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小说:《青梅令》作者:吃颗仙桃

元枫评小说 2024-04-14 06:17:20

文案:

顾宜宁是当朝宰相干娇百宠的掌上明珠,清艳窈窕,瑰姿艳逸,年少时痴心错付,放着身边青梅竹马的陆旌不要,偏钟情于林家小侯爷。

为嫁心头所爱,不惜跟陆旌断绝关系,宰相爱女如命,自是允了这桩婚事。

后父亲锒铛入狱,自己陷身火海时,那个抵着火焰不顾性命冲进来救她的人,却是她弃之如履而今万人敬仰的摄政王殿下。

侥幸逃过火劫后,陆旌虽对她冷脸相对,却仍坚持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把众人口中这位弃妇迎娶进门,她摇身变为摄政王妃,此后十余年盛宠不衰,被惯养地愈发娇气。

顾宜宁时常觉得自己对陆旌有所亏欠。去世之后,竟重回年少,彼时,她刚跟陆旌断绝来往,还声称要与他老死不相往来,阵仗闹地颇为难堪,据说传遍了京中上下。平日都是陆旌哄她,她怎知如何哄人,只得硬着头皮.

将订婚请柬送了过去,希望能与他见上一面。男人眼底怒意汹涌,脸色铁青,将请柬扔至一旁,气极道:“就不怕我把整个订婚宴给掀了!”

顾宜宁听后面露喜色:“这样更好。”

男人只当她在挑衅,面色沉地愈发厉害。

顾宜拧瑟瑟发抖,她是不是哄人的方式不太对?

片段:

慈宁宫内,花团锦簇,群芳争艳,在场的不是宗室干金,就是高官之女,现被姜太后邀至慈宁宫参与这场赐礼小宴,本就是彰显身份的大好时机,家中自然备好了送予未来王妃的婚前礼。

顾家的女儿自小被丞相娇惯着长大,顺风顺水十余载,京中人都瞧在眼里,她都这般金贵了,难不成还能更上一层楼?

没想到还真能,那位一手遮天的摄政王,是多少女儿家梦寐以求的夫君,却被顾五小姐牢牢勾住了心神,倒是非她不娶。

想当年,摄政王还是少年将军的时候,就引得众家少女痴恋不已,他是天之骄子,是北疆的永远不会陨落的传说。

远征近防,奇袭堵击,迂回纵深,用兵如神,将边塞沿线二十四个大国小国耍地团团转,奇功妙计传入京城,无数人为之倾倒,赞他不愧是陆家的儿郎,却又远胜于先祖。

那时还有诸多胆大的女子上前宣扬爱意,但次次都被拦下,能近他身侧的,就只有顾宜宁。后来少年成王,运筹帷幄,收敛锋芒,却再也没有姑娘敢过去自取其辱,无别的原因,只是害怕,他行事不像前几年那般嚣张亮堂,随便一点头就引起一场动荡。

反而越来越低调,常于背后下手,前几日还活生生的一个人,转眼便丧生街头,玄乎其神,死于巧合之下,愣是找不到一丝将矛头指向摄政王府的证据。

朝堂上有些不同派别的言官文臣甚是憋屈。憋屈又恐惧,总担心自己有一天也会葬于这个疯子的利刃之下。虽然害怕摄政王,但因为有顾宜宁的存在,他们还愿相信他有人性,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心上独独放着一个女人。

人一旦有了软肋,心就还是柔软的。即是软肋,也是羁绊,未来有无数机会可扯他坠入深渊。可是。

如今却有了金屋藏娇的朱雀姑娘。深情专一了数年的陆旌,居然也有喜新厌旧的一天,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人,大多都是看热闹的。忧愁的人,却各有各的愁思。也不知顾宜宁,到底有没有本事栓住男人的心。

门口那道清艳窈窕的身影一下子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过去。在场的众人,聪明点的都缄口不言,寥寥几人在踩高捧低,说着外面的风言风语。

快把那朱雀姑娘夸地跟九天之上的神女相匹配了。但正主似乎没听见一般,面容无波无澜,径直走了过去。

顾宜宁在香案前站定,任身后侍女将她的绯色罗裙抚平,静候着太后的到来。

片刻后,宫人鱼贯而入,长长一行队伍,人手捧着个用红布搭盖的盛盘,在那之后,终于迎来了雍容华贵的太后娘娘。

她身后,跟着先前住在摄政王府的叶雅容。

姜太后坐于凤位,玉阶之下的香案前,站着各个仪态端正的名门贵女,她先看了眼一身宫装的顾宜宁,从容沉静,康嬷嬷教导有方,倒是有些王妃的样子了。

“免礼。”

一声令下,嗓音尖亮的太监站在中央,宣着贵女们送来的婚前礼。

“徐二小姐,金瓒玉珥一副。”“文思县主,累丝珠钗一支。”“李三小姐,”太监犹豫了一下,道:“翡翠步摇一副。翡翠步摇,绿地通透。云鬓间点上翠绿,晦气得很。

这种颜色的步摇世间少有,不知李婉儿从哪费劲地找出来的。

众人闻言都往顾宜宁的方向瞥,想看她脸色沉沉的模样,奈何美人并不理会,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饮了一口,才一一回望过去,眼神干净清透,无辜地很。

姜太后见此,命人将自己备的礼呈出,红绸抬开,入眼的是一尊玉石打造的并蒂莲花,泛着温润的光泽。

并蒂,并蒂,其中意寓浮于表面,顾宜宁含笑夸了两句。

姜太后见她欣然接受,没耍大小姐脾气,神色复杂地同康嬷嬷对视了一眼。果然变了不少。定是被那件事打击到了。

茶杯空了,她身后的叶雅容及时添上一杯清茶,姜太后眯了眯眼,原本想着,封叶雅容为县主,待大婚当天,把她送入王府,当侧妃也好,姨娘也好,总不能让王府后院全被顾宜宁霸着。

况且叶雅容先前在王府住过一段时间,和老夫人多少有点感情基础,陆旌就算再不喜,也应该会给老夫人面子。

但如果她真这般做了,便是与顾家生出了嫌隙。顾家女儿她看不惯,那位二公子可是前途无量,姜家有不少适龄姑娘还待字闺中,顾承安是个十分合适的人选。

如今想要两全其美,舍弃叶雅容方为上策,今日看来,那位朱雀姑娘把顾宜宁压制地老老实实,也是个不省心的,日后进王府应该不难。

姜太后脸上神色精彩,还剩最后两个尚未掀开的盛盘,她抬眼看过去,指了指左侧那个,“陆夫人身子骨柔弱,不方便进宫,托哀家把这份礼带到你面前。”陆夫人母家便是姜氏一族,也是姜太后的妹妹,她先前和陆卓一同住在一处边陲小镇,近些日子才回到京城,居于京郊一处别院。

看着红绸之下美轮美奂的洛神珠,大殿响起一阵赞叹,就连看惯了各色各样奇珍异宝的顾宜宁,眼中也未免闪出几分惊艳。洛神珠,乃前朝贵物,整个大晋找不出第二颗。

陆夫人却送给了自己。顾宜宁垂下眼眸,一时之间觉得自己有些受不起,她对陆夫人的印象,始终停留在温婉的层面上。

右侧是远居碧霄宫的圣上派人送来的,一份变幻瑰丽的琉璃盏,虽也流光溢彩,但有了洛神珠的衬托,倒显得平平无奇起来。最后两份礼,让赐礼小宴直接升了个档次。

顾宜宁福身退出,身后的人分外眼红。

夏末,迎来了最后一波花期,棠梨院各种花香袭来,久经缠绕在院内,连繁复华美的嫁衣上也染了点香味。铜镜前,顾宜宁睡眼初醒,水光朦胧,梳发的妆娘为她挽起满头青丝,置于鎏金凤冠中。

相府门前,锣鼓喧天,红妆干里,十余条街,数座石桥,全铺上了花浪,两侧风灯高挂,喜气绵延不绝。

周围讨喜糖的小孩,成群结队而来,喜酒的香味,也弥漫开来,里三层外三层全是攒动的人群。

人海熙攘,上翎军的将士们铠甲加身,但手腕上却各自缠了红绳,朝气蓬勃,脸上挂着压不下的笑意,好不容易才开出一条喜路,护着迎亲队伍在吉时到达。

一片欢声笑语中,顾宜宁被人扶着跨出门槛,喜服上金丝勾勒出的牡丹双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裙尾摇曳,环佩作响。

顾汉平饮了口女儿敬上的喜茶,眼眶有些充红,沉沉地唠叨了几句后,便挥手放人。

顾宜宁被沉重的发饰压地步子虚软,盈盈拜别,缓慢地向门口走去。

喧闹声越来越重,端于马背之上的摄政王落拓挺拔,一身喜服淡化了常年的杀伐和威仪,清凌疏淡,俊美惊绝,只可远观,而不可冒犯。

不禁让人遥想起当年鲜衣怒马的冷面少年郎。也是这般从远处纵马而来,在相府门前极有耐心地等待着他朝思暮想的姑娘。鼓乐震天,红门中,终于跨出了盛装华服的摄政王妃。

喜帕之下,顾宜宁看着指骨分明的手掌,喘了口气,仿佛找到了依靠似的,将自己的手缓慢搭了上去,而后悄悄地,把身上重力左移,被陆旌轻巧地渡了过去。

她手掌纤软,头回这么光明正大地牵住他,有些好奇指他腹上粗糙的薄茧,小心翼翼地点了两下,也没探究出什么。

陆旌反手扣紧,心道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有心闹他,也不知晚上又会蔫儿巴成什么样。

八抬大轿,风光入府,艾草熏身,花露点额,跟随着喜娘的声令,终于到了堂前行三拜之礼。

陆老夫人和陆夫人将沉甸甸的喜袋佩于顾宜宁的腰间,她身上重量又增了几分。

陆旌手中牵着红绸另一端,在手臂上饶了几圈,缩短距离,同小姑娘十指紧扣,慢慢地把她领入洞房。

喜杆握在手中,比任何刀剑都轻便,他挑开大红盖头,心神有一瞬紧如筝弦,幸而盖头之下,是自己梦见过无数次的姑娘。于他而言,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为心安。

房内酒香四溢,顾宜宁脸上余霞成绮,此时低着头沉思,她前世经历过洞房花烛夜,也和陆旌行过多次欢好之事。

眼下这点场面,无非就是再来一次而已,也不知自己在紧张什。

和现在的陆旌相比,她勉强也算是个有经验的人,顾宜宁抚了抚跳个不停的心口,故作正色,站起身来,自然而然地就去解男人的衣襟。

像上一世那样,动作娴熟。熟练到陆旌脸上都生出点异色,衣襟被解地松松垮垮,他看着那双水波滟的眼眸,差点就要沦陷在其中。

陆旌无法纵任她的动作,费力地拉回些许理智,这才不紧不慢地制止了在自己身上肆意点火的一双手。

他道:“合欢酒未喝。”

“也未去喜宴敬酒。”

两句话一字一字砸到顾宜宁头上。

还有两件事没干。自己便快进到了这一步骤。她的眼神逐渐从茫然转成羞愤,而后面红耳赤,脸上渡上一层绯红,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解释出来。

陆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似有笑意,“我去去就回,不必心急。”

顾宜宁揪着喜服上的绳穗,无法反驳。她何时心急了。她一点都不心急。也罢。

让他以为自己心急,总比以为自己不愿行这事要好得多。一杯合欢酒下肚,胃里滚烫炽热。临走前,陆旌行至门边,突然转过身,问道:“宽衣解带的本事,从哪学来的?”

他站于光影下,神色莫辨。男衣与女衣不同,只解个一两次,绝对达不到她那般熟练。

顾宜宁刚缓过来没一会儿,就要面对这么个问题,心立刻又提了上来。陆旌站于门前,喜服加身,墨发红衣,昔日里凌厉的气场退却,周身宛若蒙了层化不开的薄雾。他手指搭在门上,此刻落了下来,背于身后,颇有耐心地等着答案。

顾宜宁抬起眼眸,见男人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在心中纠结一圈,轻声道:“是从康嬷嬷那里学来的,嬷嬷在棠梨院住了两个月,除去礼仪规矩,还教了许多…….闺房之事,其中就有宽衣解带的法子。”

“像朝服,铠甲,常衣……”她仔细回忆着上一世帮陆旌解过的衣物,“不同种类的衣服有不同的解法,若殿下不相信,大可换一套过来,验一验我的手法。”

小姑娘本就不是好学之人,糊弄人的话说得天衣无缝。若不是那脸色委实有些心虚,他也就装着信了。

看着芙蓉帐中的人毫无底气垂下了头,陆旌兴致渐起,沉声道:“据本王所知,康嬷嬷古板严肃,从不教这些。”果然,一试便知真假。

顾宜宁见这招被拆穿,心脏砰砰直跳,她是真的心慌,来不及嘴硬,立刻想了其他招数。将要开口时,突然有些羞涩还未说话脸颊便布上一层红晕。

她从未在陆旌面前这般扭扭捏捏,深吸一口气才小声承认,“其实也不是从康嬷嬷那里学的。是从....从画本子上学的。”那声音宛若蚊蝇。

陆旌听得清清楚楚,他眉锋微挑,一字一顿重复着问:“画本子?”顾宜宁连连补救,“不是我主动买的,是买字帖的时候,店主主动赠予的,我平时,不看那些东西。”

门前的男人似笑非笑,“只看画本子,便可悟透手法,施于行动,王妃甚是聪慧。”

见陆旌这般说,她揉了揉手腕,顺着话道:“我也是下了苦功夫的,还命人从成衣铺买了些男衣,私下里练了许多遍,才学会的。”

陆旌淡淡的,似是不经意间问道,“画本子里的其他内容,可一并学会了?”顾宜宁觉得陆旌为难她一次也

就罢了,没想到还会得寸进尺,她耳根赤红,捏着嫁衣的裙角,明明羞涩地紧,面上还要故作惊诧,“殿下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继而胡编乱造道:“我看的画本子,可是你耕田来我织布的纯情小传,妻子是一位织娘,常为她的夫君缝补衣物……两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兴许是被一串字眼中的那声夫君取悦到了。陆旌没再同她掰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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