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月娥在两军阵前与罗章交战,这罗章根本就没把姑娘放在心上,认为她是个女孩子家,能有什么能耐?所以,就把自己的枪招施展开了,枪枪下去不留情。
姑娘一边接架,一边存心观察他的武艺,心说,哎呀,老罗家的枪招,还真是名不虚传。这姑娘一边战着,一边想,想了许多许多,只是摆着刀,剋枪,架枪,封枪,很少还手进招,战了十几个照面,没分输赢胜败。
罗章胜她心切,劲都用在枪上,“啪啪啪啪”,这枪招是快如流星,疾如闪电,扎向姑娘。自己也看出来,这位姑娘身手不凡,武艺高强,虽然,她很少还手进招,但自己的枪,也是扎不上她。
洪月娥不愿意和罗章恋战,因为自己是女的,战时间长了,准会吃亏,所以,她一边战着,带马就往下撤。
可罗章不知是计呀?见她往下撤,他就步步紧追。战有二十余个回合,两匹马已经跑出来,离两军阵好远了。
姑娘又虚点了一刀,这战马又败下去了。她还不往城里跑,而是落荒而去。
罗章仍是紧追不捨,后面观阵的尤志和陈通两个人一琢磨,互相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咱俩跟着,得给罗章哥哥助威呀!这俩人,便悄悄地跟了下去。
姑娘打马在头前跑,罗章催马在后边追,跑到前边很远的一个小山弯,姑娘就把马带住了,回头对罗章说:“呔,罗章,刚才姑娘没把你置于马下,看见没有,这回我给你找了个好地方,这就是你的葬身之所。”
“哼!”罗章一听,:“你少说大话,给我找个葬身之所?不定是咱们俩个谁的葬身之所呢?”他根本就不服气,撒马摆枪上来了,又和姑娘战在一起。
这姑娘的刀招就不像刚才在两军阵那样了,这刀招可就紧上来了。姑娘把刀招这么一变,罗章才觉得人家的刀法娴熟,十分厉害。赶紧用枪往外接架,还手可就少了。
哎哟,心说,好厉害的丫头,刚才在两军阵前没怎么还手,这回怎么倒厉害起来了?结果,两个人来来往往,又杀了十几个回合。坏了,这姑娘早就把罗章的枪招看得很清楚,已经看出他的弱点之处。所以,罗章越来越觉得有些慌张了。
这姑娘找了个空隙,趁二马镫韂相磨之时,“啪!”一刀篡奔罗章拦腰就抽下来了。
此时,罗章再想招架,可就来不及了。在马上一闭眼,心说,坏了!这一刀篡,要是抽上,非抽个腰骨折不可。他哪知,这姑娘,并没有使劲抽他,而是往下压他,说了声:“你给我下去吧!”
罗章还挺听话的,下去就下去,从马上就“咕噜”下来了,来个倒栽葱,”“咕咚”一声,就掉下马去。
这罗章一落马,因为自己年轻,身体比较灵便,想要爬起来。只要能爬起来,我把枪捡起,再纵身上马。因为,两匹马错镫跑过去,不等这姑娘的马回来,我又上了,他心中是这么想的。
哪知道,他一掉下来,还没等爬起来哪,洪月娥的马,“唰”就回来了。将大刀举起,喊了一声:“别动。”这刀锃明亮,就奔罗章砍下来了。罗章一看,这回算玩完了,那就等死吧!
结果,姑娘的刀并没有往下落,将刀擎住,喊道:“罗章,你睁开眼!”
罗章两眼紧闭,光等死了,半晌没有动静,一听姑娘喊,让他睁眼,他这才把眼睁开。啊!一看,好家伙,亮晶晶,冷森森的大刀,就在脖子后头放着哪,只要姑娘往下一推,这脑袋可就没了。
说罗章不害怕,那是瞎话,吓得他三魂七魄,剩下二魂五魄了。心说,这姑娘怎没杀我呀?还让我睁眼。哦,临死的时候,还叫我睁开眼看看死呀!你可真够损的。
“哎,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要杀为何你不杀?你,你还让我睁眼干什么?”
“罗章啊,你看见没,我这锃明瓦亮的大刀片,就在你脖子后头哪,只要我把手往下一推,你这脑袋就搬了家啦!”“那,那你就快动手吧!”
“哼,我要一动手,你可就死了,这先锋官,你也就做不成了。你就再也不能立功了。我问问你,你是愿死,还是愿活呀?你要愿意死,我就宰了你;你要是愿意活么__”
“哎,愿意活又该怎么样?”“你要愿意活,我可以饶你不死,把你饶了啊。”“那,那你就把我饶了吧!”
“你说得倒挺容易,哪有这么便宜的,我饶了你倒行,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什么事,你就说吧?”
“罗章啊,你们不就要取我们的对松关,想从我们这里过去吗?”
“啊,对呀!就是想从你们这关路过,因为你们不能让过,才打起来的吆?”
“罗章,你们既要想从我们这里路过,为什么不派人到城里与我家父帅讲和。你们要把此事说清楚,那该有多好啊? 你为什么偷看我们的城池,并把我的两个哥哥打伤,才引起今日这场厮杀。我的心要是稍一狠哪,你的脑袋可就搬家了。挺好的事,你就没办好,这回,要叫我饶了你也行,你得答应我个条件,第一,你得回去告诉你们元帅,让你们元帅派人进城来说和。你懂吗?”
“嗯,说和?噢,我明白了,就是不让我们攻你们的对松关了?让我们元帅派人进关,找你父帅求和,从你们这对松关过,对不对?”“对。”
“哼,求和?能求得了吗?两国争战,只有相杀而无相敬。我们再说好听的,你父帅能把关让了吗?这事根本不可,你也不用骗我,我们元帅也不能答应,这事不能成。”
“我说能成。为什么说能成哪?这不是还有我吗?”“有你?你能干什么?”“干什么?你要能答应我件事,我回去之后,由我去劝我的父帅,让我爹爹和我哥哥献关,归降你们大唐,你们不就从这过去了吗?”
“你说话能算数吗?”“怎么不算数呢:可有一件一一,你真糊涂,我回去劝我父兄归降你们,我凭什么呀?”“这,这我哪知道啊?”
“罗章啊,我跟你实说了吧!男女有别,沾衣掠袖为失一节。你我在阵前打了一仗,我们是无缘无故的,凭什么要这么厮杀哪?西凉无故侵犯中原,我早就知道。我能够设法去劝我的父兄归顺你们大唐,好让你们能奔两军阵前去杀敌立功。不过,我是个身大袖长的姑娘,你要肯把我收下,我就去劝我的父兄。”
其实,罗章心中早就明白了,老罗家爷们最聪明,最伶俐,嘴又巧,最会说。心说,这个丫头,哼,是看中我了,想让我把她收下为妻。我现在如果要说,我不乐意,“扑”这刀下去,就把我宰了。我死了是小事,夺不了对松关,上两军阵想杀敌立功,那就是梦想了。哎,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我何不如此,如此,先把她哄住,哼,以后再说以后的。我岂能担下临阵招妻之罪呢!
想到这里,便说:“哦,洪小姐,我明白了,既然如此,就请你刀下留情吧!”
姑娘一听,罗章愿意了,就把大刀撤了回来,忙问道:“罗将军,你答应了?”
罗章说:“这我哪能不乐意呀?不过,两军阵前打仗,这可叫临阵招妻,是有杀头之罪呀!洪小姐,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先回关,劝说你的父兄,降唐献关,我也回营,把咱辆之事跟我们元帅说一下;如果我们元帅答应了,哎,咱就这么办。”
“就这么办,那我什么时候能听你的回信呀?”
“这一,哎,你能不能在你父帅面前讨下一支令,今晚上三更天,你以巡城为名,咱们就在这里,不见不散。”
好一个实心的姑娘,听他一说,就点点头说:“好,罗将军,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哪?”
“不能,成与不成的,我一定能按时前来。”“那好吧,请将军上马,咱们再假战几回合吧!”
“好吧。”罗章把大枪捡起来了,心说,黄毛丫头,这回,你算上当了。把马接过来,上了坐骥,把大枪一摆,姑娘说:“咱们俩个假杀几回合,我就带兵回去;请罗将军你也回营。今晚三更天,不见不散,我听你的佳音。”
姑娘心里挺高兴,今晚上我要得到准信,我好劝我的父兄献关归降。我爹爹很喜爱我,我把道理讲清楚,老人家一定会 听的。所以,姑娘上马,假意跟他厮杀。
罗章心中暗想,这事我能跟我们元帅说吗?我怎么说呀,我根本也不想收她呀?上马是递枪就刺。
其实,他们的一举一动,被尤志、程通都看着了。眼瞧着罗章哥哥被人家打下马去,但她怎么不宰呀?哎呀,又放他上马,俩人又战上了。这是怎么回事呀?
这小哥俩心中都明白了,两人“扑哧”一笑,摆了摆手,意思是,这事咱可别说出去,看看罗章哥哥他怎么办?
这俩人又战在一处了,姑娘一看罗章把大枪摆开,“啪啪啪,”真跟姑娘实杀实战,姑娘心中就有些纳闷,他怎么真跟我杀呀?
姑娘回头往后一望,瞧见后边有两员唐将正在偷看,怪不得,原来是罗将军有点儿抹不开了。所以,姑娘假意把马一提,败回本队,收兵回城去了。
罗章一看人家走了,也得收兵回来呀!打马往回走呢,这小哥俩,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也就上来了。
小程通凑到罗章跟前就问:“哎,罗章哥哥--”“嗯,你们俩--”“啊,怎么着?哎,我问你点事?”“什么事?”
“嗯,罗章哥哥,你们俩是怎么商量的?”罗章一听,这脸“腾”一下就红了,忙问道:“商量什么?”
“商量什么?你以为我们没看见哪,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那丫头,把你打下马去,刀压你脖子,她为何不杀你呀?”
小尤志在一旁插言道:“这,你还用问,要换我呀,那姑娘,早就把我杀了。这还不是因为罗章哥哥长得俊呗!”
罗章举手要打,小尤志连连摆手说:“哎,哥哥你先别打。咱说真事,她怎么跟你说的?”
罗章知道他俩看见了,也只好就实说了:“这个丫头,想的倒挺好,想要我收下她,她就劝她的父兄献关归降。”
“哎,罗大哥,人家姑娘要是真心实意,这事可不呀!那你就收下人家呗,好让她们献关归降啊!”尤志说。
“瞧你说的,我能收她吗?她是西凉人,我能要她?哼,她就是跪到我的脚下给我磕八十六个响头,我也不能收她呀?”
“嘿嘿嘿,不收,不收你为何还答应人家?”尤志反问道。“我这是缓兵之计呀!”
“嗬,你这是缓兵之计?那你究竟打算怎么办?”程通插言道。
"哎,这个事呀,咱们可不能跟元帅讲。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咱们仨知道,不准你俩说。”“哎,罗大哥,这事不说,那怎办哪?”
“我呀,跟你俩说清楚,这个关,咱们一定要夺过来,这首功一定要立,今晚上,你们俩就助我一臂之力。洪月娥跟我定下,今日晚上三更天,还在这个山湾里相见,趁我们相见这个机会,我拖住她,你们带上三千兵丁,再告诉尉迟江、尉迟松他们俩个,也跟你们一起前去抢关。这洪月娥不用你们管,我一定将她稳住。你们只管放心前去,天光也亮了。对松关也到手了。”
“哎呀,罗大哥,别说,你这个主意还真不错,准能成功。不过,这洪月娥要知道关丢了,你能是她的对手吗?”
“这你们就不用管了,我会想办法脱身的。”“哎呀,那你可千万要多加小心哪?”
他们就把这个抢关之计订好了。他们回营后,这件事也没有告诉元帅秦英,也没有告诉老柱国程咬金,别人更不知三更天以前,罗章早就把全营的人马调齐了。
这三千兵了,都是二十五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个个身体强壮,勇敢善战,准备夜半抢关。常言说,兵随将令草随风。先锋老爷有令,都把刀枪拿到手中,单等一声令下,好去抢关。
程通和尤志,就悄悄地把尉迟江、尉迟松都叫来了,对他们俩说:“哎,二位哥哥,你们哥俩今日晚上,可要精神点?”“嗯,干什么?”
“咱们今日晚上啊,要打个最漂亮的仗。你们不是做二队兵,给我们做接应的吗?今日晚上,三更天,你们跟我们一块走吧!”
“嗯,怎么,你们今日晚上要抢关。"“对。哎,你先别急,咱们先锋官罗大哥,这办法可叫漂亮,嘿,谁也想不到,先锋官啊,要立头功了。”
他们都是御书房的学生,又都是公爷们的儿孙,称小爵主,从小就在一起,都是十分要好的小朋友。这哥俩一听,忙说:“是吗?行。”
结果,尉迟江、尉迟松就跟他们在一起,都做好了准备。
单说先锋罗章,盔、甲、马匹、兵器都预备好了,连个马童也没带,单人独马一个人。他对程通、尤志二人说:“我先走了,你们三更天,就带领这三千兵丁,前去抢关。”嘱咐完,他就出了自己的营盘,就奔前敌两军阵,和姑娘约定好的那个山湾去了。
来到这个山湾,只见月明星稀,此时,已天交二鼓,他举目抬头四下观瞧,因为是黑夜,有些看不清,由于自己所心急,总觉得这时间过得很慢。她怎么还没来呀?再仔细一瞧,啊!她来了。罗章心说,好个实心的丫头,还真来了,这就好办了。是来了吗?不错,洪月娥早就来了。
好一个痴情的姑娘,自从收兵回关之后,她就先来到父亲的书房之中,看见他正闷坐在那里,面沉似水,郁郁不乐,给爹爹施完礼,问道:“爹爹,受伤了没有?”
“没受伤。你看看你,并不是爹爹败阵,你怎么就迎上去了?女孩子家打的什么仗?”
“咳!就请父帅放心吧!大唐营,不过是来了一帮小娃住,他们还不够我一刀一个宰的哪!你瞧好吧!今日,算便宜他们了,你瞧明日,我怎么取胜他们。”
老将军点了点头说:“你快回去休息吧!”
姑娘辞别了父亲,就回楼了。你想,这位小姐还准备半夜出城。回到楼上,她焉能入睡?前思后想,辗转反侧,应该怎么办?这件事,我还不能在我爹爹面前讨令出城,也不能带丫环前去,只有我单人独马,去会罗将军。
结果,天到二鼓,她就披挂整齐,上马提刀,悄悄出了拜府辕门,前去东门叫城!
守城门的兵丁发现了,一看是元帅府的千金洪小姐,忙问:“哎呀,小姐,你这是--”
“不要多问,快将城门开开,姑娘我去去就回,千万不要走露风声。一旦要泄漏军情的话,可要小心你们的脑袋!”
“哦,是、是。”吓得这守门的兵丁,赶紧就把城门给她开开了。这兵丁也纳闷呀,心说,巡城也不能她自己去俗?大概,这是元帅有什么吩咐,这谁还敢多问哪?就把城门开了,放下吊桥,这姑娘打马就出城了。
洪月娥也是艺高人胆大,认为自己的本领高强,也没把唐营的小将们放在心上。她只顾一心一意地去会见罗章。所以,就出城了,她便提前来到这个山湾。
罗章一看,嘿,她真来了。只听她老远就喊:“前面来的,那不是罗将军吗?”“正是我呀,洪小姐,请往这边来!”
洪月娥一提战马就过来了。等小姐马到切近,本应该提住战马,可是罗章不愿意在这谈,还想要再往前多走一段路。
姑娘也就没有推托,两个人并马同行,就往山湾里头走,俩个人,边走就边说,先说了一些用不着的话。
可是,这姑娘心急呀,就赶紧把 话拉到 了正题上,忙问:“罗将军,你回去之后,跟你们元帅说了没有?”
“啊,说了。”“说了?你们元帅,愿意让我们献关吗?”
“瞧你说的,你们要献关,哪能不愿意呀?不过,我们元帅呀,就是有点不放心!”“哦,不放心什么?”
“主要是怕姑娘你做不了这个主?你要是能做了主,你父兄能够愿意献关归顺,那还有什么说的。”
罗章这话说的很慢,两匹马继续往前走着。罗章心说,离城越远越好,要是近了,怕的是抢关的杀声一起,要被这个丫头听见,如果,她要拨马回去参战,那可就坏了。
“罗将军,那你打算叫我怎么做?还是等我跟我爹爹说好了,再接你们的大队人马进城?”“那你昨晚跟你父兄说了吗?”
洪月娥说:“我不能先说呀,因为我没听到你的准信呀?这你请放宽心,我要一说,我父兄准能答应。”
“那好啊!那你还是先劝说你的父兄,让他们献关归顺吧?可是-”“可是什么?”
“我们元帅就是有些不放心,怕你说瞎话?”罗章心想,等过三更天就好说了,俩人边说边继续往前走。
洪月娥也觉得走出太远了。忙说:“罗将军,不要再往前走了,咱们恐怕出来,能有十里多地了!往前走离城太远了,回去的时候就来不及了,你瞧,都几更天了?”
“啊,洪小姐,不忙,不忙,哎,你看,前边是一片树林。咱们,干脆到那儿下马歇一歇,然后,咱俩再回去。”罗章是想把这姑娘稳住,故意拖延时间,好让弟兄们抢关。
小姐一直认为他是好心好意。她哪知道吃了个大亏,上了个大当啊?自己受了骗!
这阵,尤志、程通、尉迟江、尉迟松,早就把人马调齐,带领三千兵丁,夤夜之间,就来抢对松关。
城上的三军,知道洪小姐出去了,究竟干什么去,是不知道啊。呀,一看,黑压压的来了一哨人马,城上兵丁就向:“喂,干什么的?干什么的?”
尤志就喊:“喂,开城,快快开城!”“啊,开城,你们是干什么的?再要不答话,我们可要放箭了。”
“你们快点开城,我们是奉你们洪小姐之命,叫你们开让我们进去,这是军情大事,你们可担当不起呀?”
这城上的兵丁可不能听,因为,没有元帅之令,那能开城啊?就凭你这一说,人家哪能相信哪?
城上兵丁忙喊:“喂,你们后退,无凭无据,你再要胡说, 我们就放箭啦!”
尤志把手一摆,后队人马就跟着上来了,兵丁们就将事先准备好的浮桥,搭在护城河上,兵丁过了护城河,就往城上搭云梯。
城上兵丁一看,唐营兵丁来攻城来了,“啪啪啦”,这雕翎箭似飞蝗雨点般射了下来。
唐营的兵丁,早都做好了准备,个个手拿虎头腾牌,来迎挡着箭只。把云梯架上、唐兵也真勇敢,蜂拥般地往城上爬。一部份唐兵就爬上城来,抡刀左右砍杀,又是夤夜之间,杀声四起。
城上的兵丁都惊慌失措,被杀得死尸横躺竖卧,血流如河。下来的唐兵就冲向城门,将守门的兵丁,杀得四散奔逃。唐兵就手将城门打开,放下吊桥,唐营后队人马,通过吊桥就杀进城中。
这时,守城的败兵,就跑向帅府,禀报元帅说:“讨了不得了,唐兵已杀进城来了!”
对松关已被唐营抢占了,洪月娥跟罗章还在那山湾里闲聊呢。现在已经四更多天了,姑娘隐隐约约听见了杀声,便说:“哎呀,这是哪里的杀声!”
“不是,不是,这半夜三更的,哪来的杀声啊,你呀,是听错了。我看哪,就这么办吧。嗯,我把事情再跟元帅说一下,好派人进城去见你爹爹,回去再劝劝你的爹爹,等天亮了,你就回去。”罗章说。
“要是这样的话,那天亮了,我就回去。”洪月娥说。“不忙,不忙。”他总说不忙,这姑娘就有些怀疑,吧得有点不对劲?
“哎,罗先锋,你是不是在说谎?”“哎呀,怎么能说谎呢?这可句句是真哪!”
“不对,你看,天光已经要亮了,你不让我回去,又说跟元帅商量,我听有杀声,这么办吧,你把我送回对松关吧!”
罗章心说,要坏事,这黄毛丫头真鬼呀,忙说道:“还用我送你回去? 你就自己回关去,然后我就回营。”“不,你头前走。”这姑娘越来越感觉不对劲。
“走就走吧!”罗章心说,哼,天光已快亮了,恐怕现在对松关已夺过来了。难道我还怕你不成?“走!”抹马往回就走,他们边走,边聊,罗章一心想稳住姑娘。
这时,姑娘就看罗章表现有些异常,人常说,小白脸没有好心眼,是不是我有点太心实了,真要是上了他的当,丢关是小事,我的父兄他们——,一想到这,这姑娘就不敢再多想了,恐怕父兄有失。她心中特别着急,紧催战马,想要跑到罗章的前面,快到对松关了。
罗章心说,好了,你不是往前跑吗?我就让你过去,我给你来一个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到了城下,一旦关还没到手,那不就麻烦了吗。想到这,故意地勒马慢行。姑娘回城的心急,一边催着罗章快走,自己的马果然就抢到罗章的前面去了。
罗章早就把大枪端在手中,在姑娘身后把大枪端平,大喊一声:丫头,是你休走,接枪!”“啪!”就是一枪。
姑娘洪月娥,一个手拽着马的铁脊梁,一个手提着刀。刀尖冲下,刀背冲后,刀刃冲前。洪月娥正催马往前行,猛听后边罗章呐喊一声:“休走!接枪!”随之而来的,有金刃披风的声音。
做为大将的,讲究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看来,这姑娘武艺高强,也真提防这手了。“啪!”她没有回头,但手里的刀却磕出去了。
虽然是猜着磕他的枪,看来挺准哪。正碰到罗章的枪头上,就把枪头给绷了出去。“唰”姑娘一抹马就回过头来,忙惊慌地说:“啊!你-
“唉,我!”“啪!”又是一枪。姑娘带马用力往下一压,说:“罗将军,你,你,你这是何意?”
罗章嘿嘿一阵冷笑,说:“嘿嘿,洪月娥,黄毛丫头,这你还不明白吗?你已中了我的计了!哼,你想嫁我,谁要你这西凉之女,接枪!“啪!”又是一枪,奔姑娘刺来。
把洪月娥气得差点没掉下马去。原来如此。姑娘只好摆刀动手与罗章便走便战,越走离对松关越近,就听见啰鼓喧天,炮声在响。不是前敌打仗的声音,而是城里传出来的声音,姑娘想要前去看看!可有罗章在这纠缠,根本就脱不了身,只好就跟他战了起来。
“唰,唰!”一阵刀招,把个罗章给砍的,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罗章确实不是洪月娥的对手,打不过人家,没有办法,只好就得拨马跑。
罗章拨马跑,姑娘也不追他,拨马直奔城下,想要看看城里怎么样?
可罗章一看她奔城里跑,怕她前去参战,他抹马又回来了,大声喊道:“好丫头,你哪里走?”摆枪又来与她鼠杀。
姑娘没办法,还得跟他战。杀一阵子,杀不过姑娘,这罗章还得跑,见他跑了,姑娘抹马还奔城下而来。
而罗章又回来了,一连这么几次。姑娘早就看清楚了,看见城上的西凉大旗不见了,已插上唐营的旗帜,这天已经是大亮了。
这下小姐“唰”的一下,真是从脑瓜顶凉到脚底板,原来我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了!好一个罗章啊。这阵姑娘可不是喜欢他了,可真把他恨透了。原来,他是骗我,为了抢关,父兄在不在都不一定了?
忙骂到:“罗章,你可记我坑苦了,我不把你置于死地,决不干休!”这回姑娘可真急了,就象疯了一般,撒马抡刀就奔向罗章。
罗章一看,这姑娘的两眼都红了,摆枪接架说:“哎,洪月娥,这回你中计了吧?不但关丢了,你的父兄早就被我们宰了,就剩你一个孤身女子,你还有啥劲呀?干脆,你就抹脖子,自刎了吧!”他想,这姑娘性如烈火,拿话一将她,她一生气,就能自己抹脖子。
“什么?叫我抹脖子,哼,等我先把你宰了,我再抹脖子不迟,是你休走,接刀!”
罗章一看,坏了,她真急了,那就战吧,把大枪摆开又跟姑娘战在了一处,结果,还真的杀不过人家,还得跑,想往城里跑,这姑娘的战马一直在前边挡着,别无它法,只得落荒而去。
罗章在前边一跑,姑娘是紧追不放,你想要逃命,没那么便宜,回城进唐营那是没门的。我非得把你置于死地不可,以泄我这胸中之怒气。这可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罗章是且杀且跑,不跑不行啊。罗章心说,坏了,这要是再战下去,我准不行。干脆,跑远点设法把她甩掉,绕上几个弯子,我得赶紧回营。想到这里,他便打马如飞,就拼命地跑下去了。
“罗章,你往哪儿跑,你跑到哪儿去,我也得把你追回来,我要不把你宰了,我是决不罢休!”
姑娘打马紧追罗章这马跑得浑身是汗,他这马确实挺快,逐渐地就把姑娘拉下了。他又绕上几个弯子,果真就把姑娘甩掉了。
他一边跑,一边在想,心说,我虽然将她甩掉了,但我也别停,我要一停,这丫头要是再把我追上,我可就完了。常言说,一将舍命,万将难抵呀!他走小道,钻树林,现在天还黑着。人未得饱饭,马没得饱草,我得找个地方,先歇一歇。
罗章打马又走出了一个山弯,见前边是一条大道。他把马一提,顺着大道“嗒嗒嗒”就下去了。听听后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哼,不定把这丫头拉下多远哪?她要是真找不着我,她准得寻死呀!她只要找不着我就行了。我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天光一亮就回。想到这,这心也平静了,也不害怕了。也不知这 是什么地方?
他猛然抬头往前观望,见前边黑压压,雾沉沉,好象是一座村庄,这真是喜出望外。心说,到了村庄,我到老百姓家讨点饭吃,讨点水喝,也好喂喂战马,好再赶路。想到这里,他便打马直奔村庄而来!
进了村庄之后,就发现在前边路旁有一个光亮大门。说明这是个豪富之家,得了,我就在此讨点吃的吧!
他下了战马,手拉缰绳,走到府门前,门前正站着一位老家人,也不知在门前张望什么?
罗章就把大枪挂在鸟翅环得胜钩上,忙上前深深地就给这个老家人施了一礼说:“老人家,请来见礼!”
这老头抬头一看,罗章是位军爷的打扮。“啊!”先是一惊,赶紧往后一撤身子,忙说:“啊,还礼,还礼,这位军爷,施礼为何?”
“老丈,我是大唐营的,把路走错了,又赶上天气已黑,腹中十分饥饿,想跟老丈讨碗饭吃,然后好找队伍,不知老丈是否能可怜可怜?”
“哦?”这老头一听,他是大唐营的,离开了队伍,又失迷了路途,腹中饥饿想讨点吃的东西,然后他好追赶自己的队伍。俗话说,“厨中有剩饭,路上有饥人”,这没有什么。
便说:“哎,小军爷,这倒没有什么?不过你得等一等,因为我是个家人,我得先禀报员外一声,他是个行善之人,准能赐馐于你!”“好,多谢老人家。”
这个家人转身就进去了。时间不大,老家人就出来,对罗章说:“哎,小军爷,请进来,请进来。我给你牵马,我们员外爷,请你到他的书房去!”
老家人把马给他牵进院子,拴在大树上。让罗章到书房里面坐下。罗章刚坐下,就听有脚步声响,老家人就把帘笼挑起说:“我家员外爷来了!”
罗章赶紧就站起身来,一看,果然从外面走进来一位老员外。这个员外大概也就在五旬开外的年纪,中等个,肥胖的身躯,短黑髯,慈眉善目,满面红光。绛紫色员外巾,脑后飘摆着蓝色的飘带,身穿绛紫色的对花员外氅,也是中原人。罗章赶紧上前大礼参拜。
老员外忙把罗章搀起来,说:“哎呀,小将军,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老员外就把罗章上下打量了一番,虽然身上是有些个尘土,满面的尘垢,但是,还是那样的英俊。老员外直点头哇:“哎呀,小将军,这真是三生有幸啊!快快请坐!”
“老人家,多有打搅了!” “哎,这你就说远了。要不是你迷失路途,恐怕我请还 请不来哪?快快坐下讲话。”赶紧命老家人给献上茶来,又给打过净面水。老员外说:“你先洗洗脸,喝口茶,饭马上就好。”
罗章此时,既饥渴又疲乏,洗把脸,就坐下喝茶,这肚子里饿得咕噜、咕噜直叫唤,边喝茶边闲聊。
不一会儿,家人就把菜饭给端上来了,老员外让道,“小将军,请快快进餐吧?”这罗章也不客气,坐下就狼吞虎咽地吃上了。
老员外点点头说:“小将军,别着急,慢点吃。你一定是太饿了,这吃急了,可不好啊?”
说得罗章怪不好意思的,忙说:“多谢老人家,你瞧,我光顾吃饭了,还没问你老贵姓高名哪?”
老员外笑了,“唉呀公子,这你说到哪去了?我是村庄的一个住户,我们家也有好习武艺的人,你是唐营的将官,来到我家吃上一顿饭,这能算得了什么?还问我的名姓干啥?小将军,贵姓高名啊?”
“啊,老人家,我姓罗名唤罗章。”“啊,你叫罗章?”“对,不错。”“那你的令尊?”“啊!我家爹爹,不该我讲,他叫罗通。”
“唉呀,失敬啊失敬。”这老爷子就站起来,说道:“你是越国公之后,罗公子驾到,早该远迎为对。我真是有眼无珠,有失远迎,望乞恕罪!”还要上前给罗章施礼1
罗章赶紧放下碗筷,上前相搀说:“哎呀,老人家千万别这么客气,实不敢当?”
“哎呀,罗公子,你怎么上这来了?”“咳,别提了,我这是随军来取对松关的。”“哦,原来如此,罗公子这对松关取过来了吗?”罗章心想,这老头怎么还打破砂锅问到底呀?自己也不好回答呀?
“公子,如果要取对松关,要是还没取过来,老朽我还能助你一臂之力。我姓李,我叫李春。我有个女儿,跟对松关洪杰的女儿洪月娥,她们俩是一师之徒。要取对松关,那好说,我能够帮你们的忙。”
啊!罗章不听这话倒还罢了,一听这话,他的心里就一哆嗦,心说,坏了,这老头的女儿,跟洪月娥是一师之徒,一定经常来往,我怎么跑这儿来了?我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如果她要知道把洪月娥骗了,这还了得吗?得了,我先搪塞过去,等吃完饭我干脆,脚底下抹油,赶快溜之大吉吧!
想到这里,忙说道:“哎呀,不必了,不必了!老人家你就不用操心了!取关我们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罗将军,如果你们要是取关不费吹灰之力的话,我倒有一事相求啊?”
罗章心说,这麻烦了,忙说:“好吧。”一边说着,他就把最后这点饭吃完了,放下碗筷,就听这老员外讲。
“罗公子呀,你可知道,对松关的老将军洪杰,他可是个好人哪,你别看他是西凉人,为人很正直,我们俩见过面。我们相处二年多的光景。他的女儿洪月娥也常上我这来,我和洪杰老将军时常闲谈,对西凉无故侵犯中原,他也是不赞成的。”
“啊?”罗章说:“是吗?”心想,怎么办哪?我得设法走啊!就听老员外继续讲:“他的女儿和我的女儿,两人非常要好。罗公子,我倒有一事,想跟你相商?”“啊!老人家,有话请讲。”
“罗公子,如果你要是肯应的话,我在当中就给你做这个主,这对松关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归顺你们,你如不信,我可以去对松关一趟。”
“哦,什么事呀?”“罗公子,不忙。来,你先喝点儿水。”他还不忙。其实罗章的心里,比谁都急,便说:“老人家,如果有什么事,你能不能等一等?”
“等?”这老头懵了,没明白罗章的意思,忙问:“公子,你说等什么?”
“哦,不瞒你说,我得赶快走。现在,天已不早了,伍营中,夜不归营是要杀头的。我得赶快回去,见我们的元帅,要不然,我会担罪的。”他说完,就站起身要走。
老员外伸手就把他给拽住了,说:“罗公子,你先坐下,别走。你不单不能担罪,我还得叫你立功。”“啊,还让我立功?”
“对,别忙,你听我跟你说,洪月娥和我的女儿是一师之徒。”
就在这时,“噔噔噔”由打外面跑进来一个家人,禀报说:“员外爷,我们小姐她回来了。”“哦,快让她进来吧!”
罗章一听他们小姐回来了,心说,可别是洪月娥呀?要是她来了,我这小命可算完了!吓得他心里“怦怦”乱跳。
紧跟着就听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子声音。接着 就听有人说:“快!”,“啪啦”帘笼就挑起来了,进来几个丫环往两边一闪,正当中走进一位姑娘来。
罗章偷眼一看,长出了一口气,这心算放下了。怎么哪?不是洪月娥,一看,进来这位姑娘,年令与洪月娥差不多,也是生得十分俊美,短衣襟,小打扮,穿青挂皂,肋下挎着宝剑,看样子,是刚从外面回来,身上也是满身尘土。进来了,她也看见罗章了,但没说话。她赶紧上前,给老员外见礼。
老员外把手一摆,说了一声:“免,丫头,平身。来来来,我给你指引一下。”
就冲着罗章说:“罗将军,这是我膝下之小女,名唤李月英。女儿,这位就是大唐朝越国公之后,他的祖父谁不知道,是勇贯三军的长胜将军勇罗成啊?他爹爹少保罗通是唐王李世民的御儿干殿下,他就是三路元帅的前部正印先锋官名唤罗章。”
姑娘一听,赶紧上前,道了个万福,就飘泼下拜。罗章面红耳赤,也赶紧还了个礼。
老员外没让女儿走,让他在旁边坐下,才问道:“你是行围打猎去了?”
“不是,我是去找月娥妹妹去了。爹爹你还不知道吧?对松关丢了,已被唐营夺去了。洪月娥全家还不知怎么样哪? 怎么,你就是唐营的先锋官?你们已经把对松关给夺过去了?”
“啊,是我唐营已攻进了对松关!”“嗯,那你怎么来到我们这里?”
老员外一听,忙问罗章说:“怎么,对松关已被你们给夺过去了?”
“啊,是,是让我们夺过来了。”他这种不自然的表情,使老员外就生疑了。
取关夺塞是唐营应做之事,也是你先锋官理所当然应做的,干么说话吞吞吐吐。
老员外抱拳说道:“罗公子,莫非这军情大事,不应该往外讲吗?你为什么还要吞吞吐吐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人家,是你有所不知,是这么,这么,这么一回事…”
“哎呀,罗公子,是你把洪月娥骗出城来,你们先锋大队人马抢占了对松关,那么洪月娥哪?”“我也不知道她的去向啊?”
李月英一听,心说,哎哟,这罗章办的这招挺损哪?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洪月娥的去向呢?
姑娘可就把脸沉下来了,问道:“罗先锋,这你做的可有点不对呀?大丈夫做事,应该是光明磊落,可你怎么能把人家女孩儿骗出城去,而派兵将偷抢人家的城池? 你叫她可怎么活呀?”
罗章羞得就把头低下了,心说,这是两国相争,又有什么?
就在这时,忽然跑进来一个家人禀报道:“员外爷,洪小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