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妈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话要交代给我？”

王建军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渗出。

“建军，你别这样。”

妻子小美泪眼婆娑，正要开口安慰，突然发现了异样。她颤抖着手掀开母亲的床单，谁也没想到，这一掀竟揭开了让所有人都惊愕的秘密。

凌晨三点，医院的走廊静悄悄的。王建军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通过玻璃窗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呼吸机有规律地运转着，发出“滴滴”的声响。

“建军，你先去休息会儿吧，我来守着。”

小美端着一碗热粥走过来。看着丈夫憔悴的面容，她心疼地说道。

王建军摇摇头：

“医生说妈现在情况不太稳定，我不放心。你回家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别太累了。”

小美叹了口气，把保温桶塞进丈夫手里。

三个月前，母亲突然晕倒在家，送医后被确诊为肝癌晚期。这个噩耗像晴天霹雳一样，击碎了这个原本温馨的家庭。

“建军，要不……我们先回家吧，妈这个病……”

母亲清醒后，拉着儿子的手，眼里含着泪水。

“妈，你别说了，我一定要治好你！”

王建军坚定地说。为了筹钱，他把自己的车卖了，又把刚买不久的房子以低价转手，东拼西凑了一百多万，称得上是倾家荡产给母亲治病。

“你疯了吗？那是我们的全部积蓄！”

小美得知消息后，崩溃大哭。

“小美，求你理解我，那是我妈啊！”王建军红着眼睛恳求道。

看着丈夫哀求的眼神，小美最终还是妥协了。她知道，这个男人从小就是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拉扯大的。

“建军，你也不容易。”

婆婆躺在病床上，看着儿子憔悴的样子，心疼地说，

“妈这病，差不多就行了……”

“妈，你别说这种丧气话。”

王建军打断母亲的话，“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小美的父母知道后，多次劝她离开。

“这日子没法过了，他把房子都卖了，你们以后住哪？”

但小美没有离开，反而请了长假，在医院细心照顾婆婆。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婆婆的病。

母亲看在眼里，经常偷偷抹眼泪。

有一次，她拉着小美的手说：

“闺女，对不起，连累你们了。”

“妈，您别这么说。”

小美红着眼睛安慰道，

“您安心养病，我和建军都在呢。”

可病魔无情，母亲的病情持续恶化。王建军又借了几十万，但收效甚微。他开始熬红眼在医院走廊里徘徊，像是一个迷失的孩子。

“主任，求求您再想想办法。”

王建军抓住主任的手，声音哽咽，

“钱不是问题，我可以再想办法……”

医生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天深夜，母亲突然把王建军叫到床前。

“建军，妈有话要跟你说……”

“妈，您别说话，好好休息。”

王建军握着母亲的手。

“建军，答应妈，要好好待小美……”

母亲说完这句话，便陷入了昏迷。

母亲在昏迷前还一直念叨着让王建军不要再为她花钱了。几次清醒后，她都想让儿子放弃治疗，但每次都被王建军强行打断。

“医生说再有一周就可以进行新的治疗方案了，妈你一定要撑住啊！”

王建军握着母亲的手，声音哽咽。

小美站在病房门口，看着丈夫憔悴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婆婆生病这几个月，她亲眼见证了丈夫是如何从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变成了半个老人。

“小美啊，你劝劝建军吧，这钱花得太多了……”

婆婆趁着王建军不在的时候，拉着小美的手叮嘱。可每次小美要开口，看到丈夫眼中的期待，又说不出劝阻的话。

这天晚上，王建军刚从银行办完手续回来。为了筹措更多治疗费，他又找了几个朋友借了钱。走到病房门口时，他听见母亲和小美的对话。

“小美，妈知道这段时间苦了你了。”

母亲虚弱的声音传来，

“答应我，以后要照顾好建军……”

“妈，您说什么呢，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小美抹着眼泪说道。

“傻孩子，妈都明白。这些年攒的那点……”

母亲的话还没说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王建军冲进病房，看到母亲脸色发白，呼吸急促。护士们推着抢救车快速冲了进来。

救护车的警笛声划破黎明的宁静，但最终，母亲还是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送走了最后一波前来吊唁的亲友，王建军瘫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像是突然老了十岁。

“建军，你先去休息吧，我收拾一下。”

小美心疼地看着丈夫。

“妈走得太突然了……我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跟她说。”

王建军喃喃自语，眼泪又流了下来。

小美强忍着悲伤，开始收拾母亲的房间。整理到床铺时，她准备换掉床单。

掀开床单的瞬间，她愣住了。

“建军，你快来看！”

小美的声音有些发抖。

床板下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摞存折和现金。最上面还放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

“给建军和小美”。

王建军颤抖着手拿起信封，打开后，母亲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建军，小美：

等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应该已经走了。这些年，我一个人把建军拉扯大，每个月都省吃俭用，就想着给儿子攒点钱。

后来建军娶了小美，我更要替你们留些积蓄。这些年的积蓄，加起来有两百多万。我原本想等你们生了孩子再给你们，可惜……

建军，妈知道你为了给我治病，把房子车子都卖了。妈心里真不是滋味。其实我早就想把钱给你们，但我怕一给你们，你们就会全都花在给我治病上。

妈这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看着你这么孝顺，妈很欣慰。但妈也心疼，你们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不能把所有积蓄都耗在我这个老婆子身上。

小美，这些年你跟着建军不容易。妈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但你一直不离不弃。妈在天上会保佑你们的。

这些钱，你们先还了债，剩下的好好过日子。记住，一定要好好的……”

信的末尾，还有几行被泪水模糊的字迹。

王建军捂着脸，崩溃地嚎啕大哭起来：

“妈，您怎么不早说啊！您要是早说，我就能带您去更好的医院，找更好的专家……”

小美搂着丈夫的肩膀，泪流满面：

“建军，妈是不想连累我们。她宁愿自己省吃俭用，也要给我们留下保障。”

清点存折和现金后，一共有两百三十万。这些钱，足够还清所有债务，还能重新付个房子首付。

“建军，咱们按妈说的做，好好过日子。”

小美擦干眼泪，坚强地说。

一个月后，王建军夫妻俩搬进了新家。客厅的墙上，挂着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那张全家福。照片里，母亲慈祥地笑着，仿佛还在默默地守护着这个家。

“妈，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过日子，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王建军看着母亲的照片，郑重地承诺。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母亲的爱不仅仅是活着的时候的付出，更是用离别后的这份心意，为他们未来的生活铺平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