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李姐吐槽这几天总有人往她门口丢垃圾。
我们本以为是小孩恶作剧,可第二天,李姐被发现死在家里,死因疑似入室盗窃。
我慌了,因为我家门口也连续被人放了两天的垃圾!
1
李姐死了。
我回来的时候警车已经撤走,听好事的邻居八卦说李姐是因为家里遭了贼才没的。
我的心惴惴不安。
我们居住的这栋筒子楼位于城乡结合部。
本是比较热闹的地方。可几年前呼啸而过的拆迁风潮独独略过了这栋楼,以至于现在周遭百米内只剩了这一栋楼还有人住。
治安条件可想而知。
加上房子年久质量差,有能力搬走的都搬走的,楼里因此空了大半。
我们顶楼这层更甚,十五间房子只剩了4户有人居住。
当初房屋建造时考虑到安全问题,在楼里设计了两道楼梯。
我所居住的602和李姐居住的604均位于被楼梯截断的西侧。
原本西侧就只有我和李姐两户人家,如今李姐死了,西侧更显凄凉。
我回到家门口,门前水泥地上扔着一截芦荟。
芦荟切口光滑,向外淌着黑色的汁液。
昨天回家时门口就被放了半截芦荟,没想到今天又出现了,还是同样的位置。
估计又是612小孩的恶作剧!
我用纸巾包着将那芦荟捡起,去了东侧找我那邻居。
毕竟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忍!
我敲了半天,612的门没开,607的门倒是开了。
607的黄阿婆轻声唤我:“小林,你找漠漠有什么事吗?漠漠前两天生病又住医院去了,他们一家子都好几天没回来了。”
我呆愣片刻,黏稠的汁液浸透纸巾,在指尖留下湿滑黏腻的触感。
不可抑制的,我脑海中忽然闪过李姐昨晚的抱怨——
“最近几天我家门口老是被小孩丢垃圾!”
“脏死了!又黑又黏的!”
2
我鬼使神差地穿过警戒线走到602房门口。
房门紧闭贴着封条,走廊上的窗户封得严实。
我打着手电筒在地上摸索着,果不其然找到一小块比周围颜色更黑一些的地。
我伸手摸上去,还带着些许黏性。
李姐门口应该被放过同样的东西!
我的心如坠谷底。
既然这东西不是小孩的恶作剧,那么难道是那些犯罪分子的标识?!
毕竟李姐可是被入室盗窃灭口的!
现在这东西放在我门口,是不是意味着我也被盯上了?
我下意识想要报警,可又担心若是判断错误会给警察断案带去困扰。
正当我犹豫不决时,607的门又吱呀一声。
黄阿婆走了出来。
她手里拿了些什么东西,光线太暗,我没能清楚。
黄阿婆是这栋楼的老住户。膝下无儿无女,自打老伴离世后便一直寡居在此。
她看见我有些惊讶:“小林啊,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我扬了扬手中的猫粮:“阿婆,我喂猫呢。”
我们这栋楼里的猫都特别喜欢往我家门口跑。
师傅说过,因为我有灵气,所以才格外吸引小动物。
黄阿婆看着依偎在我脚边的大胖橘皱了皱眉,催促道:“知道你有爱心,就是这外面危险着哩,你快些进屋去,把门关好,今晚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要管!”
见她这样紧张,我心中没有来地发毛。
黄阿婆信教喜静,平时除了上香和买菜,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她难道是知道些什么?
我连忙追问,可黄阿婆却神情纠结,欲言又止:“你就别问这么多了!反正你听阿婆的就是了!阿婆不会害你的!”
她说完便回了屋,砰的一声把门关得死死的。
3
由于心里始终挂着事,这一晚上我睡得不是很好,数次从睡梦中惊醒。
“砰砰砰——砰——”
梦境里的敲门声与现实的敲门声交叠,我从噩梦中挣脱出来,惊出一身冷汗。
“谁!”
我大喘着气,捏紧了放在枕边的手机。
没人应答,屋内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突然——
“砰——”的一声,有东西撞在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我毛骨悚然,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涌,手脚一片冰凉。
“谁啊!”
我颤抖着摸索下床,把屋里的灯全部打开。
这光亮为我壮了些胆气,我把晾衣杆握在手中,战战兢兢地向门边靠近:“到底是谁!快点离开,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无人应声。
许久没有动静,我刚松了口气,一道极其细微敲击玻璃的声音却又炸响在耳边。
我头皮发麻,精神紧绷地看向门右边被窗帘遮掩着的玻璃窗。
这种筒子楼为了采光,会在走廊上开一扇窗。
窗外有东西!
我僵在原地,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屋外会是杀害李姐的人吗?我果然也被盯上了吗?
……
各种各样的猜想充斥在我脑海中,对于未知的恐惧几乎将我吞没。
我仿佛被分裂成了两个人,一道声音叫喊着不要拉开窗帘,另一道声音则叫嚣着拉开窗帘直面恐惧。
我捏着窗帘的手不断收紧,摇摆不定,色厉内荏:“我不管你是谁!请赶紧离开,我已经报警了!”
又隔了很久,久到我觉得半个世纪过去了,外面仍旧什么声音都没有。
会不会是走了?可为什么我一点脚步声也没听见?
我胆战心惊地挑起一角窗帘向外看去。
窗外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见玻璃床上印出的屋内亮堂的倒影,和我惊惧惨白的脸。
那人应该是走了。
我提着的心渐渐放下,下一秒,一个小小的身影猛地跳到窗台上,身子与窗户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啊!”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到,猛地向后退去,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喵呜——”
凶狠凄厉的猫叫响起,一道不甘示弱的猫叫声紧随其后。
而后便是一阵叮叮咚咚的追逐声渐行渐远。
我捂着几欲跳出胸口的心大口大口地喘息,说不出的庆幸。
原来只是野猫打架啊!
我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