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困缅北的年轻人,溺水的底层家庭

宛宛情感故事 2025-01-14 14:17:18

我机械地翻开新发的话术培训手册,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剧本”。

这已经是我来到这里的第187天,从最初的抗拒到现在的麻木,我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人性在一点点消逝。

“今天我们学习新的话术技巧。记住,共情是最关键的。”培训师站在台上,眼神阴鸷。

“要让目标相信你就是他们的贵人,是来帮他们致富的贵人。前期亏损?这都是正常的,市场波动嘛……”

我低头记录,笔尖微微发抖。

这些话术,我已经背得滚瓣烂熟:先表现出对方人生经历的感同身受,再投其所好,一步步引导他们入套。

甚至连说话的语气、停顿的节奏都要精准到秒。

“客户”若是犹豫了,我们还得充当知心朋友,晚上打电话嘘寒问暖,直到他们完全信任。

上周,我负责一位北方的大姐。

她是个小超市老板,老公患癌,为了治病已经花光了积蓄。

我用颤抖的手指发出一条条信息:“大姐,我懂您的难处。我妈也是癌症,就是通过我介绍的这个投资项目才有钱治病的……”

看着她把最后的二十万汇进我们提供的“投资平台”,我的内心在流血。

那天晚上,我一边呕吐一边流泪,却不得不继续编造谎言:“大姐,市场有波动很正常,再补点资金就能回本……”

园区里的规矩很简单:完不成任务就要受罚。轻则罚站、不给饭吃,重则皮鞭、电棍伺候。

隔壁组的小张上周没完成指标,被关在“禁闭室”里整整三天。

等他再出来时,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我们住在一个封闭的园区里,四周是足足七米高的围墙,顶上布满了铁丝网。

每个房间都装有监控,连上厕所都要报备。手机是统一配发的,所有的通讯都要经过检查。

但凡有人试图报警或者联系外界,等待他的将是最严酷的惩罚。

最让人崩溃的是,我们必须保持着体面的外表。

每天要穿着熨烫平整的衬衫,面带微笑地出现在视频电话里。生怕被“客户”看出一丝异常。

而在镜头之外,我们像是被圈养的牲口,在暴力与恐惧中挣扎。

园区里有个特殊的房间,里面放着几十台高档电脑。这是用来伪装办公环境的“样板间”。

接视频时,我们要坐在里面,背后还要放金融数据的大屏幕。

一切都是为了让受害者相信,他们投资的是一家正规金融公司。

我们每个人都被迫成为了心理操控专家。要懂得如何利用人性的弱点,了解贪婪与恐惧的平衡点。

培训资料里写着:“要让他们相信一夜暴富的可能,但同时也要制造恐慌,让他们害怕错过机会……”

前天,我听到一个新来的女孩在深夜崩溃大哭。

原来她刚刚得知,自己骗的第一个“客户”是个退休老师,对方倾其所有投资后自杀了。

那个女孩被关进了“反省室”,等她再出来时,已经像个破碎的布娃娃一样,精神看着都不太正常了。

我们都在这个巨大的谎言机器里,日复一日地扮演着不同角色:有时是金融精英,有时是成功投资者,有时是知心朋友。

最痛苦的不是被打被骂,而是感觉自己的良知在慢慢死去。

每当夜深人静,那些被我骗过的人的声音就会在耳边响起。

他们的哭泣、哀求、绝望,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将我的灵魂一点点割碎。

我知道,外面的警方一直在努力打击诈骗。

但这里就像是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我们这些人,既是加害者,也是受害者。

或许这辈子都无法洗清这个罪孽,但我依然期待着能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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