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程砚回家时,我听到装醉的他冷笑:
“沈愿?我就算和她睡了,也不会爱上她的。”
甚至为了彻底摆脱我,当着众人的面,逼我去追别的男人。
从那一刻起,我就不爱他了。
后来他看见我和别的男人同居,竟叫我自爱。
直到程砚看到我们的结婚证后,才彻底慌了,
他红着眼,不死心的问:
“这一定是假的对吧?你不是最爱我了吗?”
程砚喝醉了,朋友打电话给我,叫我去接他,
我和程砚青梅竹马,他连父母的话都不听,但是会听我的话。
我到的时候,碰上了谢倚思,她一身白色长裙,和酒吧格格不入。
之所以记得她,是因为程砚最近在追她,
程砚上大学追了很多人,但我永远是他心里的首位。
只有谢倚思,让我有了危机感。
“沈同学?既然你来了,阿砚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她眼睛澄澈,看起来单纯极了,原来程砚喜欢这样的,我想。
我无论如何都变不成她这样,心里忽然有些羡慕。
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我不敢去了解,害怕吃醋。
我没想太多,脑海里都是她那一声声阿砚,像针一样藏在我的心里。
挺不舒服的。
看她出了门,我才转身到包厢,拉开门的一瞬间,程砚戏谑的声音传来:
“喝多?那都是我的手段罢了。”
“砚哥你应该早点和我说,亏我还以为你真喝多了。”
“我还不信了,拿不下她了。”
“你以前可不这样,拿不下的人就会放弃,难道是真喜欢上了?”
程砚沉默了一瞬,没有否认:“闭嘴吧你。”
“砚哥,你就一点都不考虑沈愿?”
“我们只是朋友,我俩就算是睡了,我也不会爱上她的。”程砚立马否认。
“沈愿喜欢你,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怎么?你喜欢她?叫声爹,我帮你追。”
程砚哼笑几声,对面的人玩笑着打了他几拳。
我捏着门的手紧了紧,突然没有勇气在听下去。
我们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在曾经每一个失眠的夜里,我都会想,
上大学的时候?不是,那会他会为了我跑八条街,只为了买我喜欢吃的一块蛋糕。
他开始谈恋爱的时候?也不是,就算他谈了恋爱,也会因为我的一句话就赶到我的身边,他跟她们只是玩玩而已。
好像,就是从谢倚思出现的时候。
他开始不接我的电话,不帮我反击那些造谣的同学,生病了也不会关心我,连我们约定好的生日也不会一起过了。
因为谢倚思会陪他一起过。
我只能偷偷买蛋糕,一个人庆祝他的生日。
“他不就是因为那个林之确才三番五次的拒绝我,等着瞧吧,我会让沈愿帮我的。”程砚点起一支烟,吞云吐雾间,我看见他的脸再提起我时没有丝毫的变化。
“她喜欢你,还要帮你去追女生?我是沈愿的话,肯定不愿意。”
“不,那是你不了解她,她会同意的。”
程砚信誓旦旦。
会同意吗,我想会的,毕竟他拜托我的事,我从未拒绝过。
他的底气是我给的,现在想来,他从来都给不了我安全感。
我的手脱了力,门重重的关上。
程砚发现了我:“愿愿,你怎么在这?”
他四下看了看,有些疑惑:“倚思呢?”
我指指门外:“她走了。”
他拧眉走了出来,踱了两步,又回来指着我:“沈愿,谁叫你把她赶走的?凭我们的关系你就可以替我自作主张了?”
赶走?
看着他生气的脸,我突然觉得心酸,越是长久的关系,越容不得一点背叛,
也许他现在的行为对于我们的关系来说就只是一粒沙子,可就是一粒沙子,让整座沙堆土崩瓦解。
我无法形容这一瞬间,疑惑,不解,委屈,悔恨,疲惫,
我抬起手,狠狠的摔在他的脸上,情绪交加,我颤抖着声音:
“程砚,你别太过分了。”
他震惊的捂脸看我,舔舔后槽牙哼笑一声:“你还真是跟你爸一样,有家暴属性啊。”
那一瞬间,像是有一道闪电劈中了我,将我钉在原地。
“程砚...你说什么呢?”
他只是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撞开我追了出去。
那一眼,带着陌生和疏离。
我的身体一软,跌坐在地上,周围热闹的喧嚣,无人在意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
突然一双手伸出,将我从地上捞了起来,我隔着水雾看清他的脸,
怔愣出口:“林之确?”
是的,我认识林之确,他是我的邻居哥哥,是我情窦初开后喜欢上的第一个人,只是后来他默不作声的搬走了。
我夺过他手中的酒瓶,打开盖子仰头灌了起来。
酒精度数高,我酒量小,可我急需酒精来治愈。
林之确夺下我的酒瓶:“少喝些。”
我掏出钱拍在他面前,把酒重新拿了回来:“怎么?怕我付不起钱啊,我有钱!”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钱了。
又灌了几口,身子轻飘飘的,心里就不难受了。
酒瓶又被夺下,林之确一点没变,声音孤傲:“我说,少喝些。”
“管我?你不是早就不管我了吗?”
“你...你别哭啊...”我听见他说。
......
后来怎么样,我不记得了,只是在睁眼,我在酒店。
脑袋很晕,眼睛也花。
林之确光着上身,露出劲瘦的腰,腹肌若隐若现。
见他来,我赶忙闭上眼睛。
“别装了,我看见你醒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谢谢你送我出来。”我忽然感觉有些热,抬手扇着
他冷着一张脸:“衣服被你弄脏了,还有房费,你既然不缺钱...”
我摆摆手:“赔!我会赔你。”
越来越热,我不自觉的伸手解开衣领:“那个,是不是没开空调,我好热。”
面前人一丝不苟的脸,再也维持不住。
他起身摸了摸我发烫的额头,却被贪凉的我拽住:“好凉。”
“遭了,刚刚的酒,沈愿,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林之确,你玩失踪是吧!我要惩罚你...亲我!”他的唇瓣殷红,在我眼里,此刻就像是我最爱吃的樱桃。
我盯着他的唇,意识模糊。
“沈愿,你知不知道和男人说这些意味着什么?”
“像樱桃,我想吃。”
意识有些模糊,说着,我起身含住了他的唇。
原来他人是冷冷的,手是冷冷的,唇也是冷冷的,真舒服。
他和我拉开距离时,已经喘了粗气,我听见他说:“沈愿,你是自愿的吗?”
这句话我突然听的很清楚,我想去在心里找些什么,能够让我摇头的东西。
可是那里空荡荡的。
我点点头,伸手抱住了他。
第二天醒来已经中午了,人看来是走了。
给手机开机后,有很多未接来电,都是程砚和共友的,
看来他又想打个巴掌给一块糖。
恰好电话打来,是共友,我接起:“愿愿,你终于接电话了。”
“昨天喝多了,什么事?”
“今天晚上来老地方,程砚也在,一定要来哦。”
他迅速挂了电话,不给我拒绝的时间。
老地方就是昨天的酒吧。
我想着昨晚,就没有发短信拒绝,
而是回家换了衣服,收拾好东西,晚饭后去了酒吧。
程砚果然在。
他看见我,眼睛一亮,像没事人一样伸手跟我打招呼:“愿愿,你来了。”
我点头回应后,环顾四周没看见那个身影,
我满脑子都是那一夜荒唐,他不会不想负责吧?
众人把程砚旁边的位置让开,我们会坐在一起已经成默认规则了。
但我没有过去,而是最边上坐下。
气氛尴尬一瞬,程砚主动坐了过来:“愿愿,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摇摇头:“你想多了。”
“我想买你喜欢吃的冰激淋哄你的,但是你没接电话。”
我喜欢在生气难过的时候吃冰激淋,他一直没忘记。
可这么多年,我足够了解他,我知道只要他想,就没有找不到的人。
但我依旧是点头:“我知道了。”
他试探的问:“那我就当你原谅我了?”
我笑笑,没理会他,仍旧在人群中找人。
大家很快将这件事忘记,玩起了游戏,期间我输了大冒险,众人默契的把惩罚的机会给了程砚。
程砚笑着,脱口而出:“愿愿,我就罚你替我办一件事。”
我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什么事?”
“全系第一叫林之确,你去追到他,然后甩了他。”他的笑我很熟悉,以前他提出捉弄人的主意时,都是这表情:“你不要误会,我是单纯看他不爽,想教训他。”
“就算这不是游戏,你也一定会帮我的吧。”他定定的看着我。
我忽然想到昨天,果然,是昨天他在包间里说的那件事。
他不是看他不爽,而是因为谢倚思喜欢林之确,不喜欢他。
他就想到这个办法,牺牲我来成全他自己。
程砚,我好像看不懂你了。
像这样的要求,以前也有过,我把这些定义为我们之间的秘密,所以我都会答应他。
可这次不一样,他也心虚,他怕我会拒绝他,才会选择在这么多人面前,将我架在火上烤。
想方设法叫我输了游戏,想方设法让我没有余地拒绝他。
沉默间,一个服务生端着托盘闯入:“您好,上一下酒。”
我听见程砚疑惑开口:“林之确,你怎么在这?”
我猛的抬头,那双熟悉的手正把酒杯放在我面前,他没有看我,而是对着程砚说:“慢用。”
他注视他离开的方向,端详着酒杯,良久我开口:“程砚,你的大冒险,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