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袁世凯背后捅刀子的人——西南王陆荣廷

长江有大中 2024-03-29 15:32:56

陆荣廷是桂系军阀首领,曾镇压会党和同盟会起义,后响应辛亥革命被推为广西副都督。1915年袁世凯称帝时,他表面称病,实则雄心勃勃,想趁机有所作为。他利用袁世凯对王祖同的监视,故意表现出对袁世凯的“忠诚”,最终成功宣布广西独立,并通电讨袁,引发连锁反应,导致袁世凯帝制崩溃。

陆荣廷,桂系军阀首领。李宗仁说他枪法如神、重义气、有领导天才,是“统治广西10年,威震西南数省,号称‘南中国第一人’的传奇人物”。在李的回忆录里,还对陆荣廷的事迹,作了一些富有传奇色彩的记述:

“陆一棍打死法国教士的恶犬。教士向官方要狗。地方官派兵追捕陆。陆逃往中越边境落草为寇,专门抢劫法国人和安南人。中、法两国官兵对他无可奈何。

“一次,法国指挥官亲自出马,来剿陆氏,追到崎岖的山路中,忽见树干上贴着一字条,上说:‘如你不停止前进,将有杀身之祸。今先一试小技。射你的右臂而不伤骨。’法国指挥官方将条子看完,忽然山林内一声枪响,子弹不偏不倚,射中他的右臂。法国指挥官大惊失色,抱头鼠窜。”

陆荣廷,原名陆阿宋,1858年生于广西武鸣县垒雄村,2岁时其父死,随母欧氏到武鸣县城居住,以割马草和挑水卖为生。陆曾读私塾一年,10岁时母又死,无依无靠,只得去一家伞店做学徒,后被店主解雇,流浪街头,靠偷窃生活。

陆荣廷受清廷招安后,因镇压会党和同盟会起义有功,不断升迁,曾任清军督带、统领、总兵等职。后来,他摇身一变,响应辛亥革命,被推举为广西副都督,不久任都督。段祺瑞执政时,任陆为两广巡阅使,桂系势力遂侵入广东。张勋复辟时,末代皇帝溥仪委任陆荣廷为“一等公”、“两广总督”。

1915年12月13日,袁世凯就任帝位,将民国五年改为“洪宪”元年,引起全国人民的强烈声讨。陆荣廷自改元令下,即返回老家武鸣宁武庄称病不起,好像对时局漫不经心。但是,宁武庄中电话铃声日夜不停,他的亲信将领马济等人来去匆匆,许多政客纷纷前来游说。陆荣廷还派人到上海,邀请梁启超秘密到武鸣来共商大计。这个隐居在武鸣山中的“广西王”,非但不是对时局不关心,相反,他雄心勃勃,想趁此国内政治风云急剧变幻之际,大干一场,有所作为。

12月25日,蔡锷领导的云南起义爆发,护国军兵分两路向四川、贵州进军。次年1月27日,贵州宣布独立,西南为之震动。陆荣廷立即作出反应,电请讨伐贵州。但袁世凯对陆心存疑虑,对陆索要军饷枪械,迟迟未予答复。

1916年2月下旬,宁武庄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就是广西巡按使兼会办军务王祖同。此人是袁世凯的心腹,1915年7月,“筹安会”成立不到一个月,袁世凯就派他到广西,负有监视陆荣廷的秘密使命。老谋深算的陆荣廷对王非常谦虚尊重,事无大小都要和他商量。每逢饮宴集会,陆荣廷都虚位以待,非王到不饮。王祖同收买陆的部下,刺探情报,陆不闻不问,甚至陆的秘书唐铠为王收买,陆也佯装不知。当“筹安会”示意各省“劝进”(即拥戴袁世凯称帝)时,陆还主动与王祖同联名发出“劝进”电报,并亲自主持选举代表二人赴京致贺。陆荣廷这一系列的表现,取得了王祖同的信任,认为陆荣廷确实对袁世凯“忠诚无间”,是个豪爽侠义的“知心好友”。

王祖同这次到宁武庄来,陆荣廷对王的礼遇特别隆重,亲自到庄外迎接。当晚还举行盛大宴会,表示热烈欢迎。席间,王祖同几次试探陆的态度,陆旁顾左右而言他,故意不提讨伐贵州之事。陆频频举杯,邀王畅饮,直至大醉。王祖同见陆只顾喝酒,不谈政事,疑虑重重,略饮数杯,即称醉退席。

王祖同被安排在陆荣廷的书房歇宿。待到夜深人静时,王蹑手蹑脚,披衣下床,就着昏暗的烛光,翻阅陆的机密电文。突然,他发现了一份护国军总司令部的密电,署名是唐继尧、蔡锷、李烈钧。王祖同顿时血涌心头,急匆匆往下看去。电文大意说:袁世凯背叛民国,帝制自为,倒行逆施,天怒民怨,是以兴义师、讨袁贼,誓为维护共和国体而战。电文敦促陆荣廷审时度势,当机立断,仿效贵州,宣布广西独立,与护国军会师湖南,北上讨袁等等。

王祖同看罢大吃一惊,吓得将手中的蜡烛也跌落在地。他摸索着把蜡烛点燃,又翻出一封陆荣廷给马济、莫荣新、陈炳昆等将领的亲笔信,信的大意是:蔡锷等在云南起义后,贵州响应。我曾电请率师伐黔,无奈袁世凯对我不信任,致使贻误战机。现唐继尧、蔡锷等约我举兵讨袁。我不能忘恩负义。你们一定要防守好边关要隘等等。王祖同看罢,哪里还有心思再睡,急忙将电文和书信揣在怀中。坐待至晓,陆荣廷犹醉卧不醒,王祖同也不面辞,就匆匆驱车返回南宁。

王祖同走后,陆荣廷拊掌大笑道:“契弟中吾计也!”众人不解,齐问:“老帅是拥袁还是讨袁?”陆荣廷笑道:“此乃军事秘密,数日之后,即见分晓也!”

果然,袁世凯接到王祖同的密报,于3月7日任命陆荣廷为“贵州宣抚使”,拨给步枪5000支,饷钱100万元,命陆火速出兵攻黔。陆荣廷接到袁的电令,立即调兵遣将,进驻柳州,做出征黔的姿态。陆荣廷的这种态度,使王祖同以为自己立下大功。他不断为陆打边鼓,电告袁世凯及早将饷械拨来,却不知他充当了蒋干的角色,给袁世凯帮了一个极大的倒忙。

1916年3月14日,陆荣廷接到陈炳昆从南宁来的急电,报告龙觐光 (民国将领,拥护袁世凯称帝,1916年率粤军赴云南镇压护国军,3月14日,在百色被陆荣廷扣押解职) 的征滇军在百色、隆恩一带被马济等全部解决,龙觐光父子被俘。次日,陆荣廷在柳州宣布广西独立,通电讨袁,全国为之震动。这时,他不仅获得袁世凯给他的饷械,还改编了龙觐光的部队,缴获了大量武器装备,总兵力达两万余人,与护国军一道进军湖南。

袁世凯原想利用陆荣廷扑灭云南起义的烈火,却不料误听了王祖同的假情报,弄得烈火烧身,赔了夫人又折兵。广西独立,引起连锁反应,很多省纷纷宣布独立。战场上,北洋军连遭败北,“洪宪”帝制土崩瓦解,袁世凯在全国人民的咒骂声中忧愁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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