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新堡有几个女的,被日本兵剥光衣服,逼着在街上跳舞。她们不会跳,便四处乱跑,日本兵追着用枪打......
1941年2月18日,侵华日军派兵围袭山西省应县下社十二堡和长城要地小石口,屠杀平民1700余人,在雁北又一次制造了惨绝人寰的惨剧。
那天破晓时分,日军3000余人与阎锡山军乔日成部在十二堡和小石口展开激战,一直打到正午时分,不敌日军的乔日成部溃败奔逃,乔日成本人仅带十余警卫,从下社新堡西北堡墙突围逃出。
傍晚时分,拿下十二堡的日军挨门逐户地掠夺财物,奸污妇女,抓鸡牵牛,有谁敢与之抗衡,或一枪毙命,或一刀捅杀,心肠之凶残,与虎狼无异。
兹有灵邱客商任义德一家,高门大院,十分阔气。日军用洋镐破门,先杀任义德七旬老父,再奸任义德胞妹任义玉。任义德早年练过武,膂力过人,与其妹夫忍无可忍,持刀棒与日军拼命,奈何寡不敌众,被捆绑起来后,挂在廊下活剐,惨叫声凄厉不绝,令闻者不寒而栗。
是日晚间七时许,一队日军闯进丰寨堡,在铁匠铺院内,将躲避灾祸的村民9人,以及外地客商20余人全部用刺刀杀害。隔天有人过来收尸,见满地残肢,无人不是肠穿肚烂,其惨状叫人毛骨悚然。该村房屋大部分被付之一炬,不及逃生者,埋尸灰烬当中,无不是扭曲变形,惨不忍睹。
距离丰寨堡不远是李堡,村中有一商号,为晋商创办,物资丰富,应有尽有。日军砸开大门,肆意掠劫,带不走便毁掉,偌大一家商号,最终葬身火海,实在令人痛惜。
村中富户寇希如家闯进几名日军,只因寇希如一时忘记鞠躬,就被日军连刺数刀,当场毙命。
隔壁寇盛如家,同样遭日军祸害,老父老母连同幼子被杀,其妻惨遭玷污,唯有寇盛如逾墙逃走,幸免于难。
另有寇存财一家,与寄宿在其家中的二姐夫遭日军毒打。寇存财院中有口老井,日军将其丢入井中,又将被捅了七刀的二姐夫丢进去,好在寇存财会浮水,不至于淹死井中。待日军走后,在井中困了整整一夜,转天中午才被人救出。
最惨莫过于寇礼士一家,他家的两个女儿与女婿来给他贺寿,日军闯入他家后,见他两个女儿长相好,于是当着一家老小的面将二女糟蹋。他那两个女婿护妻心切同日军厮打,不幸惨遭枪杀。寇礼士一家七口全部未能幸免,其外孙不过才三岁,被生生摔死在石碾上。
再有李昌文家,日军在他家地窖当中搜出七名妇女,轮番糟蹋之后,不准她们穿衣服,用绳子捆成一串,连同李家兄弟二人,一同押往前堡南园子。几天后,有人在一处大院当中找到了他们,无一不是身无寸缕,赤条条被挂在树上,周身上下全是口子,分明是被日军作为靶子用以操练刺杀技。
2月19日凌晨,一股日军追击乔日成进入新堡,由于未能抓到乔日成,于是便对无辜百姓施展报复手段。新堡有个大户刘家,子孙昌盛,家族兴旺,日军闯进刘家大院后,见男子即当场杀害,见女子必强行无礼。可怜刘家男丁,大部分遇难,女眷幸免于难者同样寥寥无几。
由于乔日成部溃兵将枪械扔的到处都是,并且改换了百姓装束,藏匿于民宅当中,因此日军逐门逐户搜查,凡是手上有老茧之人,当即一枪毙命,才不管是兵是民。
新堡有一粮仓,筑造十分坚固,日军认定里面藏有乔部残兵,因此点火焚烧。结果残兵没有烧出来,倒烧出一帮年轻女子来,日军当即兽性大发,将其轮番玷污后,又逼着她们在街上跳舞。她们不会跳,便四处乱跑,日本兵追着用枪打,全部击毙后,将裸尸悬挂路边示众。
几天后,收尸队单单是在杨品良家的大院中,就发现死尸60多具。而在堡墙北面一块九亩大的空地上,则堆着男女老幼的尸体多达1000多具。天王寺的出家人也未能幸免,老和尚恩惠法师见日军猖狂,于是持铁锤与日军厮杀,打死打伤日军三人后被弹片击中头部,重伤不治而亡。其弟子十余人在一声声“阿弥陀佛”中,被砍头的砍头,枪杀的枪杀,菩萨为之落泪,神佛为之哭嚎,怎一个惨字了得。
自2月18日至2月23日,这些天日军不断在十二堡以及小石口抢掠杀戮,用汽车拉走无数银元、烟土、布匹、药品等贵重物资。据统计,约有1700余人不幸罹难,其中一小部分是乔日成部残兵,大部分是当地百姓以及外地客商,房屋被焚近1000余间,许多家庭灭门绝户。幸免于难者也无家可归,人们颠沛流离,风餐露宿,不知又有多少人能够熬过苦难的日子。
(文章参考自当事人口述资料写成,为尊重当事人以及他们的后人,故文中人物均使用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