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生病住院，二伯守在病床前逐渐消瘦，大伯年底才回家！

大伯出去打工的早，在福州工作了几十年，因为离老家实在是太远，在我印象中，大伯回老家的时候只会在年根。奶奶三个儿子，就属大伯结婚最晚，具体原因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我知道，他每年回来，都会给我买新衣服，都会背着我在村里溜达，大伯总是说我是在他背上长大的，这句话似乎一点都不假。

日子本来还算可以，但慢慢的，一切都发生了变故，尤其是这几年，爷爷也走了，奶奶和大伯两个人，仿佛是在一瞬间就老了很多。而这一次奶奶住院，大伯也没有回来，二伯守在病房前半个月，人消瘦了很多很多，直到年底的时候，大伯才从外地回来。人到了这个岁月，该面对的事情，终究是要面对。

1.

奶奶有5个孩子，三个儿子。按理来说这样的家庭也算是个大家了，但是人一旦结婚，就是一个小家，忙于工作，忙于生活，也很少回家了，更何况，我父亲去世的早，说是4个家，其实就三个。这几年，连三个都没有了。

我父亲去世后，母亲就选择了改嫁，奶奶和爷爷就从老宅子那搬到我们家照顾我，我是跟着他们俩长大的。

大伯二伯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和院，只是忙于生活，一年到头也就回来一次，尤其是大伯，他远在福州，每年在路上都耽误不少时间，来回的路费总是让奶奶心疼，劝他少回来。大伯两个儿子出生的时候，都没有回家过，一直是我和奶奶在照顾着大娘。

所以村里邻居总是调侃我们，说明明是4个家，现在就变成了一个家。家里不住人，人家都以为，这个房子里没人住。

过年也就是那几天的事情，再加上我们这个家人数不算是很多，每年过年时，爷爷就让大家到我们家里过年，算是放在一起，这样人多也热闹。

前几年，二伯离婚了，这一下，我们家的人又少了一个。

只是没想到，也是同一年，爷爷走了。

本来老家三处宅子，就我们家还有人住，那是爷爷和奶奶在老家生活，这下好了，就剩下奶奶一个人在村里。

大家考虑到她一个人生活可能不是很方便，于是就提议，要不接到外地去。

可奶奶还是拒绝了，她说不喜欢住在外地，在哪生活都不如在自己家里自在。

眼看劝不动，大伯就想着让我两个姑姑有空了去照看一下奶奶，哪怕给点钱也行。但事情总是这么巧。两个姑姑这两年先后有了孙子，他们忙着照顾儿媳妇和孙子，别说是来看望奶奶了，就是他们自己能够按时吃个饭，也算是万幸的事情了。

其实二姑是最孝顺的，家里条件也是最好的一个。但是她没办法啊，二姑有2个儿子，这两个儿子就在这几年，纷纷有了孩子，二姑一天到晚的在家照顾孩子，就连下楼买菜都是抽时间出去的。

大伯总是无奈的笑笑“怎么所有的事情，都挤在一起了呢？”

也或许，奶奶看出来大伯发愁，也看得出来所有的孩子都忙的脚跟不着地，她总是劝我们看开点，不要那么着急，大家各忙各的，她一个人在家生活也挺好，在院子里种点菜，吃完饭到家门口跟邻居们说说话，甚至还可以再养只猫养条狗什么的，她说自己完全能够照顾好自己，让我们在外打工的人放心。

话是这么说，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2.

在爷爷去世的那一年，奶奶就出了两次事情。

一次是她想开着电瓶车去赶集，结果刚出村那车子就侧翻了，她手先撑着地，万幸没有砸到要害，只是手上出了一个大口子。

大伯知道了这件事心里着急，可是他离得实在是太远，没办法回来，而二伯呢，事业上刚刚有一点起色，实在是忙。

最后，还是我请了假，从外地回来，照看了她几天，每天给奶奶做饭，帮着她恢复。并告诉她，以后不要再开车出去了，毕竟年纪大了。

说来也是奇怪，就在前一年，就在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奶奶开这种小车子，从来都没有出过意外，甚至每次都是带着爷爷去赶集。可就是奇怪了，爷爷走了之后，奶奶就不会开车了，刚出村就出了事情。

紧接着，没过多久，奶奶又一次开着车出去，也不知道是出去干啥，这次车子是砸了腿，这一次是很严重很严重，动弹不得的那种。

又一次，我请假回来了，但我也不能一直在家照顾奶奶，还是要回去上班，于是就让大姑过来看两天。

后来实在是没有办法，是大娘回来照顾了半个多月，每天带着她去村里诊所打针吃药，慢慢的才恢复过来。

大伯打电话，语言里没有责备没有呵斥，满满的都是哀求“娘，你别开车出去了行不行，你一有事，我们在外地的一天都干不下去活，天天心慌，回来一趟路费都不少了，你说你开那车干嘛啊。”

奶奶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听着家长在教训。

她说“不开了，再也不开了，你放心工作就行，别担心我，我好好地。”

奶奶永远都是这样，不管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总是说自己好好地，不用挂念她，让在外的孩子，好好上班就行。

但她好不好，我们每个人都知道。

担心，是常在的，只是祈祷奶奶身体好一点，我们能多陪一点。

然而，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奶奶忽然间病倒了，就在大伯刚从家走后的一个多周。

3.

以前大伯基本上都是年底才回家，只是自从爷爷走了之后，大伯会在长假期里回家，比如说五一或是十月一，从一年回家一次，变成了一年回家三次左右。以前奶奶总是心疼路 费，不过现在的大伯总是跟他说公 司会报 销，不用担心。奶奶听了也高兴，总是乐呵呵的，也放心了不少。

这个时候也终于体会到了，撒谎，真的能够让一个人开心。

十月一，大伯回来了，二伯没回来，他说最近工作量巨大，忙不开。大伯跟他说好好干就行，好不容易事业上有点起色，就把握住，至于家里，反正他回来了，家里有啥事自己来操办就行。

可就是大伯刚走没多久，家里忽然间打过来电话，说奶奶忽然间倒下，被送进了医院。

大伯慌了，赶紧给我们所有人打过去电话。

我离家还算是比较近的，几百里地的距离，就赶紧跑回老家的医院，我到地方的时候，大姑已经到了现场，旁边的大娘。他们两个在照看奶奶。

此刻的奶奶，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说不了话，动不了身，只有眼睛可以动，连嘴都张不开。

大伯给我打电话，让我在医院先收着，大伯已经把工作上的事情给稳定住了，马上就回家，可能到了晚上会到。

说完，大伯就说“我不回去了，你和二伯你俩在医院看着吧，等年底的时候，我早点回家。”

我挂了电话，没有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我能够理解大伯不回来，这倒不是说不孝顺，而是就在前几天刚从家里走，一来一回的路 费确实不低，而且他有2个儿子的，大儿子的婚事到了现在没有着落，自从爷爷去世后，他头发似乎就在那段时间白了很多很多。

大伯实在是憔悴，这一点我很明白，所以当他说二伯会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他不会回来了。

一直到晚上八点多，二伯回来了。他是开着车，全程没去服务区，一直开车到医院，没有停一分一秒。

晚上八点多，奶奶已经好了很多，至少能够动一面的身体，而且嘴里也能够“呜呜呜”的说着话。

奶奶似乎是想摸二伯的脸，二伯一手拿住她的手，让脸上放，然后二伯趴在病床上轻声的说“娘，我自己回来的，孩子没跟回来，俺大哥也不回来了，他前段时间刚回来。”

谁知道，说完这话，奶奶的一只手就开始扒拉二伯，一直指着病房门口。

嘴里一直呜呜呜的说着什么。

大姑这个时候说“她是想让你走，也不让你在这守着。”

二伯“娘，我把工作停了，你啥时候出院，我啥时候回去，你就好好看病吧，其他的事情别操心了。”

4.

大姑二姑都过来看望过，其中二姑在医院待了将近一个周，家里孙子实在是闹，而且她两个儿媳妇都在让她回家照顾孩子，二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回去了。

大姑呢，隔几天来一次，来一次住几天。

奶奶恢复的还算快，竟然一周后就能够下地走路。只是每晚我们都要守在病床前看着，因为她经常起夜，我们要搀扶着。

说是她能够下地走路，但已经能够明显感受到，经过这次大病，奶奶的身体完全不如从前，走一步就要歇好久的那种感觉。

每晚，都是二伯守在病床前，看一夜的奶奶。

人啊，熬夜一天两天都还行，一直熬夜，实在是受不了。肉眼可见的，二伯消瘦的很快很快，他回来的时候胖乎乎的，但也就是这几天的时间，人就瘦了起来，眼睛通红，布满血丝，脸上一点血气都没有。

我是想要夜里守着奶奶，让他去睡觉。但二伯从来不肯，他总是夜里守一夜，天亮之后买完早餐，我醒来之后去看护奶奶，他再去睡觉。他说我是小孩，熬不了夜，就让我白天守着就行。

但白天哪能够睡得下呢？楼道里全都是人，一天到晚吵的不行，还有小孩子的哭闹声和嬉戏的声音，二伯实在是睡不着。

他总是戴着耳机，用被子蒙着头睡觉。

有一次我看他实在是苍老了很多，眼睛里都是血丝，我让他赶紧找个宾馆去睡觉，今晚必须是我来守夜，谁说都不好使。

也果然，二伯见我态度坚定，就在下午的时候出去了。我以为他是去找个宾馆睡觉了，谁知道他只是找了个洗澡的地方洗了澡，在那里大概休息了2个小时左右吧，又回来了。

他说洗个澡，安静休息2个小时，比睡一夜都好使。

我知道，这话是在骗我，也是在骗他自己。但不管怎么说，以后我俩交替着守夜，不能让他在那么熬下去。

半个月后，奶奶终于出院了。

其实早在几天前，奶奶就一直闹着出院，一直说耽误二伯很多事情，还说二伯熬了那么多年，终于熬出来一点头，不能耽误他的事业。

但二伯总是劝她不要多想，钱嘛，赚不完的。

最后出院了，第二天早上，二伯开着车，赶紧返程。

奶奶也起来了，非要送他走，二伯担心奶奶身体，就让她在家门口看着就行，二伯走的时候跟奶奶说“今年过年我们回来的早，俺大哥会提前回来看你的，你不要担心。”

奶奶挥挥手，让二伯走了。

住院半个月花了多少钱我不知道，二伯没让我问，估计是大伯出的钱吧，当然，这个也不重要，花钱多少无所谓，人回来了就好。

5.

大伯让大娘留在家里照顾奶奶，我们每个人每个月给大娘一点生活费。

进入腊月之后，大伯就说他今天会早回来几天，过了年，也晚一点返程，多在家里陪陪奶奶。

也确实如此。大概是腊月20左右吧，大伯就回来了，一直到正月十二的时候才走。这个时间，比往年的每个时间都很长。我记得当年他刚有大儿子的时候，也只是在家到大年初八就走了。

在家的这段时间，二伯做饭，大伯负责逗奶奶开心。

不是给奶奶捶背，就是给奶奶洗脚，或者就是洗洗衣服什么的。也有时候，吃过饭，大伯就坐在奶奶身边，陪她说说话。

我总是说，在我们这个家里，大伯二伯就是两个很鲜明的人，一个是说说话，主事，会张罗的人。另一个就是闷头干事情，不擅长说话只擅长做事的人。

当然，很多时候我也在想，如果我父亲也在，会是一个什么场景呢？如果我父母还在，那么关于养老的问题，是不是更容易解决呢？

如果我们都在，那大伯是不是也不用那么着急，头发都白了。是不是奶奶也不用那么惆怅，惆怅孩子们的生活呢？

可是啊，到了这个份上，也就是这般了。

老人，要经历这个时刻。

孩子，要经历这个事情。

自古至今，往来如此，不曾改变过。

父母养我们长大，我们养父母到老。一直是如此。

只是就像大伯这样的，可能比较难一点吧，他结婚晚，两个儿子，再加上一个奶奶，这以后的压力，不小啊！

上有老下有小，工作又在外地，确实不容易啊。

相互理解吧，也希望奶奶的身体好一点，我们也常回家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