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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岁岁
未婚夫看中了我的庶妹，我还未过门，他就将我降为妾。
他们二人自以为是救世主，让我上门当妾已是恩赐。
未婚夫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让你进门已经对茵茵不公，若你带着丰厚的嫁妆，我们也不会亏待你。」
他们如此恩爱，我横在中间实在不适合。
我决定成全他们两人，并且带着庞大的嫁妆另嫁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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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今日卫府来下聘，我雀跃地躲在屏风后面观望。
一开始很正常。
突然，我的庶妹慌慌张张跑到大厅，她站在最中间一言不发，哀怨地看着卫柏。
她出现以后，卫柏眼神就没离开过她。
我父母还在和卫父卫母寒暄，卫柏扑通一声跪地：
「我本以为我可以不去妄想，平平淡淡按照你们的想法过完这一生。可当她出现在我面前，我发现我做不到。」
屋里长辈隐约有了猜测，但还是装着傻：
「这孩子在说什么胡话，可能要娶到芩芩这么好的夫人高兴坏了。」
「我要娶茵茵。」卫柏一句话说得铿锵有力。
我父亲瞬间黑了脸，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茵茵不肯为妾，那便委屈芩芩了。」
「若是芩芩愿意，她可以做侧夫人，若是芩芩不愿，在下也会负责到底，为芩芩择一位良人。」
他的决定引来了两家人的不满。
父亲怒道：「你把我的女儿当成什么了？岂由你说换就换？」
我从没看到他对一件事如此执着，被四人围着指责，也还是同一句话：
「岳父大人，我的正妻只能是茵茵。」
2
我父母红着脸要退婚，卫父卫母大声怒斥着卫柏。
现场乱得不行。
只有我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我不知道徐茵和卫柏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慌乱之中，徐茵看到我犹如看到救命稻草，哭着跑到屏风后，哀求道：「姐姐，求你劝劝父亲成全我和卫哥哥吧。」
「你就说你可以做妾，以后一起进了府邸，我和卫哥哥都不会亏待你的。」
我怨恨地看着她：「你以为我会甘心做妾吗？」
不知我哪句话刺痛了徐茵，她收起楚楚可怜的表情，露出得逞的笑容：
「姐姐还真的一点没变，看不起妾，看不起庶出的我。」
「可我是庶女又如何？不还是抢走你的父母，享受着你的待遇？如今就连你一起长大的未婚夫也选了我。」
「你凭什么还这么高高在上？」
我被怼得哑口无言。
作为徐家嫡女，我的确没有半分优势。
3
徐茵嘴甜会哄人，不仅父亲和姨娘爱她，就连我的亲生母亲也很疼她。
我多年的努力比不过徐茵茵一句关心的话。
我母亲公正无私，管理着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她很在意别人的目光，生怕外人说她当不好主母。
为了一个好名声，她从未亏待徐府的任何一个人。
甚至，对他们的关注远远多过我。
吃穿用度上，家里的兄弟姐妹都比我好。
徐茵生病，家里的一大群人都围绕着她，而我只能自己去找大夫。
4
我受够了父母的冷待，早将父母让给了徐茵，我也放弃了所有向着徐茵的人。
卫柏算是这些人里唯一的例外，他从小就光芒万丈。
想要接触他的人太多，他根本记不住一个徐茵。
这也是我选择他当我未来夫君的原因。
可我的最后一个人也被徐茵抢走，多年来的心结再次将我缚住。
说不清楚是绝望还是悲痛，我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5
我看着卫父卫母拖着卫柏离开，留下混乱的战场。
徐茵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父母坐上高座，审视着她。
父亲脸色难看，语气也带着十足的压迫：「徐茵，今天的事你最好解释清楚。」
徐茵跑到我母亲面前。她眼里含泪，声音哽咽：
「母亲，我已经拒绝过卫哥哥无数次了，可他铁了心要娶我。」
「我知道姐姐很爱卫哥哥，我不忍心姐姐被卫府休弃，所以求着卫哥哥允许姐姐跟着我一起入卫府。」
「就算姐姐是妾也没关系，我们姐妹俩在一起，我不会让人欺负姐姐的。」
「母亲，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徐茵哭得几乎要站立不住。
她本就长了张楚楚可怜的脸，哭起来更是我见犹怜。
父母差点忍不住要下来扶住她。
若不是我还在场，还需要演戏给我看，他们一家三口估计已经互相道喜了。
母亲轻咳了几声，正色道：「确实不能怪茵茵。」
「徐芩芩无才无艺又无趣，整个人麻木得像块木头，我是男人也会选茵茵。」
听到这些话，我只淡淡地笑了笑。
我早就习惯了他们的偏心，更不会被他们用言语中伤。
道了一句告辞后，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6
第二日，卫柏来了。
但他直奔徐茵的院子。
过了一会儿，卫柏和徐茵相互搀扶着进了我的院子。
徐茵一见到我，又开始她的日常啼哭：
「对不起，姐姐，我带着卫哥哥来赔罪了。」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卫哥哥动心，我更不应该去亲近卫哥哥。」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姐姐就不要为难卫哥哥了。」
卫柏心疼地扶起跪地的徐茵，安慰道：「茵茵，你何错之有？是我非要娶你的，这都是我的错。」
我还一句话没说，就被扣上了顶这么大的帽子。
我又气又恼，却找不出一个词来反驳她。
我从小被她压制，就是因为我没她会说话。
相处十年，卫柏不可能不知道我的秉性，也不可能不知道我一直受徐茵欺负。
这么多年，他一直劝我忍让徐茵，我还以为他是为我着想，原来只是因为他爱徐茵。
7
他们二人的表演比街头唱戏的还要精彩。
我不留情面地下了逐客令：「要哭到别处去哭，别脏了我的院子。」
「徐芩芩，你未免太恶毒了一些。」
看着两人的相处，我心里酸得难过，我不愿意跟徐茵这样的人为伍，硬生生将委屈的泪水憋了回去，努力保持着平静的语气开口道：「既然你们如此恩爱，我就成全你们吧。」
见我如此识趣，卫柏对我的态度好了一些：「我就知道芩芩懂事，若你能和茵茵和谐相处，我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和徐茵和谐相处？你在胡说些什么？」
卫柏一副掌控全局的姿态，淡淡开口：「你和茵茵同时进卫府，茵茵为妻，你为妾。」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皱着眉质问道：「卫柏，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徐芩芩，我卫府是名门，我的正妻只能是茵茵这样高贵的淑女。」
「一个喜欢在田里种菜的村妇当主母，也太侮辱我卫府了。」
卫柏再一次郑重地重复了他的决定：「我的正妻只能是茵茵，让你做妾已经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了。」
「芩芩，别太执拗，对你以后的生活没有半分好处。」
卫柏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嘴角上扬的弧度带着嘲讽。
那不是面对一起成长的伙伴的态度，而是面对弱小敌人的轻视。
我实在想不通，卫柏为什么会突然讨厌我。
8
卫柏退聘礼的事情闹得很大，我成弃妇这件事几乎人尽皆知。
可京中贵人举办的宴会，我还是收到了请帖。
一开始就知道要面对什么，我早已经做足了准备。
在人群一眼注意到卫柏是我的习惯。
以前，我们两人会同时出现，被夸赞是才子佳人时我也是真的开心。
如今，是徐茵挽着他的手臂，尽管外界对他们的评价不好，他也笑得一脸满足。
卫柏眼睛扫到我时，我心间一颤，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眼睛微眯，心里肯定又在盘算什么幺蛾子。
卫柏看着众人哈哈笑了几声，用洪亮的声音道：
「感谢众人看得起我卫府，但芩芩坐高位实在不合适。」
我还没答应进他卫府，卫柏就一副视我为所有物的姿态，来决定着我的座位。
未免也太拿自己当一回事。
我礼貌地笑着道：「我坐哪儿是主人家的安排，跟卫公子恐怕没什么关系吧？」
9
「怎么会没关系？过不了多久，你就是我卫府的人了。」
拉着徐茵给他正妻的排面，说我也会进卫府，卫柏想要表达的意思稍稍一分析就明了。
被人当众说成妾未免也太侮辱人。
我冷眼看着卫柏，反驳道：「卫公子怕是没长脑子，我从未说过要进卫府的门。」
卫柏微微挑眉，慵懒地开口道：
「你从小就没规矩，京城贵女们有的才艺你一概没有，倒是对粗人的种田感兴趣，进我卫府已经算是高攀了。」
10
卫柏一直喜欢高高在上地批判所有人。
我只是为自己辩驳了一句，他那脆弱的自尊心又开始作祟。
他认为我挑战了他的权威，必定会将更加难听的词汇用在我身上。
我不喜欢与人起争执，更不喜欢被人当成热闹来看，压下心里的委屈，想要忍下这一时。
不想，一道道细腻却坚定的声音响起：
「谁说芩芩不好啊？她可是徐家和叶家的掌上明珠。」
「芩芩真诚善良，我们都喜欢芩芩。」
「再说了，谁规定女子必须有才有艺？能养活植物已经很有本事了。」
卫柏不屑地看着为我出头的人，轻笑出声：「徐芩芩也就出生时比别人运气好些。」
「她没教养没人品，从小就嫉妒成性，总觉得茵茵抢了她的东西，我看她是乡野村妇投错了胎，上天收回了她的运气而已。」
11
我煞白了脸，震惊地看向卫柏，他居然用我的痛点来刺痛我。
我藏得极深的心思，就这样被他摆在了众人面前。
我愤恨地险些捏碎手中的酒杯。
对于卫柏，我已经牺牲得够多了，他不配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我缓缓起身走到卫柏和徐茵面前，面无表情地直视着他：
「卫柏，你既然时刻将教养挂在嘴边，就请做有教养的事，与人说话要注意分寸。」
被自己看不起的人讽刺，卫柏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裂缝，正不悦地看向我，眼里警告的意味明显。
我不给卫柏开口的机会，继续道：「卫公子，我还有两件事提醒你。」
「第一，我和卫家没有任何关系，我和徐茵关系也普通，不要以为我会对你们一再忍让。」
「第二，你既然看不起我和植物的缘分，你养命的药我不会再免费供给。」
我特地加重了免费二字。
卫柏最在乎他的面子，免费这两个字足够让他自尊心受挫。
他有些惶恐地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
为了找回面子，卫柏红着脸大声冲我吼道：「几根草也值得拿到大家面前来说，我根本不在乎。」
我不在意地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会将卫府这几年的药钱列成册子，不日就能送到府上，还请卫公子早些来还债。」
12
面对事实，即使卫柏再生气，他也找不到反击的点。
但卫柏比我想象中更加不要脸，眼看在这方面讨不到好，又将话题转回到感情上。
他用手指着我，声嘶力竭地控诉道：「你在嫉妒吧？徐芩芩，你就是嫉妒我喜欢茵茵。」
「我只知道，我病得快要死了的时候，是茵茵陪在我身边。她因我的痛苦而痛苦，而你只会躲在山里田间研究那些花花草草。」
「你总是怪世上没人爱你，你这样没有感情的人也配得到爱吗？」
13
卫柏的声音的确唬住了在场的人，装着几十人的院子鸦雀无声，大家都好奇我的反应。
我一时顾不得反击，回忆着卫柏是什么时候生的病，毕竟那是我被背叛的时间。
我如今连和他争论的欲望都没有了。
卫柏从小体弱，动不动就得卧床休息。
他病得最重的时候，吐了一盆子血，倒地昏迷了三日。
大夫说卫柏的命需要用异草吊着。
可异草不仅价贵，而且罕见。
他家人整日哭哭啼啼，谁都说不出解决方法。
那种时刻，我必须得理智下来。
我花了我多年的积蓄和一年时间住进了深山里，每日苦心研究，才终于种出了能治好他病的异草。
14
在我为卫柏的病焦头烂额时，徐茵也很辛苦。
她会在卫柏发病时，跪在他面前大哭。
会端着厨房里做好的饭菜亲手喂给他吃。
我从深山归来时，还感激过徐茵帮忙照顾卫柏。
不想，他们俩在那时已经生了情愫。
我并不怪卫柏变心，我痛苦的是卫柏在和我有婚约的情况下，背着我和徐茵缠绵了三年。
15
对付卫柏这种人，无视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他越是激烈，就越不能回应他。
卫柏这种重面子的人一旦受到冷待，就会情绪失控，慌乱得像只跳脚的鸭子。
穆府的管家看不下去，好心劝卫柏和徐茵离开。
我在周围的姐妹拉扯下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今日的节目都很精彩，但事情发生得突然，我一时没办法将状态调整回来。
再精彩的剧情，也无法让我冷静下来。
身旁的女孩发现我的状态，努力跟我搭着话，想要分散我的注意力。
她指着水流旁端坐的男子，神秘兮兮地道：「芩芩你看，那就是这场宴会的主人。」
我跟随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男子眉目寡淡，就和请帖上他的字体一样，清秀但有力量。
我一直很感激这场宴会的主人，让我在沦为京城笑柄时给了我尊重。
我想要亲口对他感谢，却又有些怯场，我们刚刚的争执全都被他听了去，我无法确定他的立场。
16
男人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眸光淡淡地看着我。
正在我犹豫要不要上前时，他主动走了过来。
他抱拳行礼，吐字低沉却清晰：「徐大小姐，我是尚书府的穆行。」
「发生了这些事，徐大小姐估计也没有游玩的心情，我送徐大小姐回府吧。」
我想到了徐茵的脸，恐惧得后退了几步，连忙拒绝道：「不用了，不用了。」
「走吧，在下有东西要交给徐大小姐。」
他不仅吐字清晰，做事也很果断，说完后，没等我回答，转身就走。
我慌忙和周围姐妹告别，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他。
穆行站在一辆马车前方，我到来后，他沉默着将一本古旧的册子放在了我手中。
17
是卫家的账本。
看了之后我才明白，为什么卫父卫母要压着徐茵和卫柏的婚事。
为什么卫柏不喜欢我也不肯放过我。
卫家现在就是个空壳，没有徐家的钱财进去，他们很快就会衰落。
收起账目后，我朝着穆行鞠了一躬，感激道：「多谢！」
穆行表情严肃，正色道：「徐大小姐是个聪明人，即使没有我这封信，你也不会再入卫家。」
他说得没错。
但知道了敌人的弱点，更能一击将其毙命。
18
在宴会上和卫柏争执后，关于我的流言疯狂地冒了起来。
大致说我从小跟卫柏厮混，早就不清不白。
每当有人为我反驳时，就有人拿出有力的证据。
只有我和卫柏两人知道的小秘密被渲染成不堪的证据，这些话是谁传出去的，不言而喻。
如此明目张胆，卫柏和徐茵还真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19
正当我思考着如何应对他们二人时，徐茵带着卫柏来了。
他们以胜利者的姿态，打着关心我的名义，话里话外都在打压我：
「姐姐，你品性本就不佳，如今名声也毁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若是卫哥哥也放弃你了，父亲一定会为了平息流言蜚语，将你草草嫁出去。」
「那时候，棺材铺子的老头子来求娶，恐怕父亲也会同意。」
我冷冷地看着徐茵，等她讲完后，有些不解地问：「徐茵，你很喜欢跟别人共侍一夫吗？」
徐茵丝毫不畏惧我的恨，抬眸冲我笑着道：「不在乎，只要胜过你就好了。」
我倒真的要被他们二人的情谊感动了，徐茵想要压我一头，卫柏就想方设法逼我给他的当妾。
两人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徐茵刚刚的话不是在吓我。
他们俩在我父母面前胡言乱语了一通，竟真的让我父亲动了将我随便嫁出去的心思。
如此恶劣的行径，让我对两人的恨到达了巅峰。
在我计划成功之前，我实在不想再看到这两张令人厌烦的脸。
可府里的侍卫和丫鬟将徐茵看得比我重，根本不会拦他们二人。
于是，我用自己的钱换了徐府的侍卫，吩咐他们不许放徐茵和卫柏进院。
20
过了几天消停日子，徐茵居然又晃到了我面前。
这次，她带来的帮手居然是我的母亲。
徐夫人永远一副端庄稳重的姿态，说话声除了责怪埋怨，再没有别的感情：
「徐芩芩，你这样的条件进卫府，还有什么可挑的？」
「穆行跟你说几句话，你就真的以为人家能看上你啊？」
我揉了揉跳动的太阳穴，不耐烦地反驳她：「我会种草药还会赚钱，为什么被你们说得一文不值，只能配卫柏这样的人？」
「你会赚钱有什么用？名门贵女以教养、容貌、才艺为佳。」
「我从小请那么多人教你，可你什么都学不会，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蠢笨的女儿。」
母亲说得累了，示意我给她倒茶。
我没有动，反而是徐茵懂事地将我名贵的茶杯摆到了母亲面前，倒上了茶。
我的行为再一次让她失望了，母亲啧啧几声表达对我的不满，随后用宠溺的眼光看着徐茵。
她刚拿起茶杯想要端起来，我伸手盖住了母亲手里的那杯茶，无视母亲眼里的诧异，郑重道：
「母亲，我会赚钱，就代表我可以随时逃离你们的掌控。」
「我的侍卫是用我的钱请来的，你手里的名贵茶杯也是我自己的钱买来的。」
「你的关注点在徐茵身上，在整个徐家，应该不知道我的院子已经有三年没来支账了。」
「我跟徐茵不同，她没了你们的宠爱，她会饿死。我这么多年没你们的关心，也照样活得好好的。」
「母亲，我根本不需要你们，我也不会讨好你们。」
我平静地看着母亲越来越白的脸，心里暗暗有些痛快。
她在我面前一向高傲，这是第一次展现出一副落败的模样。
徐茵见她请来的帮手被我几句话制服，有些焦急地添油加醋：
「母亲这么辛苦，却还要被姐姐如此指责，你就半点记不得别人的好吗？」
看着徐茵卖力的表演，我冷笑一声：「你当然觉得她辛苦她很好，因为她的温柔都给了你啊。」
21
将她们逐出我的院子后，我后知后觉地想到了母亲话中的重点。
她提到了穆行。
我心神有些不宁，我对穆行的确有占有欲。在了解这个人的品性后，我越发地想要得到他。
但因为还没解决掉徐茵，我已经极力隐藏了。
接下来几天，我时刻关注徐茵的动向。
当看到穆行和徐茵站在一起时，我头脑有短暂的空白。
22
两人的交流似乎并不和谐，徐茵笑容甜美，而穆行满眼的疲倦和冷漠。
他看到我出现后，眸中恢复了一丝生机。
这一眼，让我不得上前解救他。
我还未走近，就听到徐茵娇弱的声音：
「穆哥哥，为什么非要找我姐姐？有什么事是茵茵不能为你做的吗？」
「只要是穆哥哥的事，茵茵刀山火海也能为穆哥哥做到。」
「卫柏知道你这么热心吗？」
我突然开口，徐茵被吓了一跳，她娇嗔道：
「穆哥哥，你看我姐姐，说话永远那么讨人厌。我和卫公子的事还不一定呢。」
对于徐茵，我根本不屑与她周旋。
白了她一眼后，吩咐侍卫将她带了回去。
等徐茵走后，穆行脸上才终于恢复了血色，他似乎很厌烦徐茵的交友方式。
跟我说话时，语气也不似往日那么客气：「徐大小姐，能否管教好你妹妹？」
我没有回应，紧紧地盯着他。
穆行被我的目光吓到，微微皱着眉，问道：「徐大小姐有什么事吗？」
「我喜欢你。」
23
穆行对徐茵的态度让我对他的迷恋疯狂上升，这四个字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从小到大失去的一切，让我产生了很严重的心结。
若有人对徐茵的示好无意，我就会对这个人产生好感。
其实我说的喜欢也并非全是男女之情，欣赏的成分更多。
看着穆行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并不打算追上去解释清楚。
我也有自尊和私心。我并不觉得被退婚后我就低人一等。遇到穆行这种男人，我也想要追求。
但在此之前，我要解决掉徐茵和卫柏。
24
徐茵死活入不了卫家的门楣，我看着都替他们着急。
我只能主动帮他们一回。
我买通了府里做菜的小厨子，让他给徐茵的饭菜里多加几味调料。
没过几日，徐茵身体就出了问题，食欲不振，吃什么吐什么。
她病到起不来床，却还是不肯就医。
大夫多次进她的房间，都被虚弱的她赶了出来。
没办法，我只能亲自带着大夫上门。
徐茵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想法，拼了命地挣扎，恶狠狠地骂道：「徐芩芩，你要是敢算计我，我和卫哥哥不会放过你。」
对于她的话，我一句不理睬，只是站在一旁观望。
徐茵虽然虚弱，但疯起来丫鬟们也拿她没有办法。
眼看着丫鬟们被她挠出血，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不愿意就算了，按原计划进行。」
25
大夫是我请来的，提前通好了气。
听到我的话，他甚至都没靠近徐茵，就摸着胡子一脸惊喜道：「恭喜恭喜，四小姐这是有喜了。」
我微笑着点点头，给了大夫一锭大大的金元宝，让丫鬟带他去正厅，将这个好消息告知我的父母。
我要亲眼让徐茵和卫柏看到，他们是如何被流言蜚语反噬的。
26
当天，卫家父母表情难看地来到了徐府，他们一来，就被父母请进了屋子。
两家人到底聊了什么我并不知道。
但第二天一大早，卫府的聘礼就进了徐家。
虽然是喜事，但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我嫌正厅气氛太压抑，散步到了徐茵的院子。
她被禁止出她的屋子，又受病痛折磨，整个人完全没了精神气。
看到徐茵如此狼狈，我本想装得平和一些，但语气中难掩喜悦：「恭喜妹妹了，就要如愿嫁给你的卫哥哥了。」
徐茵还躺在床上，见我到来，努力支起身子，愤怒地骂道：「徐芩芩，你这个贱人，你竟敢如此污蔑我。」
她的话我宛若未闻，冷静地坐在她的床边看她发疯。
徐茵骂够了又开始哭，她埋怨道：「你总觉得我恶毒，你又算什么好人呢？」
「我以前是那么喜欢你，可你就因为我的身份讨厌我。」
我打断徐茵的话，冷漠地注视着她：
「我为什么不喜欢你，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吗？」
从小到大，我所有的朋友，包括府里我的亲弟弟，在接触徐茵后都开始远离我。
虽然有父有母有弟弟有朋友，我却像是个被孤立的外人。
这一切都是拜徐茵所赐。
27
不过，徐茵有句话倒是没说错，我不算传统意义上的好人，我最爱的始终只有我自己。
徐茵刚出生时也很可爱，我很喜欢捏她的脸，牵着她胖乎乎的小手教她走路。
可徐茵记事后由姨娘教养。
姨娘的处事风格很极端，她天生喜欢争夺，以被很多人喜欢为荣。
徐茵学以致用，将她母亲的明争升级成了暗斗，将我当成她练手的工具。
她多次触犯我的利益后，我决定远离她。
我看着在姨娘引导下逐渐走向灭亡的徐茵，因为恨着她，我从未有一次想过要指引她回到正途。
可我怎么也想不到，学坏的徐茵就像黏在我身上一样，从小到大，我的所有东西她都要来抢。
28
卫柏和徐茵这事，父亲觉得见不得人。
两个家族虽心思各异，但都想快速解决这桩麻烦。
下聘到婚礼，仅仅只隔了三日。
他们的婚礼没有大办，父母给徐茵一笔可观的嫁妆后，就送她出了门。
看到徐茵，我越发感激我没有听外界的声音，放弃我的天赋。
卫柏和徐茵的小把戏对我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我本就不用依附徐家，甚至有能力对抗父母，他们的话让我不满意，大不了离开就是。
29
徐茵出嫁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
空闲下来后，我想起了穆行。
他上次匆匆逃离后，我倒是许久没见他了。
我特意打扮一番，独自一人去了穆府看望他。
穆行似乎对我的追求还没有作出决定，一看到我，转身就想要跑。
我赶紧上前抓住他的衣袖，急匆匆地开口：「穆公子，你先别走，我有话要说。」
穆行虽然没再想着离开，但他背对着我，让我的发挥极不稳定。
我看着穆行的后背，缓缓道：「穆公子，我相信你不是一个听信传言的人，你有你看待事物的方法。」
「若是你拒绝我，一定是因为不喜欢我。」
「我不会因此质疑你的人品，也希望你不会因为我勇敢追爱就认定我随便。」
我说完后，穆行也不给我回应。
我正欲放开穆行的衣袖放他离开，尖锐的声音跟随沉重的脚步一同而来，正快速地逼近。
我真的烦透了卫柏，和徐茵成亲后，他越发阴魂不散。
30
卫柏此刻正用手指着我和穆行，一副捉奸的派头大声喊道：
「徐芩芩，和一个男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你要不要脸？」
卫柏的声音让我反感。
我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将穆行的衣袖握得更紧。
穆行不知什么时候转身，和我并排站在一起，不悦地开口：「我与我未婚妻的事，与你有何干系？」
卫柏依然将我当成他的所有物，他被我和穆行的行为气得不轻，咬牙切齿道：「没有婚书，没有聘礼，双方父母没见面，那不叫定亲，那叫无媒苟合。」
「闭嘴吧卫柏，穆行明日就会来提亲了。」
卫柏震惊过后，一副大失所望的模样：「你真的不嫁给我了吗？」
「若是，让你做平妻呢，能否平息你的怒火？」
我瞟了卫柏一眼，不耐烦地道：「我都有穆行了，还能看得上你吗？」
卫柏不要脸的自信别说我了，连穆行都忍受不了，他皱着眉将我拉到他身后，用一种保护者的姿态，隔开了我和卫柏。
我有些感动，从他背后踮起脚，贴近他的耳朵小声道：「你送我回家吧，我怕他会跟踪我。」
31
穆行为了我的安全，同意了我的提议。
但他完全不懂女孩子的心思，一路上走得飞快，没多久就到了徐府。
我看着徐府的门匾，有些不舍。
虽然他说了要求娶我，但那只是应付卫柏的权宜之计。
我转身看向站在台阶下的穆行，鼓足勇气问：「你明天真的会来吗？」
穆行不敢看我，语气有些疑惑：「你为什么要选我？」
「因为你是个极好极好的人，你帮助过我，帮助过很多人。」
「你为百姓着想，为女子发声，却受了弹劾和打压。」
「大家都说你好人没好报，我想成为你的好报。」
穆行猛然抬头凝望着我，一向冷淡的眸子里正波涛汹涌。
最后，他解下腰间的玉佩，郑重地将那枚玉佩交到我手中：
「芩芩，我绝不会辜负你。」
32
穆行来徐家下聘的那天，卫柏和徐茵也来了。
卫府这般光景，想不到这二人还是光鲜亮丽，锦衣华服。
不过，两人似乎离了心，待在同一空间内，却没有任何的互动。
我父亲见到穆行宛如见到救命恩人，我的叛逆真的让他动过随便嫁了我的念头。
即使当着穆行的面，他还是无意中透出对我的轻视：
「这丫头样样不行，名声还被她自己搞臭了。她能得到穆公子的青睐，那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穆行沉默了片刻，转头看着我，安慰似的捏了捏我的手心：
「芩芩是我的福报。」
他一句话说得轻柔但坚定，像是面对大众的承诺，更像是自言自语的感慨。
穆行性格和长相都很正派，能做出这样的小动作，出乎我的意料。
他总是在我被打击时给我尊重。
我心里很感激，却又不知道如何回应他。
33
和穆行成亲前夜，母亲带我去了府里的地库。
她将一把钥匙放在了我手中：「芩芩，我喜欢的永远只有你一个人。」
「我看得出徐茵的阴谋诡计。」
「我原本以为，你会嫁给你喜欢的人，这笔财富会让你在喜欢的人面前抬头挺胸。」
「但如今，随便你怎么用吧。即使你一辈子不成婚，母亲也护得住你。」
我漠然地看着她，面对着庞大的家产，我只觉得索然无味。
34
记得我小时候，也曾模仿过徐茵。
我想利用我唯一的天赋去讨好她，我用心栽种了一株能让人心神安宁的花。
捧到她面前，满心欢喜地等待她的夸奖。
结果，母亲一看到那些花，立刻大发雷霆，当着满屋子人的面狠狠地训斥我：
「谁让你去做这些事情的？」
「你若是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别来见我。」
后来，我在徐茵房中看到我的那盆花。
没人精心呵护后，它很快就枯萎了。
像是炫耀，又像是示威，徐茵故意将枯萎的花扔在我的院子门口。
幼年的徐芩芩没有修炼出强大的心脏，为此痛苦了许久。
但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我没有带走徐家的任何东西，也没有回头看他们。
从此以后，徐府的荣辱贵贱都与我无关。
35
和穆行成亲后，我的心还是不安定。
徐茵每天都会来拜访，就算我拒绝让她进门，她还是不辞辛苦地每日都来，还每次都能在门口碰巧遇到下朝的穆行。
我很害怕徐茵又不知不觉抢走我的人，恨不得每日都跟穆行黏在一起。
我已经疯狂到没了自己的生活。
穆行在容忍我的同时，也试图劝我：「芩芩，你不能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徐茵身上啊。」
我点头答应他要好好生活，心里却不免怀疑自己。
虽然我已经修出铜墙铁壁保护自己，但那毕竟是用伤痛筑成的。
我无法劝自己不去计较，只能让他们彻底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我亲自去了城中的几个铺子，找来掌柜，给铺子立了一条针对卫柏的新规。
之后，我又将所有的心思放在了培育花上，并接了今年花朝节举办的资格。
36
今年的花朝节中，多了几件藏品。
这几个藏品虽然用途不大，但做工华丽异常，很适合摆在家里充面子。
卫柏的好友围在他身边看好戏。
见卫柏迟迟没有动静后，他们怂恿道：「卫兄，又到了你展示的时候了。」
「卫兄，以卫家的财力，能拿下几件？」
卫柏平静地摇摇头：「一件都不拿，这些不值这个价。」
卫柏不愧是富养大的小孩，只一眼就看出藏品的价格。
这几个藏品是我花钱找来的，价格本就昂贵，因为花朝节的缘故，价格又翻了十倍，远远超出了市价。
我主动凑近他们，笑盈盈地开口，假装替卫柏解围：「大家就别为难卫公子了，成亲后生活难免拮据点，这种贵又无用的东西，他怎么舍得。还是我买了吧。我喜欢这些瓶瓶罐罐，我全拿回去养花。」
卫柏习惯了被仰视，不甘心被人比下去，更不会甘心被他看不上的人比下去。
我只要稍微刺激一下，他立马头脑发热，根本顾不得卫府现在的状况。
他一拍桌子，豪气地喊道：「我都要了。」
卫柏这句话气势浩大，周围的人纷纷为他鼓起了掌。
在结账时，卫柏犯了难，他身上根本拿不住这么多钱来。
在卫柏骑虎难下、不知所措时，我又一次挺身而出：
「这么多银两也不能随身带着。不如，卫公子打个欠条。我们都相信卫公子的人品。」
没等卫柏开口同意，纸和笔已经递到了他手中。
在众目睽睽之下，卫柏只能顺从，他沉默不肯说话，签字的手有些发抖。
37
刚送走卫柏，一群女孩子兴致勃勃地来到了我身边。
她们指着最近的花，语气中满是欣赏和羡慕：「芩芩，这些花都是你养出来的吗？」
「真是太好看了。」
我感激她们上次帮我，真诚道：「你们若是喜欢，我送给你们。」
「谢谢芩芩。」
「我可以要红色的那种吗？」
「当然可以啊。」我不太擅长应对这些人情世故，说不出感谢的话，只能用礼物弥补。
我记住了她们各自喜欢的品种，然后安排人，每年花开时都给她们送上一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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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卫柏的欠条，心定了不少。
我暂时将卫柏和徐茵二人抛之脑后，待在穆府专心跟穆行培养起感情。
这天，我正和穆行品茶下棋，谈论人生，管家走了进来。
他表情很难看，语气难掩愤怒：「大小姐，卫公子要买异草，我让他去药铺，可怎么说他都不听。」
「没事，让他进来吧。」
管家刚出去不久，外面又传来哐哐当当的声音。
卫柏开始怒火中烧，用力地砸门砸东西，看到我身旁还有穆行时，收敛了些脾气。
他态度强硬地指挥着我：「徐芩芩，我来拿异草。」
他始终觉得是我欠了他，即使是有求于我，也还是摆着一副臭脸。
我微笑着给自己倒了杯茶酒，又给穆行倒上了一杯。
随后才淡淡开口道：「卫公子，异草一百两银子一颗，您是要多少？」
「你疯了吧徐芩芩？」
「卫公子若是嫌贵，可以去别家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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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柏不说话，也不离开，黑着一张脸杵在门口。
我和穆行无视他，平静地谈论着最近发生的事。
突然，卫柏浑身颤抖，无助地跌坐在地。
他被疾病折磨得痛苦不堪，第一次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颤颤巍巍道：「芩芩，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我现在就回家休了徐茵，求你给我异草。」
我惊恐地看着在地上挣扎的卫柏，原来他犯病是这个样子。
曾经我倒是将他护得很好，居然从未见过。
卫柏眼中除了痛苦的情绪，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
他问：「芩芩，你真的可以做到如此地步吗？」
我笑而不语，伸手示意人将他扔了出去。
最近的事分走了我大量的注意力，我已经很久没关注卫柏和徐茵了。
他如今连一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想来卫府已经支撑不住了。
我也是时候该要回我自己的东西了。
我将卫柏签过字的借条给了掌柜，摇着扇子悠闲道：「我最近想开个酒馆玩玩，卫府是个好地方，去给我收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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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没有看错这个掌柜，他行事虽然粗鲁，但很有效果。
不到七天，就将卫府的人和物腾空了。
听说，卫家四人从卫宅出来后，住到了一间废弃的屋子。
他们都是娇生惯养的人，每天为了做饭洗衣这种事闹得不可开交。
徐茵不是那一家人的对手，被卫父卫母打骂着做各种活。
没多久，徐茵就跑回了徐家。
徐府能容忍徐茵回府，但她在徐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只保证基本的温饱。
在卫府穷怕了的徐茵，动了偷钱的心思。
这种事情一次没被发现，就会做第二次。
偷得多了总会被发现，徐父这人看中名声，愤怒地将徐茵赶出了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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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茵离开徐府后就没了踪迹，我一直在派人找她。
最后居然在穆行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找到了徐茵。
她一双眼睛哭得通红，一副可怜又脆弱的模样，虽然精心打扮过，也掩盖不住她的狼狈。
徐茵一看到我就跑。
我只能命人将她绑住，亲自送她回到卫家人现在居住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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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父卫母既不喜欢徐茵，也不喜欢我，看到我们出现后，态度冷硬地想要关门。
我见状赶紧冲上去，在门被关上前拉住卫母的手。
我哽咽道：「伯母，都是芩芩无能，没有能力护着你们。」
「我替伯父伯母在边城买了间小屋子，虽然偏僻，但那里没人知道卫府，你们不会被嘲讽。」
「我还可以给你们点银子，你们再做个小生意，可以平平淡淡地生活一辈子。」
卫母一开始对我没什么好态度，但他们也算是聪明人，知道与我抗衡没有好处，就别扭地感谢着我。
和卫柏父母说完寒暄的话后，我转头看了眼徐茵，装出一副惋惜的模样：
「卫伯母，当时若是我进了卫家，我断断不会让卫家到这种地步。」
卫母听完恶狠狠瞪了一眼徐茵：「可不是嘛，一对好好的有情人，非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拆散了。」
我认可地点点头，提议道：「让她跟着你们还债吧，正好你们也缺个人照顾。」
「那是当然，卫柏被她害得发病，现在不知去了哪里，我们以后全指望她照顾了。」
卫柏的父母将卫府的落败归咎在徐茵头上，如今没了徐府庇护，徐茵更加让他们不喜。
他们可以放着卫柏不管，却时刻将徐茵放在身边。
有卫父卫母看着徐茵，我很放心。
边城何止是偏僻，没有专业的人带路，根本没办法走出那个城。
未来，徐茵这个名字永远不会再出现我的生命里。
自此，我总算彻底摆脱内心的恐惧。
43
我和穆行的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
他支持我的梦想，从不认为女子就该困在四方地里。
穆行若是下朝早，也会和我一起去照顾我林间的花花草草。
我们就是世间最平凡的夫妻，穆行也会因为我过度关注植物而吃醋。
他对植物不够细心，为此经常挨骂。
被我骂了后，他一言不发，闷头做自己的事情，我说话也不理我。
他调节情绪需要很长时间，等所有事情结束后，他才捏着花抱怨道：「你们可比我贵重多了，我又因为你们挨骂了。」
我笑着摇摇头，虽无奈，但还是耐心地哄道：「好了，我给你煲的汤里都有它们，你还跟它们生什么气啊？」
我主动走过去靠近穆行，挽着他的手臂往家里走。
穆行很好哄，主动跟他说句话，他就会忘了不愉快的事情，目光温柔地指着天边的晚霞让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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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药草的事情后，我带着大批人马回京，路上遇到了一群乞丐。
我一向喜欢布施，丫鬟也懂我，拿出钱袋将里面的碎银一个个分给他们。
队伍中有一个人没有上前，这反而让我注意到他。
男子单薄的身体在发抖，身上的衣服虽然脏了旧了，也还能看出布料的昂贵。
他背对着我，但我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卫柏突然痛苦地蜷缩在一起，破败得宛如路边的一摊烂泥。
我不由得想起我们小时候，十岁的卫柏已经有了俊美的轮廓，他阳光开朗，信誓旦旦地说此生只有芩芩一个妻子。
身边的丫鬟将钱发完后，见我久久不动，小心地提醒了句：「大小姐，穆公子还在等你。」
「嗯，走吧。」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