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八极圈老一辈当中,有一个流行的说法“韩二爷的功,霍二爷的艺,马二爷的臭脾气”。这三位“二爷”都是八极拳历史上的代表人物,霍二爷就是皇帝武师霍殿阁。既然当年大家公认“霍二爷的艺”,说明“艺”不仅是对功夫水平的一种评价,还具有其丰富的内涵。因此,本篇我们就专门谈谈“霍二爷的艺”。
从艺字本身含义来讲,一般包含三层:技能、技术;艺术;限度。艺的古字“埶”始见于商代,形象为一个人双手持草木,表示种植,繁体字“兿”是在此基础上繁化而成。由于种植是一门技术,所以,又引申为“才能、技能”等含义。所谓的有技能,从根本上说是掌握的做事的尺度或标准,又引申为“准则、极限”。一定的技艺,如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都会给人以艺术性的享受,故而又引申为“艺术”。
我们先理清楚“艺”字本身的含义,再根据传统武术本身的特点,进一步分析“艺”在“武”当中都有哪些含义,就能够去准确把握“霍二爷的艺”到底表达的是什么含义,有助于我们很好地去理解八极拳乃至传统武术的真正内涵。
关于八极拳的艺,在其他文章都有详细阐述,有些内容相同,只是换个角度,有些不再复述,有兴趣的可以阅读其他文章。以前我谈到,功夫=技术+功力,主要是从技艺本身考虑,现在加上“艺”的维度去思考,那么就是武艺=功夫+标准+艺术。
为什么这么讲?八极拳本身就是一门特殊的技能,不是随便就可以掌握的普通能力,超出常人很多,付出的也远超常人。而且,整个训练是有理论、有体系、有方法的一门学问,核心技术是劲法:十字挺拔劲,再加上各种辅助功法即功力训练,二者相辅相成,即成为功夫。这是单纯从技能角度来看待,如果站在传统文化角度,可能还远远不止如此,还有一个“艺”的维度,就是李书文老前辈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咱爷们有艺!”这句话中的“艺”,至少包含了标准和艺术两个层面含义。
由于中国传统文化的特点,很多技能的传承,无法按照现代的方式去标准化,但不等于没有标准。作为传统武术的八极拳也一样,我们要用传统文化的哲学与思维,去理解和认识八极拳的标准到底是什么,没有一个核心标准,其实是很难传承下来的。霍氏八极拳之所以传承的完整,就是“霍二爷的艺”起到关键性的作用。八极拳的练习,是有非常严格的细节要求,所有的细节有着必然联系,有一些是因果关系,表面松散,是我们汉语言表达方式决定的,其实内在的逻辑性很强,如同精密仪器一般,不亚于复杂的计算机编程。这个标准也就是一个限度,达到极致的限度,无限接近于这个限度,就是“艺”的内涵。
比如“十字顶拔劲”,简单一句话,包含了大量信息,如果信息有遗漏、不准确甚至是错误的,就很难理解和掌握,想要练出来就很难了。但失去核心技术,就不是完整的八极拳功夫,没有劲法上的极致,谈不上什么艺了。霍殿阁前辈,在劲法上已经是出神入化,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所以,才有“霍二爷的艺”说法,也是一种公认的标准。
不论是拳法、功力还是惊人的表现,通过李书文、霍殿阁轶事的点点滴滴,都会给人带来惊叹,也都会使人震撼,在心灵上、精神上都是一种洗礼,是一种高级的艺术上的享受。之前在谈到八极拳的四种力,最后就是精神的力,能达到精与神的力量,那是修到艺的高境界了。
故而,从“霍二爷的艺”这句话中,我们可以去领略八极拳“艺”的风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