的神灵。

  他不知怎的竟有些走神。

  此刻他回过神来,温和地笑问:“缘君妹妹,最近在忙什么?好久没见你去太子府玩了。”

  “……嗯在读书,老师教的那些好深奥,我要慢慢领会一下。”

  “是哪里不懂?今日我正好有空闲,帮你看看罢。”

  “……好。”

  在夏日的微风中,在满池白荷的环绕下,少年少女坐于亭内,共阅着同一卷书,读至困惑处,少年清朗的声音便会响起,耐心地道出自己的见解;少女往往一点就通,能举一反三,提出的想法常常令他发出欣赏和赞叹之声。

  可惜无执笔的画匠能路过此处私家园林,无法记录下这幅天地间最美的人文画卷。

  ……

  陈九曜在晨曦中缓缓醒来。

  又是美梦一场。

  彼年身在蜜罐不知甜,回首才发现那些可以相处无拘、亲密无间的年岁已经过去了。

  但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彼年岂止是身在蜜罐不知甜,还是坐拥宝山而不自知。

  ……

  这种可以偷闲作画的时光却并没有持续多久。

  斥候传来了一个坏消息,匈奴出动了一队精兵铁骑,将城外的渑村洗劫一空,屠杀老人和幼童,强抢青年男女,男为奴,女为……妓。

  其实陈九曜此前曾派人劝他们迁入晋城内,但他们无法割舍自己祖祖辈辈建设的家园,也觉得不过是百十来口的小村,无多少金银财产,也无地理之必要,匈奴定是看不上的。

  确实,合一村之财也不够匈奴单于单给高级将领摆一顿酒宴的,何至于此呢!

  但他们就是做了。

  若要分析其动机,也唯有泄愤和欲激怒他们可以解释。

  这世道,岂止小人不能以己度人,君子也不能以己度人。

  但如今两军兵力相差三万之巨,并不适宜强攻,若轻率地带领大军去打,怕是正中了匈奴的计谋。

  且就算去攻城,能不能攻下、多久能攻下皆不好说,当下紧要的是救人,若偏要绕这个远路就本末倒置了。

  因此派一队人马暗中营救才是上策。

  陈九曜听了这个消息立刻站起来:“劳两位将军坐镇晋城,我去将人救回。”

  顾策和楚非闻言立刻反对:“不行!殿下是储君,怎可以身犯险?还是让我们去,殿下等消息即可。”

  然而陈九曜轻轻摇头,面色温和,眸中却是不可违逆的坚定:“这军营中的八万人谁又不是以身犯险呢?我没什么不同。况且是我没有做好,若我当初再强硬些就不会有此事了,所以这次我必须亲自去把他们救回。”

  两位将军不再反对,只是面上染了忧色。

  “我和你一起去。”楚定音开口,语气坚决。

  云山和乘风不在,他作为朋友不可能坐视九曜一人独自犯险。

  只是还没等陈九曜开口拒绝,顾缘君先开口了:“不行。你陪殿下去和殿下独自去差别不大,何必平白让楚伯父忧心?那些受害女子遭到欺辱,定对男子有畏惧防备之心,未必会配合你们,所以我去,我是女子,更容易和那些受害女子沟通,取得她们的信任,寻找合适的时机营救。”

  话音刚落一个冰冷强硬的声音就盖了上来:“我不同意。”

  陈九曜情急,与生俱来的威仪流露殆尽,如泰山压顶一般不容相抗,气场慑人。

  虽然很少见到他的这一面,但与之相伴长大的顾缘君却不会被这样的他吓到,她只是抬起眼眸回望着他,带着坚定,带着安抚。

  他星眸微闪,略微错开目光,半晌,妥协了。

  他向着顾策和楚定音承诺:“我定会护好她,她若有事,阴冥六道,地下九泉,我陪。”

顾缘君和陈九曜决定行动之后,却没有急着立刻出发,而是一个抬眸、一个低眸,将视线对上,然后默契地取来地图一同到书案旁阅看,从长计议。

  陈九曜将自己的云纹椅让给她,另从一旁单手拎起一把新的坐在她旁边。

  二人一同熟悉了阡城内的布局,推测出几个可能关押村民的方位,以笔圈之。

  “阡城百姓被屠戮殆尽,如今阡城是死城一座,匈奴需要任何物资都需外出采购,因而他们每隔三日便有小队人马外出。”陈九曜说到此处便不再赘言,他知道和缘君交流说这些已是足够。

  顾缘君笑笑,接话:“就是这个时机。”她翻看了下陈九曜汇总整理好的情报手札,“按日期推算,上一队人马的返程时间正是今晚!”她有些喜悦,老天终究给了他们一点好运,让村民们痛苦的时间可以短一些。

  但这个好运也带来了压力。

  他们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内规划好后续的行动,然后即刻出发拦截。

  二人沉默片刻,飞快地在纸上梳理着自己的想法。

  只须臾,顾缘君看向陈九曜,笑着开口:“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陈九曜怔了一瞬,然后迅速明白了她的计划。他将狼毫笔搭在粗瓷笔山上,狡黠地在此基础上额外建议:“虽然当下紧要的是救人,若要以攻城之法来救人就绕远路了——但若我们去救人,顺便攻个城呢?”

  顾缘君拊掌,桃花眼尾弯起,笑容灿烂:“正是!”

  二人将计谋与顾策、楚非和楚定音讲明,以图策应。然后立刻换上便装,带了两百伏龙卫跨上战马准备出发。

  顾策站在战马之下看着她,慈和深邃的眼眸里盛满了千言万语,却并未反对,只是很郑重地嘱咐她:“娪娪,千万要当心。”

  顾缘君亦郑重点头,希望能让他有些许宽心:“女儿谨记。”

  众人一路向西追寻踪迹,分辨判断之下择了一片密林静待伏击。

  日头缓缓下沉,随着天光渐收,高天厚地之间愈发冷了下来。

  陈九曜观察着顾缘君的状态,见她睫毛上凝结了冰珠,脸颊冻得僵红,便脱下了自己的大氅,说了句“冒犯了”便将大氅围盖在她的身上,然后替她裹紧。

  顾缘君看着他的动作怔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抬手就要解开这大氅,急道:“给我了你穿什么!”

  陈九曜伸手按住她的手腕:“哥哥不冷。”

  既然无法不去在意她,那就把她当成妹妹一般照顾罢,同曾经的那些年一样。

  反正他没了婚约,与人无碍。

  只是注意分寸不要讨了定音的嫌才好。

  顾缘君不再挣扎,卸了手腕上的力气,低声道了谢,便回避了他的眼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九曜缓缓抬动十指松开了她的手腕,将手收回。

  他们沉默下来,静静地等待伏击。

  没多久,远处突然传来了车马的声响,众人警觉,细细辨听以判断人数和特征。

  ——听声音应是在二百人上下,正是相符;除了马蹄声还隐隐约约能听到铁甲的摩擦之声。

  没错了!

  众人屏息凝神,静静等待。

  随着声响愈来愈大,大到近在眼前,陈九曜拇指食指相接,放在唇边,吹响了嘹亮的哨声。

  随即前后两处共二百伏龙卫全部现身,前后包抄夹击这队匈奴。

  伏龙卫训练有素,乃是精兵中的精兵,没有一句废话,提起刀便砍,动作利落,甚至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

  片刻后。

  “怎么嘱咐你们的?告诉你们小心些小心些!怎么还是溅到甲衣上几滴血?你们擦起来不恶心吗?”右卫率周滔憋了几个时辰,此刻终于能说话了,那是一点也忍不住。

  “您这要求也太高了,这不是为难兄弟们吗?稍微溅一点咋了?擦了就得了呗!净事儿!”这位口音独特,一听就知道是来自安东地区的大兄弟,连脾气都很安东。

  顾缘君听着扑哧笑出声来,陈九曜则假装没听见,任他们玩闹。

  大家都是有分寸的人,笑过便罢,动作迅速地开始换匈奴的甲衣。

  陈九曜对顾缘君说了句“等等”,然后自己快速先换好,再拿起大氅,张开双臂撑开,侧过头去,开口:“你换罢。”

  顾缘君不想耽误大家的事,并不矫情,立时解下外袍穿戴上匈奴甲衣。

  转瞬,众人换好便立刻继续上路往阡城去了。

  明月高悬,星海熠熠。

  这还是她第一次夜间跑马。

  于夜色中驰骋在天地间,仿若披星戴月一般,若不是有急如星火的任务在身,也别有意趣。

  只是前方还有难料的未知险境等着他们。

  ……

  及至阡城城门下,陈九曜下马,他的半张脸被青铜兜鍪遮住,在月色下愈发模糊,他走上前去,启唇吐出一段匈奴语,与对方交涉几句后拿出了对牌,守门的匈奴便将城门打开放他们进去。

  一行人信念感极强,大摇大摆地驾着车进了城门,丝毫不见心虚和慌乱。

  进入阡城之后便按之前记住的地图路线往粮仓的方向而去,熟练地像回了家。

  周滔忍不住开口:“殿下,我们才来这边几个月,而且平时看你那么忙,也没什么时间学匈奴话,怎的这么快就学会了?有什么方法教教我呗。”

  左卫率赵征默默开口吐槽:“脑子长得不一样这件事可没法教。”

  陈九曜露出淡淡的笑意,轻摇了下头:“没你们想得那般高深莫测,只是先模仿发音,再背下几句常用的话,这样并不难,并不是真的掌握了这门语言。”

  周滔恍然大悟,郑重地点头表示受教,片刻却发觉不对,这样……不难吗?

  众人将粮草送入粮仓,一边慢慢地从车上往下卸货,一边注意留心周围的动静。

  “你特么终于来了,老子等你换岗等了半天!”

  “对不住了!主要是那几个娘们真特么带劲!”

  “不跟你在这废话了!我也去快活快活!”

  在场的大霂人只有陈九曜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所以大家并没有什么反应。

  只有陈九曜,紧抿双唇,怒形于色,眼中布满了血丝和森森杀意。

  顾缘君看他的反应觉得不对,小声问:“他们说什么?”

  陈九曜转开视线,暗自平复片刻。

  他不想污了她的耳朵,回避不谈,只说:“他们知道位置,我们暗中跟上。”

  众人随着这个匈奴来到一个荒废的宅院。

  这是一个三进的民宅,从亭台布局不难看出这原是当地的富贾之家,顾缘君眼前隐隐浮现这里数月前三世同堂、仆从如云的热闹景象。

  而此时这里已经荒败,值钱的摆设被洗劫一空,连门窗都是破的。

  陈九曜和顾缘君相顾一瞬,便带着周滔赵征一行四人先行潜入查探。

  四人循着声响而走,愈来愈靠近,声音也愈来愈清晰。

  “唔唔!放开我!……求求你……求求你……”

  听到这个声音顾缘君心头一颤。

  锁定了位置,众人循着声音从破败的窗看过去。

  顾缘君目光触及的一瞬,一只温暖干燥的修长手掌便迅速而轻轻地覆在了她的眼上。

  “别看。”声音清冽、温柔。

  但那画面还是残留在眼前久久不消,她止不住地瑟缩了一下,抬起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

  她抖着声音说:“快……”

  陈九曜立刻给赵征一个眼神,赵征提起一把匕首用力掷了过去。

  随即她听到“噗——”的一声和闷哼,然后被一句温柔的“没事了,不哭”盖住,她才发觉眼泪不知何时流了下来,一直流入他的掌心。

  她缓缓拉下他的手臂,用泪眼示意他们三人转过身去,自己迅速翻窗而入,帮里面还在发呆的女子整理好衣服。

  那女子只是麻木地看着她的动作,无声地落泪。

  顾缘君轻轻抱住她,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们是来救你们的,其他人在哪里?”

  那女子呆呆地点头,抽噎着说:“我妹妹她们在西面的其他房间里,我丈夫他们……被绑在右边的柴房里……”

  顾缘君给她擦了眼泪,向窗外开口:“你们快去。”

  “是!”赵征和周滔应声。

  而陈九曜却不敢离开她身边,默默地等着她将那受害女子带出来,两人一同行动去救人。

  一场悄无声息的屠杀开始。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天无道,那便人来报!

  很快,被俘虏至此地的七十名村民全数被解救到了一起。

  只是就这样带人出城,目标庞大,是决计遮掩不住的。

  但顾缘君和陈九曜已有成算,他们命人帮村民找来没有明显血渍的匈奴甲衣换上。

  然后,耐心地等待。

  待明月慢慢爬过树梢,便知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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