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了宋知城十年,他只觉得厌烦。
在女秘书的建议下,他把我送进戒情所,强迫我忘记他。
我被折磨的遍体鳞伤,终于放弃了爱他。
他却红了眼,崩溃发疯,下跪哀求说:“婉婉,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1.
“哐当。”是铁链碰撞的声音。
我踡缩在狗笼里,嘴唇干的发裂,几天没吃东西,我饿的爬不起来。
有些变质的稀饭倒在了旁边的狗盆里,我迫不及待的舔食着。
旁边的护士笑出了声,抓起我的头发,疼的我头皮发麻,“宋先生来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应该说吧?”
宋先生?宋知城!
我忙不迭的点头,一副听话的样子,这是血淋淋的教训。
刚进来的时候,他们就逼我说,“我是贱狗,配不上宋先生。”
我不愿意说。
他们用长而细的银针扎进我的手指,十指连心,我疼的涕泗横流。
银针留在我的手指里,他们仍由它流脓溃烂,我疼的整夜整夜睡不着。
我的手青紫乌黑,肿胀不堪,刺骨的疼痛让我折了傲骨。
我像狗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边爬,一边说:“我是贱狗,配不上宋先生。”
他们才大发慈悲,用镊子拔出了嵌在肉里的银针,我的手被折磨的鲜血淋漓,还带着腥臭味。
我再也弹不了钢琴了。
长久的折磨也让我早失去了尊严。
从戒情所出来,阳光都有些刺眼。
迈巴赫车窗降落,露出男人近乎完美的脸,剑眉星目,西装笔挺,如同地狱的撒旦,俊美而强大。
是我爱了十年之久的宋知城。
从前我爱极了他这模样,现在却唯恐避之不及。
“上车。”他嗓音低沉,冰冷的好似没有情绪。
我顺从的坐在了后座,恨不得整个人藏起来,不被他看到。
宋知城微微挑眉,透过后视镜看着我,语气不耐,“怎么?我是毒蛇猛兽?坐前面来。”
从前我一直死皮赖脸的坐他的副驾驶,闹的他烦了,生气直接把我丢在路上也是有的。
现在他主动让我坐,我却不敢了。
我摇头,唯唯诺诺的开口,“不用了,我怕弄脏了……”
“呵,看起来戒情所还是有点用的。”他眉头挑起,眼中闪着森冷的光。
我下意识攥紧了裙角,指尖传来的疼痛让我越发清醒,却还是忍不住发抖。
戒情所里的老师美名其曰让我们做优雅独立女性,不再做恋爱脑,实际上就是疯狂的折磨我们。
我刚到的时候,幻想能够逃跑。每次被抓到,电击、殴打都是家常便饭。
他们最喜欢的是让我给他们跳舞。
扒光我的衣服,让我在玻璃渣上跳舞,一旦我停下来,他们就会用沾了辣椒水的鞭子抽我。
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有时候疼的失去理智了,我就会控制不住的撞墙,想借此转移疼痛。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车子启动,戒情所那个地狱逐渐远离了我。
一路无言,我谨记着戒情所老师的教导,女人不可以多嘴多舌,惹人生厌。
可宋知城却有些不适应了,薄唇轻启,“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我连忙摇头,生怕惹怒他,嗫嚅着“不……不是的,我只是怕打扰您。”
“您?陆婉清,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不死缠烂打了,改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了。”他幽深的眸子像被冰霜覆盖,语气冷硬。
我低着头,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嘴里有隐隐的血腥味。
以前?看起来宋知城是真的很讨厌我,不然也不会这么想我。
从前的我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恨不得跟宋知城分享一切我觉得有意思的事,我以为这种分享欲是爱的表现。
可是,戒情所的老师说这是不知羞耻,让男人恶心,女人要懂事体贴才行。
于是我鼓起勇气说:“宋先生,您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缠着您的。”
“呲。”车猛的一个急刹,我来不及反应,头狠狠的撞向椅背,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宋知城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转过头看着我,眼里是化不开的寒冰,“你说什么?”
我被吓得瑟瑟发抖,颤颤巍巍的重复,“我说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缠着您的。”
我不知道那一句话惹的他生气,可还是下意识的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不会惹您生气的……”
语气哀求,这是从前的我说不出来的话。
宋知城微微挑眉,“陆婉清,别耍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他直勾勾的盯着我,“还有,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让我听到第二次。”
我被他盯的混身发软,只能畏畏缩缩的点头称是。
我不明白,我说不再缠着他,他不应该高兴吗?为什么要生气呢。
2.
迈巴赫重新启动,不一会就到了别墅。
下了车,宋知城上下打量我,我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
他抿了抿薄唇,略有些迟疑的开口,“安安最近家里出了事,我就让她住在别墅里了,你……”
宋知城口中的安安,就是他的贴身秘书,白安安。
也就是这个白安安给宋知城出的主意,送我去戒情所。
我至今仍然记得当时的场景。宋知城过生日,我早上凌晨起来做蛋糕,准备他爱吃的菜,去订了开的娇艳欲滴的花庆祝他生日。
但是从天亮等到天黑,宋知城也没有回来。
我焦急万分,连着打了几十个电话也没人接,火急火燎的赶到公司,却看到白安安在给他庆祝生日。
他难得的笑了。
那一瞬间,我理智的弦断了。
像疯婆子一样冲上去对白安安又踢又打,大叫她是小三。
白安安泪眼朦胧,娇滴滴的躲在宋知城身后,害怕的拽住宋知城的衣袖。
我看着更生气了,冲上去就想给她一耳光。
宋知城的双手如铁钳一般,紧紧束缚着我,我气的口不择言,一直骂骂咧咧。
他只是冷冷的看着我,“闹够了没有?”
我不甘心,好像想要证明什么,非要强迫宋知城开除白安安。
可我忘记了,宋知城最讨厌别人威胁他。
他薄唇掀起一丝冷笑,“你在威胁我?”
一旁的白安安煽风点火,“姐姐来公司闹成这样,总裁以后怎么领导人啊。”
“都说娶妻娶贤,姐姐不分青红皂白,污蔑我们的关系,真应该去戒情所学习一下,怎么做独立女性。”
“不然天天都缠着总裁,总裁还怎么工作啊……”她声音温柔,好像全然是为了我好。
我气的恨不得撕了她那张嘴,张牙舞爪的样子,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可笑。
那一天我亲手做的饭菜终究是一口未动,完完整整的丢进了垃圾桶。
就像我的真心,宋知城一向弃之如敝履。
就这样,宋知城过了不久就把我送进了戒情所,让我好好清醒清醒。
思绪回笼,舌尖传来的疼痛让我清醒,我点点头,懂事的说:“应该的,应该帮忙的。”
3.
宋知城却皱起了眉,那张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浮现出不解,“你不吃醋吗?”
我摇摇头,心早已经在无尽的折磨里变的麻木了。
我已经不爱宋知城了,为什么要吃醋。
他却狠狠的掐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和他对视,“欲擒故纵这一套对我没有用,你还是收起你的小心思。”
我回避他的视线,小声的说:“是,都是我的错。”
“莫名其妙。”他松开手,转身迈进别墅。
我一步步走进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家。我的膝盖隐隐作痛,我知道,这是不久前跪玻璃渣的伤口又裂开了。
我的腿有些站不直,好在穿的是裙子,外面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白安安从楼梯上下来,穿着漂亮的白色长裙,纯洁无瑕的样子。
我自卑的低下头,失去了从前的盛气凌人。
白安安声音娇滴滴的,“姐姐回来了?戒情所怎么样?”
戒情所这三个字如同魔咒一般,我的大脑不受控制的想到了那些痛苦不堪的画面,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可一旁的宋知城挑了挑眉,不耐烦的开口,“安安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
我连忙摇摇头,解释说:“不是的,戒情所……很好。”
白安安笑了,“是吗?那姐姐应该感谢我。”
我点点头,连忙说是。
抬起头却突然看到白安安微微隆起的小腹,一个想法划过我的脑海。
我下意识否认,怎么可能呢。
宋知城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大概是我的视线太过明晃晃,一旁的宋知城注意到了我的不对劲。
他嘴唇轻扯了下,似乎发出了一声嗤笑,“你别多想,安安的孩子……”
我看向他,恢复了平静,“没关系的,宋先生,我不在意。”
他的话一下子噎在喉咙里,眼睛微微瞪大,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你不在意?”
他疾步走过来,拽住了我的手,手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我本能推拒,他却更加用力了。
他面色紧绷,幽暗地眸底似酝酿着风雨欲来的惊涛骇浪,“你回来就一直阴阳怪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的眼眶一酸,摇着头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愿意净身出户离婚的。”
宋知城没有我想象中的高兴,他愤怒的甩开我的手,居高临下的说:“我没有说离婚,你有什么资格说离婚?”
我揉着疼痛的手腕,顺从的点头,“是是是,我错了,我不配提离婚,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宋知城怒火稍平,语气仍然冰冷,“知道就好,你乖乖听话,宋夫人的位置就永远都是你的。”
我微微偏过头,看向了一旁的白安安,她表面上仍然是温温柔柔的样子,可我清醒的看到她眼里淬了毒一般的嫉妒。
我低下头,不知如何是好,这次去了戒情所,我明白了我宋夫人的地位不过是看宋知城的心情。
他心情好,我自然能耀武扬威。
可如果他心情不好,我也不过是他可以随手扔掉的垃圾。
我从前不懂这个道理,仗着指腹为婚的婚约横行霸道,可我忘了,我没有父母,就没有依靠。
我重新抬起头,看着宋知城。
他什么都没有变,我变了,我不爱他了,爱他太累了。
如果是从前我听到他说宋夫人的位置永远是我的,我一定会高兴的忘乎所以,喜不自胜。
可是现在的我,只觉得讽刺。
他无非是觉得我听话又爱他,他怎么样我都包容他,他只是不想成为那个背信弃义的人罢了。
白安安都怀孕了,早点离婚,其实对大家都好。
我真的真的不想再回去那个地狱一样的戒情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