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968年入伍,当3年“上士”被提干司务长,经手4000元让我后怕

岁月轻抚的追梦师 2024-12-19 09:13:50

"报五号!""到!"我的声音刚落,训练场上落针可闻,连长王德明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我犯了新兵的大忌,记错了自己的编号。

那是1968年的夏天,天还没亮,训练场上就飘着一层薄雾,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空气里还带着昨夜的潮气。

记得走那天,老家的玉米地里露水还没散,娘一大早就蒸了一锅白面馒头,可焦急地来回踱步,眼圈都红了。

"德旺啊,你这一走,家里可怎么办哟。"娘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

爹坐在门槛上抽着旱烟袋,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闷声说:"当兵好,总比在地里刨食强。"

大妹小妹躲在屋里抹眼泪,我装作没看见,硬是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临走时,娘塞给我一个包袱,里头是她连夜赶做的两双棉鞋,针脚密密实实的,就跟她那终于没忍住的眼泪似的。

谁能想到,这刚来部队没几天,就闯了这么大的祸。王连长把我叫到办公室,我站得笔直,后背的汗水湿透了整件军装。

办公室里,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办公桌上,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墙上的挂钟嘀嗒响着,每一声都像是敲在我的心上。

王连长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我:"你是哪里人?"

"报告连长,黑龙江五常县的!"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家里情况怎么样?"王连长又问。

"种着十二亩地,全是旱地,年景不好的时候,连口粮都不够。"说起家里,我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你爹娘身体还好吗?"

"还成,就是爹有老胃病,娘的腰不太好。"想起爹娘,我的眼眶有点发热。

"为啥想当兵?"

"想混口饭吃......"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哪是当兵人该说的话。

王连长站起来,踱到我跟前,眼神里有些失望:"混口饭吃?当兵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是庄稼人家的孩子,知道庄稼怎么种,可当兵不比种地,种地,失误了还有来年,打仗可没有重来的机会。"

那番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心上。从那天起,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做个好兵。

新兵连的日子确实不好过。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冬天的时候更苦,那水龙头冻得跟铁块似的,用水都得用热水烫开。

我们住的是砖瓦房,冬天北风呼呼地往里灌,被子盖得再厚也扛不住那股子寒气。夜里常常被冻醒,想起家里的热炕,心里就一阵发酸。

李建国是我们连队的老班长,都40多岁了还在带新兵。他的脸被太阳晒得黝黑,眼角的皱纹里总是带着笑意。

"当兵就是要能吃苦,能抗造。"这是他最常说的一句话。

记得有一回野外拉练,我的脚磨出了血泡,走路一瘸一拐的。李建国二话不说,把我背在背上:"好好歇会,一会儿还得继续走。"

他的背很宽厚,走起路来稳稳当当的,就像我爹背我去看大集时那样。那一刻,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在部队的日子里,我总给家里写信。每次写信,都得想好久,生怕说错了什么,让爹娘担心。

有一回收到妹妹的信,说村里有人传闲话,说我当兵是为了躲懒。看到这话,我气得手直发抖,连夜写了封信回去。

李建国看见了,笑着说:"别生气,好好干,让他们看看咱们军人的样子。"

就这样,在部队里一天天熬着,慢慢地也适应了这种生活。1969年春天,组织上提拔我当了班长。

那天晚上,李建国特意找来个搪瓷缸子,给我倒了碗姜汤:"喝了暖和。当班长不容易,得有肚量。"

我接过来,喝得眼泪都出来了,也不知道是被姜汤辣的,还是心里感动的。那个晚上,我们聊了很多,聊家乡,聊理想,聊未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从班长变成了上士。1971年春节前,王连长找我谈话,说要提我当司务长。

我心里直打鼓:"连长,我就是个大老粗,管钱这事......"

"就是因为你老实,组织上才放心。"王连长打断我的话,"你这三年,大家都看在眼里。"

接手司务长的工作后,我更忙了。仓库、伙房、被服,样样都得管,件件事都得操心。

直到那天,指导员交给我一笔4000块钱的公款。那个数目把我吓了一跳,我爹种了一辈子地,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拿着钱的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起来数了好几遍。想起爹说过的话:"咱们庄稼人,一辈子也攒不下几个钱。"

月底核算的时候,账目对不上了。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遍遍地翻查票据,手心都是汗。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李建国来了。他刚得到老家来信,说他妈病了,正准备请假回去。

"你这是咋了?"他一进门就问。

我把情况一说,李建国想都没想:"先别急,咱们慢慢查。"

"你不是要回家吗?你妈......"

"我妈那边有我弟弟照顾,你这边要是出了问题,可就麻烦了。"他说这话时,眼里闪着关切的光。

那晚上的库房,就剩下一盏油灯。我俩守着那堆票据,一张张地对。李建国的眼睛都熬红了,还在给我打气:"慢慢来,一定能找到问题。"

凌晨三点多,终于发现了问题——我把一张500块的票据重复记了。那一刻,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李建国笑着说:"记住了,管钱的事,马虎不得。咱们军人,就得这么较真。"

这件事过去没多久,李建国转业了。临走那天,他拉着我的手说:"德旺啊,你小子有出息,可千万别辜负组织的信任。"

我送他到村口的大巴站,看着车子消失在尘土飞扬的路上,心里空落落的。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40多年过去了。那次4000块钱的事,成了我一辈子的教训,也是一辈子的财富。每次想起来,我都觉得是那笔钱教会了我做人。

前些日子,我回了趟老家。村口的大槐树还在,可屋后的玉米地都变成了楼房。黄昏时分,我站在村口,看着落日的余晖洒在那些新楼上。

碰见个老乡,还认出我来:"这不是老张家的德旺吗?当年去当兵,可是俺们村的骄傲!"

我笑了笑,心里暖暖的。站在村口,望着夕阳,我喃喃自语:"这是一笔改变我一生的公款啊!"

。这些年,我经手过的钱越来越多,可那次经历,让我明白了最朴素的道理:军人的责任,重如泰山,轻如鸿毛,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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