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黎明昭初见裴朗玉时,少年坐在屋檐上笑得恣意潇洒。
他把玩着手上的银环,戏弄道:“小娘子,喜欢?我送你一只。”
但黎明昭明白在苗疆送银手环就是求亲的意思,她连连拒绝。
可谁想裴朗玉一语成畿,他和黎明昭都受人陷害中了情蛊。为了保护清誉与性命,两人终究还是成了亲。
成亲之后,两人除了月圆之夜会有肌肤之亲,其余时候相敬如宾。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两人的关系渐渐变了味,黎明昭发现裴朗玉时常抱着她撒娇。
“娘子,别生气了。”少年抱着黎明昭的腰,讨好地亲了亲她的脸颊,“苗疆一生只婚配一次,娘子干万别将手环取下。后来黎明昭中计入了地宫,被逼与宫主成亲。
裴朗玉拦在花轿前,风将他系在发尾的红丝带高高吹起,少年冲着众人朗然一笑,“各位别紧张,我倒是来瞧瞧什么人也敢动我的娘子。”
片段:
乌稷抱臂站在裴朗玉身后,“裴弟可是选好走哪条路了?”
三条岔路没有任何区别,光凭肉眼分辨不出任何。原地又站定一会儿后,裴朗玉手指向左边第一条。
“走这边。’
乌稷笑着,“裴弟这般确定,这可是在拿女郎做赌。”
裴朗玉可没心情和乌稷犟嘴,他现在一心想寻见黎明昭的下落。于是他只是简短地说了两字,“风声。”
其他两条岔路没有风声,那明显就是死路。
又行了一段距离,前方显出浅浅的光亮,裴朗玉的判断没有出错。出了暗道之后,两人才发现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可从这片树林中寻见黎明昭,不比大海捞针容易。
裴朗玉有些烦躁,他知道这附近一定还养有其他奇蛊,不然连心蛊的雄蛊也不会被抑制,寻不见雌蛊的方向。
“裴弟觉着挺难寻得不是?”乌稷故弄玄虚地轻笑,“可是不巧,我有法子。”
话落,乌稷从袋中摸出一把灰白的粉末,这是赶尸匠用来寻离散队伍的逝者。随后他将其撒在地上,片刻之后,地面与草叶之间显出痕迹。“走吧裴弟,顺着这些痕迹,便能寻见女郎。”
‘黎姑娘放心,不会让你们太痛苦的。”
黎明昭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孙公子,我曾认识一位人偶师朋友。她告诉我,做人偶的重中之重就是在于…..
她故意一顿,而孙意年扬眉催促道:“继续。”
见孙意年果真上钩,黎明昭暗地里短暂地松了一口气。
“情,对人偶的情,满怀情意。”黎明昭说得全是现编,她也不知道孙意年会不会信。她认识瑛娘是不假,可瑛娘从来没有提起这些。
黎明昭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朝孙意年靠近,她的右手握拳垂在身侧,左手则秘地朝含玥做手势,让她往阶梯靠近。就在她又朝孙意年走近一步时,孙意年举起小刀架在她脖子上。
“黎姑娘,劝你别打其他鬼主意,死前还能少挨点罪。”
黎明昭垂眸,“我知道我逃不了,此地隐蔽,狄捕快寻不过来,我们两个弱女子也无力反抗。只是我想,我自愿献祭,告诉你制人偶的方法,我能不那么痛苦地死去。孙意年仍然没有丝毫松手的想法,黎明昭的脖间隐隐见血印。而再多用一分力,黎明昭的脖子就会见血,此时孙意年终究还是松了手。
“可别破皮了,等下剥下来就不好看,前四具都怪我无经验。”孙意年叹息着,略带怜惜地抚上黎明昭的脖间,“你再继续给我说说做人偶之事,等会儿能让你再少点痛苦。’
黎明昭忍着恶心没有躲开孙意年的手,观察着他握住小刀的手一点点落下,最终垂在身旁。
随后看准时机,黎明昭将右手中的药粉朝孙意年眼睛撒去,并扯走他挂在腰间的钥匙。药粉只能刺激孙意年眼睛一段时间,让他短暂地看不清楚。
黎明昭和含玥迅速往阶梯跑去,可孙意年比她想象中还恢复得快,就在他即将靠近地门时,黎明昭找到钥匙将地门锁了起来。
两人坐在地上喘息,劫后余生让她们心跳加速,冷汗直流,甚至一时间头脑发懵,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应对。赌对了,黎明昭闭上眼睛平复着心情。
第一次见孙意年腰间的钥匙时,就见其中一把与其他的格外不同。一串里总共有十三把钥匙,经过长廊时,黎明昭默默数了数,十二间房,那么这与众不同的钥匙,极有可能是这间地门。在靠近孙意年时,黎明昭在赌;拿钥匙锁门时,黎明昭也在赌。所幸,每一次,她都赌对了。
“我们快走,离开这里。”孙意年不可能一直被锁着,他一定有其他方法出来。
裴朗玉和乌稷顺着痕迹寻到一间木屋前,两人走进木屋,却见里空无一人。木屋内的摆设与平常人家并无差异,直到裴朗玉发现一张图,祭祀图。
“真邪乎。”乌稷撇嘴摇摇头。裴朗玉将手中图放入怀中,不一会儿又发现一道被上了锁的地门。他毁锁开门,下去才发现房间内画有祭祀阵。
“果然就在这。”
两人走出祭祀阵又来到长廊,发现长廊尽头的房间大敞着还透着光亮。房内的窗口之下有容一人出入的洞口,乌稷又发现两根被解开的绳子,“看来女郎她们已经逃出去了。”
“不对。”裴朗玉摇头,“窗口是被人用掌力打破,明昭和那位小娘子不可能做到。’
“不管如何,先出去瞧瞧。”此时的黎明昭正同含玥在林中寻出去的方向,而含玥常年与胭脂为伍,嗅觉灵敏,某一瞬她拉住黎明昭的手。
“黎娘子,他追上来了。”
黎明昭一惊,心想孙意年竟然这么快就能发现她们行踪。两人加快步伐,可到底比不过对这片林子无比熟悉的孙意年。
“黎姑娘,言而无信。”
黎明昭脸色苍白,“我可没有承诺孙公子任何事。”
孙意年转动着手中的小刀,脸上笑意全无,“自愿献祭。”含玥颤着唇开口:“孙郎君,你有家人,我们也有家人等待我们。你的一己私欲又让多少人家妻离子散。’
“家人?”孙意年突然就大笑起来,笑声愈来愈大,“家人也总有一天会离我而去,可我的人偶不会,我的人偶能陪我一辈子!”
这下黎明昭更加确定孙意年就是一个疯子,彻头彻脑的疯子!多说无益,他根本不会听进去,他已然丧失人性。
“好了,两位姑娘。”孙意年一步一步走近,“别再胡闹,乖乖回去祭祀。”
就在孙意年迈脚又要走近一步时,一把短刃擦过他的鞋尖钉在地上。“你再靠近一步试试。”
裴朗玉抱臂从后方懒懒散散地走出来,红丝带亦高高扬起。而乌稷也跟在他身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头发,脸上的神情仿若看戏。
“裴公子和乌公子竟然能找到此处。”
孙意年神色狠戾地盯着两人,见抓黎明昭和含玥无望,转身想要逃跑。但乌稷动作比他更快,腰间的软绳被扔出,牢牢将孙意年捆住。
“乖乖随我们回去见狄捕快吧,宣画师。”乌稷笑看着孙意年,欣赏他脸上神情不断变换。
裴朗玉快步走到黎明昭面前,“明昭,可有哪受伤?”黎明昭浅笑着摇摇头,但裴朗玉眼尖地发现她脖子上的红痕。他抬手轻轻触上,指尖微凉,让黎明昭下意识躲开。“只是有些红,回头抹些药膏就好了。”
裴朗玉也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有些孟浪,随后收手不自觉地压着发尾银扣。
“女郎——”乌稷拽着孙意年走过来,又冲着含玥点头,“含娘子。”
“既然捉住宣画师了,又找到女郎和含娘子,这就回去找狄捕快吧。”
裴朗玉走在黎明昭身旁,轻声问道:“这段时间有吃东西吗?”
见黎明昭摇头,裴朗玉拿出备在身上的花酥,递在她面前。
“再多给我一份。”
裴朗玉没有多想,只是以为黎明昭太饿了,乖乖听话又拿出一份来。
黎明昭将其中一份花酥递给含玥,“含姑娘,将就吃点垫垫肚子?”
含玥面露惊讶地看向黎明昭,方才两人的对话她都听见了,就在她感叹少年对他浪琶的细心时,没想到黎明昭竟然也考虑到了她的感受。
“多谢黎娘子和裴郎君。”
黎明昭笑道:“应该如此。”
黎明昭几人回府时,狄子晋甚至没反应过来凶手已经被捉拿。“两位娘子可没事?”
含玥摇摇头,“黎娘子一直很冷静地想法子。”
黎明昭闻言转头冲着含玥一笑,“含姑娘也是。”
见状,狄子晋松口气道:“那两位娘子先回屋休息,我再遣人送些吃食。”
“麻烦狄捕快。”
随后黎明昭一行人回到各自房内,孙意年则被狄子晋带去了二堂问审。而裴朗玉慢黎明昭一步,进来时手中拿着一瓶瓷白药瓶。
他将药瓶递给黎明昭,“消红去肿黎明昭伸手接过,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一点点抹上。裴朗玉就站在她的身后,黎明昭的目光通过镜子和裴朗玉对上。
“疼吗?”
“不疼。”
“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
黎明昭似乎意识到裴朗玉要说什么,开口打断了他,“裴阿满。”
裴朗玉心跳漏了一拍,略带惊色地看向黎明昭,这还是黎明昭第一次唤他“阿满”这个小名。
黎明昭朝裴朗玉扬起温柔的笑,“你没有错,你一直在好好保护我。只不过世事难料,总是会有些意外。”
只是对她来说,没有谁会一直保护着谁。只有自己成长强大,才能保护好自己。这次虽是惊险,对她来说却又是一次成长。
裴朗玉眼神闪动,他走到黎明昭身边蹲下,微微抬头迎着她的目光。“明昭,那我在你身边一日,便护你一日。昨日裴朗玉说完那句话后便出去了,而黎明昭洗漱完便直接躺下休息,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日中午。
此时裴朗玉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饭盒,这是他给黎明昭带得午饭。
“醒了正好来吃午饭。”裴朗玉将饭菜从里一一拿出,“都是些清淡小菜。”
就在裴朗玉将菜全部布好时,一名衙役敲门,“裴郎君,狄捕快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事请教。”
“狄捕快可有说何事?”
这次裴朗玉比之上次表现得还要更加谨慎,他不想再被骗第二次,更不想黎明昭再次陷入险境。
“孙意年在牢中自尽。”
闻言,不仅裴朗玉面上一惊,就连黎明昭也猛地抬头看来。孙意年自尽?!他那么疯狂的一个人,怎么会甘心计划未成而自杀。
“狄捕快。”来者不止有裴朗玉,还有黎明昭。
狄子晋点点头,他面色略显沉重,随后开口将前因后果全尽托出。
“今日一早孙意年就被发现在牢房里死亡,”狄子晋掀开孙意年尸体上的白布,“而经仵作检尸,孙意年确实是自尽。但是不确定是否使用蛊虫易容,想请裴郎君一看究竟。”
裴朗玉仔仔细细察看了孙意年的尸体,脸上没有使用蛊虫易容。而他体中虽然还有其他蛊,但没有金盏蛊,所以也不可能是被人控制自尽。
他将此结果告知狄子晋,狄子晋似是松了一口气般叹息道:“凶手归案,此事终是了结了。”
裴朗玉又嘱托狄子晋,“孙意年的尸体最好也是焚烧。”
孙意年体内的蛊认主,可孙意年只是蛊器而已,保不齐蛊虫离体祸害他人。这段时日辛苦裴郎君和黎娘子了,今晚不如一起浅酌两杯?”裴朗玉询问黎明昭意见后婉言拒绝,
“多谢狄捕快好意,我与明昭皆不胜酒力,怕今晚一醉明早不便赶路。”
狄子晋了然地点点头,随后便请两人回屋。回屋路上,黎明昭问道:“孙意年果真自尽?”
“无法确定。”裴朗玉摇摇头,“可我在他身上发现一件事。”
“什么?”
“他身上有一种奇蛊,而那奇蛊只能用银霖草饲养。”
黎明昭不知那银霖草有何用,只是眼带疑惑地望向裴朗玉。裴朗玉眉梢微扬,声音中透着喜悦。
“银霖草,是我们需要的草药之一。”
“所以我们,明日便启程前往花垣。”
裴朗玉几人离开舜陵镇时,狄子晋一路送到郊外。
“狄捕快,到此留步吧。”裴朗玉停下脚步对狄子晋道,“另外,暗道一事可有头绪?”
狄子晋叹气,“是我大意,宣画师两月前招来时说要修整画室,我们也没拦着。估摸着,那时孙意年就已经假扮画师,打着以后的主意。”乌稷边听着边点头,这同他的猜想差得不大。他又开口问道:“那暗道狄捕快是准备如何处理?”
“暗道机关精巧,填了实在可惜。可如今木屋内几具人偶不翼而飞,孙平嗣又还未捉拿归案,不得不小心。”狄子晋面上愁云未减半分,还在忧心孙平嗣再出来害人,“我已经向捕头和县令上报,具体还得等待安排下令。’
黎明昭轻声安慰:“狄捕快不必忧心,有你们在,舜陵镇定能恢复往日安稳宁静。
狄子晋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那希望两位郎君和黎娘子一路顺利,有缘再会!“希望狄捕快也是。”
狄子晋目送着裴朗玉几人的身影消失在林中后才转身离去,现在他要去监看孙意年尸体的焚烧。
见狄子晋回来,衙役得令后便举着火把点燃柴堆。跟在最后面的衙役年纪看着稍微偏大,双手颤抖着点燃了自己面前的木柴。
“方才你手怎么那般抖?”在他旁边那位年轻一点的衙役开口问道。
而他只是敷衍地笑笑,“一是上年纪了,二是太久没见过这种画面。”
除了他自己和那位大人,没有人知道他就是孙平嗣,只不过他与儿子孙意年一样,用了蛊虫易容。亲手火烧儿子后,孙平嗣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痛哭。他恨!他好恨!他恨裴朗玉不仅害死了他的儿子,甚至还让狄子晋连尸骨都不给他儿子留下!恨,他真的好恨!
那日配合了孙意年演戏后,他便被孙意年带去了木屋中。结果睡醒一觉起来发现自己竟然不在孙意年身边了,取而代之是一个他不认识的黑衣人。
黑衣人说有一个很惨痛的消息要告诉他,他本来以为只是人偶没有被成功制成,结果是孙意年身死的消息。
黑衣人还说,当时他的儿子孙意年甚至都跪在地上磕头求裴朗玉饶他一条命,可裴朗玉都无动于衷。
他好恨,好恨,他一定不会放过裴朗玉,一个都不会放过!
《月衔玉》,内容
这是什么狗血剧情啊!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