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去老家串门,发现三哥门前健身广场刚栽上的那一排垂柳连着枯萎了五棵,我问三哥怎么回事,三哥压低声音对我说:“被人浇了农药了。”
枯萎的那五棵垂柳其实不是在三哥门前,而是在三哥邻居三炮门前。看见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垂柳,中间却有五棵死树,怎么看怎么有点煞风景。我感到蹊跷,就问三哥是谁这么缺德,把村里栽的柳树给浇了农药,他跟这树有仇吗?三哥跟我说了事情的经过。
三哥家住在村子的最前边,门前有一条公路,多少年了从以前的土路到现在的柏油路,东来西往的大车小车都要从三哥门前经过,这两年还跑开了公交车。三哥家的南边有一条河,河里流水常年不断,群群鸭子在河里嘻戏,河的南边是一片果园,环境很优美。河堤与公路之间有一大块空地,去年村里把空地硬化后建了一个露天的村民健身广场。
村民健身广场建成以后,村里就把广场的周边栽上了垂柳,这样住不了几年这些垂柳就会变成一片绿荫,到了夏天,柳叶飘飘,既美化了环境,又可以给健身的村民遮荫,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为此,村民们都对村干部挑大拇指。
俗话说,再好的林子也会出棵弯弯树,三哥的邻居三炮就反对栽柳树,理由是门前栽柳树不吉利,其实也不是在他门前,还隔着一条公路呢,他虽然不敢明着和村里叫板,但在心里却暗暗的想着对策。
有天晚上,三哥正在家吃晚饭,三炮来了,三哥赶紧让座。坐定后,三炮故作神秘的对我三哥说:“三哥,村里在咱门前栽了柳树,你怎么看?”
三哥一边吃饭一边笑着说:“这是好事呀,过几年柳树长大了,又好看又能遮阴凉,对大家都有好处。”
三炮见我三哥这么说,干脆摊牌了:“三哥,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知道这柳树有个说处?”
“什么说处?”三哥问。
“三哥我问你,死了人出殡,孝子们手里拿的哀杖是什么木头?”
“柳树啊,”三哥立刻就明白三炮来的目的了,却明知故问:“这跟在咱门前栽柳树有什么关系?”
“三哥,我听人说,这东西栽在门前不吉利。”
“还隔着一条路呢,”三哥说:“再说你说的这个是封建迷信,信不得,你没看那些学校,还有政府的大院里都栽了柳树,不是很好吗?”
“那是公家,”三炮见我三哥没顺着他说,急了,干脆把来的目的明说了:“三哥,要不咱给它浇点农药吧,百草枯就行,多浇点,肯定剩不下。”
三哥一听,立马生气了,沉下脸对三炮说:“这是犯法你知道吗?这事干不得,不能干。”
三炮见说服不了我三哥,知道我三哥的犟脾气,只好悻悻的向三哥告辞,临走对我三哥说:“那好吧,三哥,我回去考虑考虑”说完就告辞了。
事实证明,三炮回去后还是没有考虑明白,三哥却很明白,三炮门前的那五棵死树就是他自己所为,三哥这几天正在纠结是不是向村里告发他。
三哥对我说:“村里这几天正在调查这件事,因为这树死的蹊跷,这个案子好破。”
我对三哥说:“三哥,要不趁着这案子还没破,你赶紧去做做三炮的工作,让他到村里承认错误,这事说小不小,可说大也不大,把事说明白了,估计村里也不会太为难他,顶多批评教育罚两个钱就了事了,否则查出来对他对你都不好,三哥你说呢?”
“是啊,”三哥恍然大悟:“要是查出来,三炮就麻烦了,过后还很有可能怀疑是我告的密,那我这黑锅算背定了,我今晚就去找他。”
我赞许的对三哥点了点头。
……
今天早晨我刚刚起床,电话铃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三哥打来的,三哥在电话里对我说,他昨晚去做三炮的工作了,向他陈说了其中的利害,三炮终于幡然悔悟,今天上午三哥就陪着他去村委会“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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