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人謂書畫大家晩年多有衰年變法之事，此言雖廣為流傳，然吾觀之，未嘗以為必然。蓋藝術進境，非止於技法之熟能生巧，況爐火純青之境，豈可視為終點乎？書畫一道，不僅技術之極致，尤在精神境界之拓展與突破。故所謂變法，實為藝術生命之再創造，非畫蛇添足，而是尋求自我超越與風格獨創。
筆墨深厚之書畫家，年至遲暮，閱歷豐富，心境澄明，往往更能體悟人生哲理與宇宙大道，此際所作，或是對前半生藝術探索之總結，或是對未來藝術方向之前瞻。是以變法非因技窮力竭，實乃內心世界之深化與革新所致，旨在打破既有框架，開拓全新領域，展示生命最後階段之智慧結晶。
況夫變法之舉，或出自對時代脈搏之敏銳捕捉，或源於對傳統繼承中求新求變之迫切需求，均見其藝術靈魂之不息跳動。由此觀之，衰年變法非僅限於「技不如人」之窘迫，實乃勇於挑戰自我、追求更高藝術境地之表現，此乃古今大家之所以能屹立於藝術殿堂之巔峰，不斷引領風騷之重要原因也。
附：潘天壽三時期不同面貌之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